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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想设置防盗的, 可没办法, 最近盗文太厉害了……
黄嬷嬷被这一腔惊得不行, 不自觉往后仰了仰, 而斜后方却伸来了一截臂膀, 那臂膀上包裹着华丽的宝石蓝布料, 袖尾上是细密而华丽的云纹, 白皙的手掌已经扯住了布帘子,修长的中指和拇指上是硕大的宝石戒指。
黄嬷嬷腿一软, 便跪了下来。
二爷来了, 屋里的三爷还在发着火, 这下可怎么整啊,非要闹得个天翻地覆不可吗?
薛二郎自然听到了薛三郎最后那一段起誓一般的话, 不由得心头生疑, 妒火中烧,一进门便冷冷睨着薛三郎, 声音也变得阴冷起来, 喝道:“你非要娶她?莫非你同她见过面?还是云燕传书有了奸*情?”
苏氏哪里瞧不出二儿子这是发怒了,忙道:“不可能, 那顾家女自来了薛家便没出过清风苑,更没见过三郎,哪里能生出奸*情来?二郎你莫要胡说。”
薛二郎那一喝来得突然, 薛三郎被惊了一跳, 由不得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等他发现自己竟然后退了一步, 便愈发的愤恨起来,又听见母亲忙不迭的解释,那声音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低声下气,由不得怒气填膺,一甩袖子,道:“我就是同她见过面,她貌美如花,行动婀娜,我瞧见了就喜欢,我就要娶她。”
薛二郎眼睛一眯:“你同她何时何地见的面?说了什么话?还有谁在场?”
薛三郎哪里还看不出薛二郎这是喝了飞醋,不由得心头大畅,眉眼乱挑,挑衅一般地看着薛二郎道:“是在花园里,那一日风和日丽,她穿了一身粉青素装,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那行动间摇曳生姿,真是叫人一眼情深——”
薛二郎的脸色一寸一寸变得阴沉起来,那双桃花眼儿微微敛起,利刃一般的眸光直勾勾落在了薛三郎的面目上。
“放屁!”眼见着两个儿子脸儿对脸儿就要掐了起来,苏氏气得要死,指着薛三郎呵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又对二儿子道:“他们是见过一面,不过是三郎暗地里相看顾家那女的,并不曾说过话,更别提什么一眼情深,当时一大群丫头婆子跟着,那顾家女压根儿就不知道三郎躲在竹林里。”
见薛二郎仍旧一脸怒容,不可置否,苏氏不由得上前几步,在薛二郎的面前立住。
不过一夕间的功夫,她疲惫不堪,仿佛老了好几岁,眼睛认真地看着薛二郎,哀声道:“好歹是三郎的大事儿,行动也是方便,想着叫他瞧上一眼,若是中意了,岂非更添喜庆?你知道,他身子不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把他生好,才叫他整日里困在家中,苦药相伴,每每不得欢颜。你是他二哥,你们一母同胞,就非要在亲生母亲的跟前儿,为了个女的针锋相对,吵闹不休吗?你们眼里面,可还有我这个母亲的立足之地?”说着,苏氏哽咽起来。
她是真伤心了!她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一向是她的骄傲,小儿子虽是病弱,可向来也是乖巧,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屋子里寂静悄悄,只有苏氏低声的啜泣着,薛二郎紧着眉瞅了薛三郎几眼,薛三郎背对着他,梗着脖子半垂着头,那脊背上的衣料也绷得笔直,垂在两侧的手更是攥得死紧。
也罢!薛二郎压下心头的怒意,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红色庚帖,看了几眼缓声道:“这是九安县县丞之女安氏的庚帖,礼金我已差人送去,新娘正在路上,三日后的婚礼可以如期举行。”
苏氏惊喜地抬头,见着红色庚帖,忙不迭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急声问道:“竟是个官家女子,如此仓促却也不知那家如何肯应承?二郎可有事先扫听过,那女子容貌如何?性情如何?”
薛二郎道:“里头转圜母亲不必多问,也叫福安去打听了,说是清丽婀娜,温和柔顺。”
“这般就好。”眼见着三儿子婚事有了着落,新娘出身官家,正合了苏氏的心事,不由得开心道:“此番三郎可不许再有怨言了。”
薛三郎闭着眼紧抿着唇,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可也清楚,这个家是他哥说得算,既找来了那安氏,顾家的那个丫头就没他的份儿了,想着那一日花园里的纤纤弱质,薛三郎觉得自家的心都要呕出血来了。他转过身大步走开,他是个病秧子,既无功名又不会经营,这个家是不会有人真正在意他想要什么的。
院子里,小厮平安领了四个抬肩舆的正怯生生望着他,他走过去坐上肩舆,他没力气了,想要堂堂正正地走回他的玉堂居根本就是白日做梦。薛三郎按了按眉脚,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清风苑里的气氛也是坏透了。
临窗的罗汉床上,顾扬灵靠着引枕,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前那株光秃秃的月桂。月桂上的彩色锦带已经被解了去,和院子里的红绸带一样,全都不见了踪迹。她想起昨夜里那个侵犯他的男子,和他施加而来的热吻一般,都是强势而不容拒绝的。
要怎么办?
顾扬灵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一入薛门深似海,自从来了这里,她是万般的身不由己。她知道她拒绝不了那碗养生汤,倘若倔着不喝,那个黄嬷嬷一定会找来强壮的丫头把那汤灌进她的肚子里,到那时候面子里子全无,又是何必?不如成全了苏氏的好名声,再伺机而动。
可惜她算盘打错了,日复一日的养生汤坏掉了她的身子,可机会却那般了无踪迹。就在她快要绝望,以为必死无疑再无出路,苏氏却叫她嫁给薛三郎。她固然愤怒不甘,可也从中找到了一丝生机。
薛三郎的确是个病鬼,可嫁给他却可以换来健康的身体,还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得到出门的机会,如此这般,逃离薛家自然就成了一件很可能实现的事。
可如今呢?
嫣翠拿了件披风过来,顾扬灵动了动眼睛,门口的婆子板着一张脸,好似家里头死了男人一样。顾扬灵心头闷了口气,现在她落入了薛二郎的手里,那薛二郎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又精明,她还能跑的了吗?
“姑娘莫要多想。”嫣翠皱巴着脸,她自然也知道为妻和为妾是上天入地两件截然不同的事,可事到如今,日子也总是要过下去的。把披风搭在顾扬灵肩头,弯着腰拾掇好,劝道:“二爷是个有本事的人,想来必定不会亏了姑娘的。”
都将她贬妻为妾了,还不会亏了她?顾扬灵沉默地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月桂出神。
话再多也无用,总是要自己个儿想通了才好,嫣翠忧心忡忡地去给顾扬灵冲了一杯蜜茶。刚端过去抿了两口,外头一阵脚步响,有丫头打起帘子:“二爷来了。”
顾扬灵立时皱起眉来,将茶碗往嫣翠怀里一塞,素了一张脸儿恨恨看向窗外。
她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那张脸!
薛二郎走进门,看见的便是面无表情,沉默的好似一座雕塑的冷漠少女。唇角一勾,走过去挨着少女柔软的身躯坐了下去。
嫣翠来不及行礼,又见两人相处暧昧,忙垂了头缩了肩忙忙的退了出去。
“不高兴?”薛二郎歪着头,伸手要去勾那俏生生的下巴,顾扬灵头一偏,堪堪错开。
薛二郎也不恼,从怀里掏出一个绸缎锦帕包裹的物件儿,笑眯眯打开,托到顾扬灵面前,温声道:“这是我专门叫人新做的,上面的宝石是我一颗颗亲自挑的,金托用的也是上好赤金,这雕制‘福’字的白玉是南国进贡来的上好佳玉,我好容易淘换了一小块,都用在这上头了,瞧着可欢喜?”却是一支镶宝石赤金福字簪,说着便要往顾扬灵的发髻上试戴。
顾扬灵却是勃然大怒,这是把她当成外头的粉头流莺一流来哄骗了,一把推开,冷着脸道:“我顾家虽称不上富贵,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不过一个簪子罢了,用得着你假惺惺来一一道明,我又不是见钱眼开,见着个簪子还会投怀送抱不成?”说着便要从罗汉床上下去。
薛二郎的性子自来强硬,哪里由得人在自己跟前撒野使性子,更别提还是他后院儿里的女人,一把揪了过来,按在罗汉床上。
顾扬灵下意识便攥紧了揪住自家领子的那只手,强硬有力,筋骨铮铮。
“你要做什么?”顾扬灵瞪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恶狠狠的。
薛二郎将簪子随手一抛,指尖落在少女粉润如春日杏花般娇嫩的唇瓣上,轻轻一抚,低下头去。
身子被人狠狠拥住,灼热的气息随即从四面八方决堤般涌了过来,顾扬灵立时奋力挣扎,却被狠狠地镇压,有力而富有弹性的唇瓣凑了过来,目标明确地吻上了自家的娇唇,顾扬灵绝望极了,她游鱼一般左右扭动起来,两条腿在空中乱蹬,可没有用,那唇时重时轻,带着薄荷的气味强势地吸走了她所有的温度。
似有若无的淡淡清幽让这个吻充满了难以言语的魅惑,薛二郎再一次迷醉了,这样突如其来的迷恋,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薛二郎离开了那娇唇,仔细打量着怀里的少女——不过是个吻罢了,那少女却已经哭红了眼睛,原本清亮透着不驯的眼瞳带着醉人的迷离,她正在抽噎,娇小的身躯轻微地颤抖着。
“二爷——”窗扇被轻轻叩了两下:“西府林大爷来了。”
薛二郎在少女的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亲吻:“晚上我来寻你。”说着放开手臂,人很快便起身离开了内卧。
顾扬灵将衣袖盖在脸上,羞辱的感觉肆虐着她的灵魂,她忍不住大哭起来。
薛三郎早把人赶了出去,要说些吉祥话儿的喜娘还来不及张嘴,便逃也似的离了婚房。
如今屋里只剩下了他和安氏,薛三郎立在暗影里,阴郁的目光不时扫向不远处的描金彩漆拔步床上。
安氏安静地坐在床褥上,气息浅浅,身形纤纤,好似和那红幔帐红喜床融为了一体,竟是纹丝儿未动。
薛三郎暗搓搓地猜测着,刚才他咆哮一番撵走了众人,其实他这个新娘子已经惊呆了吓坏了,瞧着好似不动如山,其实是装的吧!
想着薛三郎便扯着嘴坏笑了起来,他突地几步上前,一下子掀开了红盖头。
柔软而昏黄的烛光里,女子柳眉樱唇,一双柳叶眼仿佛含着一汪秋水,含羞带涩,却没有半点怯意。那双眼睛此时望向了自己,柔软温和的目光如有实质,让他浑身暖阳,却又觉得万分不自在。然后他听见了女子的声音,好似二月春风,带着一股软软的暖意。她说:“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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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翠把切好的水果装了盘端到顾扬灵面前,催促她多吃一点。顾扬灵拿着银签子懒洋洋插了一块儿放在嘴里慢慢嚼着,心想那薛二郎倒是个守诺的,这半月竟真没往清风苑里来。
若是他能放过自己该多好,顾扬灵拿银签子扎得一块儿水晶梨放入口中,心道自家这想法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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