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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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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又是“如常”的几天,晚间平安无事,白天却又悄无声息的死了两个武功不错的大侠,这下,各门派的前辈们再也不敢托大了,几个小门派已经顶不住压力,半夜偷偷离开了柏阳城,同组的门派见他们第二天就人去屋空,想骂几句也骂不出来,谁让他们自己其实也报了想逃跑的心思呢,只不过还没付诸行动。几个大门派却焦躁不已,那些小门小户偷跑也就算了,他们这些大门派却只能硬着头皮留到最后。那些有受害者的门派更甚,明明怕的要死,还是得要面子,嚷着要为师父/师伯/师叔报仇。

    和各门派怕的要死又完全没进展的情况相比,吕府这两天的状况倒是好多了。黎烁刚开始清醒那天满是负面情绪,这两天恢复了精神却想起了不少最近的事,比如他们住哪,虽然因为一直意识不清,他只能大致形容的出“是个很大的宅子,比一开始住的那间还大,里面尤其奢华,仆从成群”这类,但也算是有个大致范围了。赵笙和吕然商量后,这个情报不好告诉其他门派,只好让红叶山庄的弟子暗中调查柏阳城的大家族。不过,柏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再加上因为红叶山庄,柏阳这些年发展的很快,城里有钱的家族也不少,恐怕一时半会也查不到,但总算能见到一丝曙光了。

    第三天的时候,事情总算出现了些许转机。

    赵笙、吕然和黎灰匆匆赶到红叶山庄旗下的一家酒楼,一上楼,拥挤的人群见到几人,忙给他们让位子,被人群围在中间的人正想站起来和几人打招呼,却被赵笙按住了:“谢大侠,你快别动。”这人正是帮过东方琴和和易凡宗的谢浩君。

    谢浩君没受什么外伤,精神却很差,脸色苍白,听了赵笙的话也不推辞,点点头继续坐着了。

    吕然安抚了周围的一干江湖人,又委婉的让他们都先离开了,这才转身关上了门,现在,屋里就只有谢浩君和他们三人了。

    三人相互看看,正在考虑要怎么开口,谢浩君却先说话了:“赵盟主,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赵笙忙点头:“谢大侠请讲。”

    谢浩君看看几人,有些犹豫,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我觉得,袭击我的,好像不是魔教的人。”

    几人对视一眼,惊讶的说道:“此话怎讲?”

    谢浩君正色道:“我与苍玉派掌门乃是至交好友,经常一起切磋武功,可以说,我对苍玉派武功的了解程度,不亚于本门武功。”

    三人又相互看看,似乎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谢浩君接下来说道:“刚刚袭击我的那个人,虽然武功有些拙劣,但招式上来看,确实是苍玉派的绝学……而且,他就像是……”谢浩君顿了顿,似乎有些苦恼要怎么形容:“就像是……刚学会这门绝学,用起来还不能应心得手一样。”

    “你说的苍玉派的绝学,李大侠会么?”吕然急切的问道,这位李大侠,正是昨天遇害的苍玉派前辈。

    谢浩君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不过还是认真答道:“他和苍玉派掌门都是前掌门的亲传弟子,自然是会。”

    “谢大侠,能具体说下刚刚的情况么?”赵笙接着问道。

    谢浩君点点头:“昨晚我带着本组的几位少侠夜间巡逻,今早才回来休息,结果刚要睡着,就感觉有人进了我屋里,一睁眼,却看到一个怪人正想攻击我,他用的是苍玉派的绝学,但招式很不熟练。可奇怪的是,他能轻易避开我的所有攻击,我却躲不过他的攻击。然而,正当他将要重伤我时候,突然不知怎么的,他反倒好像受了重伤,吐了两口血后就仓惶逃走了。我勉强起身追出去,一出门却发现……”他很是困惑,皱着眉道:“却发现外面好像根本就没人听到任何动静。”

    赵笙一愣:“没人听到你们打斗的声音?”

    谢浩君点头:“我和那怪人在屋子里打斗也有一阵了,也亲眼看着那怪人逃出门去,可开门后,外面的人却神色如常,完全没注意到任何不寻常的事,我叫来住在隔壁的几个弟子,他们也说完全没听到我那屋有一点声响,更没看到什么怪人,而且……我明明被那怪人打了不止一掌,出门后却发现,自己根本一点外伤都没有。”

    几人看看谢浩君,虽然他精神很不好,可确实一点外伤都没有,几人面面相觑。

    “我都有些怀疑刚刚是自己的一场梦了。”谢浩君苦笑道。

    几人相互看看,要不是谢浩君说了对方用的是苍玉派的绝学,他们也要怀疑这根本就是他的臆想了。

    正当几人有些尴尬的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谢浩君下意识的说了声请进,结果,进来的居然是东方琴和、易凡宗和吕悠。

    东方琴和一进屋就直奔谢浩君而去:“谢大侠,你没事吧?”

    谢浩君看着担忧的东方琴和易凡宗,有些发愣:“没、没事。多谢沈公子,沈姑娘关心。”

    东方琴和见他身上不像有伤的样子才松了口气,躲到后面不再耽误几人谈话了。

    赵笙问起谢浩君另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怪人’是……”

    谢浩君想了想道:“那个人,个子不算高,体型偏瘦,然后,怎么说呢……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戴了面具之类的?”

    “不是。”谢浩君有些困惑:“他没戴任何东西,但是,他的脸看起来雾蒙蒙的,怎么都看不真切。”

    ……

    谢浩君作为唯一一个受到袭击却没死的人,提供的线索却十分有限,基本除了可以肯定对方用的确实是前一天被杀的大侠的武功外,其余的都没什么用。最后,赵笙嘱咐了他几句今天的事先别告诉其他人,谢浩君虽不解却也点头答应了,几人就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往回走的路上,吕然简单给几人说了遍谢浩君的情报,东方琴和和吕悠虽然也听的奇怪,但同样也觉得这些话都没什么用,易凡宗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了,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说完这件事,吕然问吕悠道。

    吕悠头也没回的答道:“我们去看了吴为,龙鼎门住的地方离这不远,我们往回走的路上听到消息就来了。”

    吕然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吕悠却又说道:“说起这个,吴为今天很奇怪啊?”

    东方琴和接话道:“岂止是奇怪……他不会是得狂躁症了吧?”

    “狂躁症是什么?”吕悠好奇。

    “就是……”东方琴和想了想挑重点给她解释:“就是发作起来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严重的还会打人。”

    吕悠恍然大悟:“那就是他了,不知道哪位名医能医好这种病,我之前听都没听过。”

    东方琴和讪讪的笑了下。

    赵笙奇怪的看两人:“你们……他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们得出这个结论?”

    东方琴和忙夸张道:“你都不知道他刚刚多吓人!”

    东方琴和和易凡宗一致决定今天再去试探下吴为,就和吕悠说有些担心他的病情想去看看他,吕悠就和两人一起去了龙鼎门下榻的地方。

    到了那,龙鼎门的师兄见是吕悠来了,亲自来接待她,还说吴为的病情一点没好转,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呢。

    东方琴和莫名的有些担忧,打了声招呼就拉着易凡宗上楼去了,留下吕悠在那和那位师兄寒暄。

    听了龙鼎门其他弟子的指引,两人来到吴为的房里,敲了敲门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带路的龙鼎门弟子苦笑着说吴为最近状态很不好,尤为嗜睡,还怎么都叫不醒。

    东方琴和想到最近遇害的那些大侠,都是悄无声息的被人杀死,莫名有些心惊,待那人离开后,两人犹豫了一番,还是推开了门。

    屋里,吴为正好好的躺在床上,对两人的到来一点反应也没有。

    东方琴和担忧的蹭到床前,见他胸口有微弱的起伏,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他紧皱眉头,神情很是难看,她以为他做噩梦了,就想也不想的去摇他,易凡宗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东方琴和知道做恶梦的滋味,一心把吴为叫醒,可吴为却怎么都没反应,她急了,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继续摇他。

    楼上休息的人和楼下寒暄的几人还以为吴为出事了,焦急的跑了过去,还没进屋,却见一把匕首从屋内掷来,还好几人武功都不错,轻松躲过了。

    屋里的人当然也躲过了,可东方琴和却吓得不轻,在易凡宗身后瑟瑟发抖,易凡宗则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已经坐起来的人。

    “怎么了这是。”见差点伤了人,还是红叶山庄的客人,龙鼎门师兄脸色白了又白。

    “你问他!”易凡宗强压住怒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龙鼎门师兄狐疑的看向吴为,吴为正用满是仇恨的眸子狠瞪眼前的两人:“谁让你们叫醒我的!”

    东方琴和颤颤巍巍的小声道:“我、我以为你……”

    吴为没说话,瞪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满是仇恨的凶狠。

    东方琴和被这眼神吓到了,再不敢说话,忙又躲回易凡宗身后。

    易凡宗却不像东方琴和,他满含怒气的回瞪回去:“我们只是担心你,你不高兴被吵醒也就算了,是我们不对,可你居然……你分明是想杀人!”

    吴为没说话,苍白的脸色满是阴霾,像是在表达:我就是想杀你们!

    龙鼎门师兄大概听明白了几人的话,满是尴尬的教训他道:“吴为,两位也是好心,你怎么能这样?还不给两位道歉!”

    吴为冷冰冰的回头看他,龙鼎门的师兄瞬间被他的眼神惊出了一身冷汗,喃喃的说不出话来了。

    吕悠听了这话也愤慨不已,这人起床气也太大了吧,不爽被叫醒到要杀人泄愤?

    她正想去和对方理论,为东方琴和和易凡宗讨回公道,话还没出口,却见吴为脸色变了又变,然后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也两眼一翻倒回了床上。

    “所以,这起床气也太大了,被叫醒了也不至于气吐血吧?”吕悠满脸鄙视的说道,之后,龙鼎门就开始人仰马翻,礼貌的请几人回去了,她没为东方琴和和易凡宗讨到道歉,满心不爽。

    赵笙、吕然和黎灰听的目瞪口呆,这已经不是起床气的问题了吧……被人叫醒就扔武器,还吐血……看来这人还真是病得不轻。

    几人正惊讶的发表见解,东方琴和却注意到易凡宗好半天没说话了,不禁有些担忧,小声道:“你没事吧?”不会被吓到了吧?

    易凡宗被叫的一愣:“啊?啊,我没事,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东方琴和好奇道。

    易凡宗没回答他的话,反而叫住了赵笙:“所以谢大侠是说他出门后,发现其他人根本没人听到任何声音,也没人看到任何人么?”

    东方琴和还以为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讨论下一话题了,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易凡宗居然还在想之前的问题,反而对和自己相关的事没在意,不觉更奇怪了,不过她还算了解易凡宗,明白他是真想到什么了。

    赵笙想了想回答道:“没错,他是这么说的。”之后又补充道:“而且他说他明明记得自己中了好几掌,之后却发现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

    易凡宗点点头:“你觉不觉得,他根本没受伤?”

    几人都不解的看他。

    易凡宗也想到了自己的语病,忙更正道:“我意思是说,他现实里根本没受伤。”

    其他几人还是不解,赵笙却明白了他的意思,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易凡宗点头:“幻境,或者梦境。”

    “可……”赵笙对易凡宗这个想法很是震惊,但略一思考,这确实是这件事、或者说柏阳近日发生的这几件命案最合理的解释方法。

    其他人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两人全在发呆,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不禁催促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易凡宗正想给几人解释,却见吕府已经到了,一个红叶山庄弟子看见几人忙急匆匆的跑来,悄声对赵笙道:“赵盟主,有人在里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