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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乐眉梢不可抑制的跳了一下, 似乎可以想象出陆枫听着这两个字时的心情的, 估计嘴能给他抽烂。
好好的蜜饯, 成了狗子, 他要是蜜饯表姐,也不会乐意。
“狗子?”清乐轻笑, 笑的那两人心里发慌。他容貌属于清冷淡雅的那种,平日里不喜欢笑,这一笑, 就如同开花的山荷叶,清丽脱俗。
但他这个时候笑了,显然不是好事。那女人搂紧怀里的孩子,准备随时夺路而逃。
清乐敛下笑意,冷声道:“你们二人可知他是谁?这是纪将军纪阮的儿子, 陆将军陆冗的表侄子,现在, 你还敢说他叫李狗子吗?”
他说出纪阮和陆冗这两人名字的时候, 那对男女脸色就苍白了一分, 现在一被质问, 顿时慌乱起来。
一个侍卫趁机上去, 夺过女人怀里的孩子, 扫了一眼,发现也是中了迷.香。安清乐顿时抬手, 让侍卫将两人拿下, “拐卖稚子, 诱拐将军之子,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对男女都有功夫傍身,见被看穿,顿时从袖子里抽出短剑,和侍卫纠缠起来。
一个侍卫怀里还抱着孩子,那男人朝女人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了然的过去朝着那个抱孩子的侍卫刺去,另一个侍卫只能赶紧去帮忙,这样一来,男子就顺利脱了身。
那男人看着清乐护着许牧站在一旁,一咬牙,提剑朝他冲了过来。
清乐并非寻常人家娇滴滴的公子,见男人冲他来,冷静的拉着许牧一个转身躲开那剑,抬腿用脚尖压住男人的短剑剑背。
侍卫见公子有难,想要过来,却被女人手持短剑拦住。
那男人后退一步,却被欺身向前的清乐缠住。余光瞥见许牧落了单,想着今天都是他坏的好事,手腕翻转,内力推动短剑,剑柄离手,朝着许牧胸口刺去。
许牧现在四肢绵软,勉强撑着精神才能站着,根本挪不动脚,如今见眼前寒光突现,急中生智的反应就是顺势往地上一蹲。
男人的剑刺了空,力道没法收敛,直接穿进对面的一家店铺门前柱子上,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在许牧蹲下来的那一刻,清晰的听到陆枫惊呼的声音,“许牧!”
许牧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前,侧头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就见着陆枫正朝他跑来。心里一松,又想起来,这还是重生后,妻主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喊他名字呢。
陆枫声音刚落,许牧就见她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朝男人扔去。那东西被灌了内力,速度很快,只能看清是个橙色的东西,似乎还带了条尾巴。
清乐虽有功夫,可到底年幼,过了几招后眼见着就要落了下风。
男人觉得这是个机会,擒住他,不怕那两个侍卫不束手就擒。手指弯曲成爪子形状,朝着安清乐的脖子抓去。
安清乐仰头后倾,微微咬牙觉得有些吃力的时候,就看见旁边飞过来一个东西,对着男人朝他伸来的手砸去。
速度之快,让男人闪躲不及,被砸个正着。
安清乐这才看清,原来飞来的这东西是个金鱼形状的灯笼,如今被这么一扔一砸,灯笼已经变了形状,上面糊的一层纸也破了,里面固定着的蜡烛更是飞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
这是陆枫在路旁找到的,当时灯笼掉在地上,里面的蜡烛早就熄灭了。
她们几个当下就决定顺着路往这边找来,没走多久,就听见行人说前面有人在打斗,这才赶紧过来。
陆枫脚步飞快的跑在前面,离老远就见着一把短剑朝许牧飞去,蜜饯不会功夫,要怎么躲?
当下心都凉了一半,却没想到他机智的抱头一蹲。陆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抄起手里的灯笼,冲那男人扔了过去。
“蜜饯?”陆枫跑过来,将躺在地上的许牧轻轻揽入怀里,摸了摸他发白的脸颊,哑声问道:“哪里疼?”
许牧想跟陆枫说,他除了手指,哪里都不疼,就是有些晕。可现在迷.香的药力上来,他浑身无力说不出话,就冲她弯了弯眼睛,顺着她搂抱自己的动作,将头依赖的歪在她怀里。
陆枫心里一柔,差点哭出来。
深呼了一口气将心疼翻腾的情绪压下去,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
“徐渔,帮我看好他。”见徐渔等人追了上来,陆枫将外衫脱掉,裹在许牧身上,让徐渔先扶着他。
孙窑见陆枫要动手,顿时上前一步跟她并肩站在一起。几个世女中,就她俩功夫能拿的出手。
陆枫一想到许牧惨白的那张脸,心头的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一双拳头被她握的咯咯作响,二话不说,抬起胳膊冲着那女人挥了过去。
孙窑则去帮安清乐对付那个男人。
因为两人的加入,抱着孩子的侍卫顿觉压力轻了不少,往后撤了一步退出打斗,将怀里的孩子也塞给几个站在许牧身旁的世女。
几人配合,不出片刻,那对男女就被擒住,按在了地上。
陆枫抬脚,脚尖抵在那女人肩窝,冷声问道:“说,还有没有帮手?”
女人咬牙不吭声。陆枫狞笑一声,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上,声音又低又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安清乐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一副审犯人模样的陆枫。以前他也觉得陆枫就是个纨绔,平日里借着陆将军的名号作威作福,但慢慢发现,她并不是那种人。
遇事冷静,下手狠绝的陆枫,不只是别人口中的那个只知道厮混的陆小霸王,只是她平时不乐于表现。
安清乐过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跟陆枫说了一遍,紧接着又道:“京中最近有人报案说丢了孩子,京兆尹府一直在查,想必就是他们偷的。”
“这附近定有接应两人的马车。”陆枫左右环顾了一下,见自己刚才派回去调人的亲卫兵带着近百名府兵过来,顿时有了主意。
陆枫随手一指亲卫兵,“过来,”用下巴点了点那个被侍卫按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说道:“换上她的衣服,顺着路往最近的一条巷子里走。”
安清乐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指着地上的男人道:“把他带上,再将刚才的孩子抱着,这样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男子被伪装成同伴的亲卫兵扣着手腕,只能脸色苍白的跟着她走。陆枫示意府兵跟在后面,自己则过去将许牧抱起来。
见许牧鼓着脸颊躺在地上,陆枫眉头一皱,眼风扫向徐渔,“不是让你扶着他吗?地上那么冷,冻着怎么办?”
徐渔也很委屈,耷拉着脑袋抠脚下的青石砖,小声哼唧道:“蜜饯不让我碰他。”
刚才陆枫和安清乐默契的配合,徐渔看看,就有感而发的小声嘀咕了一句,“看起来跟一对儿似得。”
许牧离她最近,将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得抬眼看去,身形修长好看的陆枫,和容貌清隽的安清乐,两人站在一起,莫名的有些相配。
这个想法顿时让许牧心里有些不舒坦,微微泛酸的心不知道扯着那根筋,扯的胸口都有些闷疼,混沌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那人分明是他妻主,才不会跟别人是一对儿呢。
许牧鼓了鼓脸,都怪徐渔乱说,自己才会多想。顿时肩头一拧,不让她扶着,自己裹着陆枫的衣服躺在地上,余光瞥见徐渔朝他伸手就狠狠地瞪过去,吓得她不敢再碰他。
这蜜饯,平日里看起来怪软糯的,没想到这小眼神还挺凶残……
陆枫以为许牧是不喜欢外人碰他,也没再说什么,将他胳膊环在自己脖子上,把人背了起来。
今天这事还是多亏了安清乐,陆枫背着许牧过来,又跟他道了声谢。
那边亲卫兵动作也不慢,很快就找到了有嫌疑的马车。
马车车辕上坐着两个女人,双手揣在袖笼里四处张望,看见抱着孩子的亲卫兵拉着男人过来,其中一个女人跳下马车迎上来,皱眉问道:“就一个?”
被扣住手腕的男人想冲同伙使眼色,却被亲卫一捏手腕,疼的脸色刷白。
确定了没有别人,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府兵才冲出来,将两人一举拿下。
安清乐过来,掀开车帘发现马车里面还有几个看起来约摸着才三四岁的孩子,眉头一皱,朝陆枫道:“直接送去京兆尹府吧,随后我会让母亲跟一下这个案子。拐卖孩子,实在是天理难容,谁都救不了她们。”
陆枫自然点头同意,同时想起来刚才在路上碰到的那位找孩子的父亲,又让人去把他找来,因为他的孩子,就是刚才被女人抱着的那个。
许牧找到了,还捉着了拐卖孩子的人贩子,孙窑徐渔等人都很高兴,觉得自己做了件大事。
“今个真是多亏你们了,”陆枫回头冲几人道:“因为蜜饯害得你们没看成灯楼,等过两天有空,我请你们去看打马球。”
“你这话说的我们可就不乐意了,什么害不害的,都是应该的。”孙窑勾搭着徐渔的肩膀冲陆枫笑道:“灯楼年年能看,也不差今年的这个,不过,”她话锋一转,朝身后的几人使眼色,“既然陆小霸王开口了,我们几个不宰你一顿,都不好意思。说定了,过几日去看人打马球。”
其余几人顿时跟着起哄。
陆枫应允了之后,她们就散开了,安清乐也带着侍卫离开。
陆枫让府兵回去,同时派人去通知在城门口盘查的亲卫兵回府。等安排妥当了,这才侧头看了眼趴在她背上昏昏欲睡的许牧,只觉得一颗提着的心可算是回到了肚子里。
御街上的人都集中在灯楼那边,倒显得这边冷清的很。等刚才聚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之后,街上几乎没了什么人。
往年她去的地方人总是最多,就一直以为御街总是这么拥挤热闹。今年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御街在元宵节晚上,还会有这么冷清的时候。
背着许牧往陆府的方向走,没走两步,就听见远处“咻”的一声,抬头就看见,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
红色圆点随着一股白烟没入夜色中的苍穹,仅仅沉寂了一瞬,便痛快的舒展自我,绽放出耀眼的光点,往四面八方散去。
一朵接着一朵的烟花绽放,交叠在一起,映亮了半边的夜空。
瞬间璀璨的光亮,衬的星辰暗淡无光,耀眼缤纷的色彩,连月光也要羞愧三分。
正月十五,最美的不是月亮,而是这些一闪而逝的烟火。
陆枫看了几眼,才将背后的人往上托了托,抬脚往西街走去。
陆冗等人刚回府,就听见管家将今晚陆枫调用府兵的事情说了一遍。
“蜜饯被挤散了?”李氏瞬间攥紧衣袖,脸色白了一分。
纪氏脸色更沉,他就说不能让陆枫带许牧出去,看吧,到底还是出了事。
陆冗拉住纪氏的手捏了捏,示意他先别急,“下令封城寻找,我马上进宫求一道封锁京城的圣旨。”
“等,等一下!”一个亲卫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喘着粗气说道:“找、找到了。”
“小公子找到了?”纪氏比李氏还急,上前问了一句。
“对,找到了。”亲卫兵被陆枫吩咐先一步回来,正好碰到陆冗回府,就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李氏听完后,下意识的攥着身旁纪阮的手,看向她的眼眶微红,带着无助和后怕。他的蜜饯若是今晚没被找到,恐怕就要被人卖了出去……
纪阮赶紧将他揽在怀里,安抚的拍了拍,柔声道:“没事,小枫办事还算冷静。”
“冷静?分明就是胡闹,要不是她嚷着带蜜饯出去,能出今晚这档子事吗?”纪氏明显气的不轻,“蜜饯要是没被安家小公子拦下来,后果谁敢去想。”
“咱们先进去吧。”陆冗开口,伸手去拉纪氏进门。
几人还站在门口,再怎么生气也该进府再说,免得被人笑话。
陆枫前脚刚踏进府门,后脚管家就一脸担忧之色的过来,“小主子,主君让你去正厅。”
从许牧丢了的时候,陆枫就知道自己回府后会有这一出,当下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就背着许牧过去了。
“小枫。”见陆枫过来,李氏急忙迎了上去,纪阮伸手将陆枫背上的许牧接过来抱在怀里。
李氏看孩子闭着眼睛没有动静,顿时担忧的问纪阮,“没事吧?”
纪阮翻看了下许牧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脉相,才说道:“没事,只是吸入少量迷.香,睡一会儿就醒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才放心。
陆冗看了一眼安静的站在一旁的陆枫,伸手按住纪氏,对纪阮说道:“小孩子体弱,还是唤大夫过来看看的好,你们先过去,我和你哥哥待会儿去看蜜饯。”
李氏明白陆冗是想将他和纪阮两人支走,看了眼纪氏难看的脸色,他抿了抿唇,柔声劝道:“人没事就好,街上人那般多,这事不能全怪小枫。”
“嗯。”陆冗仅点了下头,就让他们先回院子里。
李氏担心陆枫,扯了扯纪阮的袖子,示意她劝两句。
蜜饯喜欢和陆枫玩,若是因为今天这事,纪氏狠罚了陆枫,让她觉得都怪蜜饯被挤丢,才害得她受罚就不好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好在人没事,若是再因为这事让两个孩子关系疏远了,就得不偿失了。
纪阮摇摇头,牵着他出去了。
出了门口,走了几步,纪阮才说道:“我哥明显藏着火气,你越劝越火大。”
那小枫……李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也有些自责,今天都是因为他点头同意了,陆枫才带着蜜饯出去的。
“先找大夫给蜜饯看看吧,我刚才摸他脉的时候看见他左手指关节都肿了,像是被人用力捏过一样,”纪阮一句话将李氏的注意力拉回来,叹息道:“这事刚才要是说出来,小枫今晚免不了要挨揍。”
李氏闻言急忙捧起许牧的小手,本来纤细白皙如水葱的手指,现在肿成平时的两倍粗,顿时心疼的眼泪打转,也不去想陆枫了,而是赶紧回听枫院让大夫给看看。
等李氏纪阮夫妻两人走了之后,纪氏才一拍桌子,对陆枫道:“跪下!”
陆冗皱了皱眉,没说话。
陆枫则听话的跪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知道错了吗?”纪氏站在陆枫面前,抬起手想打她一顿,又没下得去手,憋的胸口发疼,“蜜饯是你姑父的命,他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你让你姑母怎么办,让我和你娘怎么面对他?”
“我下午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出去疯出去闹我今天都不管,但唯独不能带上许牧,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你娘平时不在家,你招猫逗狗和人打架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做事怎么越来越没个分寸呢?
你看看隔壁礼部尚书的长女,去年就被陛下选中入宫做了皇子伴读,你说你呢,你娘统领军马守卫边疆无人不知,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连个伴读都当不上!”
纪氏将这些陈年旧事倒豆子一样说出来,加上今天的事,并在一起说落陆枫,提到安清乐,更是对她恨铁不成钢,“人家一个男子,功夫都比你俊。你功课功课不行,功夫功夫不行,难不成你就想这么混下去,当个依附爹娘的二世祖?”
纪氏一口气说这么多,微微停歇下来喘了一口气,陆冗伸手递给他一杯茶,他接过来抿了两口。
夫郎歇息,陆冗才开口问陆枫,“今天的事,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陆枫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不该在自己没有能力的时候,逞强带一个保护不了的人出去。”
陆冗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你今天所调用的府兵和亲卫兵,全是我的人。如果这些人来的晚了些,或者不信服你不肯听你调令,你又该如何救许牧?
以你现在的功夫,是能对付的了那些人贩子,还是能变出多个人寻找被挤散的许牧?
这些你都不能,但你要是仔细些,再谨慎些,许牧就不会被挤散,你就不用面对问题。
能力要慢慢来,但你既然带了许牧出去,就应该更谨慎的看着他,做好万全的保护,而不是一句叮嘱就行的。”
陆枫皱了皱眉,却是把这话听到了心里,点头嗯了一声。
见陆冗这么不轻不痒的说了两句,纪氏眉头又皱了起来,“今天的事该让她长个记性,今年才刚开了个头,让她去祠堂里好好想想去年做错的事,以及思索一下今年该怎么过。”
陆冗觉得祠堂有些冷,这么罚倒是有些过了,但见夫郎正在气头上,就没说什么,待会儿让人送几个火盆过去算了。
陆枫的衣服还裹在许牧身上,回来的路上背着他不觉得冷,回到府里后,正厅里没有风也没什么感觉,但一出了正厅的门,寒风吹来,就觉得有些哆嗦。
陆冗刚才就注意到陆枫的外衫是在许牧身上,想了想,抬脚到门口,唤来管家低语了两句。
“光送大氅恐怕不够,再让管家给送几个火盆吧,祠堂比不上她屋里,别回头再冻着了。”纪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在陆冗吩咐管家时叹息着说了这些。
陆冗一笑,“那你还罚她去跪祠堂?”
纪氏脸上也是心疼,“这事到底是小枫做错了,罚她过去,一是希望她长点记性,二是也怕李氏心里难受。”
他顺势拦住管家,“等会儿再送,等她在祠堂睡着了再送。”不然像个什么样子。
蜜饯差点出了事,他若是不罚陆枫,李氏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难免会觉得陆家没把他当成一家人,拿他的孩子不当孩子。
“你多虑了,”陆冗牵起纪氏的手往听枫院走,“我看李氏不是那种人,再说小枫做事有分寸。今天这事,她就处理的很好,蜜饯走丢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害怕我们责罚,也不是回来找我们求救,而是冷静的调府兵封城门,足以看出来咱们女儿遇事时的沉着冷静。”
陆冗很少这么夸陆枫,引得纪氏侧头看了她一眼,小声嘟囔道:“我都怕你怪我没把女儿教好。”
“又胡说,”陆冗将夫郎搂进怀里,笑道:“你把小枫教的很好,她也成长的比我想象的好。”
纪氏疑惑的嗯了一声,陆冗解释道:“我前两天试过小枫功夫,刑部尚书家的小公子,不会是她的对手。小枫之所以没有像礼部尚书之女那样成为皇子伴读,恐怕有她自己的思量,这事,你都没她一个十几岁的人想的明白。”
“你要么不夸女儿,要夸就夸的厉害。”纪氏不是很信她的话。
“钦儿嫁给了太女,咱们已经被默认为是东宫的人。小枫若是入宫做伴读,日子定不会太好过,要是碰上有皇女想要拉拢,你让她怎么选择?”
陆冗不知道想到什么,垂眸一笑,见夫郎被自己说的吃惊不已,不由得莞尔,“不过小枫说不定没想这么多,她不争取做皇子伴读,而是成了街上一霸,估计是嫌弃宫里没外头舒服自在。”
“我也觉得她没想那么多,平日里那么不着调只知道挥拳头,哪里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纪氏嘴上虽是这么嘀咕一句,心里却有些自豪,连带着脸上都有些笑意。
两人说着话往听枫院走去。
许牧被抱回来后,李氏给他擦了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大夫过来后,给他扎了两针,见许牧手指肿的厉害,就跟李氏说多给他涂些药酒散淤消肿,别的地方无碍。
知道许牧没事,纪氏也放了心,坐在床边看了会儿蜜饯,拉着李氏的手赔了声不是。
李氏摇头,握着纪氏的手,担忧的问他,“小枫呢?”
床上的许牧被扎了针后身上的迷.香就解的差不多了,此时迷迷瞪瞪的躺着,听两人提起陆枫,顿时来了精神,闭着的眼皮子动了动。
床沿边上的两人在说话,也就没注意到他已经醒了。
纪氏拍了拍李氏的手,说道:“这事到底是陆枫的错,我罚她去祠堂里反省了。”
李氏眉心皱着,立马摇头说道:“祠堂里那么冷,这个天跪在里面太遭罪了,哥哥你快把她放出来吧,别再冻着了孩子。”
见李氏脸上的关心担忧是真心的,纪氏才笑着说道:“没事儿,她跪惯了。”
李氏听他这么说,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就说道:“那让人送几个火盆过去,再送件外衫,小枫的衣服刚才一直裹在蜜饯身上,我也是回来才注意到。”
纪氏笑着应了声。两人又低声说了会儿话,这才携手出去,让许牧好好休息。
等大人们都离开了之后,许牧才睁开眼睛。知道陆枫被罚跪祠堂了,他是怎么都躺不下去了。
想要伸手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左手发麻,只有指关节处有些火辣涨疼的感觉。
许牧将手挪到眼前,才发现之前被那男人掰过的手指,都肿了起来,又圆又粗上面还被涂了一层红色的药酒,跟右手一对比,简直像只红烧过的小猪蹄。
许牧面无表情的将猪蹄放下,用右手掀开被子坐起来。伺候他的小侍见公子起来了,急忙过来。
许牧让他们伺候自己把衣服穿上,裹了件大氅,让人去提个琉璃灯过来。
小侍这才看出来他是要出门,顿时劝道:“外面夜色深了,您才刚醒,现在身子还虚着呢,有什么事要不明天再办?”
许牧根本不听他们啰嗦,抬脚就要往外走,“你们是我的小侍,我要出门你们就得跟着,这事不许跟我爹说,事后他要是罚你们自然由我替你们担着,否则明天就把你们调去干粗活。”
在听枫院里好吃好住的伺候着小公子,和被调去干粗活洗衣服,这两个选择,几乎不用犹豫,小侍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公子年龄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
两个小侍,一个留在院子里守着,一个提着灯笼带着许牧去祠堂。
陆府祠堂不算很大,就是一间放满排位的屋子,只是里面除了供台没什么别的家具,显得有些空旷通透罢了。
陆枫推开门,就闻到扑面而来的淡淡禅香味,她搓了搓冻的有些发僵的手指,朝手心里哈了口热气,让跟在身旁的木头去把所有的灯都点上。
跪祠堂是陆枫一个人的事,木头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陆枫唤她,又赶紧三两步的跑回来,“主子?”
“去,去给我拿件衣服来。”祠堂里的温度跟外面差不多,要是就这么过一夜,肯定会冻的不轻。陆枫牙齿打颤,边跺脚取暖,边让木头去拿衣服。
木头见陆枫冷的厉害,伸手就要脱自己的衣服给她。
陆枫摆摆手,“外面有风,你还是穿着出去吧。”
木头眼眶一热,点头嗯了一声就往外跑。
陆枫将一旁的蒲团拉过来,两个放在一起,盘腿坐了上去,抬头往上面的牌位扫了一眼,双手合十不怎么真诚的说道:“陆家祖宗们,陆枫又来叨扰了,还请多多见谅。”
往日里她惹了事闯了祸,他爹气不过又揍不着她,就让她跪祠堂,时间一长,她就习惯了,也不觉得对着这些牌位有多害怕。
木头很快回来,将外衫递给陆枫,等她穿上之后,又把她最厚的那件黑狐狸毛滚边的大氅给她披上。
见陆枫裹成一团坐在蒲团上,木头从怀里掏出手炉递给她,“主子,还要什么?”
捧着热乎乎的手炉,陆枫舒服的叹慰出声,“行了,你回去吧。”
听见木头关上门出去后,陆枫才把屁股下面的蒲团抽出来,伸手掐了两把,觉得不对,又换了另一个。
陆枫在蒲团背面上找到一处系着线的小口,解开线,从里面抽出一本薄薄的话本,盘腿坐着看了起来。
话本很薄,一般跪在蒲团上很难发现。陆枫觉得睡不着,才决定把它掏出来。
正看着呢,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陆枫将话本往怀里一塞,垂着头一副认错模样盘腿坐着。
许牧让小侍回去,自己则提着琉璃灯推开一个门进来,看到背对着自己坐着的人,心疼的唤道:“陆枫。”
“蜜饯?”陆枫诧异的回头,见真的是他,不由得皱眉,“你醒了?怎么不好好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她爹可不会罚蜜饯过来跪祠堂。
“对不起。”许牧过来,跪坐在她旁边的蒲团上,见陆枫并没有疏离自己,不由得闷声说道:“都是我的错。”他路上要是攥进陆枫的手,肯定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这事不怪你,是我没看好你。”陆枫见他鼻子被风吹的红彤彤的,就把怀里的手炉递给他,宽慰道:“要不是你丢了,今个还抓不到人贩子呢,咱们今天可是做了件好事。”
许牧伸手捧住手炉,往脸上贴了贴。手炉之前一直被陆枫抱在怀里,上面散发的热气,还带着她身上的味道。
“快回去睡觉吧。”陆枫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让许牧赶紧回去。
许牧将一旁的琉璃小灯提过来,放在两人面前,说道:“我想跟你一起跪祠堂。”
祠堂有什么好跪的?!
陆枫眉头一皱,当下就拒绝道:“不行,回去。”
她对许牧说话很少这么强硬,见他怔怔的看着自己,以为吓着他了。有些无措的伸手挠了挠脖颈,缓了缓语气,“我爹就罚我一个人,要是看见你在这里,该又生我的气了。”
许牧低头,右手手指抠了抠身下的蒲团,小声提议道:“那我明天早点回去,他就发现不了了。”
见他死了心的要陪自己,陆枫只能作罢。
看许牧盘腿坐在蒲团上,陆枫怕他冷,抖开自己的大氅,说道:“过来。”
许牧见她要抱自己,顿时咧开嘴,欢快的扑过去投怀送抱,双手搂住她的腰,满足的弯了眼睛。
陆枫垂眸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你这么粘人,将来可怎么嫁人。”
许牧笑嘻嘻的不说话,试探性的将自己整个都缩进她怀里,见陆枫没反对,才把头贴在她的胸口处,把抱着的手炉放进两人中间。
陆枫搂着怀里的人,仰头望着房梁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既然打定主意要陪她跪祠堂,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带个手炉过来,分明就是想窝在她怀里。
小表弟这么粘她,将来可怎么办才好……
难不成,以后自己要娶他?
陆枫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这个问题有些回答不上来。她有时候看爹娘感情如胶似漆时,也曾想过她将来会娶个什么样的人。
陆枫觉得自己喜欢的不该是蜜饯这么娇弱的,浑身散发着清甜味道的小公子,而应该是那种不怎么粘人的,懂事的,至少会点自保功夫的大家公子。
如果说人选的话,安清乐那种清清冷冷的就挺不错,至少她要是出门,他不会像蜜饯这么粘着她,也要跟着去。
虽这么想着,但她又拒绝不了许牧的亲近,看见他扁嘴,心就莫名的发慌,见他红了眼尾,心更像是被人揪着一样,抽疼的厉害。
再试想一下,若是安清乐在她面前红了眼眶,哭出鼻涕泡,估计她会嫌弃的连条帕子都不想掏出来给他,更别提心疼了。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许牧对她来说,似乎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许牧窝在温热的怀抱里,被熟悉的气味包裹着,没一会儿就泛起了困意,手里托着的手炉,在他睡着后掉下来,砸了陆枫一下。
陆枫回神,伸手拿起手炉,想塞进许牧怀里,却不知道碰着他哪儿了,疼的他缩着肩膀唔了一声,脸埋在她怀里哼唧了一句。
陆枫一惊,微微拉开大氅,将他露了出来。
许牧感受到凉意,缩了缩脖子,左手抬起想攥住陆枫衣襟往她怀里拱,却在握起手指时,扯着指关节,疼的呻.吟出声,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迷迷瞪瞪中,见面前的人是陆枫,就委委屈屈的用额头蹭她胸口,软糯的念了句,“疼……”
十一岁的身体正在发育中,陆枫胸前被他额头蹭的发痒,脊背不自觉的紧绷,现在听他委屈着说疼,才回神低头看他左手。
本来修长纤细,握着柔软无骨的五根手指头,现在肿的像只猪蹄。
将“小猪蹄”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陆枫抿紧了唇,看向许牧手指的眼里,有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阴狠之色。
那几个人贩子,是不用指望活到正月底了。
“我给你吹吹。”陆枫将许牧裹好,只露出一只左手,捧在手心里,低头凑过去轻轻吹了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手指上,许牧觉得被吹的有些痒,指尖动了动,缩在陆枫怀里笑了。
陆枫见许牧不觉得疼了,才将他的手顺势放在手心里托着,免得他待会儿再碰着。
两个人窝在一起,陆枫盘腿抱着许牧睡,让他依偎在她怀里,自己把脸贴在他头顶。
迷迷糊糊间,陆枫也睡着了。
许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使得她睡的有些不安慰,眉头一直深深皱着。
“主子,要出门接夫郎了,您再这么磨蹭,待会儿误了时辰,当心不吉利。”木头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伸手拉她往外走,嘴上喋喋不休的说着,“您之前不是一直盼着成亲吗?怎么真到了这天,您反而是最不着急的人了。”
陆枫觉得奇怪,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确是成亲才穿的喜服,她扯了扯胸前的大红花,问道:“木头,我娶的是谁呀?”
木头闻言一愣,像是看什么稀奇物一样看着她,随后咧嘴一笑,“主子您是不是逗我玩呢?您娶的当然是……”
陆枫眉头皱起,她什么都听得见,却听不见最后木头说的人名是什么,又问了一次,“你再说一遍我娶的是谁?”
木头神色终于认真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道:“才换了件衣服的功夫,您不会是磕着脑袋,失忆了吧?”
“木头,我要娶的是谁?”陆枫拉下她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重复之前的问题。
“是……啊,您真的忘了?”
陆枫可以确定,自己是听不见这个名字了。
木头拉着她出门,推她上马,带着迎亲队伍,往一个方向走去。
顺利的将人从家里接出来,抱到花轿里去。
直到拜堂时,陆枫还在想,我娶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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