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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铁匠铺里,墨里和矮人铁匠相对而立,静静观察着奥萨不停地捶打铁砧上的铁块。
铁块在不停的捶打之下,表面上呈现出各种奇异的纹路,似乎每一锤下去都像是遵循着某种玄妙的过程。
一锤一锤既像是在捶打铁块,又像是在铁块上印刻上一道道很奇特的魔纹一样。
同时,伴随着捶打的过程,矮人铁匠身体也在变幻的颜色,毛孔一次次的喷出蒸汽来。
眼前这个铁匠铺里的矮人俨然已经是个人形蒸汽机,沉浸在了锻打的过程中,完全机械化的进行着动作。
“噗哧”又是一记重锤下去,握着锻造锤手臂的臂膀上喷吐出炙热的蒸汽来。
从汗水大量渗出,并且瞬间就被矮人身体上的热量蒸发,看得出这一锤矮人用了不小的力道。
“叮”铁块发出一声脆响,在锻造锤的捶打下,表面浮现出了一道奇异的漩涡状纹路。
伴随那纹路的出现,铁块像是产生了某种特别的魔力,在墨里的注视下,居然自行悬空起来。
不过仅仅只是悬空片刻,又被矮人铁匠用铁钳按住,然后直接投入到燃烧着的熔炉里。
随后,奥萨又从熔炉里取出另外一块铁,依旧还是之前的过程,在铁砧上又是一番捶打。
在一般人看起来,似乎两块铁的捶打并无区别,都是遵循着相似的锻打过程。
但是看在墨里的眼中,拥有着强大记忆的墨里,能够清楚地分辨出两次锻打过程的不同。
锻打的过程,出现了一些细微锤法上的区别,尽管只是手上细小动作上的区别,但一锤下去之后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在铁块上留下的痕迹和纹路也会有着天差地别。
奥萨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捶打,一次次地从熔炉里取出不同的铁块,用不同的锤法进行锻打。
最终,大约一共锻打了六块,停止了继续锻打,将熔炉内的铁块取出来,一起丢尽了淬火水池。
“哧啦”铁块在水中瞬间冷却下来,上面那些捶打和焚烧的纹路也随之定型。
在完全冷却之后,奥萨走上前伸手一把抓起其中一块,在那一块被捞出水池的同时,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墨里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水池里的六个经过锻打的铁块像是相互之间有什么牵引,被全部给拉出水面,然后相互碰撞粘连在一起,转眼化为一把沉重的手锤。
见到被奥萨握在手上的手锤,无论是站在铁匠铺里的墨里,还是被挡在门外的莎莉雅都惊呆了。
表面上看起来,手锤就不是一个整体,六块部件之间的相连处,存在着很宽的缝隙。
但即便有那些缝隙存在,手锤却依然像是一个整体,在奥萨手上被挥舞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停滞。
奥萨又突然举起铁锤一挥,手锤瞬间发生了变化,六块部件相互摩擦,像是机械一样运转。
然后,当奥萨体内流动的炙热斗气灌入,手锤居然发出“砰”的一声碰撞上,绽放出奇异的光芒。
莎莉雅下意识地向前一步,这次她成功重新踏入铁匠铺,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把手锤:“这,这居然是一柄法杖吗?居然,居然能够用锻造的手法,单纯锻造出一把法杖?听说矮人的锻造技艺是最强的,没有想到竟然连法杖都能够被锻造啊。”
听到莎莉雅的惊呼声,奥萨微笑着将手锤又丢给了墨里:“小子,你也看看。”
墨里接住了手锤,本以为手锤会非常沉重,但入手之后却发现手锤很是轻巧。
不,不应该说是轻巧,而是手锤能够根据自己的力量,调整到最适合自己使用的重量。
举起手锤在眼前仔细观察一番,发现构成手锤的六块部件之间,存在着一种很是奇妙的连接。
从墨里机修工的角度来看,相互之间的这种连接,就像是机械齿轮牙槽咬在一起。
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矮人铁匠说:“这是一把被直接锻造出来的机械锤?”
奥萨微笑着回应:“也可以这样理解,其实你们两的理解都没错,但它实际上就是一把锻造的手锤。”
转而,奥萨又对墨里说:“你现在看到了?即便我不擅长魔法,不懂得机械加工,依然能够锻造出这把锤子,所以很多时候可以去学习知晓别人的技艺,但是不能够舍弃自己所擅长的技艺,而是去用别人的技艺,那样的话你又如何超越别人呢?”
墨里低着头若有所思,明白矮人铁匠通过这场奇妙的锻造,是想要告诫自己要坚持自己的技艺。
矮人铁匠紧接着又开口说:“修复龙心,你不该去寻找别人的办法,而应该用你的办法去修复。”
这句话让墨里瞬间醒悟,抬起头惊讶地问:“用我的办法去修复?”
矮人铁匠点了点头:“不错,用你的办法,你得到龙心这些天,是不是一直都苦思冥想,希望能够找到修复的办法?最终你选择要用别人的方式修复,用魔法去修复。”
“可是你并不擅长魔法,你是个来自龙国的小子,你是龙国的机修工,你怎么可能会魔法呢?”
“你陷入了僵局,你的思路被自己所束缚,让你无法发散开你的思路,也就无法找到修复的办法。”
“可如果你放弃魔法修复的想法,而是单纯去用你的技艺,用龙国机修工的方式,就真的无法修复他?”
墨里在这一刻猛然之间醒悟,明白了为何五年来自己一无所获毫无成就。
是自己被自己的想法束缚住,自己一直在试图融入西方,想要去学习西方的技艺。
但是在学习的过程中,却逐渐丧失了自我,忘记了自己的优势,甚至抛弃了龙国所学的东西。
所以在追寻西方技艺的道路上,彻底地被束缚了,没有把西方的东西学会,反倒丧失了自我的一切。
就像是奥萨所说,不应该为了学习别人的技艺,就把自己所擅长的放弃,而是应该吸收别人的技艺,融入到自己的技艺中去,如此才能够真正获得提升。
醒悟过来的墨里,看向矮人铁匠,然后非常认真地向铁匠鞠了一躬:“谢谢,谢谢您把我点醒。”
奥萨微笑着说:“呵呵呵,去吧去吧,把你五年来的所学,融入到你所擅长的技艺中,修复这颗龙心,将会是你迈向大师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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