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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防盗过后会正常显示。 岳渊也喝了几口酒,他本就没甚么酒量, 这会子上头,只觉得关饮江实在是强词夺理、莫名其妙, 但总还忍下一口气, 仍坚持跟他解释。
“武试头筹能得一幅妙鸿居士的《梨花行》,李檀素来仰慕妙鸿居士, 我参加武试也是为了这件东西,不是要跟你争甚么抢甚么。再说,即便没有我, 也还会有其他人,你就这般笃定自己能赢么?”
关饮江又怎能说得过岳渊?他也不管甚么道理不道理的,只当岳渊在狡辩,心已冷成了一块铁石。
他将岳渊的话在酒意熏醉的脑子里回过一遍,好似冷笑地哼了声。
关饮江搁下酒壶,盯着岳渊的眼睛, 眸色深沉,探究的目光几乎能一眼将岳渊灼穿烧尽。
“我晓得, 你是喜欢他。”
岳渊惊惑地问:“什么?”
关饮江讥笑道:“你不喜欢他?”
岳渊瞪大眼睛,猛地揪住关饮江的领子,怒声喝道:“你闭嘴!......少胡言乱语!”
“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关饮江日日与岳渊一处, 他对李檀怀着甚么心思, 关饮江怎会不察觉出些端倪?岳渊将李檀记挂在心上, 无论何时何处总想着他,素日里亲昵暧昧的举止尚且不提,岳渊于夜深人静春情大动之时,唤的念的皆是李檀的名字。
若仅仅是恩情、亲情作祟,岳渊又怎会像现在这般恼羞成怒?
“你敢对天起誓,你没有怀那样的心思?!”
“我的事,不用你管!”
关饮江冷冷笑起来,反手握住岳渊的手腕,满满嘲讽地说道:“你真当自己入了侯爷府就不再是以前的岳渊了么?......比起景王爷,你算甚么!”
他是下人,自也与下人混得熟,闲话间露给他的风言风语不少。
他听别人说过,李檀少时仰慕景王谢容,时常出入景王府,两人不知行过多少回颠鸾倒凤、云雨承欢之事。
言辞虽污耳不堪,大都是杜撰胡说居多,关饮江当时听着也是气愤非常,可他现在恼怒上头,只一门心思地要嘲笑岳渊的异想天开,自是甚么话都说出了口。
岳渊听关饮江言词确确、语气笃定地说李檀早已和谢容行过情丨事,妒火直烧得他理智殆尽,可关饮江瞧着他备受打击、黯然失魂的样子,唯觉得心头畅快,嘴上仍不罢休。
“你下狱那回,负着刺杀皇亲国戚的罪名,可李檀要救你,景王提都不曾提;还有在云梁,景王一听有前朝旧部作乱,即刻率兵马不停蹄地就去了。若非有情,他何苦这样护着侯爷?”
关饮江一把推开岳渊:“你又能做甚么?你只会拖累侯爷,一次一次给他添麻烦!岳渊,你就是个小乞丐,你不配!你不配!”
“闭嘴!”
一拳狠狠挥过去,关饮江猛地倒在地上,嘴角流下鲜血。脸上近乎麻木的剧痛将关饮江从醉意中拽出来,瞬间清醒过来。
岳渊扑过来,攥着他的领子,对着关饮江又挥过去数拳,怒声吼叫着,眼里漫上无边的戾气。他停下手,恶狠狠地瞪着关饮江:“闭嘴!闭嘴——!”
关饮江被打得眼冒金星,口吐血沫。岳渊钳住关饮江,额上冷汗涔涔,恨得咬牙切齿。
岳渊怒声说:“我知道我不配,可我总会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变好!不像你,与其劝我不去参加武试,何不再好好练练功夫!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拿捏着兄弟之情来行龌龊之事!恶心!”
嫉恨滔天,让岳渊浑身戾气徒生,口不择言,说得话全往关饮江心窝上戳,一刀刀地毫不留情。
书房中的烛光变得更亮了些,不安地跳动着。关饮江从痛中清醒,猛反应到刚刚自己说过的妄言,烛光中的岳渊额角青筋暴怒,眸色充血,是寻常不曾见过的阴狠模样,仿佛这人原本就浸在冰冷黑暗当中似的。
“岳...渊......”
阵阵剧痛冲击着他的额头,关饮江艰难地从齿间咬出几个字:“对、对不起......”
岳渊沉着冰冷的气息,松开攥得指节泛白的手。
“滚!”
关饮江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但见岳渊神情狰狞下全是冷漠,已然不想再见到他。
关饮江胸口发闷,翻绞似的痛紧箍着,叫他难能喘上气来。他抚了一把额上的汗水,颤着喘了口气,恍惚地退出书房。
摆好点心酒水的桌子已经一片狼藉,周遭静谧下来,唯有月光轻落落地透进来。
岳渊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思绪还转又尽是一片空白,脑海里空荡荡的令他心悸不已。他飞速到铜盆前掬了一把凉水往脸上泼,待稍稍冷静一下,脑海中又是自己方才那副狠戾的失控模样。
自己说出口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满是锋利的刀刃,刀名为愧,反复在内心上屠戮着。
他怎么能变成这副模样?怎么仅仅因为嫉妒......就对关饮江起了一瞬的杀心?手下擒着关饮江的时候,这种恶毒的念头陡然冒出,却将他自己吓得不轻。
他越想,越发急促不安,只觉自己心中仿佛诞了个心魔,只消须臾就能将他逼疯。
浓墨似的夜都未能将岳渊不安的心抚平,他怔怔望着窗外的白月光,片刻,抬起步伐直往李檀的房间而去。
李檀晚间跟同僚在品香楼吃饭,略沾了些酒。回府之后觉得乏累,一早就睡下了。婢女来伺候李檀安寝之时,在鹤文铜壶点上岳渊前些时日带回府的安神香,熏浓了帐子。
李檀睡得安稳,长久地无梦,只陷于汹涌的黑暗当中,难能转醒。
岳渊红着眼睛闯进来,耳畔阵阵轰鸣在进入房中的这一刻蓦地安静下来。
他突然回过神,放慢脚步,尝试着轻唤了几声李檀,不见他有回应。撩开帐子,馥郁的熏香弥漫过来,李檀正睡得熟。
岳渊愣愣地沿着床边坐下,单看着李檀沉静的睡颜,躁乱的心就已渐渐平复下来。
他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出了什么事,只有看到李檀才能安下心。也不是要李檀能帮他想什么法子,只要知道李檀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想起关饮江的质问,岳渊抚住心口,扪心自问,他最清楚自己的心意。
愤怒、委屈、羞愧、后悔,什么都有,堆在眼角,湿润一片。
“李檀,我......我藏不住的......”
关饮江已经看了出来,李檀会知道吗?他会不会看出来?.......倘若真叫他知道了,该怎么办?
岳渊不愿去想,他不敢有甚么奢望。奢望得多,失望来临之时总比平常更难以接受些。他一边怕疼,一边又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给李檀。
岳渊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窝进去,与李檀隔着距离。可他不晓得满足,酒意催得他目色模糊迷离,滚烫的吐息伴着馥郁的酒气萦绕在两人之间。
他轻悄悄地挪过去,捧住李檀的脸,再试着唤了他一声,仍不见他醒,便大胆地摄住他的唇。与前些次浅尝辄止地偷亲不同,他张口吮吸含弄着,放肆又温柔。
身体寸寸灼烧起来,岳渊忍得难受,出了一身热汗,碰过李檀的唇酥麻难耐,既痛苦又欢愉。
他张开手抱住李檀,渐渐用上力气,听他从模糊中呜咽一声,似乎极不舒服。岳渊却着魔一般死死抱住他,恨不得揉碎到骨血当中,不肯松手。
经几番折腾,怎能有不醒的道理?
李檀从睡意中朦胧挣扎,就见岳渊紧紧抱着他,滚烫的热泪淌到他的脖子里,竟是哭了的。李檀清醒不少,连忙要扯开岳渊,可岳渊怎么都不肯撒手,牛皮膏药一样贴着。
李檀刚醒,声音沙哑:“怎么了......?”
岳渊仰起头,窝在李檀的颈间,唇有意地贴在他珠润的锁骨上。他下半身刻意与李檀保持着距离,不然李檀定会发现他藏在深处那些难填的欲壑。
岳渊刚跟在李檀身边那会儿还总怕黑,李檀常常带着他睡觉,晚间也多有肌肤相近之时。可他只当岳渊是个男孩子,从未在意过甚么,也没察觉到岳渊正尝着的这点甜头,一心只牵挂着他的眼泪。
岳渊一直掉眼泪,抱着李檀,也不肯说话。李檀心想可能是这孩子晚上又叫噩梦扰着了,也不再问,轻手拍着他的肩背,哄道:“好了,男子汉不许哭。我陪着你,别怕。”
“李檀......”
李檀闭上眼睛,带着低低的睡意回答着:“恩,我一直在。”
岳先生说这就是放下了。若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只适合回忆。
正这般思着想着,鼻间萦上一股香甜的气息,循过去正见糕子铺下热腾腾的米糕蒸出了笼,想见这是岳渊馋爱的小吃,即刻转弯儿去买了一斤回去。
岳渊学完剑法回府后,听下人说李檀被谢容邀去喝酒,心中又别扭又不悦,固执地在府门口等着他。
岳渊本以为要等到很晚,却不想黄昏未到,就见他回了府。
李檀远远看见岳渊,惊奇地喊道:“阿渊?”
岳渊也不应答,赶忙跑过去,顺手去接李檀手中的东西。李檀将米糕递给他,自己拿着锦盒,问道:“刚回来吗?在门口待着做甚么?”
“恩。刚回。”岳渊不经意地问道,“去巡营了?”
“不是,景王爷请喝酒。不过我近来戒酒,他见我无趣,就将我赶走了。哈哈!”李檀揉了揉岳渊的脑袋,大咧咧地笑着,“酒不是个好东西,你也不要喝。偶尔品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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