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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无需惊慌,时间一到即可解除封印。 他是云南王,却守不住自己的云南王妃,反倒像了那嫦娥, 日日后悔吃了灵药。
好在...历经南国被灭,北国新皇容帝重立,这枯燥乏味的几十年过来,他终于等到了想等的人, 只是没想到, 会是这样的身份。
前朝余孽, 裴彧是见过的, 苏袖月能替了苏府长子,并隐匿南国“皇长子”的身份,这期间...多多少少有他的周旋,那日乐坊初见,他本意是为见苏府故人,却没想到在半路...就收到苏府满门被灭的消息。
再后来,他与苏袖月惊鸿一面, 或许是裴彧太执着,只一个眼神, 他就认定苏袖月是藏在心里多年的她, 如果那身体里是她的话, 定然又带着任务, 裴彧本不想打扰, 直到那日再见。
一身迟暮妇人装扮的苏袖月,他当即断定...是她,也只有她...扮女子永远只挑中年妇人扮,最初在南国时,他始终未见过她重拾女儿本色,哪怕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她嫁入云南王府,也无非是为躲避皇位上那人。
那年冬季,她拖着病躯,浅笑着折了枝玉兰花,在他怀中离去,至此一生,未着红装。
如今裴家山庄满园的玉兰花开得极盛,她终于...回来了。
总是这样,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轰轰烈烈,裴彧没有忘记,南国时,初识她,苏袖月也不过是一个出身寒微的平民,凭着才学和傲骨步步青云,倾了不知多少人的心。
可她这样的女子,可以安放在朝堂,却不能被困在后宫。
她离开后,那人也随了她而去,南国动荡不安,如今的容帝抓住时机逆谋,坐上了高位,对一众皇亲国戚赶尽杀绝,却还得奉他裴彧为座上宾,只因那三分之一的兵权,她留给他的...亲手训练,以一敌十的亲兵。
那时,他姓裴为恪,乃云南王裴恪,机缘巧合误食那人为锁苏袖月在身旁,大兴丹药炼成的不死药,自此容颜永固,死期不知。
为瞒世人,也为自保,他寻了长相相似的亲信顶替自己慢慢老去,而裴彧自己,不惜扮作女子,一来为尽可能不引起怀疑,二来...为了避免出仕。
若不能与她同朝为官,要这高位又有何用。
只是那人啊,裴彧想到那追随苏袖月而去的男子,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嫉妒他想死便死,不像自己如活死人般,又羡慕他...完完整整地拥有过她。
对裴彧而言,他的身体似乎永远停留在二十岁的年纪,可他又确实历经两朝,活了好几十年,也守着贞洁好几十年。
人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思了几十年,梦里凶猛点也不为过,只是他羡慕...羡慕那人与苏袖月有夫妻之实。不过,或许是他误食灵药的原因,苏袖月对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裴彧句句未敢或忘。
她说,我要走了,你别伤心...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她说,若你真的能长生不死,也许在未来的某个世纪能再见到我,只不过...那个世界,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她说,我并非你所想的那般良善,我做什么...都带着目的和任务,我接近谁,也一样。
所以...别惦记我。
裴彧没有答应,只记得她躺在他怀里,每说一句,气息就微弱一分,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握着她手里的玉兰花,直到捻出花汁,泪如雨下。
奈何...花魂已逝,斯人已矣。
他这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心,到底是疼了,疼得狠。
比他更疼的,也许就是那人吧,苏袖月离开的那日,天气很冷,那人刚下了朝,一身明黄,到底是觉得这颜色刺眼,他入云南王府时,脱了朝服,只着雪白里衣。
许是一贯薄情,那人未落半滴泪,只喃喃道:“你要走了是吧,我留不住你了是吧。”
裴彧怒极,全然不顾颜面,只道是“滚”,却不曾想,那人狠狠一声跪下,浑然似深闺怨妇般压抑道:“苏袖月,你要了我,又舍弃得如此干脆,我,一点都不难过。”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可转眼间,又弃了国,以死相随。
裴彧没有意外,那人就是个天生的骗子,谈笑风生间各种挖坑,“挖坑”这词...自然是苏袖月教的。裴彧也曾深受那人毒害,奈何骗子一向坑死人不偿命,可独独为苏袖月破了两例——
未骗她,为她死。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时间是一剂良药,除了在感情这件事上是个庸医,裴彧学着沉淀痛苦,品出甜味,就好像那人最后说的那句话,“你要了我,又舍弃得如此干脆...”他如今再回味,全然不觉酸涩,只当是欲求不满的男人...临死前的不甘,话说回来,他这多年守身如玉,似乎更可笑。
思及此,他嗤笑一声,回了神,目光从苏袖月所作画像上移开,规规矩矩的工笔画...苏袖月啊苏袖月,多年未见,你倒是愈发谨慎了,裴彧想起暗室内藏着的肖像画,那是他所作,技法却是南国时期苏袖月所教授。
只是裴彧不知,有些人...越是经历得多了,就越是放飞。
好比苏袖月...越穿她越浪。
他摇了摇头,卷好画轴,吩咐入选的寥寥数人进行武试。
这寥寥数人...无非就两人,除却苏袖月,多了个严慎言,只是哪怕裴彧跟闹着玩儿一样招亲,容夙也不敢有微辞,他不由忆起容帝所说,云南王手中的兵权数量是三分之一不假,质量却...
容夙压下不悦,云南王必须拉拢,目前要做的,就是踢掉严慎言,让苏袖月把人娶了。
他正纠结要不要派探子暗中做手脚,就听得云南王身后立着的文士不疾不徐道:“第二轮武试——比登高。”
容夙的眸一亮,世人谁不知,大理寺少卿严慎言...惧高呀。
*****
“太傅,起风了。”
容珏掀开马车窗帘,斜风惊起发梢,他面色未变,只捻了捻束缚着自己和苏袖月的缎带。
“是啊,起风了,唯有长风破浪,扶摇直上。”苏袖月轻笑一声,耳畔除了萧萧风声,越来越近的,还有兵刃划地而来的声音。
“小心。”容珏忽然抱住她一个旋身,避开了如雨的箭矢。纵身一跃落定后,再回头望,马车已被射成了筛子。
他抽出配剑,依靠着缎带的联系,在苏袖月三米之内迎敌,少年剑法游刃有余,容夙手下的那些黑衣人并未讨到多少好处。
那便...车轮攻势。
一圈又一圈黑衣人退后又涌近,源源不断,容珏多多少少受了些皮外伤,他浅色的外裳染上绯色,被风吹得衣袂纷飞。
连带着缎带也猎猎作响。
另一头,苏袖月微转手腕,打算顺着缎带相助容珏,她欲取出袖中的匕首,却在这时,踏血而归的少年连连趿地后撤,带起脚下阵阵沙尘。
“太傅...我们恐怕,没有退路了。”容珏拭去唇角的血渍,一点一点往身后的悬崖逼近。
退路?苏袖月眸光一闪,笃定问道:“殿下,这便是先前所说...无底崖,对吗。”
容珏颔首,护她停在崖边,霎时间落石滚滚,少年闻声回望深不见底的悬崖,问道:“苏袖月,你愿不愿意...和我赌一把?”
“殿下,前是死路,后无退路,理应赌,可是臣即便不赌,容夙也不会真要了臣的性命,你说...臣赌不赌呢?”苏袖月徐徐言之,仿佛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并非大敌当前,容珏狠狠怔了怔,他未再言语,脚步一虚,凌空倾身而下。
联系着彼此的三米缎带眨眼间绷直,苏袖月勾起唇角,取出先前的袖中匕首,干脆利落地一划,手腕上的死结霎时解开。
明艳的缎带在眼前拂过,容珏的心莫名刺痛,他松开手中的佩剑...本欲斩断彼此联系的佩剑。
未曾想,是你先挥刀,可是苏袖月,我怎么舍得你冒一丝风险。
他闭上眼,任由身体急速下坠。恍惚间,耳畔风声悄然发生了变化,他蓦然抬眸,只见悬崖边上的人影轻轻一跃,竟是追随而下。
“苏袖月,为什么...”
容珏黯然开口,面色看不出悲喜,只是下意识把手放在腰间,似乎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他上空,苏袖月一边坠落,一边凝着手腕上只差一点点的红色锦带,如赌博般念道:“满上,满上。”
诚然,她此举,一开始就目的明确,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平平淡淡的感动远不及一波三折来得震撼,对容珏而言,她不划破缎带是意料之中,划破仍相随,含义就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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