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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与中原向来互不通融,你的身份在北国很敏感,你还是趁早挑个日子离开吧,别给自己找麻烦。”
然而就是这一句话,令得夜御天眉开眼笑,他终于还是从她的话中,听出来了她对他的担忧。
“画蕊,你嘴上讨厌我,可心里却明明还是在意我的。”夜御天有些喜不自禁地说道。
顾画蕊白了他一眼,道:“我是北国的圣女,自然不想与他国将军在私底下有过多的交往,否则被人抓住了把柄,对你我都不利,我刚才那话,只不过是提醒夜大将军罢了,没有其他意思,夜大将军可不要往心里面多想。”
夜御天淡淡地一笑,以他那敏锐的心思,和锋利的双眼,自然瞧得出来,她说话之时,脸上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她这话,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双手一动,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双手,顾画蕊挣扎了一会儿,无济于事。
一股别样的情绪,在她的心底深处,油然而生。两人此时此刻的局面,极为尴尬。
本以为,夜御天会这样一直不肯放过她,此时,却听他道:“你说过,圣殿虽然是你的地盘,可这里毕竟还是不安全的,今天晚上你有空,就到松云客栈里来找我吧,我们在那里,再好好地谈一谈。”
顾画蕊淡淡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接就在这里说吧,用不着大老远的跑去客栈,搞那么多花样。”
夜御天唇角一勾,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容易,最近你的圣殿,屡次受到骚扰,我最近已经为你调查到了一些事情,如果你想听的话,今天晚上,就如期到来吧。”
顾画蕊听了,内心深处,禁不住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那一点一点波动的情绪,似乎也在这一刻,慢慢地平息了下来。夜御天总是对她一直不放手,无论她去到哪儿,他总是如影随形,她内心里禁不住开始想,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真的甩不掉他?
毕竟,他身为中原的镇国大将军,不惜冒着危险,千里迢迢里跑来北国,为她收集情报,为她的安全着想,没有一点自私自利之心,她哪还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了,我今天跟你说的就只有这么多,这里不安全,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如期到来。”
夜御天的身影在原地消失,顾画蕊却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晚上,月亮升上了树梢,院子里夜风习习,顾画蕊站在窗前,看着那圆盘似的月亮,心里开始思绪万千。
“圣女,已经是夜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别熬坏了自己的身子。”紫雨站在顾画蕊的身后,看着她神情呆滞地仰望着天上的月亮,禁不住十分好奇,那月亮有那么好看吗?圣女是不是思念自己远在中原的亲人?
然而,紫雨一连叫了几声,顾画蕊还是置若惘闻,紫雨却是困得直打哈欠,脚腿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这些天来,她和彩芝忙里忙外,一闲下来就巴不得躺到床上好好休息,然而圣女直到现在都还是一副神彩奕奕的样子,丝毫都不困倦,也没有躺下去休息的意思,她当然不敢擅自离开,回去休息。
顾画蕊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紫雨的异样,回过头来,道:“紫雨,彩芝,你们要是困了的话,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圣女,那你呢?”紫雨禁不住一阵激灵,看圣女的样子,她现在还不打算睡觉呢。
顾画蕊道:“我现在还不困,你们先睡吧。”
紫雨和彩芝心中禁不住直犯嘀咕,为什么圣女一直都精神抖擞,难道她的身体构造,真的与她们不一样吗?
不过,这个时侯,她们是真的撑不住了,哪还有心思还去想那么多,说了一声“圣女你也要早点睡”就退了下去。
顾画蕊回头看去,见紫雨和彩芝的房中已经熄了灯,赶忙回到屋中,找了一套男装穿上,虽然自己换上男装,身子还是依旧娇美柔弱,但是这样的打扮,行出去,总比女子打扮要方便一些。
不过,为了装得像模像样,她还是拿了一把折扇,装成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她刚刚要从圣殿后门走出去,几个暗卫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打量了她一眼,瞧着她这副打扮时,眼眸中,还是闪过了一丝讶异的神色。
“这么晚了,圣女要去哪儿?”几个暗卫疑惑地问道。
顾画蕊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他们毕竟是自己的暗卫,保护着她的安全,还是有必要将自己的行踪和目的告诉他们的,唇角一勾,道:“去松云客栈。”
“圣女还是不能放下他么?”暗卫淡淡地说道。即使顾画蕊没有直接说“他”指的就是夜御天,他们也知道她要去见的是谁。
“圣女既然已经回到了北国,还是忘提以前的一切凡尘俗事吧。”暗卫劝阻道。她身为北国的圣女,就应该以北国为重,不应该再与他国之人,有藕断丝连的关系,否则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真是麻烦事了。
顾画蕊看了暗卫一眼,没有说什么,毕竟她和夜御天的关系,一时也说不清。
暗卫见劝说不住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了大门,然后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纵使顾画蕊不听他们的劝阻,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应该护卫她的安全。
松云客栈。
夜御天只身一人,静静地坐于客房之中,整个人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也不动。
不知什么时侯,他终于从入定之中,睁开了眼睛,目光不经意地往窗外瞟了几眼,心中禁不住有几分焦急,她会来么?她真的会来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桌上那支蜡烛,差不多已经燃尽了最后一丝灯芯,夜御天手中的拳头,禁不住微微一握,看来,她是不会来了。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走廓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门便是被人推开了,身穿一身男装,手摇折扇的顾画蕊从外面闪身而进。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夜御天看着她,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
“夜大将军亲自上门邀请,我要是不来,岂不是拂了将军的面子?”顾画蕊抿唇笑道。
虽然这称呼让人不舒服,但夜御天内心里还是充满了兴奋,她既然来了,就说明心中还是有他的。
看她穿着一身男装,他还是有些微微的惊讶,不过他嘴上倒是没说什么,亲自给顾画蕊让了位,又斟了茶,把门窗关得死死的。
“你来的时侯,有没有什么人看见你?”夜御天有谨慎地看着她道。
“没有。”顾画蕊低着头,她有暗卫跟踪着,但是她不会告诉夜御天,想必她不说,夜御天也会知道。
夜御天愣了愣,还是非常谨慎地走到门窗边,目光看着外面的黑暗处,站在那里观察了好久,这才重新走了回来。
像他这样久经沙场之人,性情敏感,直觉敏锐,行事当然也是小心谨慎,当然,顾画蕊从他的行动中看出来了,他今天晚上,跟她谈论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
夜御天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道:“北国的皇帝,果然野心勃勃,最近,他正在谋划吞并中原暨国以及南国之事,根本就无瑕扶持你登上圣女之位。”
顾画蕊白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已经说过了么?”
夜御天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神情,道:“不,今天晚上,我要告诉你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顾画蕊心神一颤。
夜御天凝神沉思,道:“我的消息虽然不是很可靠,但对你来说,总还是有一点参考价值的。北国的圣殿,从前在你母亲未出逃之前,一直就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圣女之下,设立四大长老,另外还有几个司务堂,各个职位都有若干人员,每个人各司其职,俯视着皇室,但是从你母亲出逃之后,圣殿就已经土崩瓦解了,北国变成了皇室专权。”
“这消息有什么用吗?”顾画蕊感到很是不以为然。
夜御天呵呵一笑,道:“怎么会没用?你母亲出逃,除了带走自己最重要的一支势力以外,并没有带着其他人员一起出逃,所以那段时间圣殿无主,遭到皇室的暗中杀戮,四大长老和各个司务堂的人员,下落全都不明。”
顾画蕊一惊,这件事情,她怎么没有听说过?
她未免想起了,当初在暨国时,她曾经做过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只是那时侯,她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罢了,直到此时,她才觉得,那不仅仅只是一些虚幻的梦境。
“现在他们都有下落了吗?”顾画蕊着急地追问。
夜御天摇了摇头道:“我暂时还没有调查出来。”
顾画蕊犯难了,难怪她回来的时侯,圣殿冷冷清清的,她一直都以为,圣女之位空缺几十年,北国只是让一位国师来代替这个位置,哪里会想到,还会有这么多隐情。
只是,事实如果真如夜御天所说,那么如果能找到当初下落不明的长老,对她而言,这可又是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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