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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书倦整个人都是傻的。
她整个人站在明教的大漠里吹着风。宽大的水袖被大漠的狂风吹的鼓胀，她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沙子。
你悄悄对【瑰水】说：我有事, 不去了。
【瑰水】悄悄对你说：嗯？
你悄悄对【瑰水】说：下次吧。
琴书倦没等对方回答, 就直接把频道切成了世界列表。她站在明教的传送点, 打开了好友列表。
上面没有显示对方已经多少天没有登录，她将列表下拉，看到了下面的神之子。
还是灰色。
莫名的就有些担心。
她看着眼前的大漠，嗑了瓶除滞散看着重新亮起来的神行飞回了扬州。
琴书倦一落地就跑到了上次神神之子下线，她做的标记点上。
表示自己的小蓝点在地图上和标记点重合。
琴书倦看着人来人往的扬州默默的捂住了脸。
没用啊。
只是到这里什么用都没有。
她放在捂着脸的手, 点开了任务栏, 发现对方发布完上次的消息后又开始装死。
琴书倦突然想起自家徒弟似乎和神之子认识，两个人还一起互怼来着。
她连忙切回了私聊频道。
之前的对话瑰水并没有回复，琴书倦连忙私戳过去。
你悄悄对【瑰水】说：徒弟徒弟, 你还记得那个叫神之子的道姑么？
【瑰水】悄悄对你说：嗯, 记得。怎么了么？
琴书倦看着他的回话, 又好像是鼓足了信心一样。
你悄悄对【瑰水】说：看他好久没上线了，就想问一下。徒弟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久没上线了么？
【瑰水】悄悄对你说：近期有比赛。而且他学校也挺多事情要忙的吧。我和他不是同校, 也不是很清楚。
你悄悄对【瑰水】说：_(:з」∠)_好吧。
【瑰水】悄悄对你说：你很关心他？
琴书倦看着这句话有些心虚。
你悄悄对【瑰水】说：徒弟你要是那天很久没上, 也不和我说一声。我也会很担心的啊。
【瑰水】悄悄对你说：嗯。
琴书倦也不摸不准自家徒弟的脾气，不过她不太敢问下去。
她看着对方回复的那个‘嗯’字, 沉默的关掉了私聊频道。
她飞到仓库里把之前换的山盟海誓烟花都拿了出来，把背包清理了一下, 又把山盟海誓塞的整个背包都是。
看着单调的全是山盟海誓的背包。又把一部分放了回了, 把自己之前和神之子一起刷本刷出来的玄晶放在了正中央, 摆了个心形。
又打开了语音, 点开了聊天窗口，将背包摆好的心形截图丢了过去。
【你看！】
对方没有反应。
琴书倦无聊的把玄晶放回仓库，把山盟海誓又一次的塞满整个背包。
她盯着背包里一排的金闪闪，又看着一边打开的好友列表。
毫无动静。
下一秒，就有海鳗插件的提示。
【您的仇人黑色的白马已上线。】
琴书倦愣了一下，随后把好友列表切到仇人列表那里戳开了黑色的白马。
她记得黑色的白马也和神之子认识的，两人似乎还是同校？
但是她又觉得这么突然戳过去有些不太对劲？
别扭了一会，干脆直接甩掉节操。
你悄悄对【黑色的白马】说：前情缘！前情缘哎！
【黑色的白马】悄悄对你说：谁是你前情缘，我们两清白着呢。你别玷污我FFF团火系大魔法师的清白。
你悄悄对【黑色的白马】说：什么清白？你都渣了我还打算杀我退服！
【黑色的白马】悄悄对你说：姑奶奶……这个梗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说吧，这次是打竞技场呢还是打竞技场？
琴书倦看着他后面的两句话想了想是不是自己一碰到对方就直接拉着对方去竞技场的行为过于让人印象深刻，才会让黑色的白马第一反应认为她是来找他打竞技场的。
你悄悄对【黑色的白马】说：不是的。
你悄悄对【黑色的白马】说：我找你问下，你家神之子道姑呢？那个超美的道姑。
【黑色的白马】悄悄对你说：你找我家部长？最近社团要比赛了啊，他身为部长就有些忙。怎么啦？
琴书倦正在思考着要怎么才能套到关于神之子的消息，就看到黑色的白马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黑色的白马】悄悄对你说：你这样拍我家部长的马屁是行不通的。
琴书倦没有理他这句话，她想问对方什么时候上线或者问下对方有没有出事。
但是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去问。
你悄悄对【黑色的白马】说：嗯……没拍马屁。她确实挺漂亮的。
【黑色的白马】悄悄对你说：部长可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啊，不过最近部长忙的我都很少见到他了。可能副部长会知道？
你悄悄对【黑色的白马】说：副部长？
【黑色的白马】悄悄对你说：你也认识啊。[武士道]这个军爷。不过他之前就AFK了。
她确实认识。不过她对后面那句话更感兴趣。
琴书倦像是抓住了什么思绪一样。
你悄悄对【黑色的白马】说：你们副部长什么时候AFK的？
【黑色的白马】悄悄对你说：还记得上次你和部长、副部还有我家搭档一起打天泣林么？就打完那一次后A的。
【黑色的白马】悄悄对你说：A就算了，还和我搭档达成了什么，马上就要考试了学业为重、年轻人少玩游戏这种说法，拉着我家搭档一起A了呢。弄得我现在孤零零的一人超级惨的。
琴书倦盯着他的每句话，似乎想从话里找出一点点的消息，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出来。
她看着对方的消息。
难怪她加了武士道和镭射光波这么久，都鲜少看到对方上线。
原来是AFK 了。
但她只觉得疑惑。
既然那个时候对方已经打算A了，那为什么任务栏还将他作为任务目标给了她任务。
还是说那个时候开始BUG就出现了？
那个时候她才来这个游戏多久？
她不禁联想到了白兰之前所谓的计划。
那个计划和BUG有什么关系么？
又或者说，那个计划，才导致了这几次的BUG？
她想不出来。
她一向不擅长去推理，就连看个推理小说都找不到文章所说的细节。更不用提她现在第一人称视角，本身就在这个谜团里。
你悄悄对【黑色的白马】说：可是之前。就是在你家部长A了之后，我看到他上线了，还买了帮贡给我。
【黑色的白马】悄悄对你说：应该是把号给了部长，让他帮忙整理账号上的财产吧。副部长的财产挺可观的。
这么说之前卖给她帮贡的是神之子？
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黑色的白马飞快的又回复了一条私聊。
【黑色的白马】悄悄对你说：要不我打电话去帮你问下部长？告诉他你再找他？
你悄悄对【黑色的白马】说：不用。
没必要。
真的。
且不说自己是处于什么位置，让对方现实认识的人去打扰他。
更不要说，她和他的关系只维持在这个游戏里。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心里散发出来的难过传遍了全身，指尖无力的甚至拿不住自己的银白狼毫。
她没必要去担心对方的现实。
这个游戏发生了再大的事情，神之子在现实也能过得好好的。
她没有必要去担心对方。
那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但她猛地意识到了。意识到了自己。
——把神之子当做同类人看待。甚至可以说，她早在好久之前，就把同自己亲近的任务目标当做同类人看待了。
下意识的认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是被困在这个游戏无法脱身的人。
其实她早就融入了对方，和对方交心。
像是二百七说的那样。为对方刷了那么多的烟花，还做出了那么多的承诺。
这是好事么？
她不知道。
但是她却清晰的认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她整个人依旧在这个虚拟的游戏中，不知道何时才能脱身。
而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以交心的好友们，还有现实。
这个游戏，不过是他们的消遣。而她，不过是这个用于消遣的游戏中，一个匆匆的路人而已。
就算她做出了火烧主城、陪着对方烧点卡、和对方打上了竞技场的十二段，这些看起来很好的回忆。
那又怎么样？对方不会再自己的生活里，和别人去说。
【我在游戏里有一个亲友，曾经为我火烧主城。】
【我在游戏里有一个亲友，陪我烧点卡看着枫化谷的落叶。】
不会。
琴书倦手中的狼毫笔终于握不住，掉落在扬州切磋区的石板地上。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动作缓慢的——蹲下身来。
不远处的七夕节日大使依旧发布着节日任务，身边的玩家们友好的切磋着。
有不知道是亲友还是情缘的玩家，做完了三年的七夕任务，拿到了缘定三生的烟花，在琴书倦不远处放了出来。
她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滚落到不远处的银白色狼毫，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缘定三生烟花，目光涣散。
那些她花了许久，靠着那些交心的好友，一点一点解开的心结。
一点一点消散的情绪。
那些她听着对方一句又一句‘我在’、‘我陪着你’而建立起来的信心。
都在这扬州城。
在这人来人往的繁华中，随着那不远处绽放的缘定三生烟花，开始一点一点的，随着时间。
——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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