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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坐在副驾驶座上，挨着警官很近，车速在不断地加快，俩人驶离了小镇，奔驰在不平坦的水泥路上。
一团黑暗气息逐渐聚拢起来，将整个人包裹其中，陈凡没有心情去感慨副本的恢宏逼真，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
“在这么高速的情况下，直接开门跳车会不会摔死啊？”陈凡想了想，说不定可以利用天使的飞行能力逃生。
可看着对方流露出来的自信微笑，陈凡觉得他应该是早有防备，说不定自己这么做，死相还会再更惨烈一点。
“要不？试着去讲讲道理？”陈凡无计可施，这回是上了贼车了，没想到恶魔牌竟然附着在了法官身上。
“谈谈吧。”陈凡强作镇定道。
警官轻蔑一笑，态度跟之前截然不同，“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陈凡没有理会，继续说道：“那你把我带那么老远是为了什么，大可以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哈哈哈，是想让你欣赏一下小镇在我治理下的安宁秩序，不过你对此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警官身上的恶魔气息稍稍褪去了点，他摇下车窗，指着一片片金灿灿的稻田。
“肉食者毕竟是肉食者，这些淳朴自然的东西果然不能引起你们的共鸣。”对方见陈凡回应有些冷淡，扫兴的把车窗重新升了上去。
“你也是体制内的一员，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陈凡不解道。
恶魔猛地一脚刹车，踩停了车子，若不是陈凡系着安全带，早就脑门磕响头了。
“这种事？哪种事？那些家伙都是死有余辜。”警官的躯体被黑暗包围着，面色逐渐变得煞白，跟陈凡第一次见到时一模一样，只是背后少了双黑翼。
“官商勾结，鱼肉百姓，我早就看不惯了，他们缺德事做太多，只要稍微威胁一下，人就会乖乖出来送死，无一例外，哈哈哈。”
恶魔自豪地回忆起光辉岁月，“死在我手上的大概有二十来号人吧，记不太清了，我只对付奸商贪官，他们的家人我可从没打过主意。”
“你有没有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妥….”陈凡理性地分析道：“自有法律制裁他们，何必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呢？”
“法律？呵呵，只不过是一堆废纸罢了。”恶魔盯着自己的手，背负了那么多条人命，却闻不到一点血腥的味道。
“当初我逮捕了一个制假贩假的商人，结果第二天就被当时的警官长给放了出来，我年少轻狂，还义正言辞的跑去当面质问，你知道我得到了什么回复么？”
陈凡吁了口气，不敢说话，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满嘴正义公平，还想不想在这混了，”恶魔抬头望月，新月如约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过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最后那句。”
“你要想匡扶正义，行啊，拿出你的本事来，正义只配强者所有，否则给我滚去阴影底下当蝼蚁去。”
“那家伙死之前，我还特地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念了一遍给他听，然后拧碎了他的头颅，扔到了见不到光的巷道里。”
陈凡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受害者都在暗不透光的巷道里遇难了，这源自于恶魔的复仇。
“所有罪恶之人都在向我忏悔，祈求我能饶他们一命，给他们机会重新做人，好好报效社会，可对于我来说，他们的死就是最好的祭品，哈哈哈。”
“我打赌，你要是当面见过他们这副丑态，说不定会被他们倾情卖力的表演所打动，果然啊，将死之人各个都是奥斯卡影帝。”
陈凡压根插不上嘴，他现在也不敢说话。
“法律有什么用，在绝对强大的暴力面前，任何东西都能被重塑，只要清理完最后一批蛀虫，全新的秩序即将被构建，而我，就是这个小镇唯一的统治者。”
“所有人都必须服从于我所制定的法律，并在与之对应的框架体系中生存，大家一起朝着美好天堂共同努力。”
“如果居民对条文有异议的话，怎么处理？”陈凡随口问了个问题。
“哼，不可能的，所有异己者，都将被连根拔起。”
陈凡觉得画风变得有点快，刚刚还只是暴力制裁罪恶，虽说不合法，但胜在大块人心，怎么如今一下子就变成独裁专断了。
两人的聊天气氛甚是诡秘，明明是死对头，状态都已经武装完毕了，竟然还能坐在车子里聊那么久。
“离开这个小镇吧，你想去哪里都行，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使，我们不一样，那么多地方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亟需你去施以援手。”恶魔出人意料的说出了这句话。
哪里还有其他地方哦，这副本死撑也就那么点大了吧，陈凡看破不说破，决定殊死一搏，“你真的觉得你所做的事情都是正义吗？”
“不然呢？”恶魔转过头，发现副驾驶座上已经空了出来。
“诚然，你以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在铲奸除恶，我很敬佩你的勇气。”陈凡扑动着白翼，悬停在半空中。
“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家伙，只不过是想维持既有现状罢了，哪怕它不合理，你们也要横插一脚。”恶魔飞到了与之平行的高度，两人对峙着。
“你的做法，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以正义之名，行独裁之实。”
恶魔轻蔑道：“我跟你们不一样。”
“不，你跟我们没有任何区别。”陈凡斩钉截铁道：“在你变成撒旦之前，你是路西法，也是天使，只不过我们的追求不同，你更崇尚暴力，以致于丧失了理性。”
“那又怎样？都是以前的事了。”恶魔也不狡辩，静静地汲取着新月之力。
“我问你，昨晚那个受害者，他犯了什么错？”陈凡回忆起了细节，发问道。
“他…他…他就是有罪之人。”
“看他的着装，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一介布衣，何罪之有？”
“平民何尝无罪？那天他来警局投诉，说我们办事效率低下，还气冲冲的说我们花了纳税人的钱不办事，你知道吗？这家伙就是个农民，不交税的农民。”恶魔特地强调道。
“就因为这样？”陈凡扬起剑，质问道。
“不然呢？正义从不容许别人质疑，我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他们不但不懂的感恩，还对我指手画脚，简直死有余辜。”恶魔咆哮了起来。
“你所谓的天堂，不过是又一个地狱。”
大天使之剑上闪烁着耀眼的炽光，比那新月的辉光还要显眼，陈凡挺着剑，奋不顾身地直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