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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下每天都是徒步绕过一座山去上学,可回到东京他们就对这个环境极度不信任了,虽然西门庆本身也不是好惹的茬子, 但她的身价确实是值得铤而走险的!
西门庆觉得他们都是被害妄想, 像总二郎他们还经常不带保镖混声/色场合呢,那里总比西门庆出没的日常复杂得多。
而且一溜四个大少爷,还都是继承人, 可不更值得铤而走险?谁知老爸冷漠到——
“这种程度都应付不了, 还配做什么继承人?”
西门庆“……”
明明那几个单拎出来不管打架,常识, 还是危机意识都不如她, 凭什么就这么差别对待?
不过在父母的强势下她也不敢反抗狠了,这还琢磨着到了时间溜走呢,放松他们的警惕才是正经的,没必要为小事硬跟他们拧,反正她也不是喜欢到处玩乐的类型。
不过回到家的时候总二郎还没有回来,按理说英德和冰帝的放学时间差不多,自己又在学校耗了两个多小时,他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
西门庆怕他又出去鬼混, 毕竟从她回来开始,就一直拘着他,F4这个缺一不可的小团体最近丰富的课外生活想必深受影响。
这对适应了声色犬马的他们来说估计一时适应不来, 西门庆唯恐这几个家伙互相撺掇着故态复萌, 所以连忙给总二郎打电话。
结果被告知他之所以没回来是去机场接人了, 今天藤堂静回国,花泽类从早上开始就很兴奋,大伙儿难得见他那么高兴,所以一起陪他了。
西门庆和藤堂静其实不算熟,毕竟长了几岁,她有自己的圈子。相比起来她和道明寺椿反而熟稔得多。
虽然椿小姐也比他们大,但赖于小时候道明寺那个瓜娃子成天惹上来找打,作为每次被椿小姐按着自己弟弟脑袋过来道歉的事主,她们交集还真不算小。
弟弟惹人嫌,道明寺椿却是个很好的人,脾气爽朗为人热情,而且有一般上流女孩儿没有的豪迈。
西门庆一度认为道明寺上辈子是修了什么大德才摊上这么好一个姐姐,她甚至为那个瓜娃子别扭的好奇心去街边学过怎么做煎饼,和他弟弟这样成天把对‘庶民’的不屑挂在嘴边不知所谓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不过椿小姐前两年已经嫁人了,据说是包办婚姻。西门庆当时对她居然接受包办婚姻这件事感到很不可思议。
因为听总二郎提过她自己是有在交往的男朋友的,西门庆觉得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抗争到底,但没想到最后结局会是这样。
本来当时她是收到请柬的,但出于自己都理不清的某些原因,西门庆还是不想回来参加这场婚礼。
她倒不是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者,也觉得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本来就是一吹就倒的沙之城堡。
更何况上流社会对于不需要继承家族的女儿一贯是灌输的理念就是享受家族的供养就要在必要时为家族做贡献。
西门庆对这个论调一直以来是嗤之以鼻的,合着生个女儿就是前二十年强行用优渥的生活放贷,然后把一个人的后半生连本带利的收回来对吧?
高/利/贷都没这么狠,但只要披上亲情的遮羞布一切居然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了。
其实客观来讲,贫富悬殊和社会等级的差距不是那么好消弭的,即使没有家族的阻碍,大多这样的恋情也会无疾而终。
但西门庆就是厌恶自己的选择权被夺走这个事实,哪怕最终嫁的是同一个人呢,自己愿意的和被按着脑袋强行结合的概念就完全不一样。
道明寺椿并不是个会在父母的经济制裁中畏缩的人,她有才能,有本事,勇敢果断,哪怕脱离道明寺家也不会过得差。
但这样的人却短短的时间妥协了,这让同样家庭背景的她那段时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不过最后也释然了,毕竟她不是椿小姐,她的妥协对于自己来说完全不具备参考性,总之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不能一概而论。
再回到藤堂静,因为花泽类小时候异常黏她,连带着F4跟她都很熟,西门庆偶尔被他们拉着去藤堂家玩儿过。
但她的主要注意力都在花泽类身上,所以就算同为女孩子,她们交情也不深。
藤堂静是独生女,也就是说得负责继承家业,但她这几年留学法国,学的是法律专业,听说经常东奔西走作为公益律师为贫困人民伸张正义,还兼职做了模特,在法国时尚圈也混得颇为风生水起。
西门庆觉得她很厉害,强大又温柔,和她这样独善其身的屁民是不一样的,思想层面上的觉悟很高。
这一点其实小的时候就有诸多端倪,她从不为自己优渥的生活沾沾自喜,反而更乐于帮助到更多的人,小时候花泽类之所以一开始被另眼相待,不能不说一开始没有她对弱小的怜悯和慈悲在。
只不过F4那会儿是真正的小屁孩子,只有她能通过年幼身体掩盖下的成年灵魂窥得一角。
西门庆觉得以她的个性,肯不肯乖乖继承家族真的很悬,毕竟资本世界的逐利对她来说估计还没有替贫民窟的儿童争取到合法权益来得有意义。
一时间西门庆惯例的升起一股肃然起敬,既然总二郎和藤堂静他们在一起的话,想必几个家伙是不敢乱来的,遂也就放下心来。
作为一个妹妹操完老妈该操的心,西门庆紧接着就真的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这会儿她家太后还没完全消气,为了逼女儿回来做的失态手段这会儿想起来还觉得是一生黑点,所以说话的口气也冷冰冰的。
可西门庆早八百年摸清她的脉门了,哪里理会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小踢绊?
他们兄妹俩都是一张嘴抹了蜜一样愿意就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的主。只不过西门这招通常用在泡妹子身上,而西门庆这招用在自己父母身上。
一番不要脸的甜言蜜语痴缠歪哄之后,太后的口气舒缓了很多,只剩下满满的无奈。
她告诉西门庆,过几天她和自己老爸就会回来,到时候会替她办一场宴会,算是正式宣布她回归社交圈了。
但这方面只是家族之间的人际来往,过段时间最好她自己也办一个年轻人之间的派对,那才是经营西门庆自己的人脉圈的开始。
太后知道她转学冰帝的事,对此很不满,因为要说家族之间的紧密联系,四大家族肯定是最为优先的。
不过念叨之后还是轻轻放下没提出让她转学回英德的荒唐要求,反倒言明这样其实也好,四大家族的下一代关系总二郎那边维系其实已经足够,她培养更广的交际圈也不错。
总之最后的意思就是让她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到时候也有真正自己的客人。
西门庆听到宴会就不耐烦,她宁可顶着阵雨抢收晒地上的稻谷也不想被拉着在宴会中穿来穿去。
她又不敢直接表达不满,才哄好的老妈别一句又给她捅炸了,只得呐呐到“宴会啊?那得花多少钱啊?”
西门夫人“……”
老娘从小是少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穿的?西门夫人差点连脏话都骂出来——对了,这脏话还是去乡下看西门庆的时候撞见她在跟泼妇吵架,从女儿嘴里学来的。
那时候这个从小家教良好,耳边从未出现过不雅之声的贵妇人只觉得脑门一炸,耳朵都嗡嗡的发出了阵阵耳鸣。
她万万不能接受自己女儿居然跟一个乡下泼妇对骂还能稳占上风,这简直是对她人生的否定。
那一次西门庆可是挨了一顿好打,西门夫人揪着她死也要把女人拖回东京。不过后来由于那场面比杀猪还惨烈,同时引起了藤田管家和她老爸的不忍,最后才让她幸免于难。
为了这事,藤田管家可是签了军令状的,务必将她教导成不输东京主流圈的淑女,否则就引咎辞职。
不过西门庆被打得四分之三死确实免不了的。
但说真的,事情有一就有二,人的标准也是在现实的无奈中被无限拉低,总之西门夫人只求她能做出那个样子就成了,多么卑微的要求。
所幸西门庆一般情况下还是看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又会哄人,总算还有了一点可取之处。
西门夫人最恨的就是她小家子气这一点,但不管怎么拧也拧不过来这个悲伤的事实早就已经被迫接受了,听了西门庆的蠢话,也懒得骂她,不然又得吃降压药。
总之就是没门儿,乖乖按她说的做就是了。
西门庆见这事已经在所难免,也懒得再胡搅蛮缠的,就絮絮叨叨的让太后多注意身体,再忙也要保证睡眠,钱是赚不完的,别太辛苦,降压药得少吃。
太后嘴里骂害她吃降压药的不孝子是谁?心里还是被女儿的几句不要钱的便宜话哄得甜滋滋的。
西门庆挂断电话之后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把下午做的三菜一汤热了吃,家里的管家知道她德行怪,倒也不大惊小怪。
吃完饭溜着狗闲来无事,西门庆才想到这已经过去几天了,不知道夏目他们把学校的菜卖得怎么样,遂掏出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夏目也刚吃完饭,西门庆知道他经常一下课就喜欢去山里玩儿,看着文静,实际上可会疯了,还老是不带他们玩儿。
西门庆曾经以不安全为由要把自己的阿黄借给他来着,但那家伙却扬言有他那只肥猫就够了。
够什么呀?遇到熊的时候把肥猫扔出去争取时间?
那肥猫还馋,不吃猫粮吃人吃的东西,酷爱甜食。去年用南瓜做了次饼请同学们吃,夏目那份被肥猫抢走了,之后那猫就念念不忘了。
今年种的时候,夏目居然期期艾艾的问她可不可以再做南瓜饼,说是他家娘口三三爱吃。
不是,宠猫也不是这么宠的,给他惯的。当时西门庆就让夏目饿这肥猫两顿,它就什么都不挑了。
结果那猫肥是肥,动作还挺快,她的脸差点被挠花!
接到西门庆的电话,夏目就跟她说了最近的情况,菜倒是卖光了,但老奶奶们太凶残,即使有多轨的阻拦,他们还是——被摸了。
西门庆喷笑出声,但明显电话这端都能感受到的低气压,她只好讪讪的收敛起来。
夏目告诉她这次卖得不错,钱已经分好了,西门庆的份,正好最近他要来东京一趟办事,会直接给她送来。
西门庆当然高兴,又问他在不在东京过夜,过夜的话住哪儿。
听闻夏目要住旅馆,她当然就不乐意了,极力邀请他来她家住,有那闲钱干嘛不多买点有用的东西?藤原先生一个人赚钱又不容易,相反她家常年空着的屋子不知道多少,不能创收还要浪费人力物力打扫保养。
所以西门庆一贯认为以她家简单的人口住个二层小楼尽够了,奢侈点住栋别墅也没现在这么无聊的。
这论调当然一说出来就被收拾了,她也不敢再刺激老爸老妈。
夏目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特别害怕给人添麻烦,西门庆极力邀请,他是极力拒绝。
西门庆告诉他,最近东京出没于小旅馆的变态可多了,别以为他们的目标只有漂亮单身的大姐姐,想他这种漂亮的男孩子一样立场危险。
夏目怎么胡搅蛮缠得过她?还有斑在一旁跳上跳下的死命撺掇,它知道那人类丫头是个大小姐,家里老有钱了,一定要去尝尝有钱人的餐食才行。
夏目被两面夹击,真是不应也得应!
当然阿庆也一样,在意外英年离世之前,贫穷质朴寒酸短见的乡下妞烙印已经深深的打入了灵魂中。
拥有第二次生命的喜悦是显而易见的,她作为婴儿出生的时候还能清楚的回忆起死亡来临那一刻对整个世界的眷恋和不舍。
更何况这辈子还出身于巨富之家——发财梦人人都做过,她以前还想着有钱人吃饭是不是真的用金子做的碗筷呢。
当然那是暴发户加神经病,总之对于第二次生命阿庆是抱着由衷的感激。
可要一个人格已经定型的成年人适应截然不同的生活和价值观不是件容易的事。
财阀豪门不光是吃穿上的精致豪奢而已。仪态礼节可以培养,才艺修养可以学习,但某些已经定型的东西,你是没办法全然剥离然后塑就一个全新的截然不同的存在的。
那些寒酸,小气,刁钻,计较,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于阿庆却是组成自己这个存在的一部分,已经过了矫正的时机,自然不可能因为家境的改变就消弭无踪。
很长一段时间西门庆对这个以前万万不敢想的阶层是无所适从的,所幸的是,对于成年的灵魂来说,幼年的时间长得可怕,给了她足够调整的时间。
阿庆摸索良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平衡之道,并且学会了对一切坦然视之。
于是当初她不顾家人的阻拦搬到了乡下,和熟悉的土地和粮食作物待在一起,终于找到了让自己安心的生活方式。
可同样是种地,上辈子和这辈子也是不一样的,西门庆深知这一点,现在的她有了自己出生开始就背负的责任。
她一直认为,上流阶层的精英子弟们既然能享受优渥生活,就应承担相应的义务。
社会大部分资源倾斜在他们身上,拿的多就得干得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接受这么好教育质量,不说一个个必须得在各大领域有所建树吧,但至少得为整个时代的良性发展树立一个好的标杆,让后面的人有努力的方向。
可楼下餐厅这一幕,完全让人看不到这些家伙作为国家的下一代还有什么希望,这种全民参与性质的暴力往小了说是教育的悲哀,往大了说简直是人性的沦丧。
更甚至在场的人可能并不觉得什么,罪恶的参与人数一多,罪恶感就会不断被削弱,就如同海啸席卷了人的生命,有哪一滴组成整个海啸的水珠会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吗?
西门庆猛然站起来带倒椅子的动静把F4吓了一跳,楼下本就闹闹哄哄的倒是全然没有注意这里。
她转身就要往楼下走,被道明寺一把拉住手——
“你去哪儿?”
这时西门庆还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四个家伙,只以为他们袖手旁观而已,看他们随处不在的特权,总归是没人能欺负到他们头上。可这样的冷漠她打心底是不赞同的,所以态度就有点冷。
“去叫找老师!”她说“虽然学生之间的纠纷捅到老师那里不好,但这已经不是不是纠纷的问题了,是犯罪!”
这话话一出,四人面面相觑,就连一直哈欠连天要睡不睡的花泽类也睁大了眼睛一副听了天方夜谭的傻样。
唯有快一步反应过来的西门痛苦的捂住额头,他想起来了,这几年因为和阿庆聚少离多,见面机会难得当然各种亲密,可实际上他们在很多事情上存在着巨大的认知分歧的。
不该让这家伙看到这一幕!
西门这么想着,准备哄她先回避,美作那个嘴快的就指了指餐厅某个角落“可老师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权限啊?”
西门庆对于老师这个职业还是抱着极高的敬畏感的,听了这话不可思议的看着美作。
他耸耸肩,继续解释到“你看,谁愿意在学校被人指手画脚?老师的存在只在于教授学术知识罢了,至于其他的,我们为什么要听格调比自己低的家伙?”
“就因为一个职位,我们就该心甘情愿的听从庶民摆布吗?只要稍微有点常识都不可能的吧。”
其他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沉默中对于美作的赞同显而易见。反倒西门庆才是那个异类。
她气笑了“合着你们觉得自己的人格已经完美到不需要长者引导的地步了?”
“真正有本事的人哪怕七老八十还会日日反思呢,鼻涕都没擦干净的小鬼在这里嚣张个屁!”
“你们所说的不想听人摆布自发建立起来的秩序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几人一头包,被这么个跟自己一样大的丫头按着头当儿子训,都有些后悔这么贸然。
还没适应他们建立的制度的家伙,头一次见这场面震惊是难免的,区别是别人不敢叫出来,可西门庆处于他们的同一阶级,天然的统治者地位,她能喊!
还没琢磨出怎么把这没眼色的丫头先忽悠走,就听她接着到“我知道了,既然在这里工作的老师已经放弃了自己职责,那么找他们也没用。”
对对对!所以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失望至极拂袖离开吧,他们这么想着。
“所以直接联系记者吧,既然气候已成,看来是不能从内部瓦解了,只能依靠外界的压力——”
她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被西门眼疾手快的抢过手机“喂喂喂!你忘了这里是咱们几家的联合产业了?把自己家的丑闻暴露在外界,妈妈回来会扒了你的皮。”
西门庆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出“我差点忘了,那学校就更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把别人的学校经营成这副德行!”
几个人抽着嘴角不知道怎么让这丫头脑子转过弯来,这时久不发言的道明寺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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