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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小婶苏青一见来的人是郭太太, 忙不迭地迎出来。
因为郭太的丈夫刚是谢绍祺的顶头上司, 苏青跟郭太打过几圈麻将, 并不算太熟, 但因为丈夫之间上下级的关系, 也总归是要讨好的。
苏青走出大门, 脸上堆满了笑意:“郭太, 您今儿个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快些屋里坐。”
郭太拎着郭强走过来,将小孩往苏青前面一推,极不客气地说道:“谢太你也是明事理的人,你们谢家教出的好女儿,今天下午放狗咬伤了我的孩子,这笔账怎么算?”
此言一出,苏青霎时间花容失色。
“怎么会!我们禾熙绝不会做这种事,别是弄错了?”
郭太斩钉截铁道:“不会有错, 就是你们谢家的女儿, 放狗咬人, 没王法了!”
“放狗咬人?”
苏青立刻反应过来, 谢柔傍晚的时候有出去遛狗来着, 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应该就是她闯出来的祸端。
她连连对郭太抱歉道:“您说的不是我的女儿, 是我们家绍祺那去世大哥的女儿, 名叫谢定柔。”
郭太神情不善:“我管她是谁, 反正姓谢, 找你们就对了!”
苏青心里暗自腹诽几句,冲楼上窗户大喊了声:“谢柔,你给我出来!”
谢柔刚趴在窗边儿看了好一阵,今天爷爷和哥哥都不在,对方找上门来,怕是要出事了。
她惴惴不安下了楼,走到院子里,对郭太道:“黑背没有咬人。”
“你还想抵赖!”郭太将自家小孩的袖子捞起来,手肘的位置有一块破皮的擦伤。
“这不是狗咬的!”谢柔连忙解释:“这是他自己摔倒了弄伤的!”
郭强立刻指着谢柔哇哇大叫:“就是她放狗咬我!妈妈!你快叫人把她的狗弄死,给我出气!”
郭太像哄小皇帝一般,哄着郭强:“妈妈一定给你做主,讨回公道!”
苏青抱着手在边上看起了热闹,既然是谢柔闯的祸,她就没必要多掺和什么,放狗咬小孩可不是小事,就算是老爷子回来,也包庇不了她!
“咱们都是熟人,撕破脸皮的确不太好看,我也不要你们赔打狂犬疫苗的钱了,谁家也不缺那点儿钱。”郭太对苏青道:“把狗交出来处理掉,这事儿就算完,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伤了和气总归不好。”
苏青连忙道:“郭太您是明白人,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牵狗。”
谢柔见势不妙,连忙拉住苏青的手腕:“你想对黑背做什么?”
苏青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大院儿里多是小孩,你养这种大型恶犬,早晚得出事!”
谢柔呼吸紧了紧,辩解道:“黑背不是大型恶犬,它是爸爸送给我的礼物!你没有资格把它随便给别人!”
苏青没好气地道:“那你说,今天狗有没有欺负小朋友?”
谢柔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扭头看向郭太身后,站着的那几个拿棍子的男人,知道今天他们是有备而来,绝不会轻易放过黑背。
谢柔咬了咬唇肉,憋着说道:“是那小孩欺负其他小朋友,抢人家的玩具,黑背才会吓唬他!”
“妈妈,才不是!她胡说!”郭强撒着混,死不承认:“她胡说,胡说!”
郭太摸着郭强的脑袋柔声安抚:“妈妈知道。”
当她转向谢柔的时候,就立刻换了一副凶巴巴的态度。
“难道你的狗成精了,还能明辨是非不成!”
狗有时候,还真的比人更懂是非。
这话谢柔没说,反正今天她是绝对不会把黑背交给这帮人,狗是爸爸送她的礼物,她一定要保护好它。
这时候,小叔谢绍祺走出来,询问怎么回事,苏青连忙向他说明了情况。
爷爷和哥哥不在家,现在家里只有谢绍祺能做主,谢柔赶紧对小叔道:“黑背不会胡乱咬人,是这个小孩欺负别人,黑背只是上去帮忙。”
郭太冷哼一声:“谢先生,小孩子平时吵吵嘴,闹着玩儿,那都是小孩子的事情,咱们大人要插手就不好看了。你这个侄女,看着也有十七、八岁吧,都是要成年的人了,不由分说上来就放狗咬人,这么恶劣的行为,要是再不管管,只怕咱们院儿的小孩,个个都要去打狂犬疫苗了。”
谢绍祺连忙对郭太道:“我们家柔柔刚来这边,不懂规矩,平时被她爷爷宠坏了,有不对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
郭太大手一挥:“不用你道歉,我们今天要把这条疯狗处理掉,否则叫它随便伤人,那还得了!”
谢柔尖锐地叫出声:“黑背不是疯狗!它不会伤人!我当时就牵着它!”
谢绍祺皱着眉头,看了看郭强手臂上的擦伤,显然有些为难。苏青走上前来,低声对他耳语道:“都是大院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别为了一条狗,伤和气。”
“可是柔柔...”
“再给她买只宠物不就行了?本来大院里小孩就多,不好养狗,还是养这种恶犬。”
谢绍祺犹豫再三,终于转向谢柔:“柔柔,要不,我们养只猫吧,黑背这种犬类,的确不适合养在小孩多的大院儿。”
谢柔退后两步,连连摇头,指着郭强激动地说道:“是他不对,为什么你要惩罚黑背,难道就因为他是小孩子,黑背是条狗,你们就可以这样不分是非黑白!”
“柔柔,别这样。”谢绍祺为难地说:“听话,我们再养只小狗,泰迪怎么样?”
“我才不要别的狗!”谢柔转身朝后院儿跑去,谢绍祺连忙追上她。同时郭太对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个男人拿着棒子,跟着绕到后院儿。
黑背百无聊赖地趴在木质的狗屋里,看着漫天星辰,呵欠连天。
见不远处有几个人闯进来,它敏感地站起身,似乎有些不安,呜呜地叫了两声,随即看到谢绍祺死命拽着谢柔,而谢柔急得都快掉眼泪了。
黑背意识到不对劲,它叫了几声,尾巴和背上的毛全部竖了起来,冲周围几个男人凶狠大叫,威胁他们不敢靠近。
它的体形相当健壮,龇牙咧嘴,看上去凶狠异常。
苏青捂着胸口,在边上说风凉话:“这么疯的狗,早就该送走了。”
郭太看到冲撞自己小孩的居然是这么大一条狼狗,她后背都冒了一层冷汗,命令边上的男人道:“把这条疯狗抓起来,抓不住就打!”
“不!”谢柔死命挣脱谢绍祺的拉扯:“不要伤害它!”
谢绍祺好言劝慰:“柔柔,听话。”
苏青冷嘲:“就算你爷爷在,今天也包庇不了它。”
毕竟狗跟人,孰轻孰重,完全没有可比性。
谢柔一急眼,用搏击课上学到的身法,反手一个倒扣,将谢绍祺的手臂压下来,谢绍祺平时在机关单位工作,没怎么锻炼身体,拳脚功夫更是生疏,居然也让谢柔轻易给卸掉了手臂力量。
“逆反了!”苏青尖锐地大喊:“你还要跟你小叔动手!”
谢柔连忙放开小叔,红着眼睛说了声对不起,朝着黑背跑过去,边上两个男人眼疾手快连忙拉住她。
黑背一见谢柔被人欺负了,它冲他们汪汪大叫着就要狂奔过来。
“快跑!”谢柔冲黑背急切大喊:“别让他们捉住!”
黑背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它冲谢柔“嗷呜嗷呜”,无比悲切地叫了几声,转身就跑。
它东//突西撞躲避着周围冲上来的男人,谁当它路,它冲谁呲牙威胁,气势倒是挺慑人。它突出重围,朝着院子里的小狗门跑过去,那是谢柔特意让园丁给它修的“专用通道”。
“抓住它,别让它跑出去!”郭太大喊。
几个男人追过去,其中一人将棍子砸过去,砸中了黑背的一条后腿,黑背吃痛地叫了声,迅速钻进草丛里的小狗门。
临到走时似乎还放心不下,频频回头看谢柔。
“快跑!”谢柔冲它声嘶力竭地大喊:“去找爸爸!”
韩宅,客厅米白色的光线明亮通透。
韩定阳穿着柔软的浅色棉质居家服,跟弟弟韩驰坐在沙发前的松软地毯上,一人一个游戏柄,目光紧扣前面的液晶电视屏幕,厮杀鏖战。
一声闷雷划过天际,韩驰放下游戏手柄,沮丧说道:“又输了,跟哥哥玩,我总是输。”
“我可以让你。”
“不要,那样就没意思了。”
韩定阳笑了笑,温柔地揉揉他的脑袋,重新进入游戏界面。
“再来?”
韩驰抓起手柄,斗志满满:“这一次我肯定能打败你!”
落地窗外,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倾盆大雨稀里哗啦下个没完,游戏里人物的格斗的击打声与密集的雨声交织着。
这一局,韩驰打得格外卖力又专注,就在象征两个角色生命值的血柱同时下降的关键时候,韩定阳突然开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啊哈!别想阴我!”韩驰用力操纵手柄,兴奋地说道:“就要赢啦!”
韩定阳侧耳倾听,门外好像真的有声音。
“欧耶!”韩驰大喊一声:“赢了!”
韩定阳放下了游戏手柄,又凝神听了会儿,皱眉道:“像是有东西在挠门。”
韩驰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哥,大晚上你别讲鬼故事!”
声音是从后门传来的,韩定阳站起身朝后面走去,韩驰连忙爬上轮椅,操纵方向杆,亦步亦趋紧跟着他。
“肯定是雨声。”韩驰自我安慰。
然而话音未落,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度传来,越来越清晰。
“妈呀!”他吓得牙齿都打颤了。
韩定阳打开后门的壁灯,无语地看了韩驰一眼,嫌弃道:“出息。”
“我们家全是男生,阳气最重,才不怕女鬼上门!”
“脑子瞎琢磨什么乱七八糟。”韩定阳顺手拍了拍韩驰的脑袋,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沙沙挠门的声音,韩驰吓得抓紧了韩定阳的衣角。韩定阳握住把手轻轻一扭,木质的后门打开,只见一只大黑狗全身淋湿了雨焦虑地在门边徘徊。
“黑子?”
韩定阳拉开门外的墙灯,黑背一见到韩定阳,连忙朝他扑过来,舌头吐着热气,委屈地“呜呜咽咽”叫个没完,韩定阳蹲下身安抚它,让它静下来。
但是黑背因为满身湿润,滴滴答答淌着水,所以不敢进屋,只在门边拼命摇尾巴,喉咙里发出咕咕噜噜的急切叫声。
“这么大的雨,你那迷糊的亲妈又把你弄丢了?”
韩定阳走出去,四下观望,周遭只有路灯寂寞地亮着,树影婆娑。
他并没有看到谢柔的身影。
“哥,它的脚!”韩驰突然大喊。
韩定阳看向黑背,发现它走路的时候,是用的三条腿,右后腿好像受了伤,一直提着踮着。
他皱眉,蹲下身给黑背检查。黑背立刻乖乖地卧下来,舔了舔自己的脚,又舔了舔韩定阳的手。
“骨折了。”
韩定阳立刻将黑背抱回了家,抽出一根毛巾递给韩驰,叮嘱道:“给它擦一下。”
韩驰接过毛巾后,俯身给黑背擦拭身体,黑背乖乖蜷缩在他的脚边,一动不动。身后韩定阳拿起电话,迅速给谢谨言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接通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谢谨言急切地问:“阿定,柔柔是不是在你那里?”
“黑背在我这里。”韩定阳心沉了沉;“怎么回事?”
“刚刚家里小叔来电话,说柔柔跑了,这事我都不敢让爷爷知道。”
谢谨言声音急切:“我们现在在外地,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我刚刚打电话到保卫处,她应该没有跑出去,还在大院儿。”
韩定阳侧头望向落地窗,外面风雨大作,时不时还夹杂着惊雷闪电。
他一颗心骤然提了起来,挂掉电话直接出门。
“哥,伞!”身后韩驰急切道。
韩定阳折回来,抓起了门边的一柄黑伞,头也不回冲进了大雨中。
昏惑的路灯下,谢柔撑着一柄有花边儿的阳伞,可怜兮兮走在狂风大作的雨夜中。风吹得枝头的树叶哗哗作响,凌乱的枝叶投映在水波粼粼的地面,被密集的雨点割裂成无数的碎片。
“黑背!”她在路边走走停停,时而看看草丛,时而探探树后石缝,一路都没瞅见黑背的踪影,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准备把这附近找了,就去韩宅看看,毕竟狗虽通人性,也听不懂人话,她不确定它到底会不会去找韩定阳。
微弱的喊声被哗哗啦啦的大雨声切断,她的嗓子干干痒痒,使劲咳嗽了几声。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刮过,伞面骨架被翻了过来,谢柔赶紧躲到一棵树下,逆着风,将伞面翻过来。
伞布已经坏掉大半,多半是用不得了。
谢柔站在树下左右观望着,又大喊了一声:“黑背!你在哪里啊!听见声就出来,我是妈妈呀!”
黑背被看长得膘肥体壮,看起来挺凶人,其实性子挺怂的。有回谢柔牵它散步,突然从草地里窜出一只大松鼠,动作敏捷从它脚底下遛过,直接把黑背给吓趴。后来好几次散步,它都坚决不肯再往那条道上走了。
今天这样的阵仗,估摸着也被吓得不轻,这会子不知道躲什么角落里打颤去了。
这么大的雨,要是让它在外面浪一晚,谢柔决计舍不得,所以就跑出来找狗了。
包里呜呜呜震动起来,谢柔拿出手机,看见屏幕显示是家里小叔打过来的。她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接听了电话。
“柔柔,你跑到哪里去了!”小叔谢绍祺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我找黑背。”
“找什么黑背,这么大的雨,快回来!”
“我要找到黑背。”谢柔固执地说道:“找不到就不回来。”
“现在外面在打雷闪电,很危险,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不回来!”
谢绍祺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看来是爷爷对你好了,让你以为我们谢家没规矩,可以不用听大人的话!”
谢柔心里突然窜出一股子火气,冲电话里大喊:“我讨厌你们!我找到黑背以后,就带它走!”
“走去哪?这里就是你的家!”
“才不是!”谢柔用力挂断了电话。
谢宅,谢绍祺又气又急,拿着伞就要往外走,苏青连忙拉住他:“这么大的雨,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她。”
“找什么找,外面打着雷呢!”
“不然怎么办!”
苏青斜倚在玄关边,冷哼:“又丢不了,等她累了自然会回来,这个家又不是围着她转,还反了天了不成,都是老爷子惯的。”
谢绍祺还要说什么,手机却又响了起来,是父亲谢正棠打过来的。
他稍微犹豫片刻,还是接了电话:“爸,您还没睡啊。”
“我告诉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把柔柔给我找到!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有你好看!”谢正棠说着用力咳嗽了起来。
谢绍祺连忙道:“爸,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马上就去,不会有事的!”
苏青咕哝着:“这么大的雨,说不定她跑朋友家去了。”
谢绍祺顾不得什么,急匆匆地闯进了雨夜中,苏青不放心他,也连忙拿着伞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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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柔的小阳伞完全崩坏,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就跟落汤鸡没两样。她索性将破伞扔进了垃圾桶,一个人靠着树干蹲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找不见黑背,她心里又气又急。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一阵阵委屈上涌,抱着膝盖默默地挤了两滴眼泪。
心里琢磨着等找到黑背,爷爷回来,就跟他辞行,离开这儿,出去打工闯荡,免得受这份气。
如果爸爸在,他们肯定不敢这样欺负黑背,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可是爸爸已经去世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保护她和黑背。
印象中父亲不苟言笑,总是一本正经地板着脸,严肃又缺乏幽默感,对她甚少表现出温柔的一面。说话硬邦邦的,电话里不是教训她,就是督促她要上进。
她以前还以为爸爸不爱她呢。
父亲去世,尸身收敛,她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那件血迹斑斑的衬衣上,嫣红的一个“柔”字,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谢寒至死都在深爱着他唯一的小女儿。
谢柔将脸埋进膝盖里,低声啜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雨好像停了些。眼泪糊着眼睫毛,她发现雨势丝毫没有减弱,耳边依旧稀里哗啦。
只是身边站了个人,给她撑伞。
她抬起头,恍然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
路灯的光线自头顶照映下来,韩定阳深邃的眼廓埋入阴影。他低头凝望着她,原本硬质的脸庞似乎柔和起来。
他的呼吸还没有平复。
谢柔注意到,他的裤子自膝盖以下全部湿润,应该是一路奔跑才会湿成那个样子。
他手里撑着一柄黑伞,就这样静默地站在她的身边。
密集的雨点打在伞面,发出清脆的叮咚响。
她的心在那一瞬间突然紧了。
“你怎么...”
“你是不是蠢!”
韩定阳生硬地打断她,音量骤然提高了好几分贝,又气又急:“雷暴天你坐在树下面!活腻了?”
谢柔被他骂得有些懵,一汪眼泪跟着又从眼角缝里梭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
韩定阳低头看着她,单薄的体恤紧贴着身体,全部湿润,头发也胡乱地黏腻着,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着嫣红,原本英气的容貌也因为哭丧着一张脸,显得楚楚可怜。
他的手骤然握紧了伞柄。
因为着急正要脱口而出的责骂,此时如鲠在喉。
谢柔却已经站起了身,轻微的啜泣变成了大口的抽泣。
她一边哭,一边往大雨中走,步履紊乱,漫无方向。
韩定阳心里暗骂了声:“操。”
几步追上去。
“去哪?”
“我要回家。”她哭哭啼啼,说不清楚。
“走错方向了。”
“我要回家。”谢柔边哭边说:“我要回自己的家。”
她自己的家,不是谢家,也不是舅舅家,她找不到她的家在哪里,她只能在大雨中胡冲乱撞。
她好像真的没有家!
谢柔大哭了起来。
望着大雨中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听着她的哭声,韩定阳的五脏六腑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揪扯住,撕拉着。
撕心裂肺地疼啊。
他追上她,一边将她往回拉,一边给她撑着伞。
“跟我走。”
“放手!”
谢柔被他拉扯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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