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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安偏头,对身旁的女士说道:“妈,话剧马上就要开场了,我们不谈别的,影响别人观看。”
张行安的声音向来清冷的没有一丝起伏。
不管对待什么人,或者是在做什么事,这个男人讲话都是这副清冷的语气,他的声线,很好辨认。
阮白之所以能记住张行安的声音,主要原因是张行安人品低劣,乘人之危,干尽了卑鄙无耻的事情。
所以,她才记住了他的声音。
曾经张行安威胁过她的每一个字,她都深深刻入了脑海。
冷不丁在话剧院里听到张行安的声音,看到张行安没有表情的侧脸,阮白本来还好的心情,变得烦了。
“这不是还没开场吗,我影响谁了。”舅母的声音故意压低,但还是控制不住心情的澎湃,唠叨着说道:“别以为妈不知道,话剧一结束,你准得派人送我和你爸回去,不给我们半分说话的机会。”
张行安听着母亲的话,没应声。
算默认了。
舅母趁热打铁:“你结婚这件事,原本我和你爸都很高兴,但这才新婚第几天?人家老爷子就找上门来了,说你拐走了他家的孙媳妇,这事儿闹出去,我们两家脸上都不好看。行安,妈劝你一句,这婚就离了吧。”
张行安还是不说话,目视前方,看着仍旧亮灯的大舞台。
舅舅这时也插了两句话:“我和你妈虽说总念叨着逼你结婚生子,但可是没想过让你的婚姻变成这个样子,现在直接影响了亲戚们的和谐关系,你看着办。”
“女人嘛,只要你想娶,还不随便你挑?你又何必非得给你姑姑添堵?再说了,小白那孩子哪里好了?家世,学历,都差劲的很。”舅母忍不住,从丈夫那里夺回话语权。
打心底她是瞧不上张娅莉这个小姑子的,但这个时候,她必须得搬出这个小姑子来了。
否则,儿子怕是还会顽固不化。
张行安却依旧在沉默当中。
话剧院的灯光开始变得昏暗,这说明话剧即将开场,舅母看了一眼舞台,有主持人走了上来。
急的不行,舅母又跟身旁坐着的儿子说:“如果没有你的插足,小白这孩子,本来应该是你姑姑的儿媳妇。行安,你姑姑不止一次来找我和你爸了。”
张行安终于有了回应,清冷的问:“找你们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舅母声音没压住,混合着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说:“你姑姑说,她早就把小白当成儿媳妇了,现在小白冷不丁的变成了她的侄媳妇,她顺不过来,趁着你们才结婚,也没发生什么别的实质关系,不如,就离了。”
张行安的姑姑,自然指的是张娅莉。
阮白坐在后面一排的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现在灯光昏暗了,她还好受一些。
听到慕少凌的舅舅和舅母劝说张行安离婚,作为张行安的新婚妻子,阮白承认,自己是希望这对父母劝说儿子能劝说成功的。
至于舅舅和舅母口中所说的关于“张娅莉”的所有,阮白选择一个字都不相信。
就算张娅莉从中唆使张行安跟自己离婚,那张娅莉也是抱有别的目的……
阮白不知道,离婚以后,等待自己的究竟还有什么。
或许,自己应该主动一些,去找一找答案。
整个话剧院的VIP厅里,只有舞台那一部分是亮着的,在座的人,大部分都看的很认真。
阮白无心看话剧。
前排的张行安倒看得很专注。
舅舅和舅母有一搭没一搭的瞅了几眼舞台,然后就瞧着一直沉默不表态的儿子。
好像这样瞧着,就能从张行安脸上瞧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我去洗手间。”阮白给慕少凌发了微信消息。
发完,感觉到身旁的男人看手机消息,她才起身,不挡住别人的视线,错开位子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这场话剧,对于阮白来说太煎熬,想认真看,看完回去说给两个孩子听,可张行安和他父母就在前面那排坐着,一回头,就能看到她和慕少凌。
这种窘迫境地,她坐立难安。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阮白还没回来,也不知舞台上的话剧演到了哪里,慕少凌听到,张行安忽然对他父母抛出来五个字。
他说:“小白怀孕了。”
慕少凌视线搁在舞台上,不觉深深蹙起眉头。
舅舅和舅母,都不敢置信的看向儿子。
一时之间,两个做父母的,被儿子这轻飘飘砸下来的五个字,砸懵了。
话剧的情节进行到最高/潮的部分时,阮白回来了。
不敢让前排的人发现,所以她走的很小心。
坐下后,阮白发现张行安和他父母都很沉默,而慕少凌的眼睛里,像有冰刀子,看了她一眼。
周围气氛,完全不同于之前,但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话剧结束了。
随着话剧结束的这一刹那,场内的灯光被打开了。
舅舅和舅母几乎是全场所有观众当中最先起身的,因为他们心里装着很多的事,需要消化!
需要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阮白本想最先走,但万万没想到张行安的父母起身那么迅速,为了避免碰到,她只能先不走。
舅母快走到过道上了,回头看儿子。
见儿子还没起身离开座位,舅母就脾气不好的催促:“你还不走,躲我和你爸一辈子不成?”
舅母一改之前的好态度,变得暴躁。
虽然做母亲的溺爱儿子,总不会怪罪儿子,可这个儿子的确太伤父母的心了。
任性妄为,一个又一个的难题,丢给自己的父母。
让土埋半截的父母,舍下老脸护犊子。
张行安起身,但脸上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说一不二的性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做出改变。
离开座位时,张行安看到母亲脸色变了,皱起眉,看向了他们这排座位的后面。
张行安跟父母看话剧坐的第三排,而第四排的座位上,人差不多都撤了,只有一对男女,还在。
“不知检点!”
舅母低骂了一声。
母亲在看什么,至于看的眉头紧皱,一脸厌恶。
张行安顺着母亲的视线也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