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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宁收回手, 冲忠王淡淡一笑:“爹,学绣活不一定会受伤。”
“呵呵。”忠王微微松口气, 虽然觉得自家乖女天赋异禀, 可依然很心疼:“做衣裳这种小事就让绣娘去做嘛!辛苦到自己怎么办?”
燕长宁看他隐忍的高兴, 回道:“不辛苦, 我突然发现拿针还挺有意思的, 爹你喜欢什么图案, 我给你做。”
“你做什么爹都喜欢。”
忠王抿嘴直笑, 想到不久后就能穿到女儿做的衣服就浑身充满了得意, 至于衣服究竟做得是好是差,一点儿都不重要,哪怕燕长宁做成一块破布, 他愿意照穿不误。
“姐姐, 绣老虎,我想要老虎!”
“还有狮子!”
燕长平和燕长安从饭碗里抬起脑袋,兴高采烈地请求道。
忠王不满地拍了下桌子, 提什么意见!
“那么麻烦,累坏你们姐姐怎么办?”
燕长平和燕长安顿时不作声了。
忠王满意了, 回头殷勤地给燕长宁夹菜:“给他们一人绣一只老鼠, 简单的,笼子的那种就行了。”
双胞胎世子小脸一垮, 为什么要绣老鼠?老虎和狮子多威风呀!而且民间不都说龙生龙, 凤生凤吗?
为什么要给他们老鼠, 他们可不是捡来的吧!
“不要!”
“不准不要!”
“就不要!”
“敢!”
燕长宁安静地看着父子三人吵闹, 笑弯了眉眼。
见她笑了,忠王父子顿时不吵了,纷纷跟着咧嘴。
“姐姐,我们最近能不能不读书了呀?”趁着燕长宁高兴,双胞胎世子与她商量道。
燕长宁笑容微敛:“为什么?”
燕长平没说想看她做衣裳,嘟着嘴戳筷子:“王夫子好像有点怪怪的,有几次我和长安问他问题,他都没听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教我们读书而累病了呢!”
双胞胎世子是希望王崂生病的,虽然这种想法太不尊师重道,可如果愿望成真的话,他们就又可以放假了。
“哦,既然病了就让他歇几天吧。”忠王自认是个善良的王爷。
燕长宁看双胞胎世子格外高兴,便道:“就算先生病了,你们也不可以懈怠,不用去先生那儿,那这几天就在自己的院子里诵读,默字吧!”
读书须坚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要不得,燕长宁怕好不容易让他们养成的读书习惯就这么又被打破了。
燕长平和燕长安脸色瞬间变得沮丧:“去看姐姐绣花不行吗?”
“行,每日默完五十个大字就可以过来。”燕长宁笑道。
“好吧。”还不如不说呢!
用完午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燕长宁就发现那两株葵花开了,灿烂金黄的花瓣围着花盘,既明亮又耀眼。
燕长宁顿时想起和常十九约定好去瞧他,便吩咐道:“给常府下帖子,就说我明日拜访。”
忠王却突然冒了出来,一脚踩在葵花的茎根上,怒道:“不许去!”
“爹……”燕长宁无奈地盯着他的脚:“花开得挺好看的,你不要踩坏了。”
“就踩!就踩!”忠王不仅要踩,还多碾了几下。
“那就可惜了,我天天盼着它们开,还指望它们成熟后,给爹送瓜子吃呢!”燕长宁失落地叹息。
忠王愣了一下,自然而然地住了脚:“啊……怎么不早说?那爹重新给你种?才两株而已,爹给你种一院子。”
“要送给爹,如何能反过来让爹种花苗呢?”燕长宁让嬷嬷把花匠叫来,看能不能救活。
结果这两株葵花不但能救活,还被花匠夸奖了花形饱满,花茎顽强,连王爷下了那么大的力道都没踩断,算是葵花中的上上品……
忠王闻言气死,常十九那小兔崽子送的破花,生命力居然也这么顽强:“不许去常家看那小王八羔子!”
“可我答应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若不然怎么配做爹的女儿呢?”燕长宁拿忠王信守承诺的好品德来安抚他。
忠王心情虽然被夸得很飘然,但想到她去见常十九还是不同意:“偶尔失信一次,又不是不可以……”
燕长宁索性拿了之前做好的荷包出来,多哄了他几句。
忠王一看见荷包,嘴巴都乐歪了,到最后还是被燕长宁哄得晕头晕脑地答应了她去常府。
不过必须要带上两个弟弟。
燕长宁本来就打算带上燕长平和燕长安,有他们一起陪同,还可以避嫌,遂立刻就答应了。
忠王这才作罢,将得来的荷包往腰上一挂,就兴冲冲地出去了。
也不知他找了谁炫耀,总之没过几个时辰,瑶乐郡主心灵手巧的优点又迅速席卷了整个燕京,差点吓聋了一堆人的耳朵。
“没听错吧?燕长宁会绣荷包做衣裳?”宁婉儿不可置信道。
她今日和许如梦来平王府做客,眼下正与清云郡主坐在一起。
“可能瑶乐郡主是想落实了孝女的名声吧。”许如梦云淡风轻一笑。
宁婉儿嗤之以鼻:“原来是想博名声来着,虚伪至极。”
“话不能如此说,瑶乐向来与忠王爷父女情深,为忠王爷学绣荷包做衣裳亦是孝心所在。”清云郡主心里不太赞同宁婉儿的评价。
平王府与忠王府虽然行如沟壑,然而她却对燕长宁一直抱有好感,甚至羡慕她在皇家难得活出了自我与本真,这是她以及平王府内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做不到的。
许如梦看着清云郡主恬美的容颜,目光轻闪了一下,淡笑道:“我与郡主想得一样,忠王可能太高兴了,才会炫耀得人尽皆知,其实说起来,不过是一片爱女之心罢了。”
清云郡主顿时觉得与她心灵更加亲近,亲手为她添了一杯茶。
宁婉儿撇嘴,对区区几只普通的荷包都欣喜若狂,视若珍宝,可想而知燕长宁从前真的是个连绣工都不会的草包。
贵女们平常虽然不用亲自动手做绣活,但简单的绣工却是从小都会的,因为女子相看人家需考察德容言功。然而燕长宁长到了十三岁,才开始拿针,忠王不以为耻反而为傲,真是可笑。
“听说她之前还在书斋买了梅缘散人的墨梅图,简直玷污了梅缘散人一身的清傲与才气。”
许如梦闻言勾了勾嘴角,不过瞬息又松了开来。
燕长宁买了墨梅图的消息想来应该早早就传到了梅缘散人的耳中,以梅缘散人对纨绔权贵的痛恨与清高自然会觉得燕长宁买下自己的画是一种屈辱,大有可能将画重新要回来。
然而数日过去了,对方却毫无动静,半点出言申讨的风声也无,不知是何缘由。
“黄玉良,不过一幅画,你既然挂出去卖,又何必在意买主是谁呢?到了瑶乐郡主手中,指不定哪日就会入了皇上的眼,皇上一旦看中了你的才学,将来许你入仕,岂不美哉?”
平衣巷内,一位眉清目秀的书生苦劝面前的友人,心高气傲也得分情况,和皇上最宠爱的忠王府作对,简直如蚍蜉撼树,没看到朝廷里的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挨了揍,不照样拿忠王没办法嘛?
若是燕长宁在,很容易就会认出此人正是当日临窗落杯的书生。
梅缘散人,也就是黄玉良,对书生的劝告起初不以为意,可渐渐的,便陷入了沉思中。
书斋的掌柜劝他同样的话,他可以当成是掌柜讨好权贵的托词,可友人所言却令他心生动摇。
“即便如此,可我与那掌柜约定好,我的画,一不可卖佞臣、二不可卖纨绔,三不可卖高价,那掌柜却毁了两条约定,不仅将我的画卖给了那个有名的纨绔郡主,还卖出了一千两的高价,岂不侮辱于我?”黄玉良愤然道。
“瑶乐郡主并不只是纨绔……”书生想起那日见到的淡雅如画的燕长宁,心神不由恍惚。
可思及她的贵不可攀,立刻又晃了晃脑袋,回神道:“郡主许了一千两,不正证明了你的书画之才?若有人愿意为我的笔墨一掷千金,我窃喜还来不及,怎会怨愤于她?”
书生觉得他有些不知好歹:“别忘了你母亲的病!一千两银子可以买上好的人参医治她老人家了。”
正说着,里屋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黄玉良心头一紧,顾不得再与书生争辩,连忙去照顾老母。
书生盯着他急匆匆进屋的背影,摇头一叹,知道他若是想动那笔一千两为母亲治病,便不会以此事去得罪忠王府了。于是解了腰间的钱袋,另掏出了十两银子放在了桌上。
“黄兄,我先告辞了。”
不等黄玉良出来相送,人便大步离去了。
燕长宁从未想过仅仅买回一幅画就是侮辱了画主的颜面,若知晓的话,就算扔掉,也不会带回府里,更懒得理这种人。
那幅墨梅图固然工笔不错,但又不是无可替代,世间比之画艺高超者不知凡几。因而从买回来那天起,它就被燕长宁放在了书房的画架上,并非悬挂起来,日日观摩。
好在黄玉良未曾来讨要,否则燕长宁定会让人砸到他脸上。
“常小少爷喜欢话本子……宫里新送来的那盘贡果也带上吧!”
燕长宁去看常十九,自然要备礼。药材少不了,因为不可避免会与常府的女眷打交道,燕长宁又令人多备了一些上等的布匹和首饰。
常府子嗣众多,仆婢也多,光用来打赏的金裸子,银裸子,青甲就装了满满两大袋荷包。
嬷嬷觉得差不多了,却又听燕长宁特意叮嘱带了两棵桂橘。
“郡主,是不是太多了?两棵桂橘带着是不是不方便?”虽然还是树苗,可都有人高了。
燕长宁看了一下,觉得还可以:“礼尚往来,回头结了果子,常遇应该喜欢。”
燕长宁原先是想打算送石榴树的,寓意吉利又好听,可想到已经枝繁叶茂的常府,就换成了桂橘。
嬷嬷只能命人将全部东西先放到门房那儿,等着明日一并带上。
常府里,收到忠王府帖子的常夫人立刻吩咐全府进行洒扫,明日迎接瑶乐郡主和两位燕世子的到来。
此刻,常十五、常十七、常十八站在常十九屋子里,几乎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常家的庶子和常十九的关系很微妙,这种微妙在于爹和嫡母对常十九的特殊态度。
除了常十九,其他庶子都养在各自的姨娘身边,除了偶然来给常夫人请安,几乎没有进过正院一步。
常夫人似乎不需要妾室与庶子的凄惨来奠定她夫人的地位,她待其他庶子一视同仁,唯独将常十九当作自己的嫡子来相待,可这也无可厚非,自幼养在身边到底不一般。
所以常家的庶子内心对常夫人并无多少意见,失望的却是父亲的偏爱。
自从常十九受伤,常有为每日雷打不动地去他的院子里看他,不仅如此,还耳提面命儿女们要多来看望弟弟,这次更是因为瑶乐郡主要来府中而急切地来找常十九谈话。
“十九。”
常十九正忙着招呼人把他屋子里的摆设擦得锃亮,地上一粒尘土都不许有,不时囔囔着换东西的方位,以至于忽略了常有为的声音。
这样的紧张与慎重,就是傻子也看出十九对燕长宁的心思不一般。
常有为忍不住揪了下他的耳朵。
“爹,你干嘛?”常十九这些天习惯了趴在床榻上和他爹仰着脑袋说话。
常十七静静地听着常有为责怪常十九对瑶乐郡主太上心,每句话都听在耳中,说不清楚为什么心会觉得刺痛。
父亲,对他来说是这么的陌生,这么多年父亲从未如此关心过他,单独招他进书房考察他的学问不超过三次。
可对常十九……看着他毫无负担地与父亲撒娇,看着父亲下手时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腿,责骂都透着浓浓的慈爱……
常十七站在窗前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他努力的都不够多么?为什么父亲宠爱的不是他!
“哎……我的哥哥们,你们站着干嘛?来我这里还有什么客气的,都坐呀!”常十九揉揉被揪红的耳朵,让下人替他的庶兄们搬凳子。
常十七收起情绪,讽刺地从窗前挪步,从小常十九就会拿一张甜嘴征服所有人,即使他们内心再讨厌他,仍然十分受用。
“不了,看看你就走。”常十五温声笑道。
常十九对庶兄们心口不一的态度不以为然,不管他们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可既然来看他,就是好意。
常十八不乐意看他的笑脸:“瑶乐郡主又不会来你的院子,你把屋子打扫得这么干净作甚?”
虽然燕京里对纨绔集体瞧不上眼,可常十八还是挺羡慕常十九能与其他公子哥儿交好,尤其还搭上了燕长宁,他们家还是第一次有郡主愿意递帖子上门,就为了常十九。
“高兴呀!”常十九从得知燕长宁明日要来起,情绪就高涨了起来,一扫前几日的落寞,以及背书的痛苦,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
而且,谁说得准燕长宁愿不愿意来他的院子瞧瞧呢?
规矩在纨绔眼里就是用来打破的,常十九还是相当期待燕长宁来看看他一院子的葵花。
他这一兴奋,藏在枕头下的好几本史书就掉了出来。
常十五眼尖,第一个看见了书名,顿时感到惊讶,看常十九的目光也变得不同了。
常有为也愣了愣,随即将书捡了出来,翻了几下,又给常十九塞了回去,一句话倒没质问。
常十七和常十八自然也瞧见了,纷纷露出了和常有为一样的表情。
常十九想进金吾卫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常府,原本所有人都不相信,还在背地里笑话过,可现在亲眼见常十九居然真的开始努力了,当着他的面都笑不出来了。
常府的庶子们虽然嫉妒常十九受宠,却不会记恨他有进取心,守望相助,是常府的每个子嗣从小都刻骨铭记的家训。
常十五道:“十九,要是你有看不懂的,来问我。”
连最讨厌常十九的常十七都生硬道:“我也都看过,先生说我融会贯通。”
言下之意就不必明说了。
常十九本来已经做好被笑话的准备了,谁知道不仅没有,还被鼓励了一番,顿时动容不已。
常有为欣慰他们兄友弟恭,给了好几个脸色。
开门出去,常十七瞬间行礼,常有为破例地摸了下他的头,然后走了。
常十七愣在原地,没料到他最畏惧敬重的父亲也会对他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回神后,见常十九冲他嘻嘻作笑,常十七重重冷哼了一声:“你和瑶乐郡主之间差了九重天的距离呢!想娶瑶乐郡主,除非江水倒流!”
常十九面容一滞,梗着脖子道:“谁……谁想娶……”
后头的话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常十五和常十八怜悯地看着他,恐怕只有他自个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了。
“哦,你不想娶,我想可以了吧?”常十七突然笑了起来,意气风发的俊朗模样不知道甩了常十九多少条街。
“如果能娶到瑶乐郡主,以后我不但能借忠王府平步青云,我的姨娘有极大可能会被扶为平妻,真是个划算的好姻缘。”
常十七眼中闪动着算计的光芒。
“你敢肖想她一根手指,我就弄死你!”常十九见常十七竟然露出这副丑恶的嘴脸,气得要跟他拼命。
“呵~”回应他的,是常十七不屑的冷笑。
“好了,十九,十七与你开玩笑的,不过你想讨瑶乐郡主的芳心,光围着她打转可不行。”常十五走过去拍了怕常十九的肩膀,让他消消气。
常十九几欲吐血:“我与老大的兄弟情义天长地久!”
“你就抱着兄弟之情过一辈子吧!等她日后嫁了人,你再后悔,可别怪我们做哥哥的没提醒你。”常十八比常十九只大了半个月,却深谙男女之道。
过去常十九虽然也会围着燕长宁打转,却没有这般紧张上心,更没有送过什么葵花。
葵花也是花,花赠佳人,明摆是着对佳人心有所许,他们还以为常十九终于开窍了,谁知他竟还想着什么兄弟之情。
“瑶乐郡主再是个纨绔,也改不了她身为女儿家的事实。”这儿常十五最大,自认最有资格教导常十九。
“就是亲兄弟,也不能永远在一块儿,以后我们都要各自分家的,夫妻间才有天长地久一说。你想与瑶乐郡主天长地久,可得当心她未来的夫君剁了你!”
常十九怔住了。
常十七生怕他受的冲击还不够大,冷笑着接口:“嵩山书院私底下都传开了,等出了国孝,敬仁伯府和忠王府可能会定亲。”
“谁定亲?”常十九无意识问道。
“自然是瑶乐郡主了,至于敬仁伯府,除了那个宋垚,还能有谁?”
常家的庶子不能进国子监,倒是有好几个在嵩山书院读书,常十四与宋垚同窗,回府经常会谈论一些嵩山书院的事情,其他人自然而然也都听说了。
“论身份和才学,你就是卯足了力气也及不上宋垚半分。仔细想来,你进金吾卫,倒是一个好出路。”常十五顿了顿,骤然挪瑜道:“你不会就是为了瑶乐郡主才一心要进金吾卫的吧?”
常十八装作恍然大悟:“小十九原来早就有所打算了。”
“也不算太笨。”常十七依旧态度不善地冷哼。
常十九被戳穿了心思,可仍有些茫然,他想与燕长宁缩减差距,想与她永远在一块儿,陪她做任何喜欢的事情,却从未敢肖想过娶她……
他……可以娶吗?
常十九前所未有的退怯。
可——
他好歹是个男儿,为什么不能娶?
庶子怎么了?论起来,皇上当初不也是庶子?虽然……皇家的庶子比寻常官家的庶子要尊贵……
就算他身份卑微,娶不了郡主,但,入赘总行吧?
反正他们日后是要分家的,他一个人,又没有姨娘奉养,大不了将忠王当作亲爹伺候,给他晨昏定省,日夜奉茶。
常十九一瞬间突然有了信心,进金吾卫的信念更加深了。
入赘也是要带嫁妆的,他要好好建功立业,加官进爵,攒俸禄!
至于宋垚,常十九虽然感到不痛快,可莫名坚信燕长宁不会与他最终有什么瓜葛。
他不瞎,看得出宋垚待许如梦不同,可比对他的老大温柔多了。
而忠王应该也不瞎。
对常十九而言,最重要的是如何扭转燕长宁对他的印象。
做兄弟和做夫妻的确是不一样的。
常十九养好了伤,面容恢复了白皙俊俏,一点儿红晕都瞧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整张脸变得通红。
常十七看着他的样子嗤笑不已,真跌男儿的份!
“多谢哥哥们的提醒。”常十九虽然还是那个常十九,有些念头却不一样了,就像被人从迷谷中救出来,重现豁然开朗。
“谢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常十八摆手。
常十五惆怅,小十九都有了娶郡主的宏愿,他是不是该幻想尚个公主?
“你不怨我日后与你争抢郡马之位就行了。”常十七笑他谢得太早。
常十九当他在放屁。
……
翌日,忠王黑着脸将子女送上了马车。
他是恨不得跟着去,可常府还不值得他自降身份,尤其是常十九,他怕去了就忍不住一刀了结了他。
“乖女,早点回来啊!”
忠王依依不舍地跟了马车好几步远,几乎迎风落泪,让燕长宁有种她要远嫁塞北的错觉。
“知道了,爹。”燕长宁含笑让他别送了,她只是去看常十九伤养得如何了,至多在常府停留两刻钟,绝不会多留。
可忠王不这么想,他觉得常府里都是洪水猛兽,燕长宁一踏进去就会尸骨无存。
“保护好你们姐姐,若有谁敢冒犯,先斩后奏!”忠王阴着脸,对两个儿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爹放心吧!”燕长平和燕长安挥了下腰间的剑,回报他同样的杀气腾腾的目光。
忠王又多点了几名侍卫跟上去保护。
燕长宁将高撩的帘子放下,深呼了口气,总算不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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