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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的手稍微用了点劲, 原愫的手只是稍微被他拉动了一点, 当即心下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惊疑不定。
看他这副样子，原愫语气平缓了一些, 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黎昕咽了口唾沫，感觉一字一字都是从自己喉咙里迸出来的：“你是不是恢复力气了？”
“恢复力气？”原愫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
“这箱盖, ”黎昕松开了他的手，指着箱盖，情绪难掩激动，“你刚才是不是打开了它？”
顺着黎昕所指看去，正是箱盖, 原愫点点头，他脑袋里还有些发懵, 没意会到黎昕问这话的意图。
这箱盖虽然沉, 可也没沉重到哪里去，只是打开一个箱盖罢了，黎昕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原愫还在发懵, 但旁边的司元灏却察觉出了什么, 整个身子都跟着正了起来，他处于不如普通人的状态已有三年之久，经常浑身无力，使不出劲来，需要吃一些自己特制的药才好上一些。而原愫跟他同样的状态，现在就已经能使出力气了？
如果原愫现在真的能使出力气，那他或许也可以，往更深处想，他的天赋或许也可以找回来。
司元灏内心难以平静，他耳朵听着原愫那边的动静，故作镇定地往旁边的一个箱子走去，那箱盖已经被黎昕打开了，他伸手一推，稍微用了点力气，那箱盖才又重新盖上，在这个空间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原愫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司元灏那边看去，只看见半空中有不少扬起的灰尘，而司元灏站在这些灰尘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二人发什么神经？
原愫微微皱眉，原本见到久违的枪械的激动也被这二度惊吓破坏殆尽。
听着沉闷的响声，就可以知道这箱盖并不轻，以司元灏的经验，普通人要打开这箱盖都不容易，更不用说是他们这些天赋被剥落的人了。
两人都毫不遮掩地看着原愫。
原愫平时尽管再淡定，此时还是略有些窘迫，他手里持着枪，后退了一步：“你们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黎昕此时也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给原愫解释了一番，“天赋被剥落的后遗症之一就是浑身无力，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抬不起来，而这箱盖，你却能抬得起来。”
黎昕虽然是科学院的研究人员，可他的身份之一确实也是治疗师，尤其原愫是他负责的。
他听了楼信鸿将军的命令伪装自己的年龄和外表，做了一个学员，任务之一就是观察原愫，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不同，然后定期如实汇报给楼信鸿以及科学院。
而此时原愫的力气恢复了就是一个重大的变化，这对于科学院现在研究的课题之一是一个重要的发现。
黎昕问道：“你是怎么恢复力气的？”
原愫听见黎昕的话，仔细思考了自己的状态，发现好像就是这样，他想了想，看向司元灏，一边回忆：“那天我和元灏去喝了酒，据他说那酒对我们这种人身体有利，我想可能是因为那碗酒。”
司元灏却摇了摇头。
看司元灏这副反应，黎昕就知道一定不会是原愫口中的酒的原因：“你再想想，是不是别的原因？”
但原愫却想不出来了，任凭他把自己做的事、吃的东西想了几遍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想不出来了。”原愫摇头，“力气恢复……怎么了吗？有什么坏处吗？”
有什么坏处能比现在这种状况更坏的呢？黎昕摇了摇头：“没有坏处。天赋被剥落所带来的后遗症现在正在消失，说不定你的天赋也回来了呢？”
原愫一听也明白了黎昕的意思，但还是觉得这事有些不靠谱，他查过资料，天赋被剥落的人从来没有天赋恢复一说，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天赋被剥落之后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原愫看看黎昕，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司元灏，心想要真是天赋有可能恢复，那司元灏怎么可能还是这样子。原愫就道：“不可能……”
黎昕却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不可能，现在试试，试试能不能……也不用凝结出来脊器了，看看能不能使用脊力。”
两人都在看着他，原愫心里想着试试也没什么，当下也不再犹豫，小心地把枪放回箱子里，就伸出右手。
在场的二人都盯着他伸出来的右手，原愫仔细感受着身体内部的状态，刚开始的时候他不甚在意，只是片刻之后他感觉到了不同，顿时认真起来，黎昕说的可能是真的。
一股细细小小的力量从他脊柱生起，他不用怎么使劲就可以操控这股力量，让这股顺着自己右手的移动，只是这股力量实在太微小了，他几次捕捉不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黎昕和司元灏脸上都开始露出了失望之色。
科学院的研究项目没有进展，黎昕只是失望而已，而司元灏内心深处却是想着自己的天赋可能会恢复，好不容易有一丝希望，却又被否决了。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感受到脊力，那不是失败了是什么？
只是原愫还在尝试着，他们也不好打搅。
看着原愫专注的模样，司元灏捏了捏自己的右手，一言不发，放轻脚步走出了房间，出了门一拐，门内的人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外面的房间里放着几个冷冰冰的玻璃柜，没有一丝人气，司元灏走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看了看四周，才伸出自己的右手，虽然心里不抱希望，但他也想试试。
“你们……看。”原愫还不知道司元灏已经出去了，此时他感受到手上有变化了，便说了出来。
黎昕眼神专注起来，顿时又生出希望，盯着原愫的右手不肯分心半秒钟。
只是看了一会儿，他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同，别说黑雾了，就是白雾他也没有看到。
然而在原愫眼中，他右手上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他能看出自己右手上的一些灰色状烟雾，虽然稀薄，但还是有着。
原愫：“你们看，这些……”
他还没想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种灰色状烟雾，黎昕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试了。”
黎昕在他手上什么也没看到，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听原愫这话，他以为原愫不肯相信事实，反而因为提议尝试的人是他，所以要说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原本原愫聚精会神，而现在被他这么一惊吓，手上的灰色烟雾顿时消散在空气中。
他看着黎昕，颇有些无奈。
黎昕又说了一遍：“别试了，力气恢复就是好事。”
原愫点点头，没再多说，对方不相信，他说再多也没用。
只是黎昕为什么看不见？原愫略一思索，也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手上那些灰色烟雾，就仿佛浓烟中的一缕，浓烟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而攫取了一缕，单独看，就看不清楚了，原愫能看得清楚，他猜测估计跟自己的视力有关系。
“元灏呢？”原愫看了一圈，没看到人。
黎昕：“他出去了。”
原愫没再问。
因为刚才那一茬，原愫兴致锐减，几个箱子他都看了一遍，很快挑选了一只比较合他心意的枪，整个过程所花的时间都被他缩短了。
两人一同走了出去，外面这房间比里间亮多了，原愫左右两边看了看，没看到司元灏的人影，猜测他可能已经挑选好兵器离开房间了，也可能还在挑选，只是被玻璃柜挡住了。
原愫向黎昕叮嘱了一声，让他自己挑选，便假装欣赏这些冷兵器的样子，从另一头走了。
最后他在墙角找到了人，墙角那还立着一个玻璃柜，若不是对方那熟悉的背影，原愫一定会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这角落大概是房间内最隐蔽的地方了，司元灏正蹲在那里，绑起来的长发拖到了地上，他低着头，从原愫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见对方伸着右手。
司元灏没有察觉到原愫的到来，他正在感受着自己的脊力，除了天赋被剥落那几天他无法接受事实，天天尝试无果之外，他就没再生起过尝试的念头，这还是三年来第一次。
如果还是没有……他也不可能再失望了。
然而司元灏试了良久，唯一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他不肯放弃，固执地把手伸在眼前，司元灏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举着手在发呆。
正当司元灏脑袋空空的时候，原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怎么，你在面壁？”
司元灏的动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原愫也没有戳穿他，反而有点想调戏他，嘴里这么说着，原愫一手捞起他垂在地上的长发。
这长发原愫喜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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