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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括又对长云说:“你的烈王提审记录我已经看过了,既然烈王罪行属实,朕也不想再审。将赵瑾烈除去皇室宗籍,十一月底,找一个日子问斩。李权等人也一并处决。司礼监择日,刑部全权负责。”
见他这么轻易下了决定,梁丞相道:“皇上,烈王殿下毕竟是皇室宗亲,老臣认为这件事情还是慎重一些较好。至少……皇上不再见一见烈王,听他有什么话要说?”
赵瑾括的眉眼即刻凌厉起来,“这件事就这么定下,谁也无需多言!”
“是。”
梁丞相点头退下,皇上是下定决心必除烈王,而且省的夜长梦多。
司礼监和刑部的主事上前领命,表示尽快确定下来一切行程。
赵瑾括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转向扶澈和长云二人。不知道是为什么,长云总觉得赵瑾括的眼神有些毛骨悚然的,让她不敢直视。
突然,扶长云想起那天在被刺杀,赵瑾括叫过她小丫头。难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他要对自己和晋王府采取措施了?
一想到这儿,长云心一沉,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把自己和晋王府的关系撇清,不能连累扶澈一起死!
这时,赵瑾括开口了:“朕一向赏罚分明。晋王,你当日救驾有功,朕说过要重赏你。”
扶澈望着赵瑾括,静静等他的下文。
“你都快三十岁了,不说正妻,就连个妾室都没有。朕决定给你一场盛大的选正妃活动,把你的事情快点定下来。晋王府也应该有一个女主人打理内务,也叫你少分心。”
“不然,皇宫和京城都是你和长云的传闻……虽说扶澈是异姓王,但终归是入了宗籍,断袖之癖也有损皇室颜面。”
长云一愣,刚才视死如归的念头全部烟消云散。所以,赵瑾括的意思是要把长云和扶澈的cp给拆了?
扶澈猛地抬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惊慌。没错,一向以冷然对外著称的晋王,慌了。
如果选妃,肯定没有长云这个假小子的事儿。那就意味着扶澈和长云……再也不可能了。
“这事也这么定了,有司礼监的人全部办妥。扶长云,你身为晋王府的门客,也要为晋王分忧,这些琐碎事就不要一直让扶澈操心了。”
“长云……明白了。”扶长云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各有所思,都没有注意到赵瑾括的神情。他半眯的眼眸满是探究的意味,继而变得自信起来。
长云是谁的?当然是他赵瑾括的。
接下来的早朝上,赵瑾括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事情,便让众臣散了。
离开金銮殿的路上,一众人都尽量绕着扶澈和长云,在人群之中形成了一处空地。自从皇上在早朝宣布要给晋王选正妃之后,扶澈的脸色就没有好过,长云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现在无关此事的闲杂人等,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避着他们,省的被波及。
要知道,扶澈的冷然,并不代表着他脾气不大。
扶澈和长云一前一后出了皇宫,上车回府。京城长街人群熙攘,临近年底,大伙儿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街上很热闹。长云靠在车厢上,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感觉此刻的自己和外面的大氛围格格不入。
从刚才一上车开始,扶澈就一直看着长云,此刻开口:“你就不打算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感觉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想想最近有些莫名其妙的冷战,扶澈觉得自己真的太幼稚,多大点事儿就开始闹矛盾。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坚信长云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他只会有长云陪着自己。
而现在一切因为赵瑾括的一道命令改变了两个人,扶澈身边……要出现其他人了。
长云的思绪被拉回来,她看看扶澈,他的表情十分苦涩,毫不掩饰。
“要说些什么呢……”长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要选妃了,你开心吗?”
扶澈感觉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心口,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很后悔,为什么要和长云冷战?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她?
“选妃怎么会不开心呢,我也很开心。”
长云也没有管扶澈有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讲话,浑身都失了力,瘫坐在软垫上。
这时,马车停止摇晃,车夫开门,恭恭敬敬的说:“王爷,大人,王府到了。”
扶澈看了看长云,下定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拉着长云直接往府里走。
“扶澈,你轻一点!伤口裂了!”
扶澈的力道不小,攥着长云的手关节都微微泛白了。长云的喊声招来了别院的东煜,他走过去拦在扶澈面前,不容拒绝的说:“发什么疯?长云在喊疼,你放开她。”
“不用你管。”扶澈也不退让,目光狠厉,眼底泛着血丝,显然快失控了。
长云被扶澈死死的押着不能动弹,她也没有抬头去看东煜,因为她怕自己一见到东煜那满是担忧的目光自己会不争气的哭出来。
“滚开!”扶澈腾出一只手运足了内力,直取东煜的命门。东煜猝不及防,在侧身闪开的空挡,扶澈又拖着长云直接往锦院走。
前院的打斗声引来了锦院的扶辰,着急忙慌的要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正好遇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
看他们面色都差的难看,扶辰也有些猝不及防,问:“出什么事了?”
“你先出去。”扶澈一个眼神,扶辰就乖乖出去了。
东煜赶过来,遇上出来的扶辰。“别进去,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扶辰拉着东煜,往前厅走。东煜跟着他走,回头看看锦院的方向,收回目光不再多话。
他们的感情虽然没有坦言,但实则已经稳固,他又做什么打扰呢。
锦院内空无一人,扶澈这才停了下来,放开长云。她揉了揉手腕,手臂的伤口还未愈合完全,这么一拉扯就裂开了,已经从袖口渗透出来了。
扶澈转身,深深呼吸着问长云:“疼吗?”
不等她回答,扶澈又说:“我比你更疼。”说完,他拉起长云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里要疼死了,扶长云。”
长云感受着手上覆盖的温度和扶澈剧烈的心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瞬间模糊。
不管是谁成为晋王妃,都意味着扶澈身边会有其他人陪着他。比起长云,那个人更加幸运,因为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而她呢,不过是晋王府的门客,晋王的得力助手,刑部侍郎扶长云罢了。
“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不要娶别人。戴上我送的发冠这么久,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扶长云。”扶澈说着有些任性的话,眼底的情绪越来越浓重。
“赵瑾括已经决定,司礼监已经着手去办了,说这些任性的话有什么用。再说……选正妃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长云明显更理智,从他的大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们走吧,长云。到我和阿辰的故居,谁也找不到我们。”扶澈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回到狐族,他们就再也不用管那些世俗纷扰,一心一意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晋王府上下这么多人怎么办?东煜怎么办,阿若怎么办?我们身上背负的担子怎么办,都要一并扔了吗?这么没有责任心,没有义气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长云转身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眼中的情绪。长云已经开始犹豫了,她何尝不想跟着扶澈一走了之,但是她真的做不到。
扶澈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再也不想克制自己,上前一步死死的抱住长云。
“你放开我!”长云挣扎,扶澈还是没有要放手的想法,她就伸手打他,谁知他越抱越紧。
“我怕一放开,你就消失了,再也不回来了。”
长云再也不能控制情绪,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我们都爱彼此,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扶澈紧紧的抱着长云,把头埋在她肩头。
长云已经泣不成声,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们两个人的顾虑都太多,也不够勇敢,如果当初不顾一切顺着自己的心走,现在多半就不至于这样了。
“选正妃,我不开心,除非我的正妃是你。”扶澈扳过她的身体重新抱紧,“不过娶她们也无所谓,我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只装得下你一个人,相信我。”
长云埋头在他怀中痛哭,手臂也环上扶澈的腰。她从来没有这样抱紧过扶澈,选妃一过,她应该再也没有机会拥抱他了……
不擅长说情话的扶澈说完了这些,捧起长云的脸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就像一个旷世珍宝。
长云流着眼泪视线模糊,只能看到扶澈模糊的样子。
“真是一个傻瓜。脸都哭花了。”扶澈替她擦掉眼泪,心中变得异常柔软,要和长云一直走下去的信念也越来越坚定。
“还……还不都是因为你……”长云撇嘴,哽咽着,大有继续哭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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