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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叶非凡抬头凝望之时,远在天际之外的太阳被啃去了最后一点光明。黑暗彻底覆盖在大地上,所有的生命都低下脑袋,承受无休无止的恐惧。
“噶吱。”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彻底打破了穹顶之下的宁静,原本悬浮在天空中的棺材轻轻的震动了一下,连带周围所有的阵法都产生了极其轻微的震动。
紧接着,原本浮在高处的棺材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始落下,平整的地面同步出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变化。
大量的光带浮出地面,一座祭坛慢慢的冒出头来。这座乳白色,半透明的祭坛每一处都透露着高贵、圣洁、完美,好像只有这样的祭坛,才有资格承接高贵的尸骨。
叶非凡站在一边,他的卑微成为了他最好的保命锁,没有任何王者注视到微尘一样的他,也没有任何阵法注意到他这样的存在。
如同路边的石头一般,无人问津,也无人查看。也就是这样一块卑微的石头,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棺材缓缓落下,天空中的阵法也已经吸收了大量的阴气,经过储存、转换、精练一系列的变化之后,它们开始缓缓的朝着地面上的祭坛,奉献出一切。
“咯吱。”又是一声响声,原本密不透风的棺材的一角突然掀开了一点。
叶非凡骇然,试图后退一步,可是…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点震惊到极点的表情。他赶忙伸出自己的手,揉了揉自己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
可是现在,他好像…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就好像完全漆黑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点光明,明明光明只是那么的渺小,却耀眼的令人窒息。
叶非凡好像着了魔一样,又稍稍的朝着前面走了一小步,他距离棺材,又近了一步。
“咯吱!”在阵法力量的作用下,棺材的盖子又偏移了一丝。叶非凡的表情又多了一点疯狂。
“不可能!不可能!”叶非凡彻底失去了原本的淡定,惊恐的自语着。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天空一只被黑暗覆盖,就算是为自己点上眼睛,也只不过多出一些不能形容色彩的线条而已。
可如今,他发现自己真的可以‘看’到了,而且…
“轰”的一下,高贵无比的赤红色棺材彻底打开,无数的阵法准备好了自己的祭品,朝着棺材输送大量凝练到极点的阴气。
而在棺材之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单纯的可爱已经不足以形容棺材中的女孩,虽只是女童模样,却已经惊为天人。
出生就是瞎子,从未见过一丝色彩,可是这少女的一切,却清晰的映在叶非凡的眼中。
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特别,就好像…就好像自己真的看见了一样。
“我看见了…”叶非凡喃喃自语,却有些恍若隔世,自己一个瞎子,竟真的看见了棺中的少女。
叶非凡颤抖着双手,颤颤巍巍的朝着棺材走去。女孩的唇是红色的,女孩的发是黑色的,女孩的皮肤是洁白的…不曾见过的色彩,这一刻炸在叶非凡的心中。
女孩这一刻已然成为了叶非凡世界的中心,她是叶非凡唯一能看到的存在。
只是,少女好似不曾听到叶非凡的声音,她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华美的灵枢之中。安安静静,不与万物争。叶非凡知道,就算花儿出现在女孩的身边,都会低下高傲的花冠。
叶非凡好像是失了魂一样,伸着手,慢慢的朝着灵枢走去,一边走这,苍白的眼中似乎泛起了一点情绪。
就好像是一个在沙漠中已经完全绝望的人,突然看到了一弯清泉一般,这种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最后叶非凡停留在灵枢之前,看着躺在灵枢之中安然入睡的女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温柔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啪!”一道电流扫过,叶非凡横飞而出,掉落在地上,几道青烟飘出,不知死活。
过了许久,叶非凡从地上挣扎起来,眼中的疯狂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一下的打击而变得麻木,反而越发炙热起来。
他又是慢悠悠的朝着灵枢走来,试图再一次触摸灵枢中的女孩,这是叶非凡一生之中唯一一次“看”到过的存在。
狂热、兴奋,多种情绪交织,让他失去了理性。
每一次触碰,叶非凡总会被电流打飞。大飞之后稍作休息,又一次从小尝试触及。叶非凡心里非常的清楚,自己绝对不是被法术控制,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看到真的东西。
如同孩子一样,得不到最重要的东西,就要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跌掉,站起,再次跌倒,再一次站起。
最后连叶非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电流打成了什么模样,只是知道自己双手已经失去了感觉,皮肤变得僵硬。可他还是没有停下,眼睛痴痴的看着灵枢中那绝美的人儿。
终于,天上出现了一丝微光,吃下了整个太阳之后的天狗在这一刻终于开始把太阳吐出。至阳之力辉耀大地,原本占据了绝对地位的阴气开始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此地的阵法也开始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大量的精华被淬炼而出,现在连它们都进入到了最为虚弱的时刻。虽然这种虚弱对于叶非凡来说依旧高山仰止,却比原来好了太大。
蝼蚁挣扎,只是为了接触那刹那的光华,他一次又一次的朝着灵枢走去…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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