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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将者,统帅也。
当个元帅,并非体能一定要优于运动员。指挥是门艺术,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就是最终目的。就算风云际会的三国,武力作为单兵手段,绝非决胜第一要素。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更重要的是严明的纪律,高昂的士气。
驻扎在汝阳的这支武装,水到种业焦头烂额,夜不能寐。他终于感觉到了创业的艰辛,文化的差异,仅仅依靠着自己神话般的龙王身份,想锻造出一只铁军,困难不亚于支身攀登珠峰。
“连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我们一定能行的!”
对啊,达成任务。种业的将军梦从没熄灭过,临机应变,军人必须任何时候都坚如磐石,抬手撑起一片天。
通红的眼睛,小向重操旧业,奋笔疾书,力争按照种连长要求,建立一套新的军事制度。此刻,已经挑灯夜战,连续奋斗三昼夜。
没有电脑,没有水笔,没有A4纸,一笔一划要写在竹简上,而且样样珍贵如金,不容有错。还好,幸亏刘辟对种业信任有加,加之夺取了汝南郡的控制权,供给上没多大问题。基本上,其他工作也能按部就班顺利进行。
“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小向,你太累了。把各连建制、人事安排表先给我,我去找一找刘辟,共同商量一下。”
种业答应刘辟出山后,天天只睡四小时。看着这两个人的工作劲头,刘辟心头乐得直呼捡到了宝。不过,种业一来就想把刘辟的黄巾军改编成现代军队编制,进行现代化集中训练,弄得打小混迹于行伍的刘辟,头都快炸了。
“将军,龚都将军和何仪将军听闻您在搞什么改编,甚是不高兴,两人从汝南郡和古城已经飞奔赶到汝阳城了!”
传令兵走到操习所,对着忙得同样焦头烂额的刘辟说到。
“真是的,不知道种业怎么想的!现在的我军,更应该招兵买马,囤积粮草,偏偏搞什么改编?!老子们辛辛苦苦拉扯五六千人马,还说兵不在多,在于精?攻个城,谁家不死个上百号人?!”
几日相处,刘辟本也是旷达粗放之人。几杯温酒下肚,性情中人,两人开始称兄道弟。虽说刘辟不理解意图,但是种业肺腑一席话,正中刘辟心扉。
这些兄弟,你也不希望他们年纪轻轻,随随便便就死在沙场吧?
当年汉军剿灭黄巾党,刘辟记忆犹新。战场太残酷了,黄沙白骨,堆积如山,可选择死在沙场依然是件莫大的幸事。因为,刑狱中折磨人的手段,不一一罗列…那些就十二、三岁的孩子啊,有几个同龄孩子能像他、龚都、廖化、周仓这般幸运。死了就死了,谁又会记得蝼蚁的性命?
刘辟忘不了自己是怎样信誓旦旦,又是怎样看着父老乡亲把儿子的命送到自己手上!
可是,不反又怎么活啊?十斗粮,腐败官府抽七成,豪强又抽两三成,辛辛苦苦干了一年,饿死的还是这些底层的穷苦百姓啊!
土地兼并,苛捐杂税,黑暗的政治,若是有一口饭吃,谁TM没事拿自己的人头来造反?
“刘将军,这是新编营队的建制表和职务任免表。你是老人了,你先过过目。”
想着,种业拿着竹简走了过来。看着一打竹简,刘辟头更痛了,摆了摆手,说到:
“种兄弟,我不识字,你读一读吧。”
种业居然把这个忘了,惭愧得不好意思。他总是把这些人的素质和现代人混淆在一起。种业收好竹简,开始边解释,边说到:
“这样的,刘将军。我知道,最近军营对这次改编议论颇大,有悖祖制。可,我以为,天下事就在于变,守成之法,必不可行!”
“是啊,种兄弟。我绝对支持你,哪叫你是天上派来的人呢?还有你说过,我活不了多久,马上就要被高览砍头了,我信,我绝对信,那王八羔子!再说,我不求变,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那群曹贼把我头切下来不成?你放心大胆地搞,我刘辟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绝对支持你!”
信任,源源不断的力量灌注种业内心。让种业想起现代军营中,那同种热火朝天的干劲。
“放心吧,刘将军,我们定然开辟一个新天地!”
刘辟撅了撅胡须,手搭在种业肩上,走到一边,悄悄地说到:
“这样,我几个兄弟伙到了,你看能不能大伙先会个面?”
“好的,小事一桩!”
种业拍一拍胸脯。统战工作,不次于武装斗争的一项大工作啊!种业有这个自信,一定能搞定这几个家伙,把整个汝南郡统一起来。
县衙门,龚都猪腰子脸,精瘦的身子,干练地踹开门。何仪,一身白衣,貂白绒帽,跟着大腹便便地直接进了大堂。
这二位都是爷,龚都手上有二千号弟兄,何仪手上同样二千农民兵。虽都在刘辟这五六千人马编制里,可是涉及调动…呵呵。
两人不拘礼节,分居一席,何仪邀喝道:
“来人,上酒!”
酒菜上好,两人放开对饮吃肉。何仪阴险地嘴脸,看着龚都说到:
“你说大哥搞什么改编?怕不是要学袁术称帝?可笑!”
端到嘴前的酒,龚都一把重重砸了下去,正襟危坐,义正言辞地说到:
“何仪,你这是什么话!刘大哥什么时候是这样大逆不道之人!”
“那你说说,没事,他搞个什么改编?前面一个袁公路,自称黄龙降世,搞得众叛亲离。他可好,不知道弄了一条什么龙,搞什么革新?哼!”
何仪面不改色,一口一口喝酒,大块大块吃肉,完全没把龚都愤慨当回事。
“我们也好不了多少,先前不是有些人让我们投了袁术,现在又投了袁绍,世人都议论我们就是一群反复无常的小人。”
冷笑一声,龚都和刘辟在娃娃兵时候就一起出生入死,自然不信何仪这等挑拨。可,何仪瞬间气得脖子通红。
“砰!”
一脚踢飞案桌,酒杯朝着龚都砸了过去。何仪拔剑,质问道:
“龚都!你放屁!那时袁公路天下无人可及,投他有什么错!怪我?不是我,老子们早被押到洛阳,人头落地了!”
不甘示弱,一把擦干脸上的酒水。龚都抽刀起身,挺起胸膛,走到何仪剑前,大声喝道:
“何仪,你TM算老几?来啊!怎么啦,大哥刘辟做皇帝不行啊?这皇帝老儿姓刘,我大哥也姓刘!咋地,我告诉你,大哥最敬仰仁德刘皇叔,绝不会行此天人公愤之事!”
快步,种业同刘辟一路小跑,进了县衙。刚巧,就碰到了两人对峙这一幕。刘辟脸上有些挂不住,哼唧两声。何仪和龚都蓦地转身,这才发现刘辟已经出现在门口。
丢下兵器,两人抱拳请安。简单回礼后,刘辟右手一伸,介绍道:
“这位就是现在汝南大名鼎鼎的龙王!种业兄弟!”
果然,这人仪表堂堂,黝黑的皮肤,精雕细琢的面庞,第一眼就给人深刻印象。这迷彩服、板寸头,给人一种干净利落,却又不敢轻视威严。
真乃天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