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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切磋从开始到结束，墨随都只是在一边看着。
不说一句话，也不动一根手指。
直到墨承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服气地承认自己输了之后，他才走了过来。
“还好么？”
淡如白水的声音传来，禹拓和墨承同时向他看去——因为两人还是贴在一起的，所以一下看不出来墨随的视线是聚焦在谁身上。
墨承首先摸了摸头，道：“还好啦，老……师，我输了。”
“嗯。”轻轻地发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墨承的回答，墨随将视线转向禹拓。
“还好。”
“那就这样吧，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回去吧。”说完，墨随转身就欲离开。
禹拓一下就懵了，也没多想就问道：“今天就这么……完了？”
“不然呢？现在你们两的状态，要说再进行什么训练的话，未免也太寒碜了。”
墨随头都没回一下，他的步子看上去很慢，但当他把这句话说完时，人已经消失在入口处了。
“呼，回去吧。”想了想是这个理，禹拓肩膀一顶，就想把靠在身上的墨承弹起来。
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跟没了骨头一样又倒回来了！
“我说小墨，你什么意思啊？”强行忍住将墨承再次摔出去的冲动，禹拓拧着眉头，语气不善。
墨承有气无力地回道：“没什么，拓哥啊，你刚才把我这骨头架子都快拆散架了，现在我是四肢酸软全身无力，根本走不动啊！”
这货眯着眼睛，呼吸都放得老慢，整一副快要归西的重伤模样，一看就知道绝壁是装的。
“所以呢？你想怎样？”禹拓已经把眼睛闭上了，虽然头上的青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但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忍一下。”
墨承还以为禹拓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没力气走路了，当即眼神一亮，气力也好似恢复了几分，“不如拓哥来背我回去吧！你看呐，这身伤都是你弄的，你得负责才行啊。”
“哦，行，可以，没问题，我是个很负责任的人，绝对不会不管这件事的。”
“嘿嘿，那就好了。”墨承闭上眼睛，连享受的表情都露出来了，但他却没有注意到，禹拓已经露出了他今早才见过的虚伪笑容。
“啊！！！”
……
“呵呃…………”
“好了，你能不能安静一会，你小心我一下忍不住这刀就插你那玩意上了啊！”
“呵呃…………”
“玛德……”
一手扶额，一手用力地捏着平刀，禹拓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抑着想把刚才的警告变成事实的冲动。
从他刚在训练场一阵分筋错骨手加黯然销魂掌把墨承整成真—行动不能的状态然后拖回来后，这家伙就一直瘫在床上如快死的老狗一般怏怏地叫唤着。
顺便还用一种除了好词怎么形容都可以的复杂眼神盯着禹拓的背脊梁看。
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比晚上被鬼惦记还要瘆人的情况了，禹拓喘了两下粗气，终于还是平静了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墨承同学？”
“呵呃…………”
禹拓已经自认为把姿态放得够低了，可这家伙还是不给面子，一点都不打算改变态度，那愤恨中带着冷意、冷意中带着幽怨的小眼神再次将他额上的青筋挑动了起来。
然后，他爆发了。
“啊！！！”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云霄，其后还听到了惊慌失措的呼叫声和貌似是盆栽摔到地上啪啦破碎的声音，禹拓一只脚踏在墨承腰间，两手几乎把他的手翻折了过来。
“我说你要安静一点啊，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讨厌练习的时候被烦到的知道吗？！”
开始时还能装出心平气和的样子，可越说到后面，就越咬牙切齿了起来，墨承虽然是被按着看不到禹拓的脸，可也能大致想象出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了。
“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拓哥你看呐，咱俩……”
“啊！！！”
又是一声炸雷般的嘶嚎。
“哦？咱俩什么？你是谁啊？我认识你么？”禹拓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好好说话的主，其实墨承这种非暴力不妥协的态度倒还正对了他的味口，换句简单点的话讲就是——
送上门来的沙包，不打白不打。
不过也不能弄得太过分，墨承身上有伤确实是真的，而且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万一玩过头了，那就不好收拾了。
所以禹拓的动作也就到此为止，见到墨承有服软的迹象，他就正好趁热打铁了。
“算了，小爷我大人有大量，就不折腾你了，你也不要再给我发出奇怪的声音了，懂？”
墨承现在手还被反扭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听这话哪敢不从，连忙就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连声叫道：“好好好，我明白了，放手吧。”
“哼。”禹拓最后来了声示威般的低哼，就放开了手脚。
果然，墨承真的没有再发出声音了，而且哀怨的眼神也消失不见，转而露出了一副害怕的表情，整个人缩在床角不停地松动着自己的筋骨，再加上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
可惜，他是个男的。
“呐，小墨，我觉得你真是个贱人。”
……
可不就是贱人么，好好说话就是要死要活的，动一动手马上就老实了，禹拓心下实有感叹，还是拳头好使啊！
今天因为课程结束得很早，两人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所以就在寝室休息外加修炼度过了一天。晚饭时刻，秉着“胡萝卜加大棒”政策的禹拓请墨承吃了顿饭，结果这家伙心情立马就多云转晴了，后来甚至还缠着禹拓教他打架，也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第二天早上，两人照常上课。
今天老师墨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茬，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那一头散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少了一份狂放不羁，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如果不是脸上的刀疤有些骇人的话，着实也能算是一名美男子。
墨承都还好说，禹拓看到这样子的墨随实在是一愣一愣的，心中暗道今天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眼睛不经意一瞟却看见墨随手中的刀。
还是一样被杵着当手杖，唯一不同的是，跟昨天看到的样式不一样了。
细细一想，禹拓才记起来，这是第一天上课时墨随带在身上的那把。
「本命武器就是刀，还带把刀，真是奇怪啊。」
没等他多想，墨随就开始上课了，要说他这个老师或许是全院最轻松的一个了，除了第一天之外，其他时候就只带他们两个，禹拓曾在课间时跟人打听过，本来归墨随带的那一众金属性学员，直接被他不知道从哪找了个代理给接过了手，偏偏学院还允许他这么做，这让禹拓惊讶的同时，也愈发地感觉这个老师不简单了。
“今天的课程，依然是实战。”
“……”这一回连惊呼都没有了，禹拓和墨承对视一眼，两脸懵比。
又跟昨天一样么？
“你们两进攻，我防守，允许你们使用任何手段，只需要让我双脚都离开原地就行”
这后一句话让二人释怀了，原来不是打人（被打）啊。
不过，释怀不代表放松，禹拓明白，墨随怕是要比墨承难对付百倍，先不谈年龄体格的差距，就说战斗经验，怕是要比前世的自己都犹有过之，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他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呐，小墨，你爸有什么战斗特点啊？”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战前向了解对方的人询问情况，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尤其是墨随已经说出只守不攻这样的话了，这虽然是已经将战斗的主导权交给了二人，但禹拓仍然不敢大意。
“特点嘛……速度快、力气大、进攻猛、防守稳……”
“……”还没等墨承说完，禹拓已经郁闷得翻起了白眼，这特么的，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想也知道墨承所说的这些，应该都是以他自己做为标准的，这样一来的话，前两个评价就毫无意义，身为一个成年人，速度力量超过未成年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至于后两句……
进攻可以暂且无视，防守既然被墨承说成是“稳”的话，那就应该走的不是跟自己一样的灵巧路线，不过考虑到墨随曾是一个战场老兵，就算因为规则约束不能做出大动作闪避，但灵活度也不可能低到哪去。
这样的对手，有点麻烦啊！
两人在一边自顾自地商讨着对策，墨随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站着，如同一颗挺拔的大树。
相比起战略，其实墨随更推崇的是军略，而作为军略最重要的地方，就在于一个“谋”字，凡事需谋而后动，尤其是对付未知的敌人，更要如此。先定策略，其后补足勇力，是为取胜之道，而不做准备只知蛮干，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幸好，这两小子没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平心静气，连呼吸都看不出有明显的动静，墨随眯着眼睛，看着正在和墨承低声细语的禹拓，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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