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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如初先是一僵,然后若无其事转过了身,背对向了他。
苍杰的目标不是她,而是身边的上官念。
她状似随性走开了两步观赏身边的花卉,一边则竖起了耳朵,时刻关注了二人的对话。
上官念清丽淡漠的眸子冷了冷,然后垂下眸,淡而有礼开了口,“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不过是七王府中一名小妾,如何有那荣幸见过您。想来,您应该是认错人了。”
苍杰闻言皱起了眉,“是吗?那夫人早前可去过锦苍?”
“未曾去过。”上官念垂着眸,疏离,且坚定。
她的回答让苍杰有些失望,刚想再开口,单独去了一旁的秦风带着沈朗回来了。
“三殿下与我爱妾相识?”他伸手揽过上官念的肩,占有者姿态十足,虽然笑得很是俊朗,但却满是告诫意味。
难得的,上官念没有推开他。
苍杰见他这番作态,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便笑道,“不曾,不过觉得夫人有些眼熟罢了。”
秦风闻言笑了,“美人大多相似,殿下会有这般感觉,恐怕是见了太多美人了。”
苍杰没有像当日在质子府里那般蛮横,只是笑着道了句“七王爷说的是,是在下打搅了。”便走开了。
尹如初见他走了,这才转过了身。
她看见上官念任由秦风揽着,也是有一丝惊讶。
不过更让她疑惑的是,明明自己和苍杰见过才没几日,他上来认人,却是认的上官念。
“我和这个大人不识。”
上官念开了口,语气甚是冷淡。
但秦风已经受宠若惊了,连忙出了声,“我知道,这小子肯定是见色起意,随便找个借口罢了。这般老掉牙的搭话方式,锦苍这些人,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上官念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是一贯不将秦风放眼里的。如今能够主动开口,哪还不让他激动。
尹如初也是松了口气,幸好对方的目标是想搭讪上官念,若真是认错自己,倒真是麻烦了。
她看着秦风那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可嘲讽之余,又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她一时说不上来,正巧也快入席了,她便随着一道入了殿。
记忆里,这身子也已经参加过两次了,倒也是熟门熟路。
上官念和沈朗这种身份自然是不得上座的,被安排在了秦风和尹如初后头不远处。
所有赴宴的人都很自觉,很快便落了座,也都是些以往的老面孔了。这种级别的设宴,所有人都是拘谨的,没有谁能够轻松自在。
若不是抱有目的在身,尹如初才懒得来凑热闹。
每张桌子上都已经摆了瓜果,能送进宫的,基本都是贡品。
可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就是扫了两眼,提不起一点兴致。
秦风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道,“这次父皇大寿办得隆重,用得都是顶级的贡品。你知道桌子上那黄色的水果是什么?那玩意可是南边泰郡的特产,昨晚刚被送进宫的,可不是我们随时能吃到的。”
尹如初重新扫了东西一眼,然后甚是同情开了口,“你在说那芒果吗?”
秦风一愣,眼中先是闪过惊讶,然后变成复杂的深沉。
“你怎么知道的?”
她从未出过京,怎会知道泰郡的特产。
难道……是秦煜告诉她的?
这个猜测让他很不是滋味。
尹如初皮笑肉不笑撇了撇嘴,只道,“我知道的多了,估计所出来你都不信。”
秦风面无表情转回了头,心中确实复杂至极。
她没有理会他的情绪,而是抬眼看向了座下的众臣。尹老爹尚未出京,今日必定也会进宫赴宴。她一眼扫去,还未找到尹老爹,倒是看见了苍澜。
他坐在苍杰边上,今日穿了一身银黑色长衫,他微垂着眼,看不见怯懦和惶恐。
她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穿如此正装,少了那些不争气的情绪后,他也明朗器宇轩昂得一眼就可看出是人中龙凤。即便是那苍杰穿得再华贵,在他身边也显得有些华而不实。
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初次见他的样子,确实,这段时间改变了很多。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蜕变,她确实不能再多做要求了。他的成长,已经远超她的预期了。
尹如初感慨着别过了眼,不多久就看到了一张老脸甚是得意的尹齐放。
他在往她的方向看,一双眼中是藏不住的骄傲。
见今日格外明艳的女儿看向自己,他立刻抬手挥了挥,一脸眉飞色舞。
他来的有些迟,错过了与她招呼的机会。
但他自打坐这儿,就已经听到好些对自家女儿的改观之言了,这怎么不叫他自豪。
尹如初见状便是不由自主扬起笑,点了点头,然后收回了目光。
转头的瞬间,她的眸光再度从苍澜的方向掠过了,对方却依旧垂着头。倒是苍杰,则是依旧盯着自己的方向瞧,也不知是不是在看上官念。
尹如初若无其事收回了视线,不再向他们那边看。
尽管苍杰如今没认出她身份,但她依旧担心出什么意外。
所幸,很快圣上就和皇后入了殿。
寿宴很快就开始了,宴会上的歌舞很快就吸引走了众人的视线。其中,还不时掺杂了各位皇子奉上的贺礼,倒也没那么无趣。
尹如初闲闲坐着看了一会,便有宫人请她去后台换一身演奏服装。
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心想也是,就这身累赘华服,怎么可能敲得了架子鼓。
看来想靠那一身衣服撑全场,还是想太多了。
她没有纠结太久,配合站起了身,随着宫人而去。
意老已经在外头等着了,一见她出来,便立刻双眼一亮夸赞道:“王妃今日还真是格外明艳照人啊。”
陈亦探出头,随即震惊地一双眼珠子都快要落到地上去了。
“师傅!王妃哪是明艳照人啊!她那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啊!”
其他乐者也是一脸的震惊,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
她在一干人等的震惊中换了衣服,少了那华服外袍遮掩后,还是有些痴肥的体型,立刻就暴露了。
众人的表情立刻又微妙了,陈亦摸了摸鼻子,强行安慰道:“哎呀,这才是我们熟悉的王妃嘛!”
尹如初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太高兴。连他们的反应都这样了,更不用里头那群不相干的围观群众了。
不过她叹气归叹气,倒也没上心。当初更胖的时候,她什么嘲弄没碰见过,眼下这种程度,她倒真没放心上。
众人等了一会,这才随着一名宫人重新进入了大殿。
终于,要轮到他们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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