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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李护法张了张嘴, 淡色的薄唇再次抿成一条直线, 他发现这个时候, 这个地点, 怎么都不是说话的时机。
“教主,那我……告退了。”
李护法矮身滑出宫天雪霸道的包围圈, 如泥鳅一般灵活迅捷,等到宫天雪反应过来要捉他的时候, 他已经消失在门外。
门“嘭”的一声带上。李护法依然如此“贴心”。
宫天雪一手撑住墙壁, 才没把自己给当场气晕过去。
李护法出门之后, 也没少受守在院子里的王护法和张护法的纠缠, 不过还好他本来就寡言少语,这种时候只要保持沉默即可。
不知宫天雪是受他刺激了还是怎么的,一连数日都把自己和左浪关在屋里,只偶尔出来指示下人干这干那。左浪也是有身份家世的人,锦绣坊那边中间派人来要过一次人, 但见到左浪后, 不知怎么的就都退回去了。
数日后。
左浪身体好了些,要回去, 宫天雪亲自送他过濯水桥,两人在桥上又是一番“深情对望”,长老团两个代表都看傻了眼。
宫教主这是玩真的?
教众们也觉得,教主虽然漂亮, 但从来不会磨磨唧唧的, 头一次和人磨磨唧唧, 那多半就是对人有意思。
“我不相信,教主怎么看得上他?”王护法把左浪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啧啧道,“待我打开顺风耳听一听。”
这顺风耳其实就是修真者把灵识放到最大,能够听清楚远处人的细语。
王护法冒着被教主发现的风险,偷偷把灵识伸到了桥下,在一干潺潺流水声中,卯足吃奶劲辨识教主和左浪的对话。
左浪:“公子送到这里就行了。”
教主:“嗯,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左浪:“……我、我不会忘的。”
教主:“你的人是我的,身子是我的,肚子也是我的。”
左浪:“……”
教主:“还有,你的身子现在不适合在外面拈花惹草,今天回去了,就闭门谢客,自个儿休息着吧。”
左浪:“……多谢公子关怀。”
王护法把灵识收了回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张护法问道:“说什么了?”
王护法瞪着眼珠子:“简直没法听啊,你瞅瞅,我这胳膊上,疹子都起来了,肉麻得嘞。什么‘你的人是我的’,什么‘别在外面拈花惹草’,教主这回真是动真格的了!”
张护法也惊讶起来,转而又想到李护法就在旁边,便轻咳两声,不再说什么了。
李护法盯着石头地砖看,好像能从上面看出朵花儿来。
左浪回去之后,宫天雪便派人密切关注他的情况。
王护法自告奋勇,说一定会好好保护左浪,未来的教主夫人,一定不能出什么差池。
长老团这时候发现,再不阻拦,可能就要来不及了。
两个老头子苦口婆心劝起宫天雪来,说教主不能没有后代,不能没有继承人,这左浪一介匹夫,显然没有传宗接代之能,教主就算看上了他,舍不得他,把他收在房里当个小妾,也就算了,教主夫人,万万不能是男人啊。
宫天雪笑得一脸荡漾,显然没把长老的话听在耳朵里。
“完了完了,教主太年轻,这时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一长老叹气跌足道。
“李护法不是一向与他形影不离么?李护法的话,他应该能听进去,要不,咱们还是去找李护法吧。”另一长老建议道。
两个老头子一合计,急急忙忙往李护法这边来,拉了李护法就去前厅。
这时候,王护法也正匆匆赶来,四人碰上,老头子自然没给王护法什么好脸色,王护法就是个没原则的家伙,竟然上赶着叫一个男人“教主夫人”。
谁知,他们说明了劝解之意,王护法也附和起来。
“教主,那左浪,确实不是什么……良人。”王护法面色肃然道,接着,他将自己去左浪家中,听闻了许多左浪始乱终弃的故事,得知他品行不佳,是个游戏花丛的富商公子,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又有几个钱,掳掠起良家子毫不手软,而且男女不忌,私生活非常混乱,绝对不是那种能托付终身的人。
王护法把左浪的劣迹摆在宫教主面前,有理有据,十分有说服力。
谁知道,宫天雪板着一张冠玉似的面孔,道:“本教主自有定夺,不需要你来多嘴多舌。”
教主这么一发话,底下人都没声了。
宫天雪的目光扫过众人:“我选的人,我自然会给教中一个交代,你们如果还把我当教主,就不要到我这横插一杠子。”
长老暗中戳了戳李护法的手臂,示意他该出面了。
李护法却安静得像个柱子似的,一动不动。
宫天雪这才满意,道:“王护法,本教主是让你去盯着左浪,你打听那么多闲言碎语干什么?不管左浪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只要他身体健康、安全无忧就行。”
王护法擦了把汗:“左浪他看起来有些虚,回家之后就进屋休息了,我也看不见他,就想着周围走走……”
“看不见他就不看了?你就是这么执行教主命令的?”宫天雪斜睨一眼,王护法一个哆嗦,立刻领命去重新盯着。
这次教主当众翻脸,表明了他坚决的态度——左浪,就是未来的教主夫人。
大家都很费解,这个左浪有什么好?竟然把教主迷得神魂颠倒。
算来算去,只有一条,左浪的床上功夫估计不错,把教主侍奉得很开心。
“那左浪是个出了名的风流子弟,估摸着是很会伺候人吧,怪不得人说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可不是,教主连着好几天没出来呢。”
“啧,从外表真看不出来啊。”
“你可别瞎说,教主可宝贝那左浪了,生怕他出一点差池,专门派了王护法去保护左浪呢。”
耳中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李护法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是,既然事实都已经见过了,风言风语也不算什么。
李护法练剑的间歇,时常会想到那天早晨,他闯进教主卧房里,看见教主赤足而出,长发披肩,衣衫凌乱,从床帐里走出来,明明是刚干过那事,却无辜得像个坠落凡间的仙子一般。
一想到还有第二个人,也与他有过肌肤之亲,李护法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活了这么多年,反倒活回去了?
“嗖”,寒湛破空而去,斩落片片树叶,飒然落满肩头。
到左浪离开的第三日上,王护法匆匆来找李护法,一脸的古怪表情,好像见到什么惊天秘闻,不找个人说说,他就得窒.息过去。
“见了鬼了。”王护法双手叉腰,抻着脖子对李护法说,“你都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我不是奉命保护那个左浪嘛,他们锦绣坊的人,又不让我进去看,我只能潜行进去,结果才刚接近左浪的卧房,就听见他在大骂教主,嘘,这可不能让教主听见。”
“为什么骂?”李护法不明白。
“嘿,你也觉得是不是,教主和左浪看起来感情不错,如胶似漆的,结果左浪一回去就骂教主,说都是教主把他害成这样的,教主根本就是个、是个变态。”王护法面部表情极为夸张,“这是姓左的原话,可不是我说的。”
李护法:“……”
要说变态,他倒也能稍微理解一点,那天那个情况……怎么看都是左浪被虐了。
“接下来两天,左浪就是坐在床上骂,好像身子虚得下不了床,估计是被教主折腾得狠了吧,我想着,既然教主一门心思要他,那我就当没听见,只保护他人身安全就好。”
“嗯。”
“谁知道!”王护法突然耸起肩膀,“到了昨天晚上,左□□了两个美貌的丫鬟到他房里,我想着教主吩咐过,叫他不要拈花惹草,就想着出手阻拦——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那左浪竟然、竟然——是个女的!!!”
李护法如此面瘫的人,脸上都显出了些许惊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护法的精神也有点崩溃,他开始手舞足蹈:“左□□那两个丫鬟帮他脱裤子,我想着他要耍流氓可不行,谁知道从他裤裆里掏出来一条月事带,哎呦喂,瞎了我的眼,当时我就没顾上看别的,只知道那两个丫鬟又伺候他换了一条新的,床褥和裤子也换了新的,换完之后,左浪又坐回床上,虚弱地靠着枕头,嘴里时不时还骂一句脏话。”
李护法沉默。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来癸水?莫非左浪是女扮男装?但是看样子又不像,这喉结、说话声音是伪装不了的,可他又确实……”王护法有点说不下去,“唉,李护法,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要不要去禀报教主?不对,教主,应该早就知道了,嗨,教主早就知道左浪的真身,干嘛不直接告诉长老,害得两个老爷子还在担心,吃不香睡不饱的。”
李护法继续沉默。
“李护法,你说这件事,我要不要去告诉长老?”王护法抓了抓头发。
“暂且不要,”李护法道,“教主应该有安排。”
“那倒也是,那我就装作没看见?”
“嗯。”
“不行,装作没看见,可要把我给憋死了,我得跟张护法说说去——”王护法一边说这,一边离开了。
李护法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个扫地的教众过来,看着他惊讶地说:“李护法,你头上好多叶子……”
“好啊。”宫天雪乖巧。
李护法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宫教主张牙舞爪惯了,这时候突然听话,他还有点不适应,但梁勉那边已挟雷霆之势攻了过来,他不得不凝神应对。
梁勉的武功虽然强,但李护法也不弱,两人相持不下,从屋顶打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打到院子外,宫天雪在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心里甜蜜蜜地想着,李护法在为了他和别的男人打架呢,李护法下手真重,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李护法出招好快,腿好长啊……
宫天雪这边完全变成痴汉脸,暂且不提,李护法拔剑与梁勉过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两人空中一击,梁勉向下坠去,李护法跟着跳了下去,两人落进草丛里。
梁勉就地一滚,支起身子,向还未落稳的李护法突然发出一招袭击。
李护法举剑格挡,被震退半个身位,再落地时下盘不稳,他只好也就地一滚,卸去冲劲。
梁勉见状,猛扑上来,一边穷追猛打,一边骂道:“西洲来的邪.教!竟然做出此等无耻之事,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将你们诛杀殆尽!”
两条习武的健硕躯体扭打在一处,从草丛这头滚到草丛那头,半天也没有分出胜负,然而此处却是视觉死角,宫天雪在寝殿檐上,并不能看到他们,顿时就有些着急。
梁勉骂骂咧咧,从西洲邪.教骂到无耻妖孽,嘴巴没有一刻停过,李护法听他嘴里不干不净,登时也恼怒起来:“住口,不许你污蔑教主!”
“我怎么污蔑他了?我告诉你,他改阴阳,逆人伦,先前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明白了,那左浪突然男变女,就是被他用下作手段搞出来的!”梁勉骂道,“左公子才出殡,他就找上我,嘿嘿,我可不是那冤大头,敢对我弄鬼,我要他的命!”
梁勉一边骂,一边翻身压住李护法,这一回却出奇得顺利,他并未多想,扣住李护法的手臂,便冲他腹部就是一拳。
李护法似乎有些神思不属,这一拳也没躲过:“唔……”
拳头击打在肉上发出一声闷响,梁勉只觉得身下压着的柔韧躯体骤然酥.软,仿佛中心凝着的一股气劲被他打散,再也无力强硬抵抗。
梁勉却只觉得快意,一把揪起李护法的衣襟,将他拽到面前,正待狠狠撂几句辱骂之词,却见李护法正定定地看着他:“……改阴阳,逆人伦,是怎么回事?”
梁勉一怔,不由自主答道:“他诱骗我另开一处□□,说先养孕囊,待到成熟时便可以男子之身怀孕。这不是改阴阳,逆人伦,是什么?”说完,梁勉就臊得涨红了脸,这种羞.耻事他本来不想提的,不知怎么的就跟李护法说了出来。
李护法沉吟片刻,道:“你跑吧。”
“??”梁勉正待恼羞成怒,听见李护法这么冷静地跟他说了一句这个,登时有些莫名其妙。
“再不跑,来不及了。”李护法沉声道,“你打不过他的。”
一片风略过草叶顶端,发出沙沙细响。
宫天雪在屋顶上抻着脖子等了半天,没见李护法和梁勉从那段院墙后面出来,他都快把院墙瞪穿了。
心头袭上一股不祥预感,宫天雪再等不及,飞身掠过宽阔的庭院,脚不点地便到了月洞门前。
他一手扶着墙壁,一边跨过月洞门,向门后的草地看去。
只见李护法一人躺在细草里。
宫天雪仿佛听见脑袋里一根弦“嘭”地崩断,向前疾走两步,又突然顿住,目光一阵失焦,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形,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不清,还是不敢看清。
“你……”心头万般懊悔潮水般涌起,宫天雪俯下身,向李护法颈侧伸出手。
“属下无能,没抓住他。”李护法忽然沉沉地说。
宫天雪的诸多害怕,因为这一句话一扫而空,瞬时化成万般委屈,声音也有些不稳了:“你吓死我了,没抓到就没抓到!让他跑好了!”
宫天雪把手放在李护法耳边,想摸一摸他,李护法却稍稍侧身躲过,一手支起上身,慢慢地爬起来:“教主往后不可再这样胡闹,让男子怀孕,是极其危险的禁术……”
宫天雪唇角向下撇去:“不用你唠唠叨叨的,我有分寸,那梁勉看着一个正派人士,倒是贼奸溜滑,知道跟你告状——”
李护法突然“唔”地一声,喷出一蓬血,他想去捂,却没捂住,星星点点的猩红溅落在宫天雪洁白的孝服上,宫天雪有片刻怔忡,眼前大片曝光,竟是又看不清楚了,待他回转过来,看见衣上的红,意识到什么。
“阿稠!!!!”
整个院子都跟着宫教主的大叫声抖了两抖。
教众们从四面八方奔过来,一个个神色紧张,好像辰天教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大危机——要不然教主怎么会叫得那么恐怖?
待他们看清楚什么情况时,心情更加沉重了,教主正抱着李护法嚎啕大哭,看样子李护法是不行了。
“阿稠,阿稠,呜呜呜呜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宫天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成一团,死死扑在李护法身上,“你答应我要陪我一辈子!你答应我啊!”
宫教主自打出生以来,都没有哭过这么惨,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掩面,教众们想到李护法生前的种种好处,也不由得默默垂泪起来。
王护法赶到时,院子里的送葬气氛已经非常浓烈了,他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查看李护法的情况:“老李,老李怎么回事?”
只见李护法无奈地看着他——并没有王护法想象中七窍流血、脸色青灰——并眼神示意他把宫教主搬开。
王护法一怔之后,赶紧在宫教主身边跪下来:“教主,您先松松手,李护法快勒断气儿啦!”
宫天雪一噎,瞪着红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稍微松了松手臂,王护法赶紧把李护法抢救出来,这时张护法也匆匆赶到,从锦囊里取出丹药给李护法服下。
“阿稠没事吗?”宫天雪抽抽搭搭地问,“我抽屉里有九转金丹,都给他吃上。”
“教主,九转金丹那是镇教之宝,可以起死回生的,李护法这点伤还用不着。”王护法赶紧说,生怕宫教主一个激动把九转金丹给李护法当糖豆吃了。
“咳……我没事。”李护法这时气顺了,也能说出话,他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宫天雪的手,“不要紧张,一点小伤。”
“呜呜呜呜吓死我了……”宫天雪这时才缓过劲,手脚也渐渐有了力气,他突然想起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梁、勉!”宫天雪咬牙切齿,“我要你碎尸万段!”说着,五指插.进墙上的砖头里,捏豆腐似的一把揉碎。
李护法一阵咳嗽。
宫天雪急忙俯身查看:“怎样?哪里难受?我抱你回去,马上就给你吃九转金丹,你再忍一忍。”
“这个,教主……”王护法张嘴。
“闭嘴。”宫天雪恢复果断冷静,反手抹掉脸上的眼泪,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打横抱起了李护法,杀气腾腾地回了教主寝殿。
王护法和张护法互视一眼,张护法冲王护法微微摇头,示意他随教主去吧。
“阿稠,今天晚上你哪儿都不许去,什么都不许说。”朱唇轻启,宫天雪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幽怨语气单方面宣布李护法的人身自由包括说话自由都被剥.夺了,同时十分温柔地摩挲着李护法不着寸.缕的身躯。
“唔唔!”李护法试图挣扎,却被宫天雪按住手臂,用大红腰带一圈一圈缠住,按在头顶。
“你看,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要乖乖听话,不要乱跑。”宫天雪的语气温柔里透着偏执,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个一个解开大红喜服的扣袢,里三层外三层的红料子窸窸窣窣落满秀金线红缎面的被褥,雪白的肌肤衬着鲜红的布料更显鲜妍。
两人很快便裸.裎相见。
宫天雪俯下.身来,流畅宽阔的肩线遮住红烛光芒。
李护法只觉眼前暗了一片,双腿被分开抬了起来。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到后半夜才停。
宫天雪出了一身热汗,紧紧地拥抱着李护法,心里充满了灵肉合一的愉悦,又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李护法的脸。
李护法侧头望着跳跃的烛光,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宫天雪换了个姿势,从后面搂住李护法的腰,再次就着黏.湿松软处轻松地贯穿进去。
李护法只是轻微地皱了皱眉头。
宫天雪贴着李护法的耳边问:“舒不舒服?”
李护法静默无声。
“对了,我差点忘了……”宫天雪话语里带上笑意,“你现在除了呻.吟,发不出别的声音……”
李护法的肩膀有些僵硬地收拢。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也不会当真。但是,唯独要走这话,不能说,听到了吗?”宫天雪的手掌沿着光裸滑腻的肌肤慢慢摩挲,“记住了,不能说,我现在给你把哑穴解开。”
说罢,一股强劲的力量冲入穴道,李护法只觉气流涌上喉咙,不由自主发出“啊”的一声喘.息。
宫天雪仿佛打开了欲.望的闸门,抱紧了李护法的腰,再度狂热地耸动起来,狂风暴雨般的冲撞仿佛永无休止,而被允许使用的喉咙只能吐出破碎的呻.吟。
李护法再度醒来时,窗户上已是一片鱼肚白,经过夜雨洗刷之后,早晨的天就亮得特别快。
他闭着眼睛,震断手上的红绸带,手臂支撑着身体,慢慢起来。
这样的结果,他其实是料到的,宫天雪没有那么容易放他走,可是,不辞而别的事他也做不出来,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宫天雪会受伤愤怒他也是料到的,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愧疚与一时糊涂,让李护法多留了一整晚,他想着,不管这一晚如何折腾他,他都忍了,算是还清这段本来就不该发生的情债。
其中有几次,宫天雪的技术实在太差,差到李护法想当场掀被子走人。
但他还是挨到了早晨。
坐起来的时候,宫天雪环着他的手仍然扣得死死的,他不得不把那只手臂拿开。
宫天雪咕哝了一声“别走”,才缓缓从睡梦里醒过来。
他皱着眉头,大脑仍处于一片浆糊的状态。
却看见一片布满斑驳指痕的腰线,微微凹陷的曲线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十分吓人。后背和脖子上更是散布着深色的吻痕,有些地方还破皮流血,看样子倒不像亲吻,而是带着发泄意味的咬痕。
这是……我留下的?
昨夜混乱而粗暴的回忆片段纷至沓来,挤占满宫天雪并没多少空间的大脑,然后他的心沉了下去。
宫天雪意识到,昨天热血上头,冲动之下,自己好像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他的心一下子慌了,当李护法拨开他的手,打算下床时,他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李护法的腰,并把脸贴在他背上。
李护法明显地僵硬。
“不要走,是我错了,我昨天太冲动……”带着央求意味的撒娇,对李护法特别有用,宫天雪熟练地掌握了这一技能,当权威建立不起来的时候,他就会甩出这个杀手锏。
而李护法多半会心软……但这次是那少半。
李护法再次掰开了宫天雪的手臂,站起来,捡起地上乱扔的衣服,披在身上。
“我有哪里不好,你说啊,我会改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宫天雪光着身子溜出被子,腾腾跑到李护法身侧,打量着他的表情。
李护法将佩剑寒湛挂在腰里,半侧过身来,看了一眼宫天雪,忽然觉得有气也提不起来了,这人长得再怎么像个大人,皮囊里终究是个小孩子。
昨天晚上趁着冲动做的事,说的话,一转眼就抛到了脑后,现在又哀哀地央求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宫天雪心里其实紧张得要死,他感觉到,这是要来最后的宣判了。
他除了等着宣判,没有半点挣扎的机会。
李护法垂下头,将寒湛绑一绑紧:“你改不了的,宫天雪,和你在一起我从未有过半分欢愉。”
宫天雪的眉尾耷拉下去,那表情就好像快要哭出来。
“不过,也不全是你的错……这种事,要喜欢才能感受到欢乐,如果只是苦楚,没有必要强求,毕竟……”李护法淡淡地看了一眼宫天雪,“人生苦短。”
头一次听到李护法说了这么多话,宫天雪却宁可自己没有听到他的真心话,这意味着,宣判已经落下,李护法真的要走了,而他没有任何理由、手段、价值把李护法留下来。
再来一次强迫么?那只能证明他的失败。
李稠走出了院子,在路上碰见王护法,王护法见到他,吓了一跳,连忙问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大家只见宫天雪抱着人事不省的李护法走进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稠摇了摇头,抬眼看向王护法:“照顾好教主。”
说罢,离开了辰天教的院落。
王护法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张护法正巧路过,见状问怎么了,王护法半晌不说话,过一会才神色凝重地自言自语:“难道是我搞错了……李护法才是攻?嘶,他们两个从来没和谐过,完蛋,都怪我,我该把承受方的龙阳十八式给教主才对……也是,教主男生女相,美貌惊人,怎么看也是做承受方的……完蛋,他们俩不会是因为这个才闹掰的吧……”
张护法咳嗽两声。
王护法这时才醒过来一样,哭丧着脸扑向张护法:“老张,怎么办啊老张,教主的幸福都毁在我手里了,都怪我想当然!都怪我想当然!”
张护法无奈拍了拍他的背:“别胡思乱想,你没有那么重要的……”
李稠也没有他装出来的那么若无其事。
至少,在他走过濯水桥的时候,是个人都能看到他的腿在打哆嗦。
但他必须走出宫天雪的势力范围,否则这一夜的妥协,全变成白折腾,谁知道那个不成熟的教主还会一时冲动做点什么。
走着走着,穿过一道朱红大门时,门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广陵散》曲子。
李稠停住了脚步,慢慢挪到门边。
“少爷,那有个怪人,在往这边看呢。”琴案边,小童对弹琴的白衣青年说道。
白衣青年抬起头,正看见李稠,惊喜地站起身来,小步趋向门边:“李大哥,你这么早就出门了?”
观察之下,白衣青年发现李稠不光脸色发白,额头上还冒着虚汗:“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李稠只觉眼前发黑,趔趄了一步,白衣青年慌忙双手扶住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稠低声问道,“赵天德可不是个富家公子……”
“李大哥,你身体不适,我们进去说好吗?”赵天德有些心虚。
“不,就在这里说。”李稠稳住身形,凝神打量赵天德,和这明显就很阔绰的院子,再联想到那天赵天德一眼看见后妃像就能认出画的是谁,出自哪个画工的手笔,这绝对不是寻常秀才能了解到的消息,“你埋伏到教主身边,到底……有何阴谋?”
赵天德吓了一跳,赶忙赌咒发誓:“真的、真的没有阴谋,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会碰上你们啊,那时候我正好被贼人绑票,要送到西洲去,又遇见劫匪劫道,我身份要紧,又不会武功,不敢轻易跟人透露真实姓名。”
李稠沉默不语,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赵天德。
“李大哥,我就老实跟你说了吧,我、我叫赵昶,我爹是、是武林盟主赵风崖。”
这就怪不得赵天德不说真实身份了,辰天教视武林盟为死对头,已有百年历史,当初王护法就因为武林盟主也姓赵,而担心教主迁怒赵天德,现在看来,竟然不是迁怒,而是未卜先知了。
李稠只觉眼前一阵发晕,暗道不妙,这种时候,倒在敌人家门口总是不好,他强撑着一张冷脸,故作生气状拂袖而去,又撑着走了两条巷子,来到一个四下无人处,才挨着墙根下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身下柔软的被褥,让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教主那张舒适的床上。
然而床边探过来的紧张兮兮的面孔,却是赵天德的,不,应该说是……赵昶。
眼看着李护法的态度渐渐软化,脸色也没有那么冰冷,可是宫天雪心里这口气,不仅没有随着咆哮而释放出去,反而更加委屈了,所以说,李护法竟然真的怀疑他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和别人玩凌虐游戏的人吗?
至于他为什么会把左浪搞出那么多血……
这件事他暂时不想和李护法解释,因为李护法只会误会他,哼,那就让他误会去吧!
宫天雪骄傲地扬起鼻子,拒绝直接和李护法沟通,只让他欣赏自己的鼻孔。
美人浑身上下都美,连鼻孔也无懈可击!
李护法张了张嘴,淡色的薄唇再次抿成一条直线,他发现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怎么都不是说话的时机。
“教主,那我……告退了。”
李护法矮身滑出宫天雪霸道的包围圈,如泥鳅一般灵活迅捷,等到宫天雪反应过来要捉他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门外。
门“嘭”的一声带上。李护法依然如此“贴心”。
宫天雪一手撑住墙壁,才没把自己给当场气晕过去。
李护法出门之后,也没少受守在院子里的王护法和张护法的纠缠,不过还好他本来就寡言少语,这种时候只要保持沉默即可。
不知宫天雪是受他刺激了还是怎么的,一连数日都把自己和左浪关在屋里,只偶尔出来指示下人干这干那。左浪也是有身份家世的人,锦绣坊那边中间派人来要过一次人,但见到左浪后,不知怎么的就都退回去了。
数日后。
左浪身体好了些,要回去,宫天雪亲自送他过濯水桥,两人在桥上又是一番“深情对望”,长老团两个代表都看傻了眼。
宫教主这是玩真的?
教众们也觉得,教主虽然漂亮,但从来不会磨磨唧唧的,头一次和人磨磨唧唧,那多半就是对人有意思。
“我不相信,教主怎么看得上他?”王护法把左浪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啧啧道,“待我打开顺风耳听一听。”
这顺风耳其实就是修真者把灵识放到最大,能够听清楚远处人的细语。
王护法冒着被教主发现的风险,偷偷把灵识伸到了桥下,在一干潺潺流水声中,卯足吃奶劲辨识教主和左浪的对话。
左浪:“公子送到这里就行了。”
教主:“嗯,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左浪:“……我、我不会忘的。”
教主:“你的人是我的,身子是我的,肚子也是我的。”
左浪:“……”
教主:“还有,你的身子现在不适合在外面拈花惹草,今天回去了,就闭门谢客,自个儿休息着吧。”
左浪:“……多谢公子关怀。”
王护法把灵识收了回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张护法问道:“说什么了?”
王护法瞪着眼珠子:“简直没法听啊,你瞅瞅,我这胳膊上,疹子都起来了,肉麻得嘞。什么‘你的人是我的’,什么‘别在外面拈花惹草’,教主这回真是动真格的了!”
张护法也惊讶起来,转而又想到李护法就在旁边,便轻咳两声,不再说什么了。
李护法盯着石头地砖看,好像能从上面看出朵花儿来。
左浪回去之后,宫天雪便派人密切关注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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