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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宾馆时,他们路过酒吧的旁边时,村野看到曹颖正与毕刚在酒吧中边饮酒边聊天。曹颖正在按他和柳絮的计划办事,配合他们欲把毕刚平安地带回国。
村野现在已经不担心毕刚滞留的问题了,而是担心祁忠。
祁忠现在心里怎么想他一点也不知道,只是一种猜测,但愿他也不要出什么问题。身边的水华虽然是最大的嫌疑分子,可是他们不象毕刚他们那样活动频繁,而是在秘密中行动。
晚上,村野和水华想看自费电视,但怎么也调不出来,屏幕上都是英文字母,连遥控器也是英文,看不懂就打不开自费电视。不懂英语在欧洲简直就是聋子和瞎子,干什么都会遇到障碍。
崔莹莹可不象毕刚等人那样草率行事,她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成功,所以她让丈夫要稳住,千万不要让村野和柳絮看出眉目来。
落地欧洲之后,桂咏一直和崔莹莹住一个房间,这个女孩年轻漂亮,又矜持冷静,是个不愿暴露自己感情和想法的人。崔莹莹也怀疑这个女孩是柳絮专门安插到她身边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要盯着她的一言一行。她不是傻瓜,她认为柳絮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只不过柳絮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而她却是走上逃亡之路的亡命之徒。假如我和你站到同一起跑线上重新开始的话,你柳絮不一定比我优秀,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然而,当她想起柳絮曾经的不幸遭遇时,心里一阵发冷,是啊!假如自己如她那般遭遇,被养父所糟蹋且被迫退学,在周围满是冷眼和嘲讽的情况下还怎么生存下去?一想到这儿,她就不得不对柳絮另眼相看。是的,此女子不可小觑,从一个被人强奸在众人卑视的情况下,硬是靠着坚贞不屈的毅力创造了女孩的人生奇迹,眼下已经成为北疆省首屈一指的中外合资企业总裁,这一切确实有着超人的毅力和过人的智慧。柳絮从表面上看是作家考察团的副秘书长,而实际上她才是真正的指挥者。村野尽管是作家协会的秘书长,但是他也是柳絮发现并帮助调到省作协的,此次出来看上去他是秘书长、实权派,但是他的背后显然是柳絮在操纵。
崔莹莹想到此心里打了个寒战,联想起奇瑞的许诺心里实在没有底。奇瑞让她和水华必须得到护照,偷或抢都可以,否则欧洲就待不住。可是,偷或抢都是非常危险的一步棋,弄不好就要满盘皆输,所以她在这个问题上总是左右摇摆,不敢冒进,没有特别好的机会就只能在罗马上飞机前想办法了,如果在罗马不能得手,那就彻底完了,后半生恐怕只有在监狱中度过了。
崔莹莹对丈夫水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但是他也不好过度数说,否则就会物极必反,水华说不定还会背叛她自己回国,因为他确实没有她的问题严重,无非就是侵占了作家企业家联谊会的赞助款,假如杜保不交代还没有人知道实情,那些假帐也是做得天衣无缝,谁也不好查。但是只要杜保主动交代了,那么他水华怎么抵赖都是没有用的,好在人家姓杜的没有向政府交代,水华才有了出国的机会。不过,杜保的案件还没有彻底了结,将来的情况如何谁也说不准,一旦杜保供出了他,那么他也得一败涂地。当初出国前,她也是靠这个把水华唬住哄出来的。如今她和奇瑞见了几次面,难免要发生性关系,水华心里自然是不高兴,且嫉恨得要命,也难免担心他将来出国后的命运。是呀,毕竟他是个男人,虽然他也有过好些女人,但她也从来没有过分干预,因为那是他们夫妻之间达成的默契——谁也不管谁。可是她一旦出国到了奇瑞那个老光棍跟前,那就和国内的情形不一样了,水华该怎么想?当然了,她不相信奇瑞在法国没有女人,只不过她不愿意追究,也没有资格追究。奇瑞是个独身主义者,却不乏情人,如今已经年老,就更不想结婚的事情了。她假如真的到了欧洲,也许就成为奇瑞真实意义上的情妇了。到那时水华怎么办?水华虽然也非常喜欢招蜂引蝶,但那是在国内,来到法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谁还把你一个逃亡出来的中国作家当回事?当然了,假如能够逃到美国那样的发达国家也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在崔莹莹胡思乱想之时,桂咏推门进来了,她见崔莹莹睡在床上想心事,就问,崔老师在想什么呢?
崔莹莹坐起来解释说,水华和我争吵了两句之后,居然和村野去了赌场。
桂咏不相信似的说,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亲自追问的,他都如实交待了。
桂咏说,他们赌了没有?
崔莹莹说,赌了!
啊!村野也参与赌博了?
怎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作家吗!什么生活也要去体验,只有亲生体验了才能创作出惊人的作品。柳絮不是靠着自己的亲生经历才写出了全国得奖的《红心楼》吗?
崔姐,那可是两码事,赌博在国内是犯法的!
我知道,可这儿是欧洲。
桂咏想想说,崔姐,水老师是你的丈夫,他而且还是考察团的副团长,他和村野去赌博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怎么?害怕我对别人说?
当然,他们两个都是考察团的领导,一旦说出去就如同把他俩告发了,这些人回去马上就会传到文联和作协领导的耳朵里,岂不坏了他们的领导形象?
崔莹莹笑道,你以为我不懂?我只不过告诉你一个人,就是想让你知道,村野和水华是一丘之貉。
桂咏望着崔莹莹,好半天才说,崔姐,水老师可是你的丈夫,你得维护他。
该维护的时候维护,不该维护的时候也不能维护。
桂咏摸不准崔莹莹的真实想法和意图,只好胡乱应付几句。
崔莹莹说,你一直不回房间,是不是又去柳絮那屋了?
没有,我去酒店外面转了转,还有冷雨她们,不信你问冷雨。
崔莹莹笑笑说,冷雨的钱让柳絮给追回来了,她十分感激柳絮,对吧?
桂咏说,那是!絮姐确实不简单,到了国外也仍然神通广大,居然能说服警察提前破案,作家们都很佩服絮姐,她真的保有本事,怪不得能当中外合资企业的总裁,确实令人佩服。
崔莹莹冷笑一下说,你是不是回国后就到她公司去任职?
桂咏吃惊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知道?
柳絮当着别人的面对你说的,好些人都在背地里说呢,我能不知道?
桂咏问道,别人怎么说?
当然羡慕你了!
八字还没有过一撇呢,絮姐就那么一说,我也还没有最后决定去还是不去。
怎么不去?这可是天赐良机,美心集团可不是谁想去就去的?你可千万不要错过。
桂咏问,这么说,我确实应该抓住这个良好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谢谢崔姐的提醒。
崔莹莹顺便问道,你如果进入美心集团,打算具体做什么工作,或者说你想到什么部门工作?
桂咏笑笑说,听从絮姐安排,服从分配。
听说你还没有结婚,对不起,出国这些天我还是第一次这样问你,千万不要见外。
桂咏说,没关系,我才二十八岁,并不着急着成家。
可你既然单生姑娘,为什么还敢跟着我们看‘成人秀’表演?
桂咏脸红了一下解释说,我是大学本科毕业,在校时我是班干,还是学生会的头儿,曾经带着班级干部去听性教育讲解课,曾经组织同学们专门讨论过两性之间的事情,所以性对于我们这一代大学生来说不是什么讳莫如深的课题。崔姐,你不会笑话我太开放了吧?
没有,只是感觉你这个女孩很特别,平时很少说话,说起话来却是滔滔不绝,且头头是道,我有些佩服你了!
桂咏说,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时候自然也就不说。
崔莹说,将来到在美心集团任职后千万不要忘了崔姐。
哪能呀!何况崔姐是一厂之长,我还巴不得和你多来往呢!
我那是个小厂,连人家柳絮一个部门都比不上。崔莹莹解释。
桂咏说,尽管厂子小,但也有百十号人,你同样是众人崇拜的对象。将来回国后我要亲自到你的厂子去登门拜访。
我肯定带领厂领导们出门迎接。
两人刚说笑到这儿,房间门被敲响了。
桂咏马上过去开门,她说,水老师?
水华说,对不起,我找崔莹莹说点事。
桂咏说,那你快进来吧,我找冷雨有点别的事情。说着就出去了。
崔莹莹问,怎么又跑来了?什么事?
水华把房门掩紧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是跟你说好了吗?
水华说,这蒙汗药我一直装在身上,有机会你不让干,没有机会的时候你又让我找机会,你到底怎么想的?
崔莹莹说,我是为了稳重,不是不想赶快逃脱,你也知道,如今咱们身边到处都是眼睛,就连桂咏也是柳絮故意安排到我身边的奸细,咱们的每个举动都在柳絮他们的眼皮底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水华说,现在不下手,等到了罗马没有了机会该怎么办?
机会总会有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心里没底,那个奇瑞到底可靠不可靠?
崔莹莹说,你放心,我手上有他的把柄,他不敢欺骗我们,否则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水华望着老婆说,如今不是找哪个人麻烦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摆脱咱们自己的困境,只要能够留下来,什么事情也好办。
你不要浮躁,沉住气,奇瑞在为我们想办法,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水华说,我告诉你一个不祥的事情。
什么事情?崔莹莹马上警觉。
水华说,曹颖过去那个男朋友是奇瑞的侄子奇峰。
崔莹莹说,这我知道呀!不是也告诉过你吗?干嘛这么神经过敏?
水华说,曹颖其实是奔他来的,身边却带了一个拖油瓶毕刚,这几天我仔细观察,发现曹颖总在秘密地找村野,好象密谋着什么似的。假如毕刚他们行动快,咱们行动落后就无法走脱,柳絮和村野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早已注意上了咱们。
崔莹莹说,曹颖经常找村野?
是呀!我已经连续发现两三次了。
崔莹莹想想问,曹颖是不是见过奇峰了?
水华说,这我不知道,反正最近几天曹颖很反常。
崔莹莹说,我听奇瑞说,他和侄子奇瑞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两人在一些问题上总是争吵。奇峰有回国的念头。
啊!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假如让奇峰知道你来找他叔叔,也许咱们的想法就会暴露。
崔莹莹说,没关系,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至少奇瑞不会出卖我。
你有那么自信?
有,你放心,曹颖和奇峰的事情影响不到咱们。咱俩只要用心寻找机会,一定不会失败的,再说奇瑞还要在罗马接应咱们。你要打起精神,千万不要气馁,明白吗?
水华忧虑忡忡地说,我就担心毕刚或者祁忠把事情搅坏了,到时候几帮人谁也走不了。
崔莹莹说,听说毕刚把钱都丢了,他还怎么滞留?只要他不付诸实施,别人都是乱弹琴,不必在意!
可他们会坏咱们道呀!只要他们一行动,不管成功与否柳絮就会警觉,接下来管理就会非常严密,甚至于不让咱们看到护照,到时你还有什么办法?
崔莹莹说,你想的太多了,作家考察团在罗马上飞机前他们务必要把护照发给大家,等上了飞机他们才能收回,否则海关不可能让你出关。
也是!
等待机会吧!
水华还是不放心地说,即使在罗马上飞机前给咱们发护照,那也是在检票口发给大家,或者导游把每个团员的护照拿在手中在出口处与检查人员一起过检,咱们还怎么离开?
崔莹莹说,现在猜想是没有用的,只能现场应对。你放心,到时候奇瑞也要赶到罗马机场借机出手的。
水华叹口气说,听天由命吧!不能在你们屋久待,走了!
崔莹莹望着丈夫离去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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