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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听着琉璃土匪一般的话,红衣女子和炎玺看着琉璃调皮的样子,同时笑了。
三小只从琉璃袖中探出头来,目光晶亮。琉璃见状,干脆将它们唤出来:“谁敢私藏,就挠他们。”
三小只兴冲冲地跑过去,等着收宝贝。
散修中立即有人震惊道:“这是……龙!”
拇指大小的小火神气地挥了挥短短的爪子,装成很凶的样子,却不知道只会让人觉得憨态可爱,惹得琉璃好笑。
半个时辰后,在三小只如炬的目光中,连散修们藏在脚拇指剑的宝贝都被抠了出来。林中的空地上,宝贝堆积如山。收获之丰连琉璃都有些惊讶,啧啧感慨:“抢劫果然是发家致富好路子啊。”
红衣女子轻笑出声,琉璃转头看着她绝美的笑颜,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大好,也不再跟散修们计较:“你们走吧。”
散修们如蒙大赦,一瘸一拐准备离去,又听琉璃道:“等等。”
散修们颤抖惊惧,一脸苦大仇深:“还……还有何事?”
琉璃笑叹:“别这样嘛,你们想想,若你们今天遇到的是一般人,说不得现在咱们的立场就反过来了。这样想,是不是就没有这么不甘心了?”
散修们无言以对。
琉璃笑道:“夜路走多了,总会踩到鬼。回去潜心修炼吧,若下次再遇到做这样的事情,我家兽兽的爪子可就真会挠人了。”
待散修走后,琉璃指着宝山笑眯了眼:“姐姐,这么多宝贝,咱们分了吧。”
红衣女子笑道:“不必了,多谢你们出手相助,你们拿着便好。”
琉璃嘻嘻笑了:“姐姐,真当我看不出来吗,即便没有我们,他们也伤害不了你。既然是咱们一起抢的,自然一起坐地分赃才有乐趣。”
红衣女子笑着摇头:“不一定,我可没有七级解毒丹药。”
琉璃闻言,连忙将手中整瓶的丹药递给她:“这个送给姐姐。”
红衣女子愣住。
琉璃以为她是觉得太贵重,笑道:“姐姐不用在意,这些丹药都是我自己炼制的,要多少有多少,不值钱的。咱们认识一场,送给姐姐当见面礼都嫌寒碜。”
红衣女子闻言,呵呵笑了,接过“不值钱”的七级极品解毒丹,将手上的金阳草递过去:“那这个,便算是我的回礼吧。”
琉璃声音高了几分:“姐姐,你知不知道你手中的这根草是什么?”
“不知,不过,方才那些人那般拼命,想来也是少见的灵药。”
“何止少见,这可是金阳草,是稀世珍宝,可遇不可求的神级灵药。”
红衣女子莞尔:“可我不是药师,拿着也无用。再好的灵药也只能在丹师手中,才会有价值。”
琉璃愣住,灿烂一笑:“姐姐说得对,那我就不推辞,收下了。待日后炼出更好的丹药,再送给姐姐。”
这药,的确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她接过金阳草用玉盒收好,笑道:“我叫琉璃,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绯鸢。”
琉璃看着她一身红色潋滟的衣裙,笑道:“姐姐的名字真好听,跟你的衣裙很相配。”
绯鸢看着她清澈似琉璃的眼眸,笑了:“你也是。”
三小只已经将宝贝都装好,跑过来,跳到琉璃身上,好奇地打量绯鸢。
琉璃指着它们:“姐姐,这是我养的灵兽。长耳炎龙小火,来跟姐姐打招呼。”
长耳狐狸眼眨巴眨巴,耳朵动了动,抬起前爪挥了挥,炎龙则乖巧地摇着尾巴。
小火看看琉璃,又看看绯鸢,似乎有些疑惑她们的气息。跳到绯鸢肩上,蹭了蹭她的脸颊。她身上的气息与主人很相似,让它很安心,干脆窝在那里不动了。炎龙见状,也飞了过去,蹲在它身边。
见两小只竟然这般轻易就接受了绯鸢,琉璃没有吃醋,反而很高兴。她抱着长耳,拉过炎玺:“姐姐,这是我大师兄,炎玺。他不太爱说话,人很好,你别怕他。”
绯鸢对炎玺点点头,两人的目光一触及离,心照不宣。
炎玺道:“我去找些吃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琉璃一怔,这才想起来,他们原本准备寻个地方用午膳的。当即对绯鸢笑弯了眼:“大师兄做饭可好吃了,姐姐不如留下尝一尝。”
绯鸢眼中含笑:“好啊。”
不一会儿,炎玺带着几条灵鱼和几块可食的神兽肉回来。琉璃和绯鸢已寻了一片柔软的草地,摆上桌椅,吃着吃食,喝着灵茶,聊得得正欢。
看到他回来,琉璃挥了挥手,大眼中满是希冀:“炎玺,我想请姐姐跟我们一起闯秘境,可好?”
炎玺只轻嗯了一声,便走到旁边做饭去了,三小只见状,连忙过去帮忙。
琉璃偷笑:“你看,我就说他会答应的。”
绯鸢勾唇:“他对你很好。”
“是啊,大师兄救过我好几次。”琉璃想到自从遇到炎玺之后发生的事情,甜甜一笑,“之前,我娘亲对我下了血亲咒,阻断了经脉,不能修炼。是大师兄帮我找到神珠草,又炼出归尘丹,我才复原的。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我,说不得我还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柴。”
绯鸢明眸微动:“你娘竟然给你下咒术,你可恨她?”
旁边正做饭的炎玺挑眉,这么短的时间,她们竟然连这个都聊了?莫非真是母女连心?
琉璃灿烂一笑:“当然不会。不知道她的想法时都不曾怪她,更何况我知道她其实是为了我好。姐姐,你不知道,我娘亲给我留的宝贝救了我好几次。我有时候都在想,娘亲和大师兄肯定都是上天送给我的贵人,总是在帮我救我。还有爷爷奶奶,师父,师兄师姐,掌门师伯,还有很多人,都对我很好。”
绯鸢看着她的笑容,心中柔软,忍不住抬手抹去她嘴角的残渣:“看得出来,你很开心。”
琉璃甜甜一笑:“是啊,遇到他们,是我最大的福运。”
绯鸢轻柔一笑,低头喝茶,挡住了眼底的涩意。
不一会儿,炎玺和三小只便做好了饭菜。炎玺将菜端上桌,五菜一汤,放了满满一桌子。
琉璃和炎玺相对而坐,绯鸢坐在两人身边,三小只坐在绯鸢对面。
炎玺给三人盛了饭:“吃饭吧。”
琉璃对绯鸢笑道:“姐姐,大师兄做的菜可好吃了,你尝尝。”说着,不停给她夹菜,直到碗中堆成了小山,才停下来。
绯鸢好笑,也给她夹了一些。
被彻底忽略的炎玺没说什么,自己安静吃饭,不时给同样被忽略的三小只夹些肉。三小只今日也异常乖巧,不曾打扰琉璃二人半分。
桌上,琉璃一直与绯鸢谈笑着,说着与炎玺相遇的事情,还有浮尘派的一些趣事,绯鸢总是听得认真,不时跟她一起笑。
用完午膳,炎玺和三小只负责收拾,琉璃拉着绯鸢在林中散步消食。待回来时,炎玺坐在桌边,三小只在旁边的草地上打滚嬉戏。桌上摆着灵泉炮制的灵茶,放了珍贵的灵果。三人闲适地吃了一些,便往前走。
琉璃这才想起来,好奇问道:“姐姐,你进秘境来是寻宝的吗?”
绯鸢摇头:“只是刚好听说秘境开启,有些好奇,便进来看看。”
“姐姐之前没有闯过秘境吗?”
“曾经进过一次。”唯一的一次,便遇到了那人,也不知道是劫难还是什么,绯鸢脸上闪过一抹复杂。
琉璃笑道:“我也是,我第一次进秘境就遇到了炎玺,是他救了我。我跟大师兄来这里,是想找人。找到他,我们约好一起去游历,到时候姐姐跟我们一起吧。”
绯鸢看了炎玺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之后,三人一路同行,琉璃和绯鸢一路说说笑笑,从秘境聊到浮尘派,从灯会聊到各种吃食,又聊到各种衣衫首饰。绯鸢从空间里取出许多好看的流仙裙和漂亮的发饰耳饰,送给琉璃。琉璃惊讶,欢喜地收了。取出出门时师兄师姐们塞给她的,还有一路上买的各种吃食,都分给了绯鸢一份。
不过半日,两人就像是认识了许久一般,感情好得不得了。
一路上,三小只异常乖巧,蹲在炎玺身上,不曾打搅二人。而炎玺,最大的感叹便是二人的福运。
之前,琉璃不管如何择路,都能遇到不少宝贝。现在,琉璃和绯鸢走在一起,福运更是提升了不知多少倍。两人自顾自聊着,所过之处,到处都是稀有灵药。两人忙着聊天,只得炎玺和三小只负责挖灵药。
不过一下午,他们的收获竟比之前一日多了不知多少倍。
到了傍晚,三人停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
炎玺自觉去做饭,琉璃见溪水清澈,又充满灵气,直接取了溪水给绯鸢泡了茶,让她先休息,自己则取出龙凤鼎,开始炼丹。
有了金阳草,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再试试极品丹药。
绯鸢看着龙凤鼎以及琉璃祭出的龙凤真火,有些讶异,又见她炼丹手法醇熟,认真的脸上,满是自信,很是欣慰。
她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
炎玺回来时,看到这一幕,并未打搅她们。
琉璃连续炼制两次都失败了,可大眼中的光却越来越亮。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她成功了,炉中躺了三颗金色丹药。
琉璃松了口气,朝绯鸢灿烂一笑:“总算成功了!这颗丹药我欠了青岚派两年,差点就失约了,姐姐真是我的福星!”
绯鸢看着她,脸上满是欣慰和骄傲。
之后三日,三人径直朝中心走,一路上,他们的收获自不必说,炎玺空间里的灵药以连他都震惊的速度在增长。随着越来越往里,人越来越少,他们一路上都没再遇到什么人,倒是灵兽的等级倒是越来越高。到第二日时,已有半神兽出现,开始不惧三小只的威压,攻击他们。
每到这个时候,便是琉璃和绯鸢二人合力出手。琉璃为主力,绯鸢在一边帮忙,炎玺站在一边,三小只则蹲在他脚边给琉璃加油。琉璃这一世真正打架的机会极少,这一路上,倒是将不少前世不少以往的功法都熟练了一番。看着琉璃嘴角一直不曾落下的笑容,炎玺也笑了出来。
三人行进的速度很快,到第四日,已然进到内围,灵兽数量少了许多,但几乎都是神兽级别。即便是琉璃对付起来,也很是吃力,幸好有与她配合无间的绯鸢,一路并未遭遇什么危险。
中午,炎玺照例去准备午膳,琉璃想到这三日,似乎都没怎么搭理他,有些愧疚。
她让三小只陪着绯鸢,自己则跟着炎玺去帮忙。
炎玺见状,笑道:“舍得跟你的姐姐分开?”
琉璃笑眯了眼:“姐姐重要,大师兄也不能忽略嘛。”
炎玺轻笑:“你很喜欢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琉璃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就觉得她哪里都好,哪里都刚好是我喜欢的样子。”
这几日的相处,好几次连琉璃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并不是个热情的人,可对绯鸢,就是冷不起来。
“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眼睛很像吧。”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炎玺笑而不语。
绯鸢站在远处,看着二人相依而去的背影,欣慰一笑。
摸了摸肩上的三小只,笑道:“谢谢你们一直陪着她。”
三小只疑惑地歪着头,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谢谢它们。
这时,远处的林中突然传来动静,似剑鸣。绯鸢明眸闪过异样,朝动静传来的地方飞去,落在一棵树冠间。
林中,几个剑修正与两只神兽战斗着。两只神兽实力强大,似乎是被惹怒了,追着几个剑修不放。剑修的实力都不高,好在剑术不凡,剑阵配合无间,一时间也算是势均力敌。
绯鸢看着几人的剑法,神色有些复杂。
几个剑修应该是无意间惹怒了神兽,并无意恋战,边打边退。眼看就要退到安全的距离,几人退去的方向却突然出现了第三只神兽,实力还在这两只之上。
第三只神兽的出现,立即打乱了几人的剑阵。没了剑阵加持,几个剑修哪里是三只神兽的对手,几次遭遇危险,好在相互扶持,总算是拼着两人受伤,顶住了三只神兽的第一波攻击。
三只神兽聚在一处,正准备进行第二波攻击,剑修们如临大敌。
琉璃见状,身形微动,正要过去,忽然,密林另一边飞来一道灰色身影。
明眸微眯,绯鸢脸色一变,闪身躲进了树后,随即毫不停留,直接闪身飞离了原地,消失在林中。三小只歪着头看她,不明白她明明要去帮忙的,怎么看到有人来了就跑了。
长耳抬起爪子碰了碰她,指着几个剑修的方向:“吱。”不去帮忙吗?那个人它认识,是个好人,还救了自家主人呢。
绯鸢听不懂,但大概猜到了它的意思,笑道:“放心,有人来救他们了,他们不会有事。”
说完,飞得更快。回了原地,琉璃二人正好回来,看到她匆忙的神色有些奇怪。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绯鸢笑道:“没事,方才在那边看到几个遇险的修士,被人救了。”
琉璃没有多在意,倒是炎玺多看了绯鸢一眼。一般的人,可不会让她这般急色地回来。
林中,灰衣人长剑一横,一剑便拦下了三只神兽的攻击,心中似有所感,他朝旁边一棵巨木看去,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几个剑修看到他,惊喜道:“紫御长老。”
紫御嗯了一声,一人独战三只神兽,一身浩然正气看得几个剑修钦佩不已,不愧是玄光派最强的剑修,不,整个世间最强的剑修。
三只神兽惧于他的威压和实力,转身跑了,紫御并未下杀手,回身对几个剑修道:“可有事?”
几人连连摇头。
紫御微微点头:“注意安全。”说完,飞身而起,朝着绯鸢离去的方向飞去,很快消失在林中。
有个声音告诉他,那边有什么东西,是他一定要去的。
琉璃三人用了午膳,看出绯鸢有些心神不宁,琉璃有些担心:“姐姐,怎么了?”
绯鸢笑得有些勉强:“没事,只是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琉璃安慰道:“姐姐,别担心,有炎玺在,不会有事情的。”
绯鸢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恍惚。绯鸢神色有异,三人没有如往日一般休息喝茶,便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绯鸢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夜里,三人宿在了一处山洞中。
这几日,琉璃都与绯鸢睡在一起,今日也不例外。琉璃靠着她,没多久,就睡着了。
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绯鸢睁开眼,抬手挥出一道灵力,琉璃睡得更熟了。
旁边不远处,熟睡的三小只几乎同时抬起头,惊讶又防备地盯着她。绯鸢朝三小只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心将琉璃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
守在山洞洞口处的炎玺突然出声:“你要走了?”
“嗯。”
“她很喜欢你。”
绯鸢笑了:“我知道。”
炎玺看向她:“你不准备告诉她?”
绯鸢温柔地看着琉璃,许久,才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就够了。接下来,我又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麻烦你,无论如何,护好她。”
虽然知道他一定会保护好她,但仍忍不住再拜托一次。
以一个娘亲的名义。
这一路,绯鸢看得很清楚,炎玺对琉璃极好,那种深沉的在乎,只怕琉璃还不明白。
炎玺抿唇:“她已然知道自己的身世,迟早会去找你,你其实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绯鸢并未惊讶:“我原本,只希望她一生能平安无忧地渡过便好,没曾想,她竟这般优秀。只是,如今的妖族,并不是个好地方,请你暂时不要带她去。待日后……我自会来接她。”
深眸微动,炎玺看着绯鸢,猜到她回到妖族恐怕会有所动作,而且,动作不小。
“她不似你以为的柔弱。”
绯鸢笑道:“我知道。可是,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知道,你不会舍得她受一点伤害。”
炎玺看着她许久,终究没有再阻止她。
三小只好奇地看着两人,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它们知道,这两人都不会伤害琉璃。
绯鸢抬手,将琉璃挂在颈间的赤钰取了下来,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脸上浮起一抹怀念。
许久,才回过神,扶着琉璃坐好,手上结印,两人身边浮起一道红色的结界。
绯鸢指尖点上琉璃眉间,全身妖力顺着指尖没入琉璃体内,很快,她眉间便出现了金色的封印。
绯鸢轻轻抚摸琉璃的眉宇,随后将手按在自己心口,一滴鲜血从心口飞出,滴入飞在空中的赤钰中。赤钰陡然发出刺目的红光,将琉璃整个笼罩其中,绯鸢口中喃喃有声,明眸则一直温柔地看着琉璃。
如此,整整三个时辰,琉璃额间的封印才彻底消散。绯鸢身上的气息明显弱了几分,显然消耗不小。
她将琉璃扶着躺下,将一块黑色石头做成的手链戴在她腕间。站起身,朝外走去,脚步有些踉跄。
炎玺看着睡得安稳的琉璃,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瓶子,递给绯鸢。
绯鸢好奇的接过,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惊讶地看着炎玺。
炎玺的目光不曾离开过琉璃:“就当是替她尽孝。”
绯鸢蓦然笑了,也不推辞,将丹药服下,身上的气息很快稳定了几分,再看了琉璃一眼,掩住心中的不舍,快步走了出去。
“她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