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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春芳河畔玉北桥一带是一块风水宝地”,最近,这事成了京都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很多官商世家甚至王公贵族都想在这块风水宝地上盖一栋房子,或是建筑一所别院,玉北桥旁本来是京都租金较低、供寒门学子读书的地方,现在一跃成为了京城房价极高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说这里是风水宝地?
因为玉北桥旁的一间寒屋养育出了今年科举的两名鼎甲!鼎甲只有三名,竟然有两个人就出自这里!这真是天下间的一件奇事!
有传闻说,虽然不为人所知,但是文曲星君在多年前下凡,保佑着玉北桥一带,这就是两名鼎甲都出自玉北桥的原因,百姓对此深信不疑,这传闻愈演愈烈,以至于全京城人都疯狂地想在玉北桥买房了。
方池对外界的变化并没在意,但是外界的变化也确实影响到了他,自从他中了状元之后,登门拜访的人就层出不穷,原本找到这么偏僻的一个小地方是很不容易的,但是现在他和何微的住处似乎已经弄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对此,方池感到……困扰?也不对,对能扩大影响力的事他是不拒绝的,看到甚至有人上门说媒,他暗想怎么不是宰相府的人来?当然这只是白日做梦了,丞相的门庭还需要他费一番功夫才能攀上。
真正困扰的是何微。呆子本就不善言辞,和面生的人很难说到一块儿去,现在家里时不时就挤得连脚都放不下,对此他已经面无表情很多天了,这就是他在极力忍耐的表现。
方池看在眼里,心里也烦了成日应酬,便提议道:“我们要不搬家吧?”
反正已经功成名就了,剩下的钱不如一气儿花了,反正以后赚钱的日子多了去,方池心想。
“搬到一个好点的地方,有几间房,远离闹市,但又道路通畅,你看如何?”
何微像是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搬家之后烦人的家伙就少了很多,而他们过去的屋子转眼便被人哄抬价格卖了出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何微有些闷闷不乐。
方池笑他恋旧。
紧跟着搬家事宜的完成,乘龙宴的日子到了。
皇上派人牵来高头大马,专门迎接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从自宅前往陆野湖,在他们经过的道路上,百姓摩肩接踵,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为了一睹天子门生的风采。
这届鼎甲,说来也是奇了,状元是个刚及弱冠的年轻人,探花是个比状元略长的年轻人,而在两人之间的榜眼,年纪最幼,差一岁才到弱冠。
这三人在最好的年纪就站到了读书人的顶端,意气风发是必定的,在白色大马上坐着,头上簪花,腰上配玉,容貌秾艳秀丽,一眼看去无论男女都要失神刹那,痴迷于他们的风采。
游|行进行到一半,就有人从高楼上掷下鲜花,芳心暗许的姑娘们甚至把连夜赶制的荷包扔到年轻人身上,场面一时无法控制。
队伍在街上慢慢地推移着,终于,三人在京城统领的护卫下顺利抵达了陆野湖,一场盛宴即将开始了。
文武百官和一些身份贵重的亲眷,以及本届三十余名进士都已到场,在状元、榜眼、探花就位之后,皇上的玉辇姗姗来迟,光大帝也就位了。
方池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拿下和邵茵儿的婚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宴会现场皇上坐在最高处的玉椅上,其他人坐在左右两侧,有点像是水浒传里的聚义厅,地位越高的人坐得离皇上越近,不过和聚义厅不同的是,大家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蒲席上,面前是一张放着茶酒的大案。
历届乘龙宴都不是简单的宴会,不是来吃的,而是来受皇上再一次的考核。
皇上会出很多题目,让你作一首诗,或是让你评价宫中画师所作的画怎样,这些问题可不好答,往届有人跌倒在乘龙宴上,然后终其一生在宦海里浮浮沉沉,最终也没能爬到高官的位置。
上官逸在乘龙宴的经历可谓应了那句老话——“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初见邵茵儿,就失魂落魄的,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了,在乘龙宴上表现得无功无过,相反,周衡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皇上,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上官逸。
方池暗笑上官逸傻,如果他早点和邵茵儿见面的话,这场乘龙宴难道不是正好可以敲定他们两人的婚事吗?哪需要等到日后用官场上的成绩一点点征服丞相的心。
方池抬头打量了远处的周衡一眼,这个人就是他的竞争对手了,倒看看今天“全场最佳”的称号到底属于谁。
周衡自诩京城四大才子之一,和丘唯珍以兄弟相称,他似察觉方池的目光,也朝他看了一眼,挑衅地笑了笑,两人心照不宣。
宴会开始之后方池找了一下程宇的位置,因为陆野湖是为新科进士举办的,所以他们特别被允许坐在皇帝的下座,每两人一案,在最靠前的位置,方池一眼望去,程宇就在左手边第三个位置,在邵夫人的旁边。
他看到了方池,微微翘起了嘴角,放下了心,但是眼中又带着威胁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再敢让我等,有你好受的。
方池觉得几月不见,他又清减了许多,看来被当做闺秀养的日子绝对不好受。
两人只是平常的眼神交流,在别人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渐渐现场有人注意到方池对丞相家的女儿有点意思了,方池并不在意,让程宇和他演情意绵绵,程宇一定演不了,那不如他自己单方面来个“一见钟情”,还比较有信服度,所以时常看他两眼又怎么了?
方池一边听着皇帝的话,一边又往程宇处瞄了两眼,他穿着一身白衣,闷闷不乐、孤芳自赏,看起来特别清高,方池看着忍不住想笑,既然讨厌扮女人,为什么偏偏走的是这种风格?连皇帝都忍不住在话语间调戏了一句——“丞相家的仙姝,御史家的碧玉也都在场,儿郎们为了赢取一寸芳心,不妨大展才艺。”
程宇在听到皇帝的话的时候表情糟糕极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方池真是要忍不住大笑出声。
方池正在忍笑,何微碰了碰他的手,问:“你今天准备如何?”
什么准备如何,方池看了他一眼,何微说“还要闹?”,方池摊了摊手,心想,要一鸣惊人,非做他们不能做之事不可,这哪里就是闹了。
他怕解释起来麻烦了,别人会发现他们私下交谈,便用手沾了茶水,小心地在案上写了一个字“周”。
他告诉何微周衡还想和他争个胜负,他必须奉陪,何微意会了,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方池心想,难道何微就不想在乘龙宴上出出风头吗,轻声问道:“那你呢?你准备如何?”
何微先是沉默,之后说道:“探花足矣。”
方池知道何微这是要韬光养晦了,但是皇上的问题不是你不想答就能不答,所以他撞了撞何微的胳膊,说:“还是要有所准备。”
方池做过功课,知道皇上在乘龙宴上刁难人的问题有哪些,其中有一个……真是一言难尽。
事情很有趣,皇上有捉弄人的“雅兴”,方池不敢打扰他的雅兴,所以要配合他,装作什么也没察觉的样子中计。
宴会进行了没有多久,光大帝就设下了圈套,他给在座之人看了一幅画。
侍者将画轴抬出来,光大帝说:“朕属蛇,前两天做梦梦见一条蛇,说给卜者听,卜者说这是祥瑞之兆,‘陛下属蛇,蛇属龙,夜晚梦蛇,是飞龙在天之兆’,因此我叫画师画了一幅画,来纪念这件事,大家来看这幅画,画得如何?”
只见画面上是一条着色上佳的金蛇,蛇的鳞甲栩栩如生,头部被略作改造,失去了蛇的凶恶,变得更为威武友善。
大家都说“好画好画”,光大帝哈哈大笑,命人收了画,接下来提议道:“诸位陪朕到湖边散散步吧。”
大家忙不迭地起身,陪着皇上去游湖。
方池眯了眯眼,多数人还不知道他们中了圈套吧?好戏在后面。
方池脸上仍是波澜不惊,随着皇帝在湖边走了一转,之后皇上叫来游船,说要到湖心赏月,大家只能奉陪。
待到了湖中央,皇帝命大家作诗,以“水中月”为题,镜花水月都是些渺茫的景物,但是皇上叫作诗,你不能做些渺茫的伤春悲秋的东西,所以这就考验大家的功力,很多人苦思冥想怎样的诗好,方池自然不会作诗,最后把上官逸做的抬出来,通过了考核。
周衡的诗比上官逸的好,因此皇上夸奖了周衡一番,周衡沾沾自喜。
游玩湖回来,大家又到陆野湖的周边去看禽鸟,在绿色的树林里有许多鸟笼,关着许多鸟雀,明明是受人类豢养的鸟类,却偏偏弄成一副已经放归自然的样子,这是皇家才能做出的浮夸事情。
方池心里觉得无趣,但是还是应皇上的命作诗,他还是用上官逸的,上官逸的诗小胜周衡一筹,两人堪堪成为平手。
从鸟禽林出来后,宴会进入下半程,皇上让大家归座吃饭,众人填饱了肚子,皇上又抬出一幅画,让大家题诗,众人先把题诗写在白纸上,皇上挑出写的最好的人,再让他把诗题在原画上。
上官逸书法不如周衡,但诗做得比他好,最后皇上让周衡把上官逸的诗题了上去,他似乎看出两人在暗暗较劲,想借此提醒两人要和谐相处。
不过这何异于在干柴上浇了火星子,方池完全没看出周衡有让步的意思,他斗志更加昂扬,想要在接下来的比拼中打倒方池。
两人的光芒太盛,和他们比起来,何微完全默默无闻,但方池觉得,这就是何微厉害的地方,像他这样程度的人,却能做到不争强好胜,这很难得。
题完诗后,皇上派人拿出几十只卷轴,分发给大臣、进士,跟他们说:“诸位爱卿,尔等可还记得朕命画师画的那幅画?现在请你们将画中的蛇再现出来,这就是朕给你们出的题目。”
方池心想,来了吧?在经过游湖、作诗、赏鸟、作诗、赏画、作诗这一系列活动之后,很多人对最先开始一幅画的印象已经很淡了,只隐约记得是条金蛇,这蛇的身体是怎么盘的,头是方是扁,都已经不记得了。
在他们绞尽脑汁回想这条蛇的样子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太监忽然说了一句:“这条蛇乃是画师按照‘飞龙在天’之相画出,画得栩栩如生,便如一条金龙在天地间喷云吐雾,气派不凡,还望诸位不要画错。”
汗从大臣、进士的额头上流了下来,龙?画上的明明是蛇啊,什么叫按照飞龙在天之相画出?龙有足,蛇无足,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大了。
方池根本就没有犹豫,唰唰在卷轴上画了有足的蛇,这就好比常说的“指鹿为马”一样,虽然明知是错误的,但是当当权者让你这么做的时候,你不能不顺着他的意思。
经过太监的暗示,忘了画的细节的人倾向于画上有足的蛇。但是,文武百官中更多的恐怕是人精,记得画师的蛇并没有足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他们犹豫的是……这个足该不该添。若是不添,皇上会怎么想?皇上专门叫太监说那样的话给他们听,是希望他们给蛇画上足,让它更像龙吗?
小半个时辰之后,皇上命人收起大家的画,方池对画画很不擅长,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画足的,但还是画了很长时间,到画被收走的时候才画好。
因此他只来得及在最后关头看一眼何微画的是什么,就这一眼他就受惊了,何微画的是没有足的蛇!
“你……你怎么想的?”方池忍不住质问何微。
“画师的蛇无足,我倒奇怪方兄的蛇为什么有足,难道是忘了画师所画的内容吗?”何微不慌不忙地看他一眼,搁下了画笔。
方池咽了口口水,看到何微面色不改,他才知道他是倔脾气犯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怎么顺皇上的意,但他偏偏就是不去顺。
就像殿试上所做的一样。
“你……”方池说了一个字,又说不下去了。
“算了。”
何微看到方池脸色不大好,有些黯然,问:“上官兄觉得我做错了吗?”
“没……没。”嘴上说着没,但是方池心里却犯嘀咕,心想总是这样不好。
“上官兄曾说过,‘你当你的正人君子,我当我的伪君子,这不挺好的’,上官兄现在觉得我错了?”何微看到袖角沾上了墨汁,用袖中的巾子拭了拭,缓缓说道。
“呃……”方池有点傻眼,既然说了“挺好”,为什么他还会希望看到圆滑的何微呢。
何微有何微的傲骨,有他自己的坚持,方池忽然觉得,他必须尊重这样的他。作为朋友,他应做的不是督促他改变,而是尊重他。
想通了之后方池觉得有些抱歉,正低了头想对他道歉,何微就牵过了他的衣袖,方池只见自己袖上也晕开了点点墨迹,何微拿那条手巾,细心地为他擦拭着。
方池有些害羞,感觉像是被大人照顾的小孩一样,他偏了偏头,说:“擦是擦不干净了,回去洗吧。”
“嗯。”何微轻声说着,缓慢地撤了手。
画轴交上去没有多久,光大帝就在玉椅上发话了:“诸位爱卿,你们且再看看,画师画的蛇究竟长什么样子。”
那幅金蛇画被抬出来,自然是没有足的,众人交头接耳,都在说着可惜可惜。
他们都画了足。
皇上放声大笑:“龙蛇同种,本来就难以分辨,大家把蛇想成龙也是难免,朕不怪罪你们,但是‘画蛇添足’,终归不好,现在朕就说说哪些人画了正确的画。”
他顿了顿说:“这些人我相信都是明察秋毫之人,朕希望他们能洞察局势,成为在朕身边为朕分担国事、敢于直言进谏的忠臣……”
其中就有何微。
何微皱了皱眉,似是没想到皇帝是夸这些人。
方池在他耳边悄悄说:“皇上当然是靠这个试出两拨人的态度了,也不是要冷淡对待你们,毕竟只会说顺耳话的人,容易成为奸佞。”
“嗯。”何微点点头。
方池心里却在暗骂光大帝是个狠角色,在乘龙宴后,上官逸当了户部重员,何微却只在大理寺做了小小评事,待谁亲厚一目了然,虽然口上说着让他们明察秋毫、敢于进谏,但是实际上还是觉得他们不讨喜的。
何微后来虽然做上了大官,但是在方池看来,他还是因为这里的事不可避免地绕了远路。
画蛇添足的事情结束之后,对方池而言,乘龙宴终于到了高|潮部分。
皇上命宫女们载歌载舞,场景美轮美奂,算是乘龙宴上最赏心悦目的一幕,之后皇帝让大家以舞蹈为题,作一首诗。
说起舞蹈,自然要说起女子,这首诗重点是描写女子舞蹈时容姿之美。
大家都用心做起诗来。
方池早已打定主意,就是要借这首诗一鸣惊人,表达对邵茵儿的爱慕,引起皇上的注意。
这首诗他早已经央求系统为他写好了,毕竟他不是才子那块料。他将邵茵儿三个字拆成“召阳草因儿”,用五个字当诗的句头,写了一首藏头诗,这诗是集各种高科技于一体的系统经过大量数据采集之后做出来的,文采斐然,情真意切,方池读着也没品出什么来,但是系统保证这可以得到这些古人的推崇。
于是方池安心将这首诗念出来,大家听了之后呆了。
方池知道念的时候注意到藏头的人少,写下来时注意到的人才多些,所以这些人大概是单纯觉得诗做得好吧,皇上听到这首诗的反应就像方池在语文课上第一次折服于唐诗的风采时一样,他的表情是深沉而感叹的,说:“上官进士真是有才之人,朕闲来无事,也爱读些诗句,其中有好些神来之笔,让人感佩,上官进士这首诗不愧前人,甚至有些魏晋之风,实在是好,诸位爱卿怎么想?”
皇上将话题抛给了大臣,文臣们也纷纷说好,众大臣们交头接耳,无不说好。
方池有种刚才是大诗人李白对唐玄宗念了一首诗的错觉。
他对系统说:“你还是很给力的,虽然我很懵逼,但能这样装逼,倒也不错。”
场上还有一个和方池一样,不是很能领会诗的意境的人,这便是程宇,两个“文盲”对视一眼,仿佛找到了战友,眼里碰撞出热烈的火花。
何微目光一暗,碰了碰方池的手,问:“上官兄,你……做的可是一首藏头诗?”
方池心想何微可能是第一个醒悟过来的,在何微之后,皇上也立刻反应过来,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方池,甚至有些气愤,本来只是单纯夸方池的诗才,当他发现他将方池对邵女表达爱慕的诗当众夸奖还不自觉的时候,表情顿时有些难看。
方池看时机到了,也来不及回复何微,想先过皇上这关。
他从席上站起,出列,跪在地上行了大礼,说:“陛下,草民不敢欺君,草民所言,皆是实情,场上是歌舞美人,但是在草民眼里,歌舞美人不过是遮眼云雾,草民乃是隔雾观花,那雾后面的名花才是草民心上之物。”
方池一番话说完,场上几乎所有人都醒悟过来,“雾后面的名花”?将诗暗自诵读一遍,从八个句头里挑出“召阳草因儿”五个字,大家恍然大悟,纷纷朝邵茵儿看去。
程宇看到所有人都看着他,十分迷茫,但是他不是傻子,虽然没听懂诗,但是听懂了方池的话,知道方池此时是在求婚,他默默低下头去,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埋头做出害羞的模样。
众人哗然,看丞相之女的样子,也不似对状元无意。
邵丞相忽然站了起来,出列对皇上说道:“陛下,此事乃是两家之事,烦扰陛下实在是我等不识抬举,陛下还请息怒,就让这事这么过去吧。”
“过去?”光大帝在听到方池的“雾里看花”言论后,觉得有趣,敛了怒火,此时笑笑看着方池说:“朕看这小子,倒有些胆量,丞相,你说说,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邵丞相不知道皇上喜怒,不敢妄言,听皇上让他回答,顿时汗流浃背,瞥了方池一眼,说道:“臣看此子过于鲁莽,然而尚有诗才。”
光大帝听完丞相的话,虎着一张脸,沉默了片刻,在众人闹不清他的情绪之时,忽然放声大笑,说:“朕看他有些意思!”
方池闻言松了口气,他知道皇上既然当众读过他的诗,还称赞了,就不能后悔,如果转而制裁方池,无异于打脸,皇上倾向于顺水推舟帮他一把,这很好。
“上官进士,朕允你以‘臣’自称,不必说草民,你且说说,你在乘龙宴上,向朕求娶丞相之女,朕从未见过如此胆大之人,若朕发怒,你悔还是不悔?”
方池说:“臣悔,也不悔。”
“哦?”光大帝眼神亮了起来,说:“你为何悔,又为何不悔?”
“如丞相大人所言,臣悔臣莽撞,更悔臣冒犯天颜,臣也不悔,臣爱慕邵女,此情天地可鉴!然而天地虽鉴,天子不鉴,岂不惋惜?是以臣斗胆进言,求陛下成全。”
“好个‘天地可鉴,天子不鉴,岂不惋惜’!”光大帝仰头大笑,鼓起掌来,偏头看丞相,说:“丞相,朕虽鉴,你不鉴,亦是同样惋惜,你如何认为?”
丞相看皇上意在让他同意,十分愕然,抬眼看皇上。
皇上神色莫测,说:“丞相可以直言。”
邵丞相犹豫了一下:“……陛下已鉴,臣何敢不鉴,一切由陛下做主。”
“好,状元郎,自古状元为驸马,你配丞相的女儿,倒也对得起她的身份,朕近日赐旨,你可在家等着。”皇帝走下玉椅,来到方池的身边,对他说道。
看皇上把公主和自家女儿相提并论,丞相带着程宇向皇上行礼,说:“小女哪敢与公主比肩,卑职惶恐。”
“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池跪地大声说道。
“哈哈哈……”光大帝大笑着将方池扶了起来,说:“好!朕还没见过你这样胆大包天之人,然而有趣,实是有趣!”
将方池扶起,皇帝又走回玉椅,说:“今日乘龙宴到此便圆满结束了,新科进士以上官清淑为首,当为朕分忧、辅弼国事、好自为之。”
说完由太监搀扶上了玉辇,率领着文武百官离开了陆野湖。
在皇上走了很久之后,陆野湖的人群仍没有散去。
所有学子都留下来围观方池,即使原先对他抱有敌意的人,现在也不得不大写地服。
有他这样的人吗?在乘龙宴上得到皇上赐婚不说,娶的还是丞相的嫡女,而且皇上连“以上官清淑为首”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这家伙以后仕途通畅。
丞相的乘龙快婿,还有皇上的青眼有加,再加上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连,连风流才子的名号都是他的了,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成功的人吗?
羡慕嫉妒啊,大家围着他,拥着他,争相询问他此时的心情。
方池倒是没表现得多兴奋,任务终于完成了,呼……这就好比熬夜在前线工作的人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项作业,感受,大概是……如释重负、解脱的爽快。
方池嘴上说着客套的话,拨开人群,想回到位子找何微,何微已不在位子上,方池有些懵,走了?
不等他,就走了?这这这……
方池知道自己很出风头,在乘龙宴上求娶丞相之女什么的完全是一般人不敢想的事情,但是他不觉得会把呆子惊到这个地步。
就像皇上说的,自古状元配公主,公主娶得,丞相之女怎么娶不得?
何微为何如此生气,一走了之,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
看到空无一人的桌案,方池感觉心里空空的,他疾步往家里走,何微人会在家里吗?他要跟他好好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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