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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事的到来,让我放松了近日一直紧绷的神经。如果翡冷翠现在是属于达吉斯的,那么月事是一个可以让我离开的契机。
当初在神殿的时候,曾有祭祀拿着一堆石板让我刻下自己的名字。我刻字的时候匆匆看了眼石板内容:月事是邪灵的象征,凡事月事来临的女子(包括女奴隶)都必须进神殿,让神来驱赶她们体内的邪灵。而神殿中专门腾出一个地方来安置她们,因此,我也会被带离这里,安置到神殿去。
环顾周围,我找到了一些细麻布,撕下一部分拿来用了,然后就躺在床上,等着来人。
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倦意袭来,我原本是闭目养神,可抵不过睡意。
但这一觉我睡得很不安稳,做着很奇怪的梦。
我梦见我被缚在铁链上,下半身泡在冰水中,水中还有滑溜溜的长条形动物。它们就在身边滑动,在寻找一切可以钻进去的伤口。小腹因为长期泡在水里而产生了剧痛,像是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在狠狠搅动。
我终究忍不住痛意,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环境和摆设让我有瞬间失神,身边有一道影子举手靠近我。身体在影子靠近我之前做出了反应。我猛然起身一把抓住来人的胳膊,把他往身前一拉,转身压住他,另外一只手顺势锁喉。
这套动作做完,我感觉小腹传来的痛意更甚,还有流水的感觉。
“哎哟……。”被压住的人发出娇媚的声音,听得我浑身一酥。
“你是谁?”我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不过喉咙依旧肿痛。才说了三个字,就忍不住剧烈咳嗽。同时,咳嗽带动了小腹疼痛。我咬牙忍住痛意问他,同时锁喉的手加大力度。
“鲁……元……”他从嘴里挤出我的名字,声音依旧带着娇媚。
闻声,我松开他,翻身躺在一边,捂住小腹大口大口喘气:我找到达吉斯了。
达吉斯感觉背上一轻,禁锢没了。翻身凑近我,脑袋在我肩膀出磨蹭磨蹭,就差长个尾巴摇晃了。
不对,他似乎真的长了一个尾巴。
我看向他戴着的尾巴,伸手去扯了扯。“嗯……”达吉斯随着我的动作,发出了娇柔的声音,吓得我立马缩回了手。
“鲁元喜欢可以继续吧。”达吉斯抬眼看着我,眼睛水汪汪的,盛了一汪清泉。
“哦。”我说着,伸手把他的脑袋推开,他又继续靠过来。反复几次,我放弃了。
达吉斯撒起娇来,比费尔还要人命。
达吉斯见我不再推开他,得寸进尺地伸手抱住我的腰,深深嗅一口我的发香,一脸餍足的叹息。
我因为小腹的疼痛,实在是没有力气搭理达吉斯。他一个人开始无趣,继续靠着我,在我耳边小声说话:“鲁元,为什么我的小腹隐隐作痛。”说完,还拉着我的手去摸他的小腹。
“……”我突然乐了。
同心同感,把达吉斯受到的伤痛传给了我,而我月事的疼痛也传给了达吉斯。
“鲁元,小腹痛,给我揉揉吧。”达吉斯继续在我耳边撒娇,眼中的水摇摇欲坠。
“痛,你就受着吧。”我幸灾乐祸说着。
“鲁元……”达吉斯埋进我的脖子,闷闷不乐,温热的液体滴下,“这次能够再看到你,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我闭上眼睛,拒绝他传递过来的感情。
我不是归人,我只是个路人。最好还是少留点羁绊。
同心同感还是把他久别重逢的喜悦心情传递给我了,还传递了另外一种心情:达吉斯在斗兽场看到我倒在地上,一时激动从高台上掉下来,摔断了腿;他去寻求大贵族的帮助,但是大贵族对他提出了耻辱的要求;他怕我在奴隶堆里吃苦,应了大贵族的要求,带上了尾巴。
这是他不想让我看到的事情,但是同心同感没有人那么聪明,不懂避讳,把他这段时间的心情和经历全部传递给我了。
“哎,何必……”我叹了口气,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却发现他睡着了。
达吉斯真的长得很好看,比费尔、阿德诺都好看,只是他经常绷着一张脸,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难以靠近。
我开始回想与达吉斯的日常。从第一次在皇宫见面,他教导我各种祭祀文化;他在湖边一寸一寸捏断我的手臂,再一寸一寸给我治疗,重复;羊皮纸内,我和他相互提防又相互合作,我还顺道睡了他;他挖走了我的双眼,重新给了我一双眼睛;他带着我离开神殿那个地方,带我踏上了游历山河的道路……原来,我和达吉斯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连费尔都不能相比。
心突然一颤,我发现我对达吉斯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虽说达吉斯的力量巨大,我依旧可以拼死一搏。但是,我一次都没有这么做,我一直逃避和他正面冲锋,并且对自己洗脑。
那么,我真的对达吉斯……心底涌上了一个答案,但我及时刹车了。我伸手把抱住我的达吉斯推开,念咒阻断了和他的同心同感。
同心同感被阻断的瞬间,我刚才从心底涌出的无限柔情消失得一干二净。
同心同感实在太霸道了,不光能传递心意和感觉,竟然还能影响另外一个人的心绪。还好我及时醒悟过来,不然铁定着了达吉斯的道。
按照我睚眦必报的性子,别的不说,光是他月下湖边对我做的事情,就足够我杀他一百次。
看来,我以后不能随便卸下心防。我可不想死,特别是死在异乡。
翌日。
有奴隶来带我去神殿驱散体内邪灵,达吉斯眼泪汪汪看了我许久,碍于自己的断腿,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抬走。
我这次没有选择扭头避开达吉斯的眼睛,反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看。
达吉斯没有想到我不光不避开他的眼光,反而主动看着他。他微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张可怜巴巴,惹人怜爱的脸。
抬我的奴隶也看到了他的这张脸,浑身一酥,手一颤,差点把我摔倒在地。
“有趣,果然达吉斯不是一般的人。”我冲他无声说了这句话。
达吉斯,我们之间的仇恨,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