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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kongwei"></div><div class="ad250left"><script>ads_yuedu_txt();</script></div> “你呀,管不好这张嘴,迟早惹事。”清婉见安宁似乎没当回事,终于能将一颗高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不轻不重地责备了灵均两句。
清婉之所以这般向着安宁,倒不是知道安宁乃胞兄公子瑱的遗孤,而是因为那个半大不小的建业,对她说了些有的没的。
建业长得老实,为人也敦厚。人前人后,他从来都是听的多,说的少。他不开口,就没人知道他几斤几两。
但当他真正说起话来,清婉不禁暗暗感慨:此人不可小觑。
话说昨日夜里,她一想到要与这嗓音都还变的孩子圆房,只觉得是个笑话。她正思忖着,自己到底该讲些什么故事,方便哄孩子入睡时,建业推门进屋,负手而立。
建业彬彬有礼,却又不卑不亢。
他与清婉在一起,丝毫不觉得自己比她小了两百岁,就该像孩子对着娘那般,唯唯诺诺,万事听她的。
许是这牛贺的大业太沉重,担子压下来得太早,他这少年老成、悲天悯人的性子,真的是深入到了骨子里。
只听他说道:“从今往后,孤这后宫,便有劳皇后费心了。”
清婉听这话从一个黄毛小子的嘴里吐出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建业接着说道:“孤对皇后,还有三个不情之请。”
“陛下请讲。”她虽觉得不伦不类,还是艰难地将角色转换过来。
“第一,孤的朝政,还请皇后尽量不要干涉。”
他说尽量不要,就是绝对不要的意思。
清婉思路清晰,点了点头。
“第二,孤年纪尚轻,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建业盯着清婉,看似温厚,实则不许有任何违抗地说道,“所以,对于这后宫,孤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不要给孤添麻烦。”
他于此处言毕,不说否则如何如何,却胜过说了千言万语。
清婉不熟悉他的路数,心中隐隐觉得难缠。
“这第三嘛,”建业顿了一下,转而八卦一笑,继续说道,“孤有个皇姐,名唤安宁,此人是先皇独女,先皇对其宠爱有加。”
关于沈灵均、公子琰等一干人,建业就当没那么回事儿,提也不提。清婉却从话里话外听出来,他已对事情了如指掌,并在*裸地警告自己。
果然,建业说道:“先皇的传统,不能到孤这儿就断了。如果皇姐有什么礼数不周之处,孤先给皇后陪个不是,还望皇后海涵。”
说罢,他还真就两手作揖,俯身就要鞠躬。
那意思,摆明就是:我皇姐欺负你们可以,你们欺负我皇姐,万万不可以。
清婉赶忙将他扶起,连声说道:“臣妾愧不敢当。”
眼下,她看着那兀自伤心流涕的灵均,直想把这丫头送走,越快越好。
话说,公子琰此次来牛贺,也是拜太子琭所赐,被发配过来的。
此前胜神内乱,燧皇奈何不了公子琨,无奈之下启用子车腾,连带着召回在周饶逍遥了二十几年的公子琰。
不想这二人领兵,两个月便平了乱,势如破竹,令人始料未及。
太子琭眼见着走了虎又来了狼,顿时觉得危机重重。
加之公子琰一回来,太子琭和后宫嫔妃的丑闻就刚好大白于天下,无论公子琰在朝堂之上怎样替他说话,太子琭也不是傻子。他料定,此事和公子琰脱不了干系。
当时,恰逢胜神与牛贺联姻,正巧公子珙又一直贼心不死,怂恿燧皇甩掉瞻部,转而与牛贺结盟。太子琭趁此机会,大赞其胞弟的远见卓识,表示自己也深以为然。
他还借此向燧皇推荐,不如让那做使臣做得轻车熟路的公子琰再跑一趟,假借和亲之名,与知生皇商讨结盟之事。
燧皇应允,公子琰于是再次被打发出了日奂,一时没个归期。
说是商讨结盟之事,无非就是等等等——等着燧皇想好主意,告诉他是如何一个结盟之法。若是燧皇一时半会儿没有主意,他还是只能呆在白氏,一直等等等。
所以景虔大老远的从周饶折腾到白氏,并不全是为了给安宁演一出苦情戏。他在此地晃晃悠悠,阴魂不散,说白了,是来给他家主子打前站的。
要说他主子公子琰,也是个狠角色。
公子琰蛰伏多年,眼下既然已经出手,断然没有一直等等等的道理。
燧皇不知如何结盟不要紧,因为公子琰知道。
在安宁昏迷之际,他大大方方地割了两座城给建业。
公子琰说话也许没有分量,但他作为胜神使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说出的话,等同于燧皇说出的话。国君一言九鼎,一旦作出承诺,就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建业熟谙礼尚往来之道,得了这样大的好处,也十分厚道地让了个皇姐出来。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结盟之事,初见端倪。
燧皇远在日奂,听闻公子琰割地卖国,也不管他是为了达到个什么目的,登时暴怒。
老人阴沉着脸,指着太子琭鼻子骂道:“就你一天只顾着自己,容不得别人比你强,非要把老六打发走。这下可好,你们哥俩里应外合,都开始祸害家业了!”
太子琭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答。
公子珙只懂打仗,不懂政治,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此刻也由着性子说道:“城池割出去了,可以再打回来。老六如今营造的机会,却是不可多得……”
太子琭见胞弟也不看燧皇脸色,耿直至此,小心翼翼地白了他一眼,打断他道:“儿臣知错。父皇以为,眼下该当如何?”
“如何?”燧皇许是听进了公子珙的话,语气稍有缓和,却还是绷着脸怒道,“还不快把这败家子给孤召回来?”
此言一出,公子琰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
古往捧着诏书,一字一句的念给他听,末了还加上一句:“公子,妥了。”
彼时,公子琰正在练字,听古往通篇诵读,全程面色不改。
仔细算起来,这一番前因后果,还是数日前的事。
眼下,却是建业亲至别苑,来给他的准姐夫送行。
由于中间有着安宁做纽带,这看似不搭调的两个人,关系渐渐暧昧起来。
建业向来话不多,但他说的每句话,听上去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显得极有分量。
所以无论是关于公子琰与沈灵均的婚事,还是他与安宁的绯闻,建业都只字不提。
他只十分诚恳地说道:“也许将来,孤与公子难免兵戈相向。但公子此番回去,若是想成就什么事业,孤必当鼎力支持。公子如果缺兵,只管说一声。”
老实人,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公子琰面带微笑,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
建业知他心里有数,也不再多说。
于是,安宁匆匆赶到时,未看到两人狼狈为奸,只看到建业站在苑中,满怀深意地盯着她,一脸八卦。
她本还步履带风,突然刹住脚,简单行了个礼,郑重其事道了声:“早。”
“可不早。皇姐再不来,人家都要走了。”
“陛下离开,我再去寻便是。咱俩见面的机会,那可是一大把呀。”她假装听不懂,拒不谈及公子琰。
然而,无论安宁避而不答,建业还是决定要与她谈谈。
只听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皇姐若总是这般,只怕于国于己,都是大大的不利。”
他不是圆滑之人,所以将话题折返得相当生硬。他这话,简洁隐晦,大抵意思,却与灵均所言无甚差别。
安宁是何等聪慧之人,国君如此提点自己,她只是低头应了句:“哦。”
“皇姐,流言猛于虎啊。”建业摸不清她的情绪,想到公子琰离别在即,心中不忍,又出言安慰道。
“哦。”
建业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安宁这样的装糊涂老手,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不知学着谁的样子,叹了口气,犹犹豫豫说道:“父皇生前特意叮嘱孤,一切由着皇姐,只是……”
说话时,他刻意停顿,企图探寻安宁的神情。
但这女子偏偏还是摆出一副听不懂、却一直努力倾听的样子,让他只好接着自说自话道:“父皇生前有言,皇姐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与燧人氏通婚。”
燧人氏都是安宁的真亲戚,先皇这人,还真是心思缜密,虑事周全。
“他可告诉你为什么了?”
“没有。”
先皇向来宠安宁,如果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理由,绝对不会这般要求。
为什么九州那么多人,先皇独独与燧人氏过不去。这一点,建业一直想不通,却也不便多问。
反正先皇有令,他照做便是。
“那你怎么看?” 安宁心中失落,随口一问。
不料建业见风使舵,答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君命难违,父命更难违。”
“哦。”安宁本就对通婚一事不抱什么希望,建业这般说来,她不能不答,也不知该答些什么好。
公子琰和沈灵均的婚事,是燧皇做主的。既是燧皇主婚,那灵均就断然不可能作为侧室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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