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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山势连绵起伏, 山内道路复杂景色多样, 更有许多山洞地洞的埋伏在山路上, 经常会有人在其中逃脱不出,所以临行前夫子才给她们发了信号弹,以防这种万一。
符泠淡定的顺着崎岖绵长的甬道往下呲溜, 这甬道垂直向下又细长狭小,周围还有杂草丛生, 倒不像是人为挖出来的, 而像是山体自由形成, 这种甬道也能被南卿流恰好滚进来,她也真是服气了。
南卿流继续往下滚着,嘴里倒也不停歇, 从最开始惊慌的尖叫到后来的“哎呦这样还挺好玩符泠你也试试”再到后来的“算了算了你别试了我屁股蛋快磨烂了”再到最后的“要不然我再换个姿势往下滑”一直说个不停, 戏份很是充足。
符泠边注意着她的动静边淡淡斥道:“话怎的这么多, 歇歇罢!”
南卿流还没来得及坚强的表示自己不用歇还能再说五百年时,甬道到头,她啪叽一下摔在了一块平地上,小脚趾还磕在了石头上,一时间,疼的她扭曲着说不出话来。
符泠侧耳听了听,发现听不到南卿流聒噪的声音了,而且甬道中凉风阵阵, 也感受不到南卿流存在的气息。她心里有点慌了, 试探的叫了一声:“南卿流?”
南卿流耳朵动了动, 龇牙咧嘴的想回应,可是实在说不话来。
符泠又叫了一声:“南卿流?阿流?”
南卿流脚趾疼的要上天,可是心中却觉得无比欣慰,我的泠终于要叫我昵称了吗?
并没有。
符泠又道:“南卿流你快点回答我!”语气颇急。
符泠下滑的声音渐近,南卿流担心符泠下来时会摔在她身上,连忙身残志坚的拖着自己快废掉的腿坚强的爬到了一边,给她腾出个地儿来,顺便也想要欣赏一下符泠摔下来的丑态。
却只见符泠淡定的滑到甬道口,淡定的自行停住身子,又淡定从容的从甬道口迈到平地上。
南卿流:“……”
她只觉自己的屁屁和小脚趾更疼了。
符泠一落地就感受到了南卿流生无可恋的气息,顺着气息看到某人呆滞的脸,有些气闷的走过来,点了点南卿流的鼻子:“方才我叫你了好几遍,你怎么不回答?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摔死了,吓得我……”
南卿流顿时来了精神,挤眉弄眼道:“吓得你怎样?嗯?嗯??”
符泠咬了咬唇,神色微微尴尬,忙否认道:“我哪里说吓得我怎样了,摔了一跤倒把你耳朵摔得不好用了。”
南卿流抱住符泠的胳膊,贴在上面蹭了蹭:“我的泠,你刚才是不是在担心我啊。”
符泠脸红,轻咳了一声,强装冷静:“没有。你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切。”
说完倒背起手来,勘察起周围的环境。
嗯,此处空旷流出潺潺,应是有地下暗河,找到出口应是不难,而且还有水喝。
南卿流见符泠淡然的样子,只得哦了一声,松开手委委屈屈的揉了揉脚趾:“那人家刚刚摔着脚了嘛,太疼了所以顾不上跟你说……”
话音未落,某人已半跪在地上,捧起她的脚连声问道:“摔哪儿了?伤没伤到筋骨?现下还能不能动?”神色微急,哪里还有方才淡定冷静的样子。
南卿流作势要转一下脚给符泠证明其实自己没什么大碍,刚一动,符某人又心焦的说:“别乱动!师父不是说过伤到后不能动的吗?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脚了!”
符泠说着反手从自己衣摆处割下一块绸缎,小心翼翼的将南卿流的脚包扎起来。
南卿流:“……”
南卿流嘿嘿笑道:“不必包扎的这么仔细,我……”只是伤到了小拇指而已,阿泠你快把我的脚包成粽子了。
符泠给了南卿流一个凌厉的眼神。
南卿流立即闭了嘴,老老实实的缩在角落里被符泠包扎着。
包完了,符泠稍微放心了一点,搂住南卿流的腰,将她扶起:“慢点起来,别太用力。”
摔个小脚趾竟然还能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南卿流表示一点不疼了并且还想来个大跳以示兴奋。
想归想,她又哪里会放弃眼前这个吃符泠豆腐的机会。于是脸上也挂起一副哎呀好疼啊让我靠你一会儿减轻疼痛的神情,符泠见南卿流几乎把一半的身子压在了她身上,不由蹙眉,担忧道:“这么严重啊。”
南卿流点头:“嗯!”
符泠叹了口气,解下手腕上绑着的信号弹,就要拿火折子点燃发射。
南卿流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怎么行!!信号弹一发射,一炷香之内夫子就会带人赶到,这不就马上打乱了她此刻的小心思,她还想趁这次机会跟符泠有点进展呢。
“别点!”南卿流突然大叫。
符泠被她一吓,险些将火折子丢了出去:“南卿流,你鬼叫什么?”
南卿流严肃道:“夫子曾说有些地方的空气,一遇见火就会爆炸,这里乌漆嘛黑的,说不定就会有这种易爆炸的空气,万一一不小心引爆了,我们可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更好,可以跟符泠过二人世界辣。
符泠斜睨一本正经的南某人:“我倒不知道,你上课还这么认真的听讲呢。”
别人不知道,她符泠还不知道?南卿流这臭丫头一上课脑袋就跟拨浪鼓似的来回摇摆,哪里真心听过课。啊,当然大多数的时候是回头痴痴地看她。
符泠为自己难掩的魅力而感到苦恼。
南卿流确实没有认真听讲过,她所知道的一切几乎都是从武侠小说里来的,方才胡诌的那些也是某本小说里一个片段,她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管它真假呢,能唬住符泠就行了。
然而,并没有唬住。
符泠重新要点燃火折子:“爆炸就爆炸罢,你总得出去的,要不然你的脚严重了可怎么办?”
南卿流急道:“发射信号弹,就是自愿退出采风比赛额意思。那你这门课程就相当于作废了。”
符泠又斜睨她:“跟你一组我原本也没想过要通过。”
南卿流:“……”
哎呀,心口好痛哦。
我的泠,有没有人曾经告诉过你,你有些过分的耿直。
不管符泠怎么说,南卿流都绝对不能让她点了信号弹。所以她虎视眈眈的盯着符泠的手,猫着腰握紧拳,就像是一只等待猎物的狼,蓄势待发。
就在符泠要点燃信号弹的那一刻,南卿流嗷呜嚎叫了一声,蹭的一下扑向符泠,预备将她手中的信号弹强抢过来。
符泠只觉耳边一阵冷风袭来,被师父偷袭惯了的她,一感受到有东西向她扑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即刻做出了反应。她脚步后移,顺着向她扑来的相反方向顺势一转,便避开了张牙舞爪的某人。
南卿流万万没想到,她突袭的都这么突然了,她的泠竟然还能反应过来,并且完美的避开了她的狼扑。南卿流扑了个空又用力过猛,就这样一脸懵比的向前摔过去,扑通一声跌进了水中,激起了一层尴尬的水花。
南卿流嘤嘤嘤,她在符泠面前再也找不回面子了。而且她的泠现在就要点燃信号弹了,夫子那些电灯泡就要赶过来了,她和她的泠难得的单独相处的机会泡汤了。嘤。
符泠举着点燃的火折子站在岸上看着一脸绝望的南卿流,皱着眉头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我怎么发疯了!”
符泠淡淡道:“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发射信号弹,为什么?”
南卿流气呼呼:“我可没有。”
符泠耿直的过分:“你有。”
“没有。”
“有。”
南卿流气的拍了下水面:“好,我有!我就有!怎么了!我就不想让你发射信号不行吗?我不想让夫子那些老不死的过来掺和不行吗?我想跟你单独待在一起不行吗?就算是困死在山洞里我也只想跟你在一起不行吗?”
说完南卿流委屈的大哭起来。这一天到晚算什么事儿啊,她上蹿下跳的为了什么啊,为什么总也不理解她,为什么总也不给她一个机会?她生而为女子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就要因为这个狗屁原因拒绝她,不断的拒绝她!
岸上举着火折子的符泠被南卿流这一席话震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脑海中只回荡着她那句“我只想跟你单独在一起不行吗?就算是困死在山洞里我也只想跟你在一起不行吗?”
就好像有个火苗突然蹿进了她的胸口中,烧的疼,热的疼。
妈的,她也想掉眼泪了。
她将火折子放在岸边,火折子沾到枯枝烂叶,渐渐地燃烧成一个小小的篝火。
符泠跳下水,一步一步的向南卿流淌过去,拉住她的胳膊:“起来,水里凉。去岸上烤火。”
南卿流拂开她的手,又激起一片倔强的水花:“不去。”
身前的人轻轻蹲下,紧紧地握住她泡在水中冰凉的手,声音温和:“不去岸上把衣服烤干,我们两个人,怎么去找别的洞口?”
我们两个人?
南卿流一怔,一边抽泣一边抬起头,却见符泠正温和的望着她,眸色深深。她的脸上,滑下几滴水珠,不知是不是方才她激起的水花落在了她的眼角下。
南卿流擦着眼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符泠勾唇,无奈道:“你赢了。”
“嗯?”南卿流更听不懂。
符泠将她搀扶起来,一步步走向岸边:“信号弹掉水里了,沾水后点不着的,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了。”
“沾水了?”南卿流傻傻的问,“你方才不是紧紧捏在手里吗?好像没有掉水里啊。”
符泠揽着她的腰,淡淡道:“你看错了。”
“哦。”南卿流抓了抓头发,她记性不太好人又马虎,所以这么一来她也不很确定信号弹到底落没落水。但是她的泠说掉水里了就一定是掉水里了,她不相信自己,但她相信符泠。
围着小小的篝火烤了一会儿,身上的衣服稍微干了些,南卿流刚觉得暖和过来,肚子就叫了。这次,还没等符泠再给她一个深沉的目光,南卿流就自觉的说:“我有吃的!”
说着往怀里可劲儿的掏嗖起来。
费劲儿的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两块手指长短的酥糖:“御医说这个补充体力,我便带来了。”分给符泠一块:“吃罢。”
符泠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甜,你吃罢。”
“可是你不吃,肚子会饿。我们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符泠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南卿流,你说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出去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掩饰一下你的兴奋。”你想和我待在一起的心思表达的太明显了呀傻瓜。
南卿流弯眸:“那我下次注意。”
美滋滋的咬了口酥糖,嘎嘣脆。
“欸对了,”南卿流突然想到,“这里有流水,那一定有鱼咯?”
符泠嗯一声,又往篝火里添了一把树叶,转头见南卿流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跟她在一起呆了这么久,符泠自然明白南卿流的想法,立即否了:“我可不会抓鱼。”而且收拾鱼,会把手上染上腥味,好脏的。
南卿流语重心长的教育符泠:“阿泠呐,你要知道,你已经十五岁了,明年一过完春节,你就要去军营中历练了。你想想看,从军打仗,有时候粮草供应不上,你要饿肚子吗?不能饿肚子罢,不饿肚子怎么办呢?是不是得去打猎捕鱼,你现在不捕鱼练习一下,日后真的肚子饿没东西吃时……”
“不必说了。”符泠的声音多有艰涩之感,“我怕了你这张嘴了。”
说着拎起剑蹲到石头上苦大仇深的盯着淙淙水流找鱼。
水中的确是有鱼的,符泠很快就锁定了目标,那是一条肥美的草鲤,从它修长的鱼尾就能看出它很好吃。符泠捏了捏鼻骨,她也真是饿了。
在鱼儿靠近她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她一剑刺进水中……
南卿流问:“抓到了吗?”
沉默片刻。
某人死气沉沉:“没有。”
那条鱼又慢悠悠的游了过来,符泠目光炯炯,紧紧地盯着它的每一次摆尾和游动,找到最合适的角度,再次飞快的一剑刺进水中……
南卿流问:“抓到了吗?”
更长时间的沉默。
某人杀气腾腾:“没有。”
见那条鱼要游走,符泠卷起袖子,悄声尾随上去,轻功出神入化,点水无声。沉下心情,凝神静气,再次稳准的刺入水中……
南卿流见某人一脸水花的肃然模样,吓得连问都不敢问了,小心翼翼道:“要不然我们找点别的吃吧,山里说不定还有野果子……”
某人阴沉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阴沉道:“南卿流,我告诉你,我今天要是抓不着,咱们这辈子就别吃饭了。”
我的泠,咱们有时候别这么较真好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南卿流却没敢说出来,现在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这尊大佛脸上写着四个鎏金大字:“挡——我——者——死——”
南卿流只觉得眼前一闪,符泠嗖的一下飞到了这边,又觉得眼前再次一闪,符泠又嗖的一下飞到了那边,别的鱼不管,就紧紧的追着那条草鲤移动,一副不把它吃了誓不为人的模样。
只听山洞中不断传来“嗖嗖嗖”和“扑通噗通扑通”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符泠黑着阎王脸,举起一块近乎比她都大的石头,对着那条被追的精疲力尽的草鲤用力的砸了下去。
水花四溅,将南卿流好不容易烤干的衣服再次浸湿。
南卿流敢怒不敢言,躲在篝火后面瑟瑟发抖。
须臾,符泠左手拎着剑,右手拎着那条认命到连扑腾都不打算扑腾的草鲤,庄严的、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南卿流只得为她摇旗呐喊鼓掌夸耀:“我的泠,你太厉害了,连鱼这么难抓的东西你都能抓上来,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我敬佩你,由衷的敬佩你。”
符泠显然还没有从被这鱼戏弄的羞恼中回过神儿来,只见她手起刀,飞快的给它抽肠破肚起来,空气中很快便弥漫起了鱼特有的腥味。
看着横飞的鱼鳞,南卿流暗暗发誓,她再也不调戏嘲笑符泠了,再也不了。
总算把鱼收拾完了,符泠把鱼穿在几根粗壮的树枝上,然后在篝火上翻烤着。火光摇曳,将她清秀的脸照得黑一会儿白一会儿的。
鱼烤好了,符泠把鱼劈成两半,给南卿流一半:“吃。”
“是。”南卿流连忙点头。
二人无声地把鱼吃完,符泠吃饱后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总结这次经验:“鱼确实不好抓。”
“嗯嗯嗯。”南卿流连连应道。
符泠吸取教训:“下一次还是直接做个漏网来捞罢。”
“好的好的好的。”
符泠躺下:“你去收拾残余。”
“好嘞好嘞好嘞。”南卿流连滚带爬的去了。
收拾完了,又打了水来伺候符大人喝下,符大人吃喝完毕了总算把对草鲤的愤怒忘却了。
南卿流也躺在符泠身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说道:“俗话说得好,酒足饭饱……”
符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南卿流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思|淫|邪这三个字怎么也不敢说下去了,闭上眼:“睡觉睡觉。”
于是两个人便闭上了眼睛。南卿流玩闹的累了,闭上眼睛没多久便沉沉的睡着了,她还做了个梦,梦见她与符泠困在山中走不出去了,然后在山里盖了一个小木屋,就她们两个人,每天一起看太阳升起,又一起看星辰浩瀚,每天都在捕鱼,符泠捕鱼的技术日益精进。后来还在山涧中捡了只小马驹,黑色的,一天到晚耷拉个马脸很不愉快的样子,只听符泠的。南卿流也不生气,因为她也只听符泠的。就这样她们在一起过了一天,一个月,一年,一辈子。
这个梦让南卿流忍不住的笑出来,迷迷糊糊的她听见了一个微弱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向她走来。南卿流以为是符泠,正想起身跟她说我梦见你了。刚睁眼,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被身边一人从后方捂住了嘴巴,一股淡淡的沉香气息飘进她的鼻间。
“别动。”符泠离的极近,甚至轻轻一歪头就能贴上她的脸。
南卿流心砰砰直跳,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你干什……”
“嘘。”符泠声音压得极低,淡然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激起她一阵战栗。
悉悉索索的声音更近了,甚至还有些阴冷的感觉。
南卿流从跟符泠有亲密接触的美好幻想中惊醒,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有东西在向她们靠近,虽然动作很轻微,但是她却仍能感觉到毛孔竖起般的诡异。
突然,眼角银光一闪,符泠的手心里飞出三根银针,冒着寒光飞向几米外的巨石中。
几乎是在同一刻,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蛇从石头缝隙中跳出来。
“啊——”南卿流被这软体动物吓得大叫。
符泠瞬息移到南卿流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又不知从哪里摸出几根银针飞快的发射了出去。黑蛇身子大,行动的较为迟缓,所以给了符泠反应的时间。几根银针飞出,不偏不倚的射在黑蛇的三寸和七寸的位置上,黑蛇凶狠的吐了吐芯子,痛苦的扭动了几下后,没了动静。
南卿流擦了把冷汗,靠近符泠,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看似淡定的人身子也在轻轻地发抖,想来也从未见过如此粗壮的蛇。
符泠定了定神,上前将黑蛇的身子踢下巨石,然后才缓缓道:“估计是方才杀鱼的血腥气引来的,这么粗的蛇,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
“符泠!”南卿流突然叫道。
被打断了发言的符泠不很乐意,不赞同道:“你大惊小怪的叫唤什么?不过是条蛇罢了。哦,看这蛇脑袋的形状,应该还是有毒的,不过不要紧,有我……”
“符泠!”南卿流又道,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还惊慌。
“都跟你说别惊慌了,我都制服得了。”符泠有些得意,你看,还得是她在南卿流身边才行,若是换了安云落还是谁谁谁的,见此状况怕是早吓晕过去了。
突然背后一凉,南卿流的惨叫声同时响起。符泠感觉到背后什么东西向她扑过来,反手就是一剑,一股温热腥甜的东西喷在了她的脸上。
符泠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看了个仔细。
她的身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聚集了许多的黑蛇,个个都有手腕粗细,正吐着芯子冷冷的看着她。
南卿流哭丧着脸吓得都快没了声:“我的泠,我现在可以惊慌了吗?”
南卿流和符泠背靠背,两人手中都各拿了一把剑和一只燃烧着火苗的树枝。
四面八方的黑蛇们无声的向她们靠近。
符泠道:“怎么这么多?”
南卿流苦着脸:“你把人家大哥钉死了,人家兄弟姐妹是来报仇的。”
符泠啧道:“还不是你要吃鱼,鱼腥气才引来了这些东西。”
南卿流不服:“怎么着,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那我叫你现在亲我,你亲不亲?”
“……”
对于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符泠表示无须理会。
符泠劈开几条向她们靠近的黑蛇,问道:“你倒是想个法子啊,平日里精灵古怪的鬼主意那么多,真遇上事儿就哑巴了?”
南卿流扬了扬手中的火把,认了命:“那还能怎么办?这些蛇连火都不怕,武侠小说里分明都说飞禽猛兽都是怕火的。”
刚说完,又咦了一声:“《西域记》里面有过记载,说蛇对声音很敏感,尤其是对有韵律节奏的声音。西域还有人用笛子来控制蛇扭动身体听从命令呢。”
符泠道:“现下可没有笛子给你吹。”
“哎呦,我的泠,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虽然没有笛子,但是你有我啊。”
虽然这话说的很温馨很温暖,但符泠却觉得一点都放心不下来,反而还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祥的预感。
果然,只听身后的人娇羞的说道:“既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那我就只能高歌一曲,来献给这些有耳福的蛇佬们了。”
“别……”
南卿流,我不想在被蛇毒死之前还要死在你的歌声里。
南卿流靠在符泠的背上,安抚她:“别怕我喉咙累,为了你我做这点小事没关系的。”
“不是……”
符泠的人生第一次有了一种筋疲力竭的无力感。
“啊哼啊哼——”南卿流清了清嗓子,闭上眼自我陶醉的唱了起来。
符泠目光放空,几乎灵魂出窍。
她并不知道身后那人唱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耳朵好疼,头好疼,好想给她跪下磕头并恳求道:快他娘的闭嘴罢。
也不知道是南卿流真的歪打正着的找到了逼退黑蛇的音律,还是她一开口吓得它们肝胆俱裂,总之符泠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黑蛇们正以一种争先恐后的姿态没命的逃跑。
符泠在南卿流天籁之音的笼罩下,只想对逃命的黑蛇们说一句话。
带——我——走——
经此一役,南卿流对自己的唱功有了十足的自信。原本还想尽快离开这里,可现在她觉得,她是上天派下凡间斩妖除魔的大英雄,她有一个能呼风唤雨的金嗓子,她的声音是天籁,是王道,是拯救天下黎民的美妙音符。
南卿流深情的对符泠说道:“我的泠,你有没有陶醉在我的歌声里?”
符泠方才头疼起来的劲儿还没过去,此刻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她白着脸,恳求道:“南卿流,以后别轻易唱歌了可以吗?”
南卿流大为感动:“我的泠,你是吃醋吗?你是不想让人听见我美妙的歌喉吗?”
符泠快哭了:“你就当是罢。”
这个时候,她情愿被她占便宜也不想在听她所谓的歌唱了。
南卿流心情好的很,与符泠又休息了片刻后,准备去找找山洞的其他出口。
山洞狭长蜿蜒,但是岸边的空地却比较平坦。所以虽然光线很不好,两个人却也能相安无事的走下去。符泠挂念着南卿流脚上的伤,一开始提出要背南卿流走,可试了试她的体重后,又收回了这句话。
南卿流本来就没有伤,只不过是小脚趾在落地时踢上了石子而已,这个疼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早已经完全没了痛感。可是符泠却偏要扶着她走,为了配合符泠的倔强,南卿流只得咬着牙装作伤情很重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着,这样走比正常走路要累很多,尤其是腰,简直快累断了。
不过好在符泠一直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时不时的还担忧的问她体力跟不跟得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就为了这个,南卿流觉得即使把腰累断了,她也能坚强的装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前方明亮起来,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出现在了眼前。
符泠趴在洞口上看了一眼:“可以出去,但外面也不知道是哪里。”
南卿流搓着胳膊道:“哪里都好,洞里风大快冻死我了。”
符泠好笑的说道:“那你方才不是还说,即使是困死在这里也要跟我在一起吗?”
南卿流立即道:“你要是同意跟我在一起了,我真愿意困死在这里。”
“咳……”对于南卿流时不时的表白,符泠虽然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但每次都不可避免的受到惊吓。
符泠立即转过了身子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我先出去,然后接你。”
说完不等南卿流反应过来,嗖的一下从洞口跳了出去,唯恐落后一刻就被某人看到了她泛红的脸颊。
出了山洞,二人四处找了找,发现这里完全不知道是哪里,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南卿流心中颇有些兴奋,这大概是第一次跟符泠过夜啊,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于是她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实在不行我们今晚上就在这儿凑合睡吧,明天天亮了再找下山路就是了。”
符泠淡淡的看着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南卿流被拆穿,有些恼羞成怒:“我想什么了?我想什么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就知道了?说的就好像谁是多不正经的人似的,怎么着,怕我对你做什么啊?怕的话就把我的手捆起来啊。”
符泠实话实说:“就算把你手脚都捆起来,还是防不住你。”
南卿流:“……”
南卿流气的想跟她打架,却见符泠不动声色的抱了些枯叶铺在地上,并且从她一直背着的小包裹里神奇的抽出一张软毯铺在了上面。
南卿流震惊:“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小的包裹是怎么放得下这个大的毯子的?
符泠不做声,又从小包裹里拿出两件袍子来,当做盖在身上的衣物。
见南卿流目瞪口呆的蹲在地上看着她,符泠淡淡道:“怎么?你今晚要在那儿蹲着睡?”
她的泠从来就不会好好说话,非得把人气死。
南卿流腿蹲麻了,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躺在毯子上,霸占了大部分地盘。
符泠踢了她一脚:“过去一点,我没地方睡了。”
南卿流抠抠搜搜的往外移动了一点点。
符泠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躺了上去,顺手把较厚的那件袍子盖在了南卿流身上。
两个人望着天空,看着天色一点点的变暗直到彻底黑透。
南卿流轻声道:“在山洞中睡觉时我做梦了。”
“嗯,我知道,你都说梦话了。”
“嗯??我说什么了?”
符泠又不说话了,只是转头静静的看着南卿流,深深的眸子中有了一丝别样的神采。
南卿流突然道:“那天我看见你和桑姝雅有说有笑的,你都没跟我这么笑过。”
符泠还在奇怪南卿流怎么认识的姝雅,又想到前几日姝雅曾与她说去宫里见过南卿流,并且还看到她在偷偷些什么东西。
南卿流转过身来看着符泠的眼睛:“你喜欢她?”
一被她这么看,符泠便觉得莫名的害羞,她立即背过了身去,淡淡道:“别乱想了,快睡觉吧。”
南卿流找事:“我没有枕头睡不着。”
符泠把自己身下的树叶从她那边聚拢了一下:“这样睡着了罢。”
“你没叶子垫着,会不会落枕啊?”
“不总是一个姿势就没事。睡觉吧。”符泠说着闭上了眼睛。
夜色深沉,树上零星鸟鸣。
符泠睡着,无意识的翻了个身。
即使闭着眼,却仍能感觉到南某人望着她的目光。那么的露骨,那么的深情。
南卿流轻声道:“符泠你睡着了吗?”
符泠装睡不答。
南卿流又问了一遍,符泠仍旧不答。
“原来睡着了啊。”自言自语道。
正当符泠以为南卿流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比如说突然大叫一声把她吓醒之类的事情。却突觉身前吸气一沉,一个温凉的唇贴上了她的。
这个动作温柔而小心,怕将她惊醒又怕她恼怒,虽能感受到她的满腔热情,可她却不再更进一步,只是这么贴着。
符泠的心跳从没有这么快过,即使方才被黑蛇包围时也没这么快,即使当年只在腰上绑了跟细绳便被师父从悬崖上扔下去也没这么快,即使南卿流说想跟她永远困死在山里时也没有这么快。
符泠觉得全身发热,手心冒汗,而更多的感觉确实脖子好疼早知道不把树叶都移到南卿流那边了。
南卿流的唇还贴在她的唇上,一直没有离去的意思。
符泠倔强的想,再等一秒钟她就推开她,要不然她可能就落枕了。
就这样过了一秒又一秒。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
天亮了。
南卿流睡的不错,想符泠打招呼。
却见符某人挂着黑眼圈,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最稀奇的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落枕的某人,脖子歪了。
直到她们找到夫子归队,她的脖子都没有扳过来。
***
我说:“啊,当时我亲你你是知道的啊?”
我的泠轻笑道:“我睡觉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你那时亲了我那么久,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笑道:“那你就这么悬空着脖子被我亲?脖子疼坏了吧?那你为什么不动一动?”
我的泠抱紧我,懊恼道:“南卿流,你当时贴着我的唇呢。”
“就算脖子断掉也不敢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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