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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醒:言哥专业打假五百年, 不信放马过来。啊哈哈哈哈
车子在一个小时以后到达格尔木市区,日瓦将他们带到一间酒店办理入住。酒店的老板也是一个藏族女人,叫丝塔。
日瓦跟丝塔用藏语交谈了几句,丝塔一边点头示意, 一边斜眼扫了过来。
然后,似乎是交代得差不多了,丝塔跟着日瓦走了过来。
日瓦跟周安说:“丝塔会的汉语不多,不过基本的还是会, 大体都能听懂。有什么事, 再给我打电话, 明天早上八点, 我再来接你们。”
日瓦走后, 丝塔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用有些蹩脚的汉语说道:“你们的房间都在一层楼,有事可以打前台电话。房间还有很多空的, 要是觉得住不习惯,随时可以换。”
静距离面对这个女人,周安这才开始细细观察丝塔。她跟一般的藏族女人不同, 在这高原地带,皮肤能有她那样红润光滑的, 确实是少数。一双丹凤眼和高挺的鼻梁,再加上那玲珑身段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尤物般。丝塔的性感与那些个浪.荡女人不同, 她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风尘味儿, 周安的评价很客观。
只是有一点周安有些不明白。
按理说, 有这么漂亮的老板娘,酒店的生意应该极好才是。可从周安进店,到现在为止,除了她们,没有一个客人来办理入住手续。而且刚才丝塔也说了,房间空得很,随时可以换。
“小安?”
周安回过神来,是张志安在叫她。
“我要先回房间开个视频会议,八点的时候,你陪我出去一趟。”张志安又对着陈北说道:“陈总,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吩咐我的助理,咱们明天见。”
周安点点头,陈北也点头示意,张志安说完之后就上楼了。
陈北看了一眼张志安,对着周安说道:“他晚上叫你出去干嘛?”
周安说:“我们这次的合作对象是可可西里自然保护管理局,肯定要先向格尔木治理局沟通一下。”
*
陈北回到房间没多久,门外就有人敲门。
陈北以为是周安,开门之后才发现丝塔站在门口。
“有事?”陈北问。
丝塔站在门口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白:今晚民族街有灯会,她想邀请陈北一起去。
陈北有些意外:“你约我?”
丝塔点点头,眼神充满期待:“对面那条街,热闹。”
“这样吧,我问问周安,如果她去,我就去。”
丝塔走后,陈北来到周安的房间。正想敲门,周安却开了门。
陈北说:“丝塔说晚上一起去看灯会,你去吗?”
周安:“不了,我要去找张总,晚上还得出去见客户。”
其实,周安回到房间,把行李放下之后,正想去叫陈北吃饭。刚一开门,就看见丝塔站在陈北门口,准备敲门。
周安转身,躲在拐角处,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周安看得出,这个丝塔,对陈北的态度不一般。日瓦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就一直往这边偷瞄,她没邀请自己,更没邀请张志安,唯独叫陈北。女人的心思,有时候不用说,光靠感官就能明白个七八分。
想到这里,周安哼笑了一声:“好好玩儿。”
周安转身就走,陈北皱眉:“我跟丝塔单独去你会吃醋吧?”
周安没理他。
*
张志安和周安去格尔木治理局见了宣传部的一位负责人,他们把合作意向跟治理局做了报备之后,这位负责人很是高兴,表态一定支持。
整个洽谈都非常顺利,从治理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张志安说:“刚刚就电梯里看见宣传海报,说今晚在民族街有灯会,想不想去看?”
周安问张志安:“张总,你觉得丝塔长得好看吗?”
张志安有些诧异周安脱口而出的这个问题,但也只思考了几秒之后,也很客观地做出了评价:“样子可以,不过少了点味道。”
说到味道两个字的时候,张志安一直在看周安。
周安没注意,自己想着什么,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张志安上车前又问了一句:“还去吗?”
周安侧身上车:“不去了,现在都十点了,灯会九点就结束了。”
张志安说:“你怎么知道?”
周安说:“我也看到海报了。”
*
夜色中的格尔木很美,再往前走就是昆仑山,出了昆仑山就进入了可可西里。离它如此近,却又感觉很遥远。隔得近的是距离,遥远的却是回忆。
回到酒店以后,周安看见丝塔在前台算账,周安走过去跟她打招呼。
丝塔抬头看了她一眼,很有礼貌地微笑,然后继续埋头做账。
周安背靠着前台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魅眼扫了过来:“灯会好看吗?”
丝塔笑着说:“很不错,你也去看了?”
周安摇摇头:“我是听我老板说的,不过我们回来晚了,想看也看不成了。”
丝塔放下手里的账本:“你们明天就要走了?”
周安点点头:“是啊。”
丝塔沉默了一会儿:“去可可西里?”
“嗯。”
丝塔皱眉:“你们……也是去采矿的?”说到后两个字,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
周安哼笑道:“我看起来很像煤老板?”
丝塔看了她几眼,尴尬地摇摇头。
周安说:“我们是去做项目的,环保项目,那是善事。”
丝塔哦了一声,周安知道她没听懂,也不想多说,就上了楼。
丝塔喊了一声:“刚才我跟陈北去看灯会了,可好看了。”
周安站在台阶上,顿了一下,然后笑着上了楼。丝塔咬着嘴唇,手中的账簿因为手指的用力起了褶皱。
周安刚到楼梯口,就看见陈北叼着一根烟。他穿着一双拖鞋,很是懒散地提着什么,往房间走。
看见周安,陈北笑了笑:“怎么现在才回来,吃饭了吗?”
周安看了一眼他打包的面:“你平时不是最讨厌吃面了吗?”
陈北没说话,开门之后,周安跟着进了房间。
周安笑道:“陈少爷不会又拿着几张金卡打算去楼下那几家小摊贩刷卡买吃的吧?”刷卡几个字加了重音。
陈北瞪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索性不吃了。
周安笑得前仰后合:“这么惨,还是素面,是不是身上的现金连鸡蛋都不能加一个啊?”
陈北眼泪汪汪的模样,搂住周安:“带我去吃好吃的,我可以【卖身】给你。”
周安:“……”
周安带着陈北去了楼下一家川菜馆,陈北点了一桌子菜,周安点了一根烟,笑道:“你吃得完嘛?”
陈北边吃边说:“我从昨天起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天又奔波了一天,你这还跟着老板出差,怎么待遇这么差,要不你来我的公司得了,肯定每天都是五星级。”
周安不想搭理他,这时候饭店老板端来了一盘辣子鸡。
老板瞧了一眼陈北,意味深长地对着周安说道:“管老公不能管得太严,偶尔给点零花钱,也不至于连吃顿饭都成问题。”
周安瞪了陈北一眼,知道他之前肯定没少乱抱怨。陈北打哈哈:“老板,你这么说不对,老公只有多听媳妇儿的话,才会有前途。”
饭店老板笑了笑,既觉得无奈,又感觉得到男人对女人的宠溺,便不再多嘴。
周安问道:“你认识旁边这家酒店的老板娘吗?”
饭店老板皱眉:“谁不认识啊,丝塔啊。哎……也是个苦命的人,听说她父亲以前是巡山队的,为了保护藏羚羊,被盗猎者杀了。”
周安还是不明白:“但我看她酒店基本上没什么人,生意不太好,怎么经营得下去?”
饭店老板沉默了一会儿,说:“丝塔其实是个好姑娘,只可惜自己孤苦,一个人想要生活下去很难。她阿爹死后,她就跟了一个男人,这家店就是那个男人的。但后来,那个男人也莫名其妙得病死了,所以周围的人都觉得她命里有克星,不仅克死了她阿爹,还克死了自己的丈夫。现在啊,除了外面来的人,基本上很少有人住她的酒店。”
周安哼笑一声:“这种谬论都有人信?”
饭店老板叹了口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丝塔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周安,低着头说道:“我回来看看我父亲。”
陈北食指朝下点了点:“你爸爸住在这儿?”
丝塔神色黯淡了下来:“他……过世了,马上就到清明,我来祭拜他。”
陈北意识到自己也许说错话,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关系。”丝塔抬眼看着他,“不知者不怪。”
陈北笑了笑说:“那改天聊。”说完朝周安走去。
丝塔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是在周安的眼神中,生生咽了下去。
周安吐了一口烟,看着随后去晒棉被的丝塔,问陈北:“漂亮吗?”
陈北嘶了一声,摇摇头:“差太远,眼睛没你大,鼻子没你挺,皮肤没你白,胸都比你小了不止一个罩杯。”
周安哦了一声,凑到陈北跟前,邪魅模样:“那她胸好看吗?”
陈北意识到这句话不妥,无赖解释道:“我发誓,心里只有你的胸。”
周安很想给他一巴掌,真的。
这边,张志安在接待室打电话,这里的环境比较艰苦,打个电话也只有公共的。张志安叫了好几声守门的大姐,大姐一边嗑瓜子一边斜眼瞧了他几眼,面前的电视机里放着还珠格格,声音很大。
“吵什么吵?里屋,自个儿去。”
张志安受了憋气,脸色很是难看,但也只能忍着。
张志安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拨通了电话:“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张志安的脸色终于恢复,嘴角上钩:“别出乱子,我等着。”
然后,他的脸色又瞬间暗沉了下来,眉头紧皱:“他来得突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碰巧。你放心,他就是一个公子哥儿,什么都不懂,坏不了事。他老子有钱,这条鱼我得先勾着。”
电话挂断以后,张志安走出内屋,外屋的大姐还在看电视,画面已经到了很是虐心的场景,紫薇哭得死无活来,大姐也一抽一抽的。
张志安看了一眼,哼笑一声,出了接待室。
*
吃晚饭的时候,布达为了招待远方的客人,准备了一大桌酒菜。
饭桌上,张志安首先举起酒杯:“谢谢维护站对我们此次环保项目的支持,也谢谢布达站长的招待,我先干为敬。”
张志安一饮而尽,其他人也举杯同饮。正在这时,大门被人打开,丝塔愣在门口:“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在吃饭。”
正欲转身,日瓦叫住她:“你吃饭了吗?过来一起?”
丝塔站在那里,不吭声。
布达站了起来:“过来一起吃吧孩子。”
丝塔看了一眼陈北,陈北正在给周安夹菜,看到丝塔,微微一笑。
丝塔唇角微勾,点点头:“好。”
丝塔把布包放下,主动走到陈北的座位旁边,还没坐下,日瓦笑呵呵地叫道:“丝塔,坐这儿。”
丝塔有些失望,悻悻地走到日瓦旁边坐下。
周安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北偏头问她:“笑什么?”
周安摇摇头,拿着筷子在饭碗里挑来挑去,陈北皱眉:“你认真吃饭。”
等到大家都坐定,张志安说道:“这次能跟可可西里管理局合作,是我们绿源公司的荣幸,这杯酒我代表绿源敬布达站长一杯。”
布达端起酒杯:“不用谢我,我这也是为了保护区。”
“张总,你这就不对了。好好的吃个饭,说什么工作上的事,多扫兴啊。”陈北夹了一颗花生米塞进嘴里,淡淡地说道。
“陈总说得对,咱们今晚只喝酒,不谈工作。”
陈北拿起酒杯跟张志安碰了一下:“这就对了嘛。”
一桌人,倒是吃得开心喝得尽兴,酒过三巡,陈北和张志安都喝了不少。
陈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喜欢跟张志安喝,这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张志安虽然也是久经沙场,但哪能跟陈北这个夜店小王子比。几个轮回下来,已经有些吃不消。但陈北仍旧不依不挠。
“张总,这杯酒我必须,必须敬你。”
张志安双眼已经不能聚焦,摇摇头:“陈总,我实在喝不下了。”
陈北假意生气:“张总,太装就不好了,你看你平时西装笔挺的,累不累,累不了?”
张志安笑了笑,满脸的潮红:“怎么不太懂陈总的意思。”
“你今天要不跟我喝高兴了,就是不给我陈北面子。”
张志安拍着胸脯说道:“好,我今晚就跟陈总不醉不归。”
周安拉了拉陈北衣袖:“可以了啊,怎么喝酒跟喝水一样。”
一旁的丝塔也劝道:“陈北哥,你还是少喝点吧,喝多了难受。”
周安听着丝塔这声哥,没来由地有些烦,太作的女人,总是不讨喜的。
“陈北,要是喝多了,哪里不舒服了,明天就得走。”
陈北一听要走,耍起小孩脾气来,抱着周安死活不同意。周围的人除了丝塔以外都多少有些微醺,陈北的举动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家吃菜的吃菜,说笑的说笑。
周安觉得陈北确实喝多了,张志安也醉的不轻,索性叫日瓦把张志安扶起,自己则是扶起陈北打算离席。
丝塔见状,几步走了过来:“要不我帮你一起扶陈北哥回房间吧。”
周安哼笑一声:“不劳丝塔姑娘了,他这个人吧,就是喜欢粘我,别的人他不爱近身。”
丝塔僵持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去,转身出了大门。
周安扶着陈北打算回房间,陈北的房间和张志安属于一个院儿的南北两方,这一边日瓦也扶着张志安起身。
出了大门,通过一条狭窄的走廊,陈北突然停住不走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洗手间:“我要尿尿。”
周安皱眉:“你站的稳吗?”
陈北拍着胸脯:“我陈北是什么人啊……”
“……”
“好了,你快进去吧。”
陈北进去没多久,周安站在走廊,突然觉得凉风习习,高原的夜晚不是一般的冷。
她深呼吸了几下,又哈气搓了搓手,双手环抱住手臂,这样稍微暖和一点。
突然,背后像是有一面墙,挡住了寒风。
周安回头,张志安将自己的外套羽绒服披在周安的肩上,说:“多穿点,别冻坏了。”
“张总?你不是……你怎么在这里?”
几年前,陈氏开始大面积投资楼市,北城近乎三分之二的老旧房屋都无一例外地成为了拆迁房。而万青这一栋,也是高楼林立的片区当中唯一与之格格不入的老屋。周安想起当初陈北为了帮她保下这房子,差点没跟家里闹翻,好在陈振华虽然对自己这个无不正业的儿子很是失望,但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心里纵然有万般无奈,也终究拗不过这根独苗苗。
刚走到门口,周安就看见万青提着两大包东西往小区里面走。周安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急忙几步跟过去,帮她提起手中的袋子。
“妈,您以后要买大件东西就跟我说,别一个人提那么多,小心胳膊到晚上又痛了。”
“没啥大件东西,就是些菜而已。”万青一只手扶着手臂,一双眼睛四处张望,“不是说……有朋友要来吗?你看我这,买了这么多菜……”
周安淡淡地说:“他没接我电话,我就先走了。”
万青皱眉:“你跟他提前说好了吗?”
周安不吭声,她在犹豫,在纠结,更是矛盾。
一直走到家门口,周安转身:“我手不空,掏不出钥匙,你开一下门吧。”
万青摸出钥匙把门打开,屋内的家居有些陈旧了,但好在所有摆设都简单而整洁,看得出每天都有收拾打扫。
“安安,你肯定没跟他约好吧?”等进了屋,放了东西,万青还是从自己女儿简短的言辞中察觉到什么,忍不住问道。
周安把万青推进厨房:“好了好了,我再打个电话,他如果有空,我就让他来蹭饭。万女士,你必须给我长脸,拿出你当时征服我爸的绝技出来。”
万青笑了笑:“这丫头,越来越没正形。你赶紧给我打,听见没有。”
万青进了厨房,周安笑着去摸手机,等解锁浏览到已拨电话那里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忐忑。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陈北第一次来她家,而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带他回家的?
是万青问她一个人回还是两个人回的时候?是在可可西里看到丝塔看他眼神的时候?是陈舟出现的时候?还是……昨晚在他身下叫出声的时候?
周安啊周安,你到底是在乎他,还是只是不想别人占有他?
一个不留神,电话按下了拨通键,周安拿起手机放到耳边,电话很快被接通,却没有人说话,只是从听筒里传来杨东的声音:“北哥,有陈舟在,你不会不好意思吧?”
陈北的声音跟杨东一样,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什么不好意思,这可是我妹妹。”
杨东哈哈大笑:“少来,谁不知道,你追周安以前喜欢的是陈舟啊。”
然后就是一阵哄笑,紧接着电话嘟嘟嘟地占线。
“你打了吗?”万青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菜。
周安说:“今天少做一点菜,两个人吃不完。”
万青叹了一口气:“下次早一点约人家。”
周安没吭声。
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
周安说要回去加班,从万青那里出来就直接回公司,打算把今天没来得及处理的数据报表整理出来。
可刚到公司门口,却看见张志安从里面走出来。
“张总?”周安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空吗?”
“嗯?”
“陪我喝点酒。”
周安:“……”
周安自然是不想陪张志安去喝酒的,只不过看他神情淡漠,好像满腹心事,又实在不忍心拒绝。
说是陪张志安喝酒,其实却是他一个人独饮,周安连句话都插不上。
两人起初只是在街边小摊喝,后来索性坐到大马路边上。几瓶啤酒下来,醉的却是周安。
“前面就是金明路,酒吧多得很,我们接着喝啊。”周安已经站不稳,却仍旧嚷嚷着要喝酒。
张志安拗不过,只得陪着她。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却在岔路口撞见了熟人。
陈北半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穿一条运动裤,正酣畅淋漓地在路边跑着。身旁跟着杨东一伙人还有陆潇和陈舟都在。
先是杨东看见了周安,然后是陆潇和陈舟,最后才是陈北。
陈北全身都湿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肌肉往下滚落。所有原本在嬉闹的人都停在了原地,表情也僵在了那一刻。
张志安搂着完全站不稳的周安,站在陈北面前。
杨东暗自叫糟,这下还不得打起来。
可没想到,陈北站在原地好几分钟,一言不发。最后哼笑一声,甩了甩停在短发庄子上的汗珠,转身就走。
周安看见陈北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本能地就想追上去。
陆潇拦住张志安,杨东拦住陈舟。
陈北腿长,步子迈得宽,走得极快,周安因为喝了不少酒,走不稳,好几次险些摔倒。
直到对方突然停下来,周安一个不小心,直接撞上了后背。
陈北转身,满眼猩红地望着她,声音嘶哑:“周安,如果你要找人疗伤,这个人可不可以是我?”
“你不要去找别的男人,我受不了。”
周安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唇角微张,想说什么,但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陈北见她不吭声,怒上心头,直接把周安摁倒墙边。
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只片刻就堵上了对方的唇。
周安被他吻得呼吸不上来,双手在他赤.裸的后背上抓出了几条红痕。
陈北吃痛,闷哼一声,双眼瞪她。那一刻,周安不敢惹他,他就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野兽,随时有可能把她生吞活剥。
直到周安双眼挤出几滴泪,对方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呢?”男人一把抱住怀里的女人,轻声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张志安自然从来不知道陈北跟周安本是旧相识,周安去绿源工作以后,陈北虽然时常来接她上下班,但基本都是把车停在几百米开外,连面都没有露过。周安说,要是让公司的同事瞧见了,那么他就再也不用来接她了。企业之地,人多嘴杂,陈北有时候又没个分寸,一辆保时捷改得极其浮夸,周安实在不想落下口实。只是她不知道,越是这样,反而越给她惹了不少麻烦。
待陈北和张志安上了车,小刘跟周安说到了格尔木会有一个藏民,叫日瓦,整个行程会由他全权负责。周安记下了日瓦的电话,跟小刘道别后也上了车。
去机场的路上,张志安都在和陈北讨论项目上的事,陈北表现出来的极大兴趣让张志安的心情也异常愉悦。
周安一路无话,张志安偶尔问她几句,她便答几句。
到了机场以后,陈北接到一个电话。
他做贼心虚地偷瞄了一眼周安,然后一个人溜到几米开外去接电话。
周安忙着办理乘机手续,根本没在意。
张志安已经登机,周安见陈北还在打电话,走过去想叫他,陈北看见周安走了过来,火速挂断电话。
周安皱眉:“你跟谁打电话啊?”
陈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如果是女人你会不会吃醋?”
周安哦了一声,转身就走。陈北拉住她:“我们升舱吧,那个张志安,我看哪儿都不顺眼。”
“不顺眼?我看你们聊得很好啊。”
陈北一本正经地说:“我那是策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懂吗?”
陈北叫来了乘务员,说是要升舱,乘务员一张脸笑得开了花,很快就给他们办理了升舱手续。
登机以后,周安想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一旁的空姐本想过来帮忙,陈北进来看到,几步走过来,从空姐手里接过行李塞了进去。
空姐看见陈北,一张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没过多久,先前那个空姐端来了一个芝士小蛋糕递给陈北,陈北侧身问周安:“你点的?”
周安一边看报纸,一边说:“没有啊。”
陈北对空姐说:“我们没有点这个。”
空姐也不说话,小脸上的绯红还未散去,放下蛋糕就往机尾走去。
陈北皱眉,嘴里喃喃自语:“这是做什么?”
周安瞟了一眼:“可能你长得帅。”
飞机内开始提醒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飞机很快就要起飞。陈北检查了一遍周安有没有系安全带,然后说:“一会儿要是困了,你就靠着我肩膀躺一会儿。”
周安突然想起,每一次坐飞机,陈北基本上都会检查一遍她有没有系安全带,然后告诉她困了就靠在他身旁躺一会儿。
她每次都回答:“我不困。”
周安把报纸收好,又拿起一本杂志,那是格尔木的介绍,也有可可西里的介绍。
可可西里蒙语意为“青色的山梁”,又一说是“美丽的少女”……
看完杂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安就昏昏睡过去。在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格尔木,那个时候爸爸还在,爸爸照相机里的每一处风景,都像天堂一样美丽。
在这种梦境中,不知昏睡了多久,等到周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格尔木。
一下飞机,周安就给日瓦打了一通电话。日瓦虽然是藏民,但汉语却是学得不错。日瓦说自己已经在5号门处等他们,他的车是车牌号为青HJ522的jeep。
周安他们到五号门的时候,果然有一辆军绿色的jeep车停在那里。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在车门口冲他们招手。
周安走了过去:“你好,我是周安。”
日瓦笑了笑,露出浑身上下唯一的一行白牙:“我是日瓦,一路辛苦了,请上车。”
日瓦是个性格爽朗的年轻人,年纪可能不过二十五六岁,但处事老成且周到。
几人陆续上车。
车刚开出去不久,闲来无事,陈北问他:“你一直生活在格尔木吗?”
日瓦说:“不,我是青海师大毕业的,这一两年才在格尔木。”
张志安说:“这么巧,小安的爸爸以前也是青海师大毕业的。”
陈北皱眉:“张总,你对周安很了解嘛。”
张志安咳嗽了几声:“还好,对自己的员工,多了解也是应该的。”
陈北笑道:“对私生活,还是不要了解太多比较好。”
张志安没听明白:“什么?”
周安转移话题:“陈总,听说贵公司最近几年也在极力打造属于自己的品牌形象?是不是考虑跟我们合作?”
周安提到这件事,张志安顺势说道:“是啊陈总,我们这一次去可可西里,也是为了跟当地的环保局合作。如果陈总感兴趣,我想对于可可西里的自然保护来说,也是极大的帮助。”
陈北对这个张志安印象一直不好,他觉得张志安这个人城府极深。虽然表面上看来是个谦谦君子,但男人多少是了解男人的。张志安这种人,说白了一点,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他记得,前年有个招标,张志安为了得到项目,竟然背地里用下三滥的手段算计跟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不仅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更是活生生地宣告破产。虽说商场如战场,但背地里使阴招,实在不光彩。只是,他的公司确实对环保有贡献,就这一点,就一直深受外界好评,整个北城的十大杰出青年,他的排位也是靠前的。
陈北嘴角上钩:“张总确实有心了,我陈氏集团最近几年都在参加各类公益活动,家父也是百般交代,钱要赚,名声也要有。有些企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为,我们是绝对不会苟同的。”
张志安一听陈北这句话,脸色瞬间就变了。虽然陈北没有指名道姓地说这件事,但所谓做贼心虚就是这个道理,但凡有一点沾边,都容易联想到自己,更何况,陈北确实是想说给张志安听的。
吉普车一路颠簸在回格尔木市区的路上,路不太好走。陈北平时喜欢锻炼,身体一向很好,这点高反对他不会有任何作用。但对于第一次来高原的张志安来说,就有些吃不消。
日瓦见张志安脸色不太好,笑了笑说:“几位是第一次来?”
周安接话:“我不是,他们两个是。”
日瓦提醒说:“这里属于高原地区,不太适应的人容易产生高原反应,严重一点的甚至会引起肺水肿。我们今晚要先去格尔木市区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才能启程去可可西里。第二天的路程比较远,如果感觉身体不适,一定要说出来。”
说到这里,周安也注意到张志安的异样,低声问道:“张总,你还好吧?”
张志安极力维持自己老总的高冷,纵然有些不舒服,也不愿表现出来。
“没事。”
日瓦继续说道:“不过,这里的风景真是很美的……格尔木被称为盐湖城,位于青藏高原腹部,海拔2780米,1954年建市。盆地辖区在柴达木盆地南沿,昆仑山北麓,平均海拔2800米,面积76663平方公里。唐古拉山乡辖区在省境西南隅,平均海拔5400米,面积49557.5平方公里。两部分辖区总面积126220.5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福建省【资料来自度娘】。可可西里无人区,就是由昆仑山和唐古拉山共同作用形成的。”
日瓦讲得眉飞色舞,周安看得出来,他是自豪的。
很多人都说,你在可可西里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都有可能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个印记。这片神奇的土地,既是大自然给予人类最好的馈礼,也是给我们的一个警示——如果人类再不重视自然保护,那么如可可西里这般圣洁之地将永远不复存在。
周安说:“陈北,要是那会儿我先喜欢上的是你该有多好啊。”
陈北心想,顾南认识你十三年,老子认识你十四年,结果呢?并没有任何卵用,这说明,先后顺序几乎等于放屁。
“你要是先喜欢上我,可能我就不会那么喜欢你。”人都是犯贱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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