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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疏站在门口长久的没有说话,他已经习惯只有钱没有家人的生活,他一直以为他和秦金国的交集就是等对方老了,每月给他打一大笔钱而已。
就像秦金国以前对他做的一样。
面对这样的秦金国,他有点心软,又有点痛恨这样容易心软的自己。他知道成熟的做法应该是把对方迎进屋一起坐下来好好聊聊,关心关心对方的病情,如果能流两滴眼泪和对方抱在一块效果更好。
可是此时此刻他不能动弹,他没办法说话,也没能上前。
这个他年少时经常幻想的场景真出现在他眼前,他却只有荒谬和强烈的不真实感。秦金国怎么会老会死呢?他不是最出色最成功的商人吗?他怎么会想要父子之情?他爱的从来都只有自己只有钱的不是吗?这不是他认识的秦金国,不是他印象中意气风发的父亲。
秦疏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秦金国,一寸一寸的打量对方,直到对方经受不住在他的视线下转身离开:“有时间来医院看看爸爸好吗?有些事情我也想向你交代清楚。”
秦疏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甚至私底下找到了秦金国的主治医生,研究了的秦金国的病例。终于确认,那个已经胃癌晚期,只有一两年命可以活的人,确实是是他的父亲。
在医院里秦疏和秦金国两人签了份协议,秦疏陪秦金国到生命终结,如果他死了,秦疏会以他唯一的儿子身份出席他的葬礼,按照他们老家的习俗,捧着他的牌位替他安排所有后事。
在这期间秦金国作为交换会把所有的东西都一点点传授给他,钱、权、人脉、所有不可为外人道也的门门道道以及——感情。
协议签完,秦疏明显感受到秦金国和他相处时整个人都放松了,望着他的时候眼神依然慈爱到让他害怕,可是那里面却没有愧疚哀求了,好像那一纸协议给了他支撑。
这样的相处方式,对他们两说才是最舒服最不尴尬的。
秦疏在医院陪床了半个月,秦金国就出院了。胃癌晚期已经失去了手术的机会,基本靠放疗或者中草药治疗。在不在医院治疗差别已经没多大了。
秦疏就这样和秦金国一块回到了老家X城,回到了位于X城有名的松台山山脚的别墅区,这里是X城风景最好,最贵的地段。风景绝佳,别墅和几十年的大树,花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十分清幽适合养病。
别墅一共三层,秦疏搬进去的时候,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他的房间在三楼,秦金国的房间在一楼,整个二楼,是医疗室,以及医护人员的住所。
整个别墅光做饭打扫阿姨营养师加起来就有十来个人,家庭医生,护士,护理人员加起来更多。这还不包括每周上门过来替秦金国检查护理的。
别墅内养了一只罗威纳犬和一只阿拉斯加以及一只加菲猫。
事实上秦疏什么都不用做,他的任务就是每天带着两只狗,和秦金国一块散步,回来再撸撸猫。
三餐中只有晚餐,明确规定了需要两人坐在一块吃。
其余时候,如果他愿意可以和对方一块坐着聊天,不愿意的话想出门甚至想出去玩都不会受到任何阻止。
秦金国并不限制他的自由,应该说整个协议对他的约束性都不大。
秦金国身体精神状态好的时候,就会教他各种事情,包括向他解释庞大的关系网。
时间并不固定,教授时间长短也不一定。说的内容也是秦金国想到哪到哪,秦疏不急,秦金国说他就认真听着,碰到不认同的也不还嘴。
两人甚至一起和平的过了个新年,看了春晚。天预再没人联系过他,秦金国替他解约了,他现在是自由的。
解约当晚秦金国的助理拿着秦疏当初和天预签的合同,问他:“少爷,秦老让我问您,是否需要他出面收购天预?”
秦疏拒绝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希望自己来。
除夕当晚,秦疏第一次收到了谢桐的信息,只有简单的六个字。
木同:“新年快乐,等我。”
秦疏没有回,看完就把对话框删除了。
秦金国有一套特别完善的情报系统,还投资开了个私人侦探工作室,虽然他最近基本没出门没和其他人联系,知道的反而是最多的。
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知道谢桐的一日三餐吃的是什么,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
正因为了解,所有秦疏才觉得心寒。
对方大片照拍,广告照接,工作时间结束还有时间和其他模特出去聚会野餐。唯独没有时间联系他。
后来关于谢桐的消息,他就干脆不看了。在这段时间里,真正和他一直有联系的就是江朗了。
腊月二十七江朗还亲自过来,和他碰了面。
那时候他正坐在大大的懒人沙发上撸猫,穿了大大的毛衣和宽松的家居裤。脚上是特别暖和的绒毛拖鞋,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格外放松,阿拉斯加在他脚边趴着打盹,精力旺盛的罗威纳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玩球。
江朗打电话过来说他到了X城的时候,秦疏甚至没亲自去接,只是安排了司机过去。
一个小时过后,江朗站在他面前时,他坐在沙发上几乎要睡着了。有懂眼色的下人送了毛毯过来,见江朗出现,又迅速搬了个懒人沙发在他旁边,上了两杯热可可。
“看你过得这样舒服,我都想好好休个长假了。苏苏,你真的决定退出娱乐圈么?事情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吗?”
“我已经答应秦金国了。至于娱乐圈,我不是退出,只是暂时离开,等我梳理好,就回去了。你放心,我没事。我最近还在看剧本呢,发现了很多不错的,说不定很快就得找你搭戏了。”
这话并不是托词,秦疏最近确实看上了个剧本,叫《养父》,讲的是七八十年代,剧中主人公从小被人贩子卖到偏远山村,和其养父最后发展出禁忌感情的故事。
整个故事的整体基调非常沉重,结局也十分让人唏嘘。
秦疏最近却完全被这个剧本所迷住,甚至动了自己找人拍的念头。
不过现在对江朗说这些还太早,二月份是他生日,也是他正式成年以及接受秦金国手下一系列生意公司的日子。
他准备开个生日会,正式宣布暂退娱乐圈,以及对其他该了断的事情,好好做个了断。
剧本的事,等这事过后再和江朗提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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