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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狂欢节,刀夜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巴西那边戴着孔雀羽毛在大街上以飞快的速度扭动腰部的情形。不过很遗憾,出现在眼前的是戴着玻璃面具的男男女女四处走动的超现实光景,让他有种“如果打扮成这样进百货公司一定会被通报”的感想。
从这一点就可以窥见,上条刀夜并不属于某个特定的宗教,而且连世界性宗教和新兴宗教以及狂热教团都分不清,会不解地歪着头问:“狂欢节是什么祭典来着?”的典型日本人。
“哦哦,是是。马上就要到四旬节的绝食活动了,现在是绝食前多食期间的祭典。或是这么说啦,不过已经混杂进了很多东西。就说里约热内卢狂欢节的桑巴舞吧,那原本是美国的宗教音乐,进了巴西才发生了这种变化。”
“又是大略啊那么,那个假面正式吗?”
“谁知道呢,那是觉得委内瑞拉那块的风俗很有趣才引进来的,再说米兰的传统工艺里并没有玻璃面具。对了,要买假面吗?”
金发碧眼的打工少女笑眯眯地推荐着并非当地土产的商品。
刀夜带着半服了她的心情开口:
“哈哈,你还搞不清买卖的根本哪。”
“哎呀?大叔你不是冲着狂欢节来的游客吗?”
“别看我这样,我也算是工作才告一段落,刚刚才达成一个协议。”
刀夜是外资企业的营业人员
这么一说听起来就像是平凡的上班族,但实际上他的工作内容有些特殊,严格来说是隶属于“证券交易对策室”这个部门。
他的职责“使用各种手段权利阻止对本公司有害的股票买卖和吸收合并”,这是在谁都能用电脑以数小时来进行股票买卖的当今社会中,才开始受到重视的地方。
这一类的政权交易在原则上来说应该是能自由进行的,并且因为是跨国交易,很难以某一国的法律来制约正因如此,“证券交易对策室”下的每一个人都要具备丰富的经济学和心理学的知识,才能在这中间地带完成任务。
(总之简单来说,只要想成——不是说“不要买这支证券”,而是“买下这支证券或许会有损失”就OK。)
“首先就是一点,总之要对自己卖的商品要有自信来为好。庙会中的串烧看起来很美味,那并不是因为食客沉浸在祭典的氛围当中,而是因为摊上老板的烤法光是看就觉得很美味了。”
“庙会是什么?”
“联营店的代理方式手册化也是同样的理由,如果一家店里的店员素质参差不齐,有的有自信有的没自信的话,客人的眼光就不同,所以才制作了要求店员一律都要带有自信的手册。”
“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如果只是想问个价打发打发时间的话,我也无所谓了。”
真是完全没干劲哪——店员叹了口气。
“我在找意大利土产。相视一眼就能看出是在意大利买的,不管送给谁都会让对方喜欢上的,最好再加上是神的灵验之类感觉的东西。”
“啊啊啊,当地开运物品是吧,日本人就是喜欢这类东西。”
打工少女随便的附和着,在堆积的物品山中嘎吱嘎吱低寻找着。
“那就这个吧,能招来幸运的一元纸币,就卖你100欧元怎样?”
“意大利原本是不用欧元的把。”
“我会给你打印收款条的哦,不然的话在这个国家里会被当成逃税的。”
“喂,我还没说买,不要擅自打收据。这是强行推销吧?”
“奇怪了,我听说只要是带着幸运的东西日本人都会买的。”
嘀嘀咕咕的打工少女这时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猛地青了脸。她慌慌张张地把货品收成一堆,在撤下帐篷之后,仅仅花了十五秒钟就做好了逃走的准备。刀夜为她这么迅速的动作翻了个白眼,少女却开了口:
“糟糕,奇怪的家伙来了!抱歉了客人,我们有缘再见吧!!”
“哈?那个,怎么了?”
“不准卖这种随便土特产的家伙正在迅速接近中!!那家伙对敲你这种日本游客竹杠的事特别严厉!最后告诉你我最讨厌的三种人:父母、老师、传教士!!”
喋喋不休地说完后,打工少女把卷起来的帐篷像登山家的睡袋一样绑到背包顶上,在背上商品小山,便快速离开了。
(谁都不知道庙会,却知道“缘”这个词啊。)
被留下的刀夜想了想这些不想干的事,稍微呆了一下。
“嗯,的确这附近应该有芭尔比娜放出的她特有的魔力。”
突然有人便自言自语着奇怪的意大利语边出现了。
那是一个穿着磨损的古旧白衣修道服的女性,年纪约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虽说可以看出原本是个美人,但就像是从一切都褪了色,只留有她一个的古旧照片中的那种主人。
这个修女在刚刚打工少女摆露天摊位的地方蹲下,慢慢探看摊开手。
“果然还留有余温,也就是说,那混蛋又逃掉了!这位先生,请问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一只脑子不好、正处于反抗期的小羊?”
突然问道的刀夜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才开口答道:
“不,刚才在这里的是一位长着雀斑、很美丽的小姐。”
“这种轻佻的话和笑容可是给你加了不少分。而且,你到底是在这里干什么的。”
“我想来买意大利的土产。那么你呢?那孩子的监护人或是老师么?”
“不是。”
刀夜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刚才那少女列举了这些讨厌人士。
不过似乎那一种都没猜对,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我是罗马正教的传教士,名叫丽多薇雅·萝莲洁蒂。若是对她有兴趣,或是有在早晨的教导途中逃出来赚小钱的芭尔比娜的线索,就请联络我。”
话虽如此,但上条刀夜在一天内就和传教士丽多薇雅碰到了五次之多。
“为什么你总会出现在像是芭尔比娜回来的地方?”
“我不是说过我在找意大利的土产嘛,只是再去的地方偶然见到那孩子而已。说起来,为什么你的出现会使得那家露天摊子快速逃离?”
“土产的花哪里都有卖啊?哪,到那边随便买些米兰曲奇和米兰包子回去就好了。”
“意大利也有包子卖吗?”
“日本应该也有那不勒斯风格的意大利面包才对。再说,我觉得你也没必要非买芭尔比娜弄来的那些“商品”不可吧。”
“这个嘛,有很多理由。”
刀夜像是很疲惫地叹了口气。
“你相信“不幸”这种东西吗?”
“?”
“我相信,因为是我亲眼所见。老实说,我的独生子就是个非常不幸的孩子。明明没有做什么坏事,却总是只有他一定会被卷入麻烦当中。甚至应经成为了“日常之事”,就算他遇到了再没天理的事,身边的人们也只会指着他笑而已。”
刀夜用指尖捅着别的露天摊子上排列着的小人偶便继续说:
“很悲惨吧。明明对周围的人抱怨过无数次,结果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虽然我觉得买开运物品回去说不定能有所帮助,但那或许也只不过是自我安慰。我是真的努力过了,和你们不一样——只是想这么对自己说罢了。”
丽多薇雅没有回答。
突然听到这样的牢骚也很困扰吧,这么想的刀夜却怎么都闭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