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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 夏百川还真的说到做到,把夏苗给关进了祠堂里, 甚至不准她见老祖宗一面。门外有奴才守着,还落下了重锁,里面的人不准出来,外面的人不准进去,连窗户都钉死了。
夏苗已经有过一起一落, 下人们倒不敢对她放肆, 送进祠堂后又陪了不少小心, 这才关上了门。
十几盏长明灯把祠堂照得如同白昼, 一排排的牌位, 象征着夏家的列祖列祖,保佑着子孙, 看着子孙。牌位前排放着鲜花、糕点、瓜果。常年三支香清烟缭绕,把红色的布幔熏得变了颜色。
宁神的檀香, 空旷的大厅,高高的牌位, 一进到里面就让人心生崇敬,连大气都不敢出。
夏百川丢了的面子必须找回来,吩咐了不放送饭,成心要饿她几天,逼得她服软。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 为人父母望子成龙, 望女成凤, 可是当女儿真的比他还要高明,还要强势,又觉得失去了大家长的尊严,声嘶力遏,不择手段地要夺回高高在上的地位。
面对着摆放得重重叠叠,象一座座山的祖宗牌位,夏苗先是拈了支香,恭恭敬敬地点上,插进香炉里,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
夏百川的命令是要她跪着反省,夏苗可没听他的,上了香后整个人就轻松了,把八只蒲团摆得整整齐齐,形成了一张大床,倒头就睡。
反省?有什么好反省的?夏苗自认为对得起列祖列列宗,真的有罪该反省的是他夏百川!
既然已经被关起来了,着急也是无用,正好休息,那些烦心事就交给能人去办好了。
千方百计把竹叔拉了回来,到了门口又被夏百川给赶走,做女儿的管不了老子,这也是无可奈何。
自从被气得大病一场,还吐了血,夏苗的心倒宽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凡事不能强求,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着急上火不过是跟自己的身子骨过不去。夏家让人生气的事太多,太动情迟早连命都送了,太傻!
其实在夏苗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她自己也不敢承认的原因,那就是她真心觉得老祖宗做错了,不想管了。
夏苗就是有这种本事,但凡是她下了狠心,非得要办成之事,想得绞尽脑汁,想得头痛欲裂,总归能奇迹般地想出法子来,而她不想办的事,就会在潜意识里给自己找各种理由,最后不了了之了。
一路走来坎坎坷坷,夏苗也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不知道自己的一念之差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也许,这就是天意。
这一觉,夏苗睡得很踏实,连个梦都没有做,直到日上三竿才被吵醒。
原来是云姨娘带着鹂儿、小元子、大米来了,可看守们奉了夏百川的命令,不准他们进来。
他们被拦在二门以外,夏苗听得不甚分明,知道他们是担忧自己,隔着门大叫:“我很好,你们回去!”
隔得太远,想必他们也听不清,还好,有个好心的看守去传了话,没多久他们就走了。
夏百川还真是狠下心来说到做到,不准人来送饭,那意思是夏家的一切都是他赚回来的,既然连爹都敢打,就不能用他赚回来的钱,就只能饿肚子。
然而,他夏百川也用了列祖列宗的遗产,他的眼里没有老祖宗,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夏苗自认为对得起夏家的祖先,那就不用客气,大大方方地从供桌上拿吃的,花生、桔子、豆沙糕、葡萄……想吃什么拿什么,吃得饱饱的,还喝了两口酒。
吃饱喝足,夏苗还想要请看守拿本书来,可惜没有一个人敢的。
祠堂的门窗紧闭,那些看守不知道夏苗没有半点畏惧之心,象是闯入了瑶池宴会的孙猴子,过得惬意无比,暗地里的的咕咕,说这位当家人不一般,居然失了势也不吵不闹,十有八*九很快又会东山再起。要不是夏百川这次的脸色太难看,他们还真得好好巴结一下。
供桌上的供品摆得琳琅满目,却中看不中吃,总共才两三斤,三餐就被夏苗吃了一大半,到明天就得要省着点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夏苗担心的,她突然想起一桩事,急出了一身冷汗。
当今皇上病重,已经由太子监国了。这位太子在储君之位上坐了二十年,一朝得势,便是死了命地折腾,今天说要修东宫,明天就唆使御史递折子,让自己住进大内,还张罗着要全国选秀,那架式明天就要登基一样。
因为皇上的病情被掩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看情形大为不妙。
如果皇上驾崩,那么只生了一个女儿的禧嫔就只能搬进慈宁宫,和太后住在一处,再也没有权势,只能在宫中孤独终老了。
这些年来夏百川纵有诸多不是,对老祖宗却是恭顺谦卑,夏苗一度以为是因为他好面子,怕人言可畏,而此次竟然不忍了,半夜里拦在门口大闹一场,试问一下,如果皇上康健,禧嫔是夏家真正的顶梁柱,他夏百川还敢吗?
忍了多年,突然之间不忍了,甚至到了不管老祖宗死活,不怕禧嫔怪罪的程度,难道……他得到了确切消息,皇上已经不大好了吗?
皇上快要驾崩,禧嫔失了势,竹叔走了,又把自己关进祠堂,夏百川他想要干什么?
夏苗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明知没用,还是慌得求了守卫。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夏苗有八月十五的王牌,夏百川在商场浸淫多年,也自有他的人脉。纵使夏苗有通天的手段,身处在深宅当中,外面的世界也没法了解得周全。
生活给夏苗上了一课,轻敌是要吃大亏的!
夜已经深了,能够听到门外看守的鼾声,夏苗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又悔又恨,象是学堂里的小学童,先生执着教鞭站在她的身后,非得要限时做出习题来。
这时,似乎除了看守的鼾声,夏苗还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四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异样。
夏苗蓦地一抬头,只见屋顶的瓦片被掀开了四五片,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阿茂!”夏苗忙捂紧嘴,又惊又喜,想起在小旅馆对他恶声恶气又有点儿难为情,心中百味杂陈,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阿茂纵身向下一跳,四五丈的高处落下,落地后居然没有一点声响,身姿轻盈,象是一道轻烟瞬间就到了面前。
夏苗这才看清他已经换上了一般下人的粗布衣,才一天时间就成了真正的马夫了,也不知是他赌气,还是故意做给人看。
三个人的高度,他居然就这么跳下来了,中山国的百夫长好厉害!夏苗后退两步:“你……你要干干……干什么?”
阿茂噗嗤一笑,指着一地的瓜皮果壳,摇了摇头,一脸嫌弃地说:“苗姑娘受罚也过得舒坦,早知道就不来了。”
被人伺候惯了,再加上独自一人,夏苗懒得打扫,却被他抓到了现形,窘得无地自容。
阿茂把夏苗用做床用的蒲团拿出一只,丢到了墙角,一屁股坐了下去,从怀里变戏法一般取出一只烧鸡,一壶酒,两本诗集。
夏苗眼里放光,一样一样接了过去:“呀,太好了!还是你想得周到,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菜吃,一天了,没吃到一点咸味,难受死了!”
撕下一只鸡腿,夏苗大块朵颐起来。
阿茂靠着墙,倨坐着,一言不发,黑眼睛如一潭深水,不知在看哪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唔,真好吃!你有这……这梁上君子的功夫,明后两天记得还要来哟!”
“嗯。”阿茂心不在焉地答道。
夏苗吃得满手满脸的油,等吃完了才觉得不好意思想来,丑态全都被他看到了,变成邋遢女人了,怎么办?
一抬头,夏苗才发现他压根就没看自己,更窘了,又暗暗庆幸,四处张望着找点什么擦干净才好。
这时,一块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谢谢。”夏苗忙擦了擦手,再擦嘴时闻到了一股低劣的香粉味,再摊开手帕一看,中央绣了一男一女衣裳半解,纠缠在一起。
这是丫环们送给情郎的定情之物,他……他又招惹了谁?
夏苗刚想说“以后洗干净再还给你”,这句话又吞进了肚子里,还闷出了一肚子的气。
阿茂夺过手帕,细细地给夏苗擦干净了手,又在她的嘴角擦了一下,象是怕被误会,解释道:“这里……还有一点儿油。”
被一个全身阳刚之气的男人这样照顾着,夏苗的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转念一想,他能把人家送的手帕给自己擦手擦脸,证明他心里没有那个人,似乎自己更加重要,心里又有一丝甜。
谁知,擦完之后,阿茂又把这手帕小心地折起来,揣进了怀里。
“是你的情人送的吗?这么快你就在我们夏府找着了相好了,要不要我成全你?”夏苗想要装得高傲,却不知不觉透出了恨意,还有一股子酸味。
阿茂象是变了一个人,一脸严肃地说:“不是我的情人,但是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你是主子,而我只是一个马夫,有人对我好不容易,每一个都值得珍惜。我才不象你们夏家的人,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连人的感情也分成三六九等。”
我对你不好吗?
你为什么不能珍惜我?
要珍惜我,你就不能这样珍惜别人,你知不知道?
夏苗在心里呐喊着,自尊却不允许她说出口,千言万语竟然变成了一声冷哼。
阿茂皱了皱眉,目光凛冽如刀,毫不留恋地站了起来,公事公办地说:“你关在祠堂里的日子,我会送吃食过来,你不会饿着的。还有老祖宗,你也不用担心她了。我带着竹叔偷偷混进大福居里见过她了,她没事,没有神志不清。你们祖孙两个都太会演戏,我不知道是她骗了你,还是你想要骗可怜的竹叔。我已经把竹叔送走了,他说他再也不想看到你们夏家的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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