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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竹放下书包,不紧不慢走到班门口, 脸上挂着疏离的笑, 对着姜南姮打了声招呼:“姐姐。”
姜南姮身子一顿, 心里无法控制地涌上了恶心: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叫她姐姐!
不过, 现在她有求于她, 只能强忍着恶心, 努力保持住脸上的笑容, 上前一步抓住姜竹的手:“阿竹,你是不是还在怪姐姐那天没出声?这么久都不来找姐姐。”
姜竹手一动,把手抽了出来, 往后退了几步:“姐姐,有什么话, 就直说吧。不用忍着不喜欢和我打感情牌。”
姜南姮的脸上,立马现出伤心:“阿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几天不见,你怎么就和姐姐这么生疏了?”
姜竹一看她这副模样, 瞬间没了耐心, “姐姐,你要不说的话, 我就走了!”说着她就转身要回班。
姜南姮赶紧伸出手拉住了她:“阿竹!等等!”
姜竹停了下来, 转身继续看着她, 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笑, 一脸的冷漠:“说吧。”
姜南姮咬唇, 心里暗气,现在的姜竹,怎么变成了这样?一点也不好骗了。以前她只要一露出伤心的模样,她就紧张得不行,她说什么她都会答应,怎么现在倒是很不耐烦的模样了。
难道以前,都是她装的?虽然没有验证,但是姜南姮已经在心里把姜竹定义为虚伪的恶心私生女,和她那个母亲一样会骗人。
心里百转千回,她面上却不显,只是露出一脸柔弱为难的模样,“阿竹,这里人多,你能不能跟我来个地方?”
姜竹扭头看向四周,走廊上的学生,一接触到她的目光,连忙收回好奇看着她们的眼神,低头装作和好朋友热情说话的模样。
啧!真假!
她收回目光,看着已经快要失去耐心,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的人,点了下头:“走吧。”
叶赫明坐在班里,一直盯着门口看着情况,打算一有不对就过去帮姜竹,他对姜南姮,可是不放心的很。
看着看着,本来阿竹都要进来了,他提着的心也要放下来了,结果阿竹又被姜南姮给拉住了,最后两人,居然要离开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他像是没听到一样,快速跑了出去,尾随在两人的身后。
裴屹看着叶赫明跑出去,手里的书,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心烦地把书一扔,也跟着出去了。
姜南姮一直带着姜竹走到学校最偏僻的实验楼后面,这里除了她们,只有一些破铜烂铁被堆在角落里,没有一个人在。
姜南姮还想往里走,姜竹停了下来,“已经没人了,不用再走了。有什么话,快说吧。”
姜南姮转回身子,嘴里求人的话转了几转,还是没能说出来。
姜竹皱眉:“别耽误我的时间,不说的话我就走了!”
“别,我说,我说。”想着自己母亲现在疯魔的模样,日渐衰弱的身体,姜南姮咬咬牙,把话说了出来:“阿竹,姐姐听说你现在会治病,你能不能帮我妈妈治治?我……”
没等姜南姮继续说,姜竹就打断了她的话:“谁告诉你我会治病的?我不会。姜夫人要是有病的话,还是让她去医院找个医生看吧。”
她话说完,转身就走,她还以为姜南姮会出什么招呢?没想到,只是求她去救谢惠玲。她又不是学医的,求她有什么用?
姜南姮立马跑过去拉住了她,哭着哀求道:“阿竹!不是病,我妈妈,我妈妈,是被邪祟给缠住了!阿竹,姐姐求求你,看在姜家养育了你十六年的情分上,救救我妈妈吧!”
“情分?”姜竹冷笑出声,转身嘲讽地看着姜南姮:“姜南姮!我的好姐姐,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我在姜家十六年,你们除了给了我一口饭吃,给过我什么?”
“你,整天致力于在学校抹黑我的名声,你妈妈,每天对我要么爱答不理,要么就是各种呵斥辱骂,你有什么脸过来让我给她治病?”
姜南姮哭着摇头:“阿竹,阿竹,不是的,妈妈只是嘴硬心软,她对你,只是恨铁不成钢,你不能不体谅她对你的爱啊!”
“爱?”姜竹被气乐了,伸手拍拍姜南姮的脸:“姜南姮,这话,你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来的?我真好奇,你这张脸,是不是城墙推起来的?”
没等姜南姮反应过来,姜竹就拿开了手,声音冷淡地继续说话:“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治病,有病,就去找医生。”
姜南姮看着姜竹离去的背影,也顾不得伪装了,立马大声喊道:“姜竹!姜家养你这么多年,给你吃给你穿,还给你看病。你走到时候,爸爸还给了你钱和房子,妈妈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你给妈妈治个病,你就这么绝情,姜竹,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如果没有爸爸妈妈养你,就你的身体,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吗?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你……”
“闭嘴!”姜竹转身,眼里带着厌恶:“姜南姮,要是你妈妈早知道我是私生女,她会养我?估计早把我掐死了。我跟你说,把我养大,让我欠着养育之恩的,只有爸爸,如果他愿意拿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来救你妈妈的话,我可以出手!”
姜竹说完,没再管她,继续往班里走去,结果刚拐过实验楼的弯,就看见叶赫明和裴屹一脸尴尬站在那里,不知道听了多久。
姜竹皱眉看向两人,叶赫明立马抬起手,冲着姜竹左右摆了摆,脸上还带着浮夸的笑容:“嗨!阿竹,这,这么巧,你,你也在这里啊!哈,哈哈……”
“行了,当我不知道你们在多久了?”姜竹看向裴屹,面带讽刺:“听别人墙角根,是不是很有趣?”
裴屹转过头,没说话,叶赫明一脸尴尬地放下手,期期艾艾地说:“阿竹,我,我只是担心你,才过来的,不是故意听你们讲话的。”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听到我们说的话?”
说完,她转身就走,叶赫明立马跑过去跟上:“哎!阿竹!等等我!”
裴屹摸摸鼻子,也抬脚跟着两人走。
过了许久,姜南姮才会实验楼后面出来,脸上已经没了泪痕,重新挂上了温婉的笑容,像是刚刚歇斯力竭的不是她一样。”
回去的路上,叶赫明踌躇良久,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好奇,凑到姜竹面前,小声地问她:“阿竹,你真的要帮姜南姮的妈妈?”
姜竹瞥了他一眼:“刚刚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我以为你说的是假的呢!”
“既然说出来了,自然不是假话。姜南姮的话虽然比较恶心人,但是有一句话她没说错,如果不是姜家养着我的话,我早就不在了,这个养育之恩,我不能不报啊。”
叶赫明沉默了,良久,他才沉着声音开口:“阿竹,你说的没错。”
姜竹点头,没再说什么。若是可以的话,她其实也不想和姜家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姜景腾的养育之恩,不仅仅是普通人之间的道德恩情,还有修真界因果的束缚。
她若是不报恩的话,等到以后她修为高了,这就是她怎么也度不过的坎,她想要修炼到最高境界,这个恩情,迟早得还。
还好,她欠的恩情中,只有姜景腾,本来应该有谢惠玲的,但是这十六年她对她各种非□□,已经抵消了她欠的那极少的恩情,毕竟真正养她长大,还是她的父亲。
回到班里,姜竹没安生一会儿,齐析元来了,手上捧着一个礼物盒,特别感激地走到姜竹面前,把礼物盒给她:“阿竹,谢谢你救了我。”
姜竹把礼物盒推开,“你父母已经还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这东西,你拿走吧。”
齐析元不收,还是往前送着,脸上有点着急:“我父母是我父母的,我的是我的,这怎么能混淆了。这是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姜竹拍拍盒子,眼睛盯着齐析元,“我不要你的礼物,我缺钱,直接给我钱好了。”
说完,她就低头继续看书了,没有管抱着一个大盒子站在那里,已经傻了的齐析元。
等他回过神来,赶紧半弯下腰,讨好地问向姜竹:“阿竹,你需要多少钱?”
姜竹戏谑地看向他:“你说呢?”
看到她这表情,齐析元立马点头:“明白,明白,我这就去给你拿钱。”
等齐析元离开,叶赫明把整个身子转向姜竹,一脸的担心:“阿竹,你,你要是缺钱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的。”
姜竹头都没抬就回绝了:“不用,齐析元欠我,他给我我可以收,你不欠我,你给我,我不会收的。”
“可是……”
“没有可是,小明哥,老师来了,听课吧。”
第一节下课,齐析元就又跑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卡,兴奋把卡塞进姜竹的手里:“阿竹,这是我爸给我的这个月所有零花钱,都给你。要是还不够的话,我下个月,下下个月的,也都给你。”
姜竹拿起卡,看着上面的卡号,问向齐析元:“这是你自己的卡?”
齐析元立即点头:“我自己的。”
她捏着卡,递向齐析元:“我要你的卡干嘛,还得去取,你把里面的钱转给我就好。”
见齐析元不接,她上前两步,把卡塞进了他的校服衣兜里,然后弯下腰,拿起笔写了一个卡号,也一样塞进他兜里:“转进这个卡号里,只用转这一个月的就够了。”
说完,她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回去吧。”
齐析元看着重新坐到位置上看书的人,想要说些什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颓然地说了一句:“那好吧,我走了。”说完,便转身出了班门。
***
姜竹不知道姜南姮是怎么和姜景腾沟通的,不过到了上午第二节课,姜景腾就过来找她了,要带着她回姜宅。
站在走廊上,姜竹挣开他的手,望向他,眼里不带丝毫感情:“你确定,要用我欠你的养育之恩来救她?”
姜景腾拧眉,脸上带着不赞同:“阿竹,我和你妈妈,不是都一样吗?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
“不一样。爸爸,她不是我妈妈。如果不用你的恩情,让我去救她,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用了你的恩情,那我救完姜夫人之后,我和你,和姜家,就都没有瓜葛了,算是真正的断绝关系了。”
看着眼前的姜景腾思索了起来,姜竹笑着问道:“你是让我救还是不救呢?”
姜景腾没有回她的话,而是严肃地看着她:“阿竹,你的能力,是跟谁学的?以前怎么没显露过?”
昨天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姜竹救了被鬼缠身的齐家少爷,他怎么也不相信。毕竟以前的姜竹,他还是知道的,内向,敏感,柔弱,根本不可能有这本事。
可是不止一个人跑到他面前说,带着羡慕和嫉妒,最后,还总会用可惜语气告诉他,不该把这么有本事的女儿赶出家门。
一个人说也就算了,可能是骗他的,但是那么多人说,连他派出去的人调查出来的结果,也是说姜竹真的救了齐家三儿子,这就让他不得不信了。
本来他是没打算找姜竹帮忙的,虽然相信她能驱鬼,但是他对于她的能力,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但是他耐不住女儿的缠,说是她妈妈都受了几天的苦了,找了那么多人都没用。既然姜竹能救齐析元,自然也能救她妈妈,就让她试试又如何。反正姜竹也是姜家的女儿,他去说,姜竹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不过让他去找姜竹,他还是拉不下脸,最后,还是他女儿说,她先试试,若是姜竹同意了也就罢了,不同意,就得他这个爸爸出面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姜竹最后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让他总觉得怪怪的,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姜竹一下子收了笑容,“自然是跟我师父学的。以前你们从来没关心过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姜景腾说不出话来,以前的他,确实没怎么关心过姜竹。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们全家出游,他抱着姮姮,惠玲牵着北航,他们四个走在前面,姜竹一个人抱着一个兔子玩偶跟在后面。
景区游人多,姜竹人又小,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很快就和他们走散了,他们根本没发现。
一直等他们逛到天黑回酒店,看到被警察陪着等在酒店大厅的姜竹,他们才发现姜竹半路和他们走散了。
后来,他和惠玲谢过警察,送警察离开后,两人就一起把姜竹给批评了一顿,骂她怎么没跟好他们,还惹得他们被警察教训。
接下来的行程,他们怕再出现这种情况,就没再带着姜竹一起出去玩,把她一个人留在酒店的房间,一直到他们回家的那一天。
时间太久远了,他已经记不清当时姜竹是何反应了,但是伤心难过,是肯定的,只不过当时的他,并不在意她那小小的情绪。
这样的事并不少,渐渐的,姜竹就变得安静起来,有什么话,也不多说了,每天回来就回自己房间,吃饭的时候下来,吃完再回去,从不在客厅多停留。
除非是他和惠玲叫住她,要批评她的时候,她才会乖乖站在他们面前,任他们随意说着各种不好听的话。
以前没觉得自己过分,现在回忆起来,姜景腾才发现,他对姜竹这个女儿,真的亏欠良多。她在姜家,和姮姮的待遇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闭眼,心中有了决断,“阿竹,若是你真能救你阿姨的话,我愿意拿我养育你的恩情换。”
说出这句话,姜景腾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一件特别珍贵的宝贝一样。他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自己对姜竹这个女儿,还是有不舍的吧。
姜竹点头:“好,带我去姜家吧。”
姜竹对于姜家,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这样能断绝彼此之间关系,是再好不过了,过了今天,她就再也不用和姜家有牵扯了。
和班主任请过假,姜竹跟着姜景腾离开了学校。本来叶赫明也要跟着去的,他不放心姜竹,被姜竹给拦住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姜竹了,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到她。
和姜景腾一起走到车前,姜南姮和姜北航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姜竹把打开的车门关上,走到后面的一辆车前,拉开门坐了上去。
她讨厌姜南姮和姜北航,不,应该说她讨厌姜家的所有人,连和她们坐在一辆车上,都觉得恶心。
姜景腾没有管她,他从家里带来两个司机,就是为了能接走所有人的,姜竹一人坐一辆车,反倒让他自在了不少。
车子直接开进了姜家,一进去,姜竹本来闭着的眼睛就睁开了,这里,很不对劲。
车子停下来,她打开车门下去,就觉得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而且映入眼帘的,是整个姜家都被一层灰蒙蒙的气体笼罩着,让人感觉冰冷而又压抑,各种负面情绪,都涌了出来。
不过她没事,这些气体像怕她一样,都自动绕开她了,躲她躲得远远的。
倒是姜景腾几人,气体汹涌地往他们身体里挤,让几人的情绪,一下子不好了起来。
姜竹拿出来符,往姜景腾身上贴了一张,姜景腾瞬间就觉得精神了,刚刚的负面情绪也没了,让他十分舒服。
他看着同样难受的一双儿女,眼带乞求地看着姜竹:“阿竹,你看你哥哥姐姐……”
姜竹连眼神都没投过去,直接回道:“他们身强体壮,撑这一会儿没事。”
说完她就走了进去,没有管姜景腾几人是什么表情。
一进去,那种气体更浓了,最浓的,是二楼姜景腾和谢惠玲的卧室。
她走上去,推开卧室的门,血腥味弄得,简直整个卧室都泼满了血一样。她眯眼,看向床上的人。
谢惠玲被铁链锁着,让她整个人动弹不得,但是就是这样,她还在剧烈地挣扎着,状似疯魔。
铁链磨蹭着她的手脚,把两个个手腕脚腕都磨破了,血肉模糊,可是她就像没感觉一样,还在不停动着,嘴里发出各种嘶吼声:“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都杀了!你们都该死!”
姜南姮一看到她妈妈这样,就哭了出来,跑过去抱住她妈妈,伤心地哭喊着:“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我是姮姮啊!你看看我啊!”
姜竹皱眉,看到谢惠玲张开嘴,一口咬向姜南姮,她伸手,一把扯住姜南姮的后衣领,把她扯开了,声音冷冷地说:“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离远点!”
谢惠玲张嘴很大,咬的力气更大,没咬到姜南姮,嘴一合,倒是把她自己给咬到了,疼得她哇哇直叫。
姜竹四周看了看,找到一条毛巾,塞进她嘴里,整个房间里,才算安静了下来。
看到姜竹这么对自己的母亲,姜南姮和姜北航坐不住了,皱眉看着她,很生气地质问道:“姜竹!你在做什么?”
姜竹没搭理她俩,直接看向姜景腾:“她是什么时候出现这个情况的?”
两人见姜竹这模样,立马就想过来和姜竹理论,被姜景腾用手势给阻止了,对着姜竹回道:“三天前,她说出去和朋友逛街,结果回来后,就成这模样了,这三天,没有一刻是清醒的时候。”
姜景腾看着自己的妻子回道,眼睛里满是担忧:“阿竹,你阿姨,究竟是怎么了?你能救她吗?”
姜竹看着几乎和谢惠玲合一为二的那个年轻女鬼,不停控制着谢惠玲的身体,做出各种疯狂的动作,脸上是带着疯狂的笑,肆意而又张扬。
她点了点头:“不过是被鬼缠住了而已,能救。”
姜景腾立马笑了,搓搓手,看着姜竹,带着连他都没有察觉的讨好:“那阿竹,你快救救她吧。”
姜竹看向那个鬼,手拿着一张符靠过去,没等女鬼反应过来,一把贴在了谢惠玲的额头上。
女鬼尖叫一声,立马逃出了谢惠玲的体内,朝着姜竹凶狠地扑了过来,姜竹一抬手,一张符贴在了女鬼的头上,女鬼就被定在那里,再也动不了了。
而没了女鬼的谢惠玲,身上力气耗尽,一下子晕了过去,姜南姮瞬间扑到了谢惠玲的身旁,语带焦急:“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姜竹掏掏耳朵,脸上带着不耐烦:“别喊了,就是力竭了而已。”
本来想过去质问姜竹的姜北航,听到这句话,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而走向旁边的洗手间,打了一盆水,给谢惠玲清洗伤口。
姜景腾走向姜竹:“阿竹,你阿姨,这是没事了吗?”
姜竹点头:“嗯,没事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女鬼,目带疑惑,这个女鬼,明明没有杀过一个人,怎么身上带着那么重的血腥味,还能让鬼气弥漫整个姜家?
“你,很不对劲。”姜竹看着那女鬼道。
姜景腾以为姜竹是和他说话呢,刚想要回答,就看到姜竹是在面对着一团空气说话,而且还不是一个问题。他瞬间明白了,姜竹是和一个他看不见的生物说话,他立马闭上了嘴。
女鬼感觉到了姜竹身上的威胁,赶紧求饶:“大人!我是无辜的,求您放了我吧!我一个人都没杀过!”
“你是无辜的?”
女鬼连连点头:“大人,您也觉得奇怪吧?以我的能力,不可能对姜家造成这个样子的,那是因为,我是被……”
女鬼刚要说出来,姜竹就看到一股黑气从窗户过来,飞速撞向女鬼,姜竹一个箭步跑过去,用手挡住了黑气。黑气碰到她,像是碰到了天敌一样,一下子缩了回去。
姜竹跑到窗前,往下看了看,是后花园,只是现在的后花园里,弥漫着无尽的死气,所有的植物,都没了生命力,只留一个空壳子在那里。
她回来,看着女鬼:“继续说。”
女鬼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哆哆嗦嗦地开口:“大,大人,我,我是被刚刚,刚刚那团鬼气招过来的,让我,来折磨床上的这个女人,我,我是被迫的,不,不是自愿的。”
“那团鬼气,你知道是谁的吗?”
女鬼摇头:“不,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那个鬼的真身,不过,我知道,他很厉害,比我的道行深多了。”
姜竹点头,把女鬼额头上的符揭了:“既然你没有害人之心,就离开这里吧。”
女鬼没有走,一下子跪倒她面前,带着哭音哀求道:“大人,您带我出去吧,没有您的帮忙,我是出不去的。大人,求求您了。”
姜竹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张符,对着女鬼道:“钻进来吧。”
女鬼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地飘了起来,钻进了姜竹手里的符里。
把符放进书包里,姜竹才转头看向姜景腾:“带我去后院看看。”
姜景腾刚刚听完了姜竹的话,他大致能猜出来姜竹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看姜竹刚才的表现,他家,应该不止刚刚那一个邪祟。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阿竹,后院,有什么不对吗?”
姜竹点头:“如果不把后院捣乱的东西搞清楚,估计姜夫人这病,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姜景腾赶紧往外走:“阿竹,我带你去。”
一打开后院的门,姜竹就皱起了眉头,这里的死气,比她想象得还严重。
姜景腾感觉不到,不过看到姜竹的表情,他也知道,情况的严峻。
姜竹走进去,伸手轻轻碰了一朵离她最近的花,花瞬间干枯了,变成一团灰飘落在地上。
姜景腾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诧:“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信邪地也碰了一朵花,结果就像刚刚他看到的那样,立马枯萎成了灰。
他还要再碰,姜竹拉住了他:“不想死的话,就别动!这里的每样植物,都带着死气。”
姜景腾连忙收回手,拍打几下刚刚他碰花的手。
姜竹踏进一旁的草地里,顺着死气过来的方向走,她每走一步,脚下的草就枯萎一片,留下一个明显的脚印。
姜景腾跟着她的脚印往前走,直到停在草地的某处。
姜竹敲敲下面,死气中断一下,绕过她继续往外飘。
她盯着眼前的那片草地,对着姜景腾说:“去找几个人,把这里挖了。”
结果她话音一落,一团黑气就朝她攻了过来,不过那黑气刚碰到她,就消散了,立马,一个孩子的哭声从地下传了出来:“哇!哇!哇!……”
姜景腾也听到了,吓得后退一步,手发抖地指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里,那里,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姜竹眯眼,眼神冷峻地盯着那里,声音冷酷:“出来!”
哭声停了一下,随后又以更大的声音哭了出来。
姜竹跺跺那片草地,威胁道:“出来!再不出来,我就用符,让你伴随着你的尸体,一起灰飞烟灭!”
哭声戛然而止,一个婴儿慢慢从地底下爬了出来,飘在半空中,和姜竹对视着,脸上还带着血泪。
婴儿的长相并不好看,身上一个破烂的包裹,脸上全是青黑之色,特别是眼睛周围,黑色更重,整个眼珠子,是全黑的,不带一丝眼白,这样死死地盯着人,让人无端从脚上升起一股子寒气。
婴儿一看到她,就委屈地撇嘴,想要继续哭,姜竹赶紧出声:“别哭!有什么冤,什么仇,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帮你,若是你再哭的话,我就直接动手了。”
婴儿本来张开的嘴,一下子闭上了,委委屈屈地开口:“姐姐,妈妈不要我,不要我了。我想她来陪着我,我一个人在地下,真的好冷,好孤单。”
姜竹想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妈妈,是姜夫人?”
婴儿点点头:“我就在她肚子里四个月,她就抛弃了我,把我埋在了这里。我刚开始修为弱,没法离开土地,所以我就拼命修炼。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帮我,妈妈埋我的地方,是这片区域,阴气最重的地方。我日夜不停地汲取着四周的阴气。终于,在三天前,我可以离开地下了,可以让妈妈下来陪我了!”婴儿瞪着一双眼睛,眼睛里,带着兴奋和疯狂。
可是很快,他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可惜姐姐你来了,破坏了我的计划。我打不过你,又离不开埋我的地方,只能放弃让我妈妈下来陪我了。”
姜竹敲着手指,疑惑地问道:“你自己出手让姜夫人下来陪你,不是更简单吗,为什么还招个鬼过来呢?”
婴儿眼里带着孺慕:“我虽然想让妈妈下来陪我,但是我还是爱我妈妈的,我下不去手伤害我妈妈,只好招个鬼过来帮我了。可惜我太倒霉了,招的鬼是个没有杀过生的,折腾了三天还没有让妈妈下来陪我!”婴儿语气阴狠,还带着点点可惜。
姜竹没有管他的心思,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被埋在这里的?”
婴儿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那时候,你才那么高。”
婴儿伸手比了一个身高,姜竹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她如果那么高的话,应该只有三四岁,那这婴儿,被埋在这儿,至少得有十年了。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你的爸爸,就是姜先生对吗?”
婴儿笑了,笑得很是纯真:“不是,我爸爸是经常在我妈妈身边保护她的人。”
“他现在还在吗?”
“在呀,我出来的时候,他还跟在我妈妈身边呢。”
姜竹想知道的都问完了,她伸手想要拍拍婴儿,结果婴儿吓得立马往后飘了几步,声音都变了:“姐姐,你别过来!”
看他这模样,姜竹笑了出来,往后退了几步:“好,我不过去。你把这四周的死气和鬼气都收了。”
“好。”他话音一落,那些笼罩在姜家灰蒙蒙的气和花园里黑气,瞬间不见了。
看到他乖乖听话,姜竹满意地点点头:“让你妈妈下去陪你,肯定是不可能了,而你,也不能在这人间待太久。你没有害人,身上还没沾染到其他人的血,我给你两条路,一呢,就是送你去投胎,二,就是灰飞烟灭,你自己选。”
婴儿撅撅嘴巴,委委屈屈地开口:“姐姐,我选一,去投胎。”
姜竹“嗯”了一声,把刚刚钻进符里的女鬼也叫了出来,一人给他们贴了一张送鬼符。
一贴上去,他们的眼前,会立马出现一条阴间的路,他们直接沿着路走下去就到阴间了。
解决完婴儿的事情,姜竹指指她脚下的地,转身看向刚刚没来得及走的姜景腾:“所有的鬼,我都送走了。而这里,埋着姜夫人堕胎的那个孩子的尸体。四个月的婴儿,刚刚成型,就埋在这里呢。”
说到这里,姜竹脸上的笑,更甜蜜了:“姜先生,那个孩子,可不是你的呦。”
姜景腾脸一下子黑了起来,强忍着怒气问道:“是谁的?”
姜竹摊手,一脸的幸灾乐祸:“我也不知道名字。不过,谁一直陪在姜夫人身边,并且还保护着她,就是谁的。”
姜景腾脸色一变,很明显知道是谁了,脸更黑了。他立马跑出去叫了几个园丁过来,开始刨姜竹指的那片地方。
没挖多深,就挖到了一个不大的木盒子,园丁们不敢动,姜景腾也不敢过去。
姜竹挑挑眉,捂着鼻子走过去,把盒子打开,立马,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出来,她终于知道,她刚一进来闻到的血腥味是哪里来的了,就是盒子里婴儿的尸体散发出来的。
这里阴气重,盒子又是有名的防腐木乌木做的,再加上婴儿修炼的时候,顺带着也保护了他的尸体,所以盒子里的尸体,就像刚死一样,血都没凝固呢。
姜竹看一眼,就合上了,站起身拍拍手,看向姜景腾:“这个婴儿的尸体,你最好找个差不多的陵园,把他给好生安葬了。”
姜景腾虽然心里很不愿意,但是姜竹这么说了,肯定这么做是对他有好处的,他只能忍着厌恶,点了点头。
“那好,我的事情已经完了。你记住,我以后,和你,和姜家,还有所有姜家的人,都没关系了。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姜景腾说话,姜竹就抬脚离开了,至于姜景腾之后会怎么对待谢惠玲,她并不关心。
出了姜家大门,姜竹看着门外的大马路,拍了一下脑袋:唉,刚刚看戏看得太兴奋了,居然忘了让姜景腾送她了。
这里离市区那么远,还不好打车,她要是走到可以打车的地方,得多累啊。可是让她再回去让姜景腾送,她也不愿意。
她慢慢地顺着马路走着,希望能碰到一两辆车,可以让她搭个顺风车。
刚这样想着,她就听到身后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姜竹笑着转身看向后面,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跑车正在后面行驶着,她停了下来,走到路中间,站在那里,伸出了双手。
“吱……嗞……”车子摩擦着地面,在距离姜竹身子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惊险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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