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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打马, 琼林宴簪花赋诗,天子驾前斗风流,多年苦读这是犒赏士子们的时候,这些饱读诗书的人,个个意气风发激扬文字。
接下来除了一甲前三,其余的进士要准备人生最后一次考试——朝考, 以确定他们将来去向。状元、榜眼不出意外都进了翰林院,一个从六品修撰,一个七品编修。
唯有周清贞这里出了意外,本该入翰林的他和帝王见过皇后娘娘后,不知说了什么触动娘娘心事,皇后做主退掉罗家的亲事, 为他赐婚民女刘春花。
因着罗家姑娘无辜, 皇后娘娘还赏了一个乡君封号,而天丰帝也不知为什么,忽然说周清贞风骨有佳, 让他去都察院做七品监察御史。
论理周清贞该去翰林, 虽然编修和御史都是七品, 可明显翰林院出来的更清贵。朝里的老油子们摸不清帝王心思,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喜欢就该按例放到翰林院,不仅出身好, 更重要翰林院里是非相对少, 是新人熟悉官场运作的好去处。
都察院, 做监察御史……老油子们就呵呵了, 那是朝臣们隐约讨厌排挤的地方,那是得罪人的地方。
要说不喜欢,皇后娘娘说赐婚,皇帝还很给面子赏银百两,祝他们夫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得皇帝金口祝贺,朝里有几个大臣能有这样的殊荣?当然他们考出来的时候,别说成亲,孩子都满地跑了,有孙子的也不稀奇。
可是咱们没有机会,儿子总该有吧,多少三四品大员也赚不来的荣耀,偏偏周清贞有了。而且据宫里的眼线说,周御史去的时候和出来的时候神态别无二样,都是恭谨温和……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皇帝和皇后都破例了?还有皇上对探花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虽然老油子们心里都转了几圈,不过区区一个七品监察御史,放在京里真不算什么。更何况周清贞就跟个隐形人似得,在都察院低调的很,也就没人在意他了。
就是再想得多的,觉得可能周清贞和刘春花的事情,触动了皇后娘娘和皇帝的往事。毕竟天丰帝是在老首辅的护持之下平安长大,也是为着报恩娶了陈皇后,陈皇后比皇帝大三岁。
这两个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特别恩遇也说得过去,可是放到都察院又是几个意思?但这点念头,几天后也就被抛到一边。
说到底不过一个七品言官,对朝堂真没有太大影响,更何况新科探花郎温和低调不惹事,渐渐也就没人关心了,朝里有的是更重要的事情让老油子们操心。
樊县女牢
‘啊!啊!啊!’对面女牢里传来的惨叫声,让春花暴躁不已,这会她才体会到郑牢头的好处,可惜不知为什么,做了五年的郑牢头,正月底突然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自从王六成了新牢头,这樊县女牢简直成了他家后院,略有姿色都提出去和一众狱卒恣意取乐。上任不过四个多月,已经有两个报了病殁。
春花这里到没有什么变化,毕竟有周清贞罩着,可不时的惨叫淫闹,让春花十分讨厌,恨不能夺下鞭子抽死王六。
‘啊!啊!啊!’一声声惨叫,仿佛就响在春花耳边,让她在牢房里焦躁转圈,就在她实在忍不下去,准备去救人的时候……
‘砰、砰、砰’虎头门忽然被拍响:“大理寺寺正提人犯刘春花过堂问讯!”嘹亮的男声压过惨叫,响彻女牢。
焦躁的春花愣住,仔细倾听门外的声音。
“开门,大理寺寺正提人犯刘春花过堂问讯!”
泪水一瞬间盈满眼眶,阿贞做到了……春花捂住颤抖的唇,泪水哗啦啦流下来:阿贞做到了。将近三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在牢里思念,他在牢外苦熬,终于……还有王六,你等着!
过堂问讯春花挺直背,跪的堂堂正正几句话交代完事情,堂上官员发了押签,着人带马道婆、钱氏、以及钱氏身边下人来问讯。
春花不是个有耐性的,就这么一会功夫,她就告王六在牢里为非作歹的事儿,稍微一查王六立刻被下了大狱。
周府还没有从进士及第中高兴出来,晴天一个霹雳,京里来人重审当年魇镇案。他们来不及反应,钱氏、杜姨娘还有几个丫鬟婆子全被带走。
等他们走通知县,才知道周清贞告了御状,周家人从天堂一下跌到地狱。都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等他们从霹雳中缓过来,京里皇后娘娘下懿旨解除他们和罗家的婚约,给周清贞和刘春花赐婚。
“那咱们送到罗家的三万八千两聘礼,还能要回来?”这是打击傻了的大老爷周怀宗。
“果然和白家人一样喂不熟的白眼狼,我要告他忤逆不孝!”这是跳脚的二老爷周怀婴“钱氏不贤,我要休了她!”
“老夫人,老夫人!”这是被气晕的钱氏老太太。
周家乱成一锅粥,省府白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白老爷回来了,你家外甥这次考得如何?”邻居看到白敬文回来,热情的拱手寒暄。
……呵呵,白敬文简直像吞了一个苍蝇似得恶心,却不得不拿出风轻云淡的笑容:“侥幸,得座师青眼,万岁隆恩点了探花。”
“哎哟,我的老天爷”邻居满良惊喜“探花郎啊,恭喜白老爷,恭喜恭喜!”大嗓门引来左邻右舍。
“白老爷外甥当真文曲星下凡,我就说嘛那年轻人看着就不同凡人……”
白敬文保持微笑,一句话都不想说:个咬人的狼崽子。
“那是,周大人样貌就不是普通人,说起来他和白老爷家姑娘年貌相当,白老爷要是早些做成亲事……”说的人还带些可惜的意味。
白敬文挂着风轻云淡的微笑,心里只骂娘。
众人热热闹闹议论,末了朝白敬文拱手讨酒:“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白老爷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
“就是”一个附和。
“就是”两个附和。
“天大的喜事,白老爷千万记得请酒。”三个
“让咱们也来文曲星的沾沾光”四个……
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围着白敬文晃悠,白敬文只觉得笑的脸酸,他只能客气拱手:“一定,一定。”
不等他分开众人回家,李云芳满脸喜色赶出来:“哎呀,老爷,咱们外甥中探花了,都是老爷教的好。”
白敬文心里的火一阵阵往上烧,脸上还得笑,笑出逼格:“来日一定请各位高邻喝杯水酒,不过白某连日舟车劳顿……”
邻人知趣的散了,白敬文刚进门松口气,白秀怡堵在二门口羞答答行福礼:“恭喜父亲出了一个探花郎外甥。”
又是戳心窝子的探花!白敬文黑了脸:“不在屋里好好做针线,疯跑什么?有点知书达理的样子没,还不下去!”凶走女儿,他领着李云芳进了自己书房脸色阴沉。
“赶紧让老大把樊县那三百亩地和那几间铺子卖了,再把家里银子周转一下,凑够五千银子”白敬文从牙缝里憋出话“给周清贞送去!”
“凭什么!”刚还满脸喜色的李云芳,直接变脸炸毛跳起来,和年轻时撒泼的样子一模一样。
“就凭他敢在金銮殿上告御状。”白敬文脸阴的能滴出水。
“他爱告告去跟老娘有什么干系,凭啥要我的银子,呸,想要我的钱没门!”李云芳脖子一梗,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
白敬文轻蔑的瞪了李云芳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小妹聘礼的事儿?”
……李云芳一噎,有些气虚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跟好斗的公鸡似得挺起胸脯:“我拉扯大的姑娘,收点聘礼怎么了?再说还不是因为你的举人身份,否则小妹有那好命,嫁到周府吃香的喝辣的?”
白敬文懒得和李云芳掰扯,只问她:“是五千两银子重要,还是我这举人功名重要?”
李云芳收回胸脯迟疑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周清贞还能夺你的功名?”
“哼,妇道人家懂什么,他如今得万岁夸奖赞他是个君子,咱们没法动他。不趁着他收拾钱家周家的时候赶紧脱身,还等着过年啊?”
李云芳总算知道轻重只是气不顺:“那把周府聘礼还给他,何必折银子麻烦不说,还要咱们补贴。”
白敬文气的直嘘嘘,食指乱颤点李云芳:“头发长见识短,把周府聘礼还给他?不说别的,我只问你那四间铺子二十年多少租银?”
李云芳心里一划拉……六千多……
看着老婆脸色变白,白敬文扳回一城小得意:“咱们全部给他折成银子,好赖都在里边,谁还能说什么?”得意完,又牙痛肉痛,周清贞,你等着这辈子不要犯到老子手里!
庄稼还有一料好,一料坏,铺子也有租不出去的时候,全部折成银子过往全无痕迹。李云芳想通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一边肉痛咒骂周清贞不得好死,拿了银子烂手,吃了东西烂嘴,一边还要笑呵呵跟道贺的人寒暄。
“哈哈,可不是我外甥考中今科探花。”
“是啊,是啊,我外甥果然是个好的……哈哈”
牙酸心疼的同时,李云芳还有点隐蔽的小高兴,据他家老爷分析,周家才是倒了血霉。钱家烂了名声肯定要算到周府头上,说不得两家为了钱氏得翻脸。
那一定是那边说我家姑娘好好的,到你家就坏了肯定是你家门风不好。这边一定说是你家姑娘不好,然后就热闹了,周老夫人可是钱家的老姑娘……然后就得掰扯钱家现任主母教养不好……哈哈哈狗咬狗,李云芳想起就想笑。
更解气的是周清贞金銮殿上悔婚,按她家老爷的说法,这样丢人罗家一定不会还聘礼……将近四万银子打了水漂,有人比自己倒霉,哈哈哈。
所以说幸福是比较出来的,李云芳难的哲理一回。
周清贞中探花最高兴的大概是刘家,春花娘喜滋滋把自家闺女从牢里接出来:“吴真人果然是活神仙,看看我闺女这不就是官夫人的命,还是皇后娘娘赐婚哈哈哈……”
“娘……”春花看着她娘花白的头发,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以后你就等着享女儿福。”
周府确实如白敬文所料,整个乌云压顶,周怀宗愤恨的看着老二:“自打你娶回来那个破财女人,二房简直就是烂窟窿。”
将近四万两银子啊……他派人退庚帖的时候试探了一下,被罗家一巴掌扇了回来,直接白话,看在皇后娘娘面子上,樊县的官盐生意让他们做一年。
一年不过两三千银子,他们搭上罗家是为了更大的人脉和生意,这下血本无归。
“那你说怎么办,又不许我去告忤逆”周怀婴恨得捶桌子“要不然我现在上京去打死那孽障!我就说那是个煞星,弄得二房不得安宁。”
“三弟,怎么可以置祖宗姓氏不顾,做出这样悖徳之事。”周清远这几日都是眉头紧皱。
周清玉倒不以为然:“三弟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是非恩怨分明,大哥你怎么也糊涂了。”
“孽子!”周怀宗瞪着二子黑脸拍桌。
周清玉一点也不怕他老子黑脸:“不说以前咱们错待三弟,他性子宽和淡然不会计较,只说三年前咱们是怎么对他的?怎么对一心护着他的春花姑娘?”
周怀婴站起来要发怒,周清玉却不想听他那一套‘老子论’只是抛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去刘家提亲是个什么章程?”
……周怀婴又是一通跳梁小丑般的闹腾,可是周府到底不是一家子白痴,皇后娘娘赐婚,由不得他们轻慢。
一番撕扯,最后总算黄氏周清远出面按着惯例,去刘家定下亲事。
春花娘听人说周清贞是京官不会回来,她舍不得自家闺女,也合计着天子脚下比别处都好,一咬牙卖掉宅院田产,一家子上京投奔女婿。
十月的京城天高地远,湛蓝的苍穹之下层林尽染。‘嘎、嘎’一行大雁排成人字行,从广漠的天空一路往南飞。
十里长亭周清贞骑在高高的马上,仰头目送大雁越飞越远,直到眼睛酸痛、脖子僵硬才再次看向长路尽头:姐姐就要来了,再也不用鸿雁传情。
姐姐、姐姐、姐姐,一遍遍在心里呼唤,直到那个人如同从天而降般来到他的眼前。
“阿贞”明媚的笑容美丽的丹凤眼。
做梦了?这次姐姐好真实,声音好像就在耳边。
“阿贞”
姐姐的眼里为什么有泪花?周清贞梦游般从马上下来,走到春花面前,抬起拇指擦掉她的眼泪。
“姐姐,我让你受委屈了,所以你才会在梦里流泪是吗?”周清贞心疼且酸,他小心翼翼的捧起春花的脸颊“姐姐,都是阿贞不好,你别哭,阿贞一定会救你出来。”
春花心酸到无以加复,傻瓜,连是不是做梦都不分清吗?她扑进周清贞怀里紧紧抱住他:“笨蛋,姐姐是真的,你没做梦。”
怀里真实温暖的触觉,终于让周清贞有了真切的感觉,姐姐,真的是姐姐,姐姐来了!惊喜像烟花般在周清贞心中炸开。
“姐姐……”我想你、想你、天天想你、做梦想你、吃饭想你、看书想你、喝水想你、洗脸想你、走路想你……姐姐我好想你……
周清贞颤抖的伸手双手,向捕猎的大猫一下狠狠抱住春花“姐姐……”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再也不,一步都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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