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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怎么回事?有人打劫吗?”三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栈,前面两人都是沉默不言,云懋却是忍不住了。
这整个客栈里的桌椅、杯盘都是翻倒在地,满地的狼藉,而这客栈里,夜风穿堂而过,已是没了人息。
“我们来晚了一步。他已是来过了。”闻歌的脸色有些沉郁。
“不必太过担心,楼湛既能将呼延墨封印在那石棺中百年,只怕也不是个简单的,未必就有事。”顾轻涯见她神色,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嗯,他们确实无事。”闻歌将手从那翻倒的桌椅上移开,轻轻点头,语调却很是平淡笃定,却是又引来了顾轻涯狐疑的一瞥。
“那现在要去追吗?”云懋问道。
“自然要追。”闻歌应得理所当然。
“你确定了那凤衔珠定与他们有关?”顾轻涯皱眉问道,“还是……你有别的原因?”
“自然是为了凤衔珠。还有……姑娘我虽不喜欢管闲事,但偶尔也会善心大发,替天行道一回,好吧?”本以为这些年行走江湖,悲欢离合见了多少?别说她没有心,即便是有,也早该硬了、冷了。可有些事情,一旦触及到她的软肋,她还是会忍不住,哪怕明知是蠢,是傻,还是想要管上一管。
“唔。这还算有些人味儿,果然是近朱者赤啊!”云懋笑呵呵道,不忘捧自己一回,这姑娘前几日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有这样的转变,自然是有他云少侠潜移默化的原因。
顾轻涯深深看她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理由说服了,长长地叹息一声,“那便去追吧!”
“说得容易。也不知是何时走的,咱们能往哪儿去追?怎么追?”云懋拧眉,泼起了冷水。
“这个不难。”顾轻涯却一副全然没放在心上的轻松模样,“你们可还记得早前咱们还在商队时,夜里偷袭我们的人?”
云懋与闻歌皆是疑虑地看向他,实在不知那事与今日这桩有什么关系。
“那日,我不是施用了追踪之术么?虽然,让他给逃了,而且还将那件衣袍也给扔了。可当时那香是我们沧溟岛上秘制,当中掺了一味香,唤作‘缠骨’,一旦沾上体肤,便会浸入骨髓,七七四十九日,方会消散。”
“对啊!”顾轻涯还未说完,云懋已经很是激动地喊了一声,“小五的鼻子可是比狗还灵光,没准儿还真能靠这个追踪到那家伙。”提起那人,云懋仍恨得咬牙。
可闻歌,却是心有所感,望着顾轻涯,神色难辨。
而云懋,激动了一回,这才觉得不对劲,“不对啊!我们不是再说要去追踪楼湛他们么?这跟那个人有什么关系?”问出了口,云懋便已是脸色大变,“难道楼湛便是当时那人?”
顾轻涯沉默着点了点头,“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何一见楼嫂子,便神色不对劲?自然是因为,我在她身上嗅到了缠骨的味道。”说到此处,顾轻涯望了闻歌一眼,只是可笑的是,就是因为这个,这姑娘当时想歪成什么了?
闻歌显然读懂了顾轻涯那个眼神的意味,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别过了头去。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楼湛和楼家嫂子抓走那些青壮年男子,吸食他们的精气,也算不得好人。难怪……他们竟能活到现在,靠的都是旁门左道啊?没准儿,这从远帝才是个受害者呢!”云懋想清楚了这个,开始愤愤不平。
闻歌听得也是皱眉,她想问,你知道什么?明明是这从远帝觊觎旁人的妻子,道貌岸然好么?可是却又不知该从何反驳起。
“好了,真相如何,终会清楚明白的。不管是为了找到凤衔珠也好,还是替天行道也罢,咱们这一趟,终究是要走的,不是吗?至于其他的,相信等到了时候,自然会清楚明了的。”谁是谁非,谁是受害者,谁是罪魁祸首,或是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执念,自会清楚明白。
靠着顾轻涯那个传说中比狗还要灵的鼻子,他们三人到了沙海以东,一个名为“翠罗”的小镇。听这名字,便觉得周身沁凉,即便身处这漫漫黄沙之中,也觉得好似置身于绿洲之中,通体舒泰。
这翠罗,确实是一方绿洲,一汪鸿泉养育了这小镇里淳朴的几百镇民。往日里,也算得安宁祥和。
谁知,这一日,闻歌他们三人踏进这小镇时,便觉出有些不对。镇上几乎没有人,落脚处,全是黄白色的纸钱,哀恸的哭声笼罩在翠罗的上空,白纸飘飞,几户人家面前,皆是挂起了白绸,招魂幡高悬。
这是在办丧事,还不只一户人家在办丧事。可是,一个平静安宁的小镇,怎么会旦夕之间,死了这么多人?
几人敛目相望间,都是拢着眉梢。云懋与顾轻涯点了点头,便快步而去,顾轻涯与闻歌驻足原地,抬头看白纸翻飞,前面一户人家,大抵是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母花白着头发生生哭得晕死在那儿,那不过妙龄的儿媳妇已经守了寡,似是无知无觉般跪在灵前,任凭旁人如何叫唤,也没有半分反应。身旁,还在襁褓中的稚儿扯开了喉咙哭嚎,不知是饿了,还是知道了从今往后,将会是个没爹的孩子,可是,无论他哭得多么大声,也没有唤来他母亲一眼的回望。
此情此景,让人有些心房发紧,闻歌轻轻皱起眉来,顾轻涯叹息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正思虑间,方才走开的云懋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
“打听到了。这镇上一连数日,都有壮年男子惨死家中,死状便与早先商队里失踪的那些一样,尸身干瘪,是被人吸尽精气而亡。”
其实,早在看见这镇上的惨状时,他们便都已有所猜测了,如今,不过是确信了罢了。
一时间,几人都是沉默,气氛有些凝滞。片刻之后,才听得顾轻涯清雅的嗓音打破了沉寂,“他在与呼延墨打斗时,虽是得以逃脱,但呼延墨有多强,我们都清楚,他怕是受了伤,只怕还不清。”
“所以,他才需要更多的精气。”闻歌神色也沉凝下来,然后掉头望向顾轻涯,问道,“他现在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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