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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想知道, 就在你快要成功出府的前一刻,为何被逮了个正着?”
那人动作缓慢地抬了下头, 双目有些混沌, 但意识尚算清醒,只看了眼明瑜,便又将脑袋低下去, 几乎贴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画屏踢了一脚他, “跟你说话呢, 听见了没?”
那人依旧不吭声。
主仆二人都拿他有些没办法, 明瑜看了眼窗外, 突然就在那人几步远的地方蹲下身来,她拿着一根枯草的枝在地上画了几下声音虽然低,但在这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和外头风声的屋子里, 格外的清晰醒目。
“你这么费尽心机地替她藏着掖着的,却不知晓她早就把你拉出来当替死鬼了吧?”
那人皱了皱眉,不知是因为痛的, 还是因为明瑜的这句话。
外头的寒风从门窗的缝隙钻进来,在这深夜里, 没由来地便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姑娘, 咱们先回去吧要不……”
画屏觉得不安心,虽说这阿群早就已经连身都站不起来了,对她们二人也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但是万一这人真的有同伙……
画屏哆嗦了一下,明瑜刚好把那枝子丢开了,她起身拍了拍手,临出门前还丢了句话出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画屏附和了一声:“就是,还胆敢掳走三姑娘!”
这次画屏倒是没说到点上,但是明瑜也没纠正她,低头瞥了眼地上的人,转身出了门。
风声愈渐大了,半天也没平息下来,拍打在车窗上,晃动的声响像是豆大的雨滴打在了上头。
可是今夜,分明是月明星稀的晴朗夜晚。
后半夜,阿群又被后辈上的疼痛给惊醒,这个屋子已经废弃了许久,连窗户上糊着的纸都损坏地不成样子,挡不住风,也挡不住外头的光亮。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洒在了地上,他一睁眼,猛然就看到地上的三个字。
阮清禾。
原来方才三姑娘对着自己说的,从来都不单单是绑了她这件事。
男子呼吸越渐不平稳了,伸手想把那几个字给抹掉,无奈怎么都抬不起来,好半晌后便只得作罢了。
他一直盯着那几个字看着,从后半夜看到了清晨天蒙蒙亮,眼眶撑得老大,里头红血丝遍布。
他只是府中最普通的下人,却又是府中最不普通的一个。
因为不会有人知道,他和府中那个人人倾慕的二小姐的关系。
如果有人知晓了,那也便是像木香那样的死人。
阿群将手掌摊开,艰难地呼吸了几口气,这双手,曾经杀死过木香,又差点将三姑娘给杀死了……
他倒是有些后悔了,为何当初心一软,就没将她给杀了。
不然到了现在,也不会又多出了一个威胁来。
***
府中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
每个人都开始战战兢兢,唯恐身边的人存了什么恶毒的心思,连眼神都带着惊疑和畏惧。
木香的事情几乎都要水落石出了,都到了揭晓的节骨眼上,明瑜偏生不知道该怎么将阿群的嘴巴给撬开。
他为了阮清禾,能做的倒是不少,将嘴给捂得这么严实。
而阮清禾那一头,似乎都没什么变化,每日依旧寻着老点给祖母请安,偶尔和明瑜碰上,也只是简单安慰几句她。
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更重要的是,这次明瑜见到她的时候,她抬手的时候,小臂上又出现了那个嫣红似血的朱砂点。
明瑜从她身上不仅找不出来线索了,甚至开始怀疑前些日自己见到的都是一场幻觉而已。
她再次把目标转向了那个叫“阿群”的下人。
阮成山已经打算把她扔进哪个深山老林里头了,是生是死全看天意了。
画屏一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明瑜,明瑜便立刻坐不住了,最后干脆去了阮寒越的书房。
阮寒越这会儿刚回府没多久,书房外头有平日里伺候他的丫鬟打扫院子,见到明瑜过来还有些诧异:“三小姐,您怎么过来了?少爷正好回来了……”
明瑜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看了眼院子才道:“哥哥方才出去了?”
那丫头略一迟疑,然后才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道:“不过少爷方才回来的时候说,不让任何人靠近的……”
明瑜才指了指自己,那丫鬟便立刻有眼力见地放下了笤帚,“奴婢去跟少爷说一声。”
片刻后,那丫鬟便去而复返,紧接着,明瑜推开书房的门进去。
阮寒越的书房看着还算干净整洁,各种书籍都摆放地整整齐齐,茶杯和茶壶都放在了书桌上头,房间里燃着熏香,和着茶香一缕缕地缠绕在一起,明瑜视线在书房里逡巡了一圈,然后才看到坐在最里面角落里的两人。
阮寒越是正对着她的,而背对她的那人,明瑜也是认得的。
她规矩地打了招呼,看了眼阮寒越,又看了眼晏怀瑾,正犹豫着该不该这时候开口,阮寒越便先一步开口问道:“是想说那个下人的事?”
他的脸色有些阴郁:“就这么扔到山林里多便宜他。”
“哥哥……”明瑜出声打断他,“他跟二姐……”
明瑜到底是和姑娘家,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话说到一半,却被人给接了去:“他跟你二姐有私情?”
明瑜恍然间觉得自己似是做了个梦,等醒过来才幡然醒悟。
这个时候,她甚至都不会再去问他是如何知晓的了,明瑜点了点头,微不可闻的轻应了一声。
倒是阮寒越,还有些不可置信,等两人将这些日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他才彻底信了。
信了以后,阮寒越又有些同情地看向晏怀瑾:“阿瑾,那你怎么办?”
他指的,自然是阮清禾和晏怀瑾那快要定下来的婚事。
这种还未嫁进门,就给扣了定绿帽子的事,还真是不多见。
阮寒越刚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听他淡淡地开口道:“这婚事,自然是不能再要了——”
明瑜便接口道:“可是那个下人怎么都不肯松口,别说和二姐有私情的事了,就连她的名字,都从来没有提起来过……”
晏怀瑾抬头看她一眼,唇角似有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
阮寒越一拍桌子,差点就将那杯茶水给掀翻了。
明瑜被吓了一跳,更让她吓了一跳的是他接下来的话:“那就让他松口,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有一句话,明瑜没说,那便是对于阿群来讲,可能软的硬的都不行。
不得不说,阮清禾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女子,能让这么个人对她死心塌地的,咬死了也不松口。
明瑜到底是没阻止哥哥这个想法的实施。
阿群被扔到荒郊野外的那天,是这几日来最晴朗的一日。
太阳高高地吊在了天空上,晒在人身上都能热的出汗。
他被粗长的麻绳五花大绑着,由着几个下人又拖又抬得走了半天,有个跟他还算熟悉的下人叹气:“阿群哥,你要是说出来指使的人,说不定老爷还能网开一面……”
阿群连眼睛都没睁,若不是那偶尔皱下的眉眼,几乎要让人以为已经没了气息。
明瑜跟着前头的那两人走了老远的路,腿已经有些发酸,她抬头看了眼那几个人,见那些人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不留意,脚底下就被绊了一下,径直扑倒了前头的那人身上。
明瑜的反应快,一下子拽住了那人的衣摆,将前头那人都拽地后退了小半步,鼻尖就重重地磕在了那人的背上。
明瑜被撞的两眼发花,狠狠地闭了下眼睛,然后才捂了下鼻子,差点就叫出声来。
她的眼前有些模糊,是被眼底的水汽给挡住了,跟前却突然递过来一条白色的帕子,明瑜下意识地就要去看手指,却听那人笑了一声:“没流血。”
明瑜耳根有些发红,虽然没说话,但是却还是将那条帕子接了过来,轻轻地按在了鼻子上头。
帕子上带了些许清冽的茶香,似乎还和着溪水的味道,干干净净的。
和他这个人,太相似了。
明瑜抬眼望向那人的背影,才要抬脚跟上去,晏怀瑾突然伸了手过来。
明瑜立时怔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晏怀瑾扯了下唇,也意识到不太好,只是手依旧没收回来,只虚虚地攥了起来,“那便拉着衣袖吧。”
见前头走着的阮寒越已经扭头看了过来,明瑜也没再耽搁时间,往前迈了一步,拉住了他月白色的袖口。
时至正午,那些人才将阿群彻底丢下了。
三人在草丛后头看了一会儿,才刚要出去,另一头便又出来一个人。远远望过去,像是一个丫鬟。
明瑜将草丛扒开了一些,终于认出来了,是二姐身边的丫头。
那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四下望了几眼,然后猛地就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刀来。
距离这么远,明瑜都能看到那刀锋上晃出来的寒光。
她眉目一凛,一口气提到了胖子眼里,下一瞬,却见身边的人伸了下胳膊,一颗石子就从耳边飞了出去,准确无比地打在了那丫头的手腕上,紧接着又是另一颗,在那丫鬟四下张望的时候打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片刻后,她晃了晃,倒在了阿群的身边。
这倒是省了阮寒越的事,连先硬后软的招数都不用使了,才一过去,那个阿群便睁眼看向明瑜,声音少了些平日里的戾气,反倒多了丝木然,彻底没了生气。
“三姑娘,你猜的都是对的。”
简直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
明瑜瞬间就知道那丫鬟方才跟他说了什么了,无非是阮清禾把阿群当成了一颗棋子,或者说是一个替死鬼,利用完了之后自然要灭了口以绝心头之患。
明瑜心口发凉,然后听到晏怀瑾冷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那你是为何要绑三小姐?”
明瑜微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有料到晏怀瑾第一个问的是关于自己的事情。
阿群的声音已经有些断断续续,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二、二小姐说,让我绑了三、三小姐,然后趁着府里的人都在、在寻三、三小姐的时候,趁乱溜、溜走,只是没想到,就在出府的前、前一刻,被人给发、发现了……”
晏怀瑾看明瑜一眼,这才把问题转向了阮清禾:“那你和二小姐有私情,也是真的?”
阿群似乎一下子就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面无生气的点了点头。
“证据呢?”
那人的手在腰上摸了摸,许是没了多少的力气,半晌也没将东西摸出来,还是阮寒越伸手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是女孩子用的丝绸的手帕,方方正正的,带着女孩子独有的馨香,只不过这会儿和了不少的血污之气。
上头除了两人名字里的字眼,还写了两句诗:“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这笔迹与手帕,当真都是出自阮清禾之手。
只是这阮清禾要强调的,大抵也只是后半句。
死当长相思……果然是要等阿群死了后,她才要相思啊。
***
那条手帕被晏怀瑾带了回来。
至于阿群本人,被他们松了绑,他的行动已经极其不便,但是还是一直晃晃荡荡的往吗山上去了。
山顶上,是一家清简的寺庙,不比寒山寺,平日里没什么香火,安静冷僻。
但是对于阿群来讲,或许是个好的地方。
他的手上还抓着一条人命,可能往后的每一日,都要在这种轮回往复重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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