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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不足60%, 将于新章更新24H后看到正常更新内容】 孙项龙猛一吸气,刚恢复点正常的面色又涨红起来,“好!——我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没等孙项龙说完, 走廊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听起来为数不少的人走了过来。
“……”
孙项龙面皮一紧, 嘴唇动了动, 但没说出什么来,一双小眼倒是立刻盯向了门口。
须臾之后,几个人出现在门口。
赫然是《醉江山》剧组的众人,为首的正是导演赵生勤。
孙项龙憋了一半的气顿时一松,回过神来他笑得狞恶——
“这就是你搬来的救兵?!”
杜文瑾还没什么反应, 赵生勤等人却是面色微变。
看着孙项龙那副模样,显然杜文瑾已经将人得罪得不轻。
“文瑾——”
赵生勤走进来, 给杜文瑾使了个眼色, “你是怎么开罪孙总了?还不敢给人道个歉?”
“道歉?!”
孙项龙的声音猛地提了起来, 眼珠子都仿佛要瞪出眼眶了——
“我他妈弄不死他!还道歉?——他今天跪下给老子舔鞋都没用!”
“……”
赵生勤脸色一沉, 一旁喊了众人来的康云云更是小脸煞白。
杜文瑾却笑了。
如晚风拂开月梢上挂着的那点云翳, 纤密的眼睫一掀,露出来的琥珀色眸子里光华潋滟。
“你要弄死我?”
“我告诉你——”孙项龙伸手指着杜文瑾,点了点, 眼睛通红, “今天, 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我他妈不把你玩/残废了我就不——”
“……你要碰谁?”
孙项龙话音之间, 兀然插/进来一个低沉冷淡的声音。
房间里的众人一齐望去, 唯独杜文瑾眼都未抬,懒洋洋地轻哼了声。
三秒之后,房间里还瞧好戏的再没一个坐得住的了——
“方总?!”
孙项龙身材矮胖,又被挡在众人后面,此时听了声音,正气得脸红脖子粗——
“哪个方总敢管话年娱乐的闲事?!”
屋里面不知道谁吸着气挤出来四个字——
“环业集团。”
孙项龙粗着嗓子:“环业集——”
话音刚到一半,他就像是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眼睛都要脱了框似的傻在了那里。
其他人比他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房间内这些人,都是娱乐圈里混饭的,可就算圈内的影帝影后他们认不出来,也有一些人是化了灰他们都得死死地烙在脑子里的。
方之淮大概就算是其中最靠前的那一部分。
以这人的身价,他们能见着一回——还是在这么私密的场合——都觉着像是做了梦似的不真实。
他们觉着不真实,杜文瑾倒是真实得很。
刚听见男人声音的时候,他便没什么动作,到这会儿屋里安安静静,他更不着急了。
可惜有人急。
方之淮直接经过赵生勤等人身旁,进了房间里面,第一眼就落到了杜文瑾身上。
见杜文瑾毫发无伤地站在那儿,望过来的眸子里还沾着凉薄笑意,方之淮心里一松,只不过下一秒就微蹙了眉。
“瑾儿。”
这声音里带着一点不赞同的口吻,但更多的还是不需仔细体会就能觉出的无奈和纵容。
而这亲昵的语气,也成功让刚回过神来的众人再一次表情微滞。
“……”
杜文瑾却凉飕飕地瞥了方之淮一眼。
——他熟知这人的劣根性,像是生活在原始森林的某种兽类,凶狠之外,最喜欢的就是护食和划地盘。
而从很久以前,他就极厌烦对方这种刻意在外人面前往自己身上贴标签的行为。
给他感觉,跟糊上“这根骨头是姓方的了”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过去和现在的区别就是,以前他会跟他讲道理要求私人空间,现在……
杜文瑾就跟没听见那句“瑾儿”一样,转头瞥了呆滞的孙项龙一眼。
修长的食指往方之淮身上一点——
“这是我债务人,短时间内还听我的,你不是要弄死我吗?”
他勾唇一笑,眼角泪痣微熠。
“跟他谈吧。”
说完话后,他转身往房间外走。
方之淮眼神冰冷地从孙项龙身上划了过去。
呆滞的孙项龙猛地醒神,只觉着像是一把锐利到开封见血的刀刃从他的意识里冰凉地拖过去。
矮胖的身体几乎是立刻哆嗦了一下,他点头哈腰地看着男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方总我、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人——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
方之淮却懒得跟他废话,沉冷如墨的眼瞳一顿,记忆从进来前听见的孙项龙的叫嚣里掠过。
片刻之后,他唇角轻掀,弧度令人寒栗。
“话年娱乐?”
孙项龙又一哆嗦:“……”
“好。”
男人抛下这个字后,也不复再多落一个眼神,转身循着杜文瑾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刚出到门口,他的脚步顿住。
——
杜文瑾就半蹲在门旁,手里正拿着块递出去的方巾。
旁边瘫坐在那儿的女人泣不成声,妆容花得吓人。
似乎是认出他的脚步声了,半蹲在那儿的青年头也未回,声音轻懒。
“这位刚刚被里面那个姓孙的欺负过,之后……无论如何,别让话年娱乐的人再拿她出气。”
方之淮应了一声。
这会儿,屋里莫名有些尴尬的赵生勤等人都走出来了,神情颇是复杂地在这一站一蹲的两人之间掠过。
斟酌着用词,赵生勤刚试探性地想要开口,就见杜文瑾站起身来了。
方之淮立时抬步,走了过去。
“瑾儿,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杜文瑾闻言却是哼笑了一声,懒洋洋地撩起眼皮来,两点冰灼的眸子把人盯着。
“方之淮,你别得寸进尺。”
毕竟刚亲上一口,就被甩了一巴掌然后贴着鼻尖摔上了门……那表情铁定是不会好看了。
……也真是敢啊。
周渊保持着自己的面瘫脸,心里却忍不住慨叹——
刚刚听见那“啪”的一声脆响,别说是司机愣了半天,连他都傻了一秒才陡然回过神来。
把从后掏出来的危险物品又塞回去时,周渊仍旧不禁暗自咋舌。
——他是真没想到,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人能、且敢,对着他们方总摔耳光?
周渊在那儿心里担忧地看了好一会儿,生怕方总动怒再闹出什么动静来。
结果从他把视线落过去开始,就只见着他们那个一贯冷得像座冰山似的方先生,托着刚甩了自己耳光的人的腰,把那人抵在门上亲。
——而且还不是亲嘴,是特别没骨气地在亲那人打得发红的掌心。
“……”
周渊叹了口气。
看到那儿他就把脸转回来了。
……实在没眼看下去。
容易让他对自己的忠诚度产生怀疑。
等到那别墅的门砰地一下被人甩上的时候,周渊才没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他们方先生背对着路边,正对着那看起来离着他鼻尖不到三公分的门。
周渊没看见脸色,但他估计,应该挺黑的。
周渊就这么又站了一会儿,等到身后终于响起了脚步声,他心里呼出了一口气。
周渊转回头去,快步到车前开了车门。
“方先生,回主宅?”
方之淮神情平寂地瞥了他一眼,弯腰进车。
“去侧宅,‘拜访’一下秦女士。”
“……”
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凛冽气息,周渊腰板一挺,转身绕去了副驾驶侧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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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侧宅外面,周渊下了车,挥挥手让前后跟着进来的保镖车退了去。
他给方之淮开了车门,等着男人走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侧宅正门。
迎上来的安保一见走在最前的周渊,便先低头喊了一声“周哥”。
周渊点了点头,沉声:“方先生要进去看看,你们开门吧。”
站在后面的四人应声,各自拿出了一把钥匙,插到了密码门内,解锁之后,一道输入密码的小窗露了出来。
之前上来喊周哥的那人走了过去,另四人自觉拔了钥匙回避,那人对着密码窗按了几下。
门打开了。
“方先生。”
周渊先一步在前,将方之淮请了进去。
这两人刚进来了一步,跟在后面的两个保镖却被拦了下来。
周渊转头看了过去。
为首那安保人员站了出来:“抱歉,周哥,为了方先生的安全——您可以不搜身,他们不行。”
周渊又转回来,看向方之淮。
这男人在这儿,他自然不敢越权发话。
方之淮幅度极轻地点了下头。
“无规矩不成方圆。”
门外两保镖遂是被卸了一身家伙,这才得以进了门。
而此时侧宅内,听见了动静的佣人早就在玄关站了一排——
“方先生。”
能被留在席前山的,都是方家精挑细选过的,履历上没有任何瑕疵。
她们对于这宅子真正的主人,自然也是早便知晓。
方之淮没在意,抬眼。
“秦雪茹在哪儿?”
佣人中为首那一个管事的,闻言站了出来。
“秦小姐在书房,有专人看护。”
方之淮点头:“带我过去。”
管事佣人应了,转身示意了几句,其他人也就散去。
一行人这便往书房走去。
周渊推门踏入的时候,秦雪茹正窝在沙发里捧着本书。
那女人一袭深黑色的波浪卷发,脸蛋小巧白净,穿着一身丝绸睡裙,雪白的手脚都露在外面,屈起来踩在沙发里的脚趾甲上,还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她抬起头望过来的时候,即便有了一定心理准备的周渊,还是没忍住怔了一下。
无论怎么看,这女人都年轻漂亮得不像是三十多岁,更何况还有一个已经十七岁的孩子。
管事的佣人知趣地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方之淮走到了女人对面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周渊站到了旁边,两个保镖则是分立后方两侧。
“秦女士,好久不见。”
方之淮主动开口,波澜不惊地望着对面沙发上的女人。
秦雪茹怔了很久,似乎到此刻才回过神来。
抹着豆沙色口红的嘴唇一勾,带起复杂的笑色,她妩媚地垂下头颅来,侧趴到沙发上,眼波暗转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方之淮,你可终于回来了。怎么,伤都好了?”
Selina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你也算是能耐——从几年前方之淮还在国外,媒体就想扒他的桃/色/新/闻,可惜那人洁身自好得跟带发修行似的,没一个得逞过;结果这回国不到一个周,先栽你手里了——你怎么就没把你这能耐放在别处呢?”
“Selina小姐,你这样说我就很冤枉了。”
杜文瑾笑得漫不经心,伸手点了点报纸的照片上,方之淮握着顾静的手臂。
“你看,明显我只是那个被牵连的。”
“你被牵连?”Selina像是听了个笑话,对着杜文瑾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早就跟你说过,顾静不是个省油的灯,你非去招惹她——别人不清楚内情,我还能不知道?”
杜文瑾挑起眼角来望她。
Selina回瞥他一眼,“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在‘夜未央’遇见方之淮了?”
“……”
听见那人名讳,杜文瑾眼角轻轻抽了一下,淡褐色的泪痣也跟着一颤,过了会儿,见Selina不放过地瞧着他,杜文瑾才点了点头。
他声音里带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拖长了声调:“是——我做什么都逃不过女皇陛下的法眼。”
“女皇”是圈里给Selina这个金牌经纪人的外号,只不过敢当着面喊出来的,大概也只有杜文瑾了。
Selina难得没恼。
“我跟你说过,遇上你们世交圈子的事情,不要带她们一起——你以为在娱乐圈里,有几个不想攀着高枝网上爬?尤其顾静这种情况,拿了次影后,但卡在了演艺瓶颈期,又没什么大后台,年纪上也耗不过年轻艺人——这时候她见了方之淮,能不动心思?”
这话让杜文瑾一默,安静了几秒之后他才点头。
“我的纰漏。”
少见杜文瑾这么顺服,Selina神色也稍缓,又看了报纸一眼。
“ANT一向是业界的滚刀肉,老板又是个不怕死的主儿,这种报道公司里拦都拦不下来——所以你近期还是给我老实一点,万一真被ANT的人盯上了,你以后都不用想着消停。”
“盯我?不会的。”
提及这一点,杜文瑾似笑非笑地瞥了报纸娱乐版的那张照片一眼。
照片采光有些暗了,但角度偏生合适得很,硬是把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拍出一副黑白侧颜硬照的模样。
杜文瑾没忍住,伸出手去,素白的指尖顺着那凌厉清俊的侧颜轮廓慢慢摩挲过。
“……”
他眼眸一沉,唇角微挑,骨干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有这么一位镶着金边的大佛在,哪里轮得到我被盯梢?”
“你也知道那是大佛?”即便没瞧见,Selina也知道杜文瑾说的是谁,她描得细长的柳叶眉一拧,“环业集团如今愈发坐大,几年前就开始进军娱乐界,如今即便算不上老资历的行业巨头,前景也不可小觑——你这次把人得罪得这么狠,有机会还是跟那位道个歉。”
“……别。”
杜文瑾眼神一冷。
他把视线从报纸上扯下来,转身往里走,尾音撂在身后。
“我怕我忍不住跟他干一架……那到时候ANT可就又有新素材了。”
Selina眉一皱:“你们以前还真有什么过节?”
“‘过节’?——没有过节。”
杜文瑾步伐蓦地停住,像是个被人抽走了发条的娃娃,背影僵硬苍白。沉寂了许久之后,他才哑着嗓音低笑了声,就着那个角度侧回脸来——
“只有仇,血海深仇。”
眼角那颗漂亮勾人的泪痣,伴着他的声线,一起轻微地栗然。
Selina蓦然有些失语。
她从没见过杜文瑾这么凌厉而脆弱的神态——
像是把打磨得极薄的刀刃,危险得令人心惊,但又仿佛下一秒就会伤了自身然后折个粉碎。
“啧,这是当真了?”
杜文瑾眼底戾意蓦地一收,他笑吟吟地转回身去,“看来我演技又有提升,问鼎明年影帝角逐有望,Selina小姐开始准备庆功宴吧。”
“……”Selina回神,翻他一眼,“就你在圈里这个人缘?这辈子都别想了。”
杜文瑾浑不在意地低笑一声。
便在此时,沙发旁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Selina瞥去一眼,微怔:“未知号码?”
她看向杜文瑾。
往这儿走来的杜文瑾闻言脸色一变。
“你知道是谁?”Selina挑眉。
“还能是谁?”杜文瑾走到沙发前,俯身去拿话筒,“肯定是家里的太上皇又得了信儿,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
卡着尾音,他接起电话。
“兔崽子!——又在外面丢人现眼!你今天上午立刻给我滚回家里来!”
“……”
隔着半米,Selina都能听见杜家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怒吼。
“好的,”杜文瑾揉眉心,“爷——”
话音停住。
“怎么了?”
Selina面色微妙地问道。
杜文瑾放回了话筒,无奈地耸了下肩:“估计宅子里电话又被摔了。”
“杜老爷子这样的脾气,加上你这样惹是生非的本性——难得你还能活到这么大。”
听了Selina的奚落,杜文瑾站直了身,“你以为我从小到大挨得还少么?”
“呵,”Selina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这么说,你还抗揍一流?”
“那倒没有。”
杜文瑾已经转身往楼上走了。
“那时候,刚好有个人护着罢了。”
余音清淡,听不出丝毫情绪来。
杜文瑾目无焦点,眼眸发虚地迈步上楼。
……只可惜,后来那个人就把他扔掉了。
像是扔掉个废物。
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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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
杜文瑾一下车,旁边站着的杜家的下人就忙问了礼。
杜文瑾点了点头,本来想直接抬脚就走,但犹豫了下,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那人——
“老爷子今天心情怎么样?”
侍候的这下人算是杜家的老人了,向来熟知这爷孙俩的脾气不合,听了杜文瑾这话,叹了口气。
“二少今天说话……还是小心些,别气着老爷子。”
“……”
杜文瑾顿时就觉着后背凉飕飕的了。
不过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临阵脱逃是不可能的,杜文瑾在心里替自己点了柱蜡之后,也只能认命地往里走。
杜文瑾这一路向着杜老爷子平常最喜欢待的茶室走,经过的下人都有点意外地跟他作礼。
整个杜家上上下下无论主仆都清楚这么一点——杜家这二少爷素来是浪荡不羁日天日地的个性,谁也管教不听,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个能让他忌惮上几分的,大概也就是杜老爷子了。
而此时见着八百年不着家的二少爷乖乖地就回来了,下人们奇怪了几秒之后,心里也就门儿清——
毫无疑问,肯定又是二少爷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儿,被老爷子给拎回来了。
——这种事情,在杜家发生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且按照以往经验来说,杜少进到茶室里面约莫一刻钟之内,就会被杜老爷子拎着龙头拐追得满宅子跑。
一想到这儿,下人们都有点同情地看了杜文瑾一眼。
于是杜文瑾一路承接着那些复杂的目光,走到茶室门口的时候,都觉着自己身后已经缀了一排长长的白蜡了。
想到后面又会是一场狂风骤雨,他抹了把脸,耷拉着眼角扣了扣门,然后走进去。
——只盼老爷子看在他这副被甩了的憔悴模样上,待会儿下手能轻点。
茶室内,敲门声后,和杜老爷子对面而坐的方之淮望过去时,就见着前两天还像个小老虎似的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人,这会儿却成了只蔫巴巴的小狐狸——连那双漂亮勾人的桃花眼都微垂着——若是有只毛茸茸的尾巴,大概此时也是灰溜溜地拖在身后。
被自己的臆想引得眼神一暗,方之淮不做声地用目光描摹着杜文瑾的身形。
而伪装得蔫巴巴的狐狸进门走了没两步,头还没抬起来,就先觉着脖子后面一凉。
一种近乎生物本能地被什么盯上之后的危机感,让杜文瑾警惕地抬起眸子——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正接。
看见那双睁得有些圆的桃花眼警惕而错愕地看着自己,方之淮心情前所未有地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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