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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3-54-55-SS侦察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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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镌心

    53、SS侦察营

    这日晚,火车在行进途中突然停止,整部列车起先寂静无声,却在一个小时后,车上的德国士兵井然有序、整齐化一的步下列车。

    白尹在睡梦中被他们敲击的皮靴声,配备的枪/支撞击声惊醒,窝在车厢硬座上的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凑近了窗户口往外瞧。

    一个个人头,一排排立的笔挺的军人,那合身的挺刮的军装萌瞎了她的眼。白尹咽口水:这场面确实帅气养眼、容人发呆、唬的住人。

    “别看了,一会儿有你看的。”艾德里安拍拍她的头,就像在拍抚他的黑背毛毛。

    “你说什么艾德里安?”白尹转头,一双黑阒阒的眼睛,狐疑地望向他,在看到他白大褂里突然敞开的军装和军衔,白尹明显一怔。

    “你也是军官?你不是……医生吗?”

    “两者可以兼备,纳粹并不保守,身兼多职的有很多。”

    “……”能者多劳吗?只怪她太傻,一点没瞧出他的不同一般,“你兼了几个职位?”

    艾德里安瞅了她一眼,做了一个思考的表情,慢悠悠道:“小尹,你知道的太多,不好。”

    冏,帅哥好严肃……白尹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

    听着她的问话,瞅着她的小动作,艾德里安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神色起伏,他手臂上挂着件白色护士外套,随手就扔给她:“穿上,我们也要下车。”

    “呃?现在么……”她看了眼手表,凌晨2点,这是要去干什么呢?就算要突袭也不该是她和他去啊!?

    “就算要突袭,也不会是医护人员冲锋献阵,”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他很快接上她的话,又冷漠一笑:

    “但我们是战地医护员,得跟着队伍走。波兰西线有德军,东边苏联虎视眈眈,它已深陷全面战争。现在,波兰境内还没有德军的固定站地医院,刚得到指示,与先前的医护队汇合前,我们要跟着武装党/卫军第二师前进。”

    白尹垂下脸,乖乖地和艾德里安下了火车。

    她随意抬头,眼前的男人们一堆堆挺直腰竿、精神抖擞的站着。这儿着来了个女孩子,顿时众目烱烱地向她殷切望过来。

    白尹不淡定的抖毛了,她长的并非沉鱼落燕、闭月羞花,可也算得上貌美。但她只道是,车站没啥子可看,便一众统一用余光去瞄她鸟……

    白尹不是西方女子,也不像21世纪的开放女孩,受到注目会很开森。她是典型的中国女纸,典型的宅女一枚,典型的低调中人。她下意识就想拿个头巾把自己裹屎,这样掩耳盗铃的法子,她可以谁都看不到,自觉心里的七下八下便能得到缓解。

    领头兵士哨子一吹,德军士兵终于放弃了研究她,一队队陆续出发。白尹吐出口气,看着他们年轻兴奋的脸庞,心头滋味乱飞。

    这些年轻的德兵,不是战死杀场变成一缕幽魂,就是挂着十字勋章成为纳粹德国仅仅几年的英雄人物(战败后则成为战犯)。一半一半的概率,拿命换来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德国在一战后要站起来、要成为强者,就非得以战争作为代价吗?德国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不允许白尹继续发呆,艾德里安拎了她就走,不久,便与武装/党卫军第二师后勤部的头儿碰了面。

    后勤部少尉是个中等个头的中年男人,对艾德里安到是很客气,不过看到白尹就没好脸色了。白尹摸摸鼻子,自是知道他为什么不待见自己,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的对待他。

    见她低调,又懂事理,少尉后来倒也没有为难她,在军营安顿好他们后,又叮嘱了随军要注意的地方。

    白尹和艾德里安所在的部队为SS侦察营,第二日接师部来电,全营向谢德尔采前进。进驻该城后,营部呈扇形展开,向南、东南、东面搜索。

    战术打法,胜败是谁,白尹都不感兴趣。结局已经注定,她只管等待就行。但是她身在德营,时不时会听到士兵们的小声议论,白尹更多的是耳朵过一遍就拉倒了。

    在他们之前,德国空军对谢德尔采进行过大规模轰炸,穿城而过的铁路线倍受德国空军“关照”,各种军供专列拥堵于途,大量武器弹药、食品、被子、衣服和崭新的车辆(全部购于英国)统统成了德军的战利品。

    白尹看到德国士兵两眼放绿光,谗涎着周围遍地狼藉,那激动的神情差点令她笑的没了形象。他们虽然很高兴,可还是有条不絮的清点物品,丝毫不乱抢乱夺。

    井然有条的分工,一丝不苟的清点,白尹想着,军部肯定有严禁抢掠战利品的军令下达,在这一点上,白尹到是很赞同,对此,她对德军的好感增加了一分。

    SS侦察营很顺利的进驻谢德尔,侦察营随即向各个方向派出摩托化搜索队执行侦察任务,波军正不断向东撤退,城西已无有组织的波军部队,数以百计的波军散兵游勇向SS侦察营缴械。

    午后,艾德里安接营里通知,时刻做好奔走的准备,白尹被弄的手忙脚乱。听一位保护他们的德军士兵说,师部通过无线电通告了侦察营,波军骑兵正从西面迫近。

    可是后来,等了半天,波军骑兵都没有出现。傍晚,一个德国步兵师的先头部队进城,SS侦察营奉命随步兵师继续行动,而白尹和艾德里安也汇入此师的医疗队员中。

    此后,SS侦察营和某个工兵营在塞罗茨尼与波军奋战,双方打的非常激烈。

    白尹和队友运送伤员途中,一记大炮飞来,炸开在他们周围。一名德国大兵猛地扑倒白尹,她下意识抱头遮挡,轰飞的硬物磕到她的手腕上,震的腕间发麻,要不是弗兰茨给她的手表护着,她的手腕恐怕就与她的胳膊说拜拜了。

    事后,白尹涕泪感激弗兰茨当初的好意赠送,战场上飞砂走石,弹炮无眼,她这次能躲避过去,她果断认为是这只手表带来了好运气。

    这一役,波军伤亡惨重,可德军的伤亡也不小:营部连和SS侦察营1连7人阵亡,另3名伤员自谢德尔采转运出去途中伤势过重不治身亡,30多人负伤。

    SS侦察营和此工兵营在粉碎波军突围作战中蒙受惨重的伤亡,步兵师补给线完全被切断,和后方部队、后勤部队的联系也告中断。

    “医生,有没有医生!”一个年轻副官高声大喊,如同疯子般冲入临时随军医疗站,正在给伤员包扎伤口的白尹被对方风风火火,血水混合着泥灰分不清面容的“鬼样”吓了一大跳。

    白尹:“艾德里安医生正在动手术,怎么了?”

    那位副官三七二十一都不管了,直接上前抓住白尹的小胳膊肘儿,拼命把她往外拉:“快,快给我们营长看看,他被弹片击中了昏迷不醒……”

    看这火急火燎的小样,原来是个军官受伤了,白尹听闻忙向后方大声呼唤:“教授,有位营长受重伤。”

    艾德里安正好动完手术,钻出临时隔开外面的白色布帘,大步朝他们走过来。

    “怎么样医生?”年轻的副官等的心焦,急的都掉了泪。

    艾德里安又仔细查看了伤势,面色十分不好看:“我探不到他的心跳,白尹,给他做心脏复苏。”

    “你说什么?”副官圆大的眼睛突了出来,里面红丝浸染,明显一晚上都没睡觉一直战斗在第一线。

    没有电击心脏之类的先进仪器,白尹只好按步就班双手叠加,一下一下给这位营长做心脏起勃。情况非常不好,艾德里安低下头直接给他做人工呼吸,一刻钟后,艾德里安擦掉汗水,望着花猫脸的副官不得不狠心做出死亡诊断。

    “很遗憾,他已经死了!”

    年轻副官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似的抱头痛哭。副官痛彻心扉的举动,令白尹愕然,不明所以的拉住一位准备安慰副官的士兵问原因。

    “唉,少校是为了救他才牺牲的,作为副官应该是他保护少校……”士兵耸耸肩,皱着眉心情也很不好,“我们505工兵营,失去了一位出色的长官。”

    自从随艾德里安上战场一线医护救人,白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躺在路边的波军尸体,重伤无法医治的德国士兵,为救他人之命付出自己生命的少校军官,却是她第一回见到。

    固然,侵略他国不耻,纳粹行为令人憎恶,可是,做为一名军人,听从上级指示,做好本职工作,是军人的首要责任。

    战争,不是他们的错,而她不是冷血动物,不可能不动容。走向围在少校身边的士兵们,白尹沉重低声道:“请大家,节哀!”

    劝慰生者的话,白尹讲的是德语,却用了中国方式,起先士兵们皆一愣,那位哭的唏哩哗啦的副官猛一下大吼:“我要去宰了波兰佬!”

    一部分士兵跟着起哄,还有一部分却带着嘲讽语气对那位副官不屑一顾,甚至有人说他是拖后腿的白痴……白尹看呆了,她还没见过德国军人这么没有秩序的场面,相互指责,彼此讥笑。

    白尹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她有什么立场说话呢?她可不想出风头,也不想被某某人记住自己。德国纳粹窝里斗不正好让波军得利吗?她该高兴不是?

    “够了!你们这些士兵真是德国军人的好榜样啊!”艾德里安抄手立在一处,抬高下巴,语句严厉,中气十足。

    白尹被他突然插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惊讶于艾德里安会有这么刚硬的一面。平时他对她客气温和,关爱照顾,就算白尹偶尔犯点错处,他也从没这样训斥过她。今天,这位军医竟会振振有词出面教训这些德国士兵,她一时有些发懵。

    “听说,党/卫军人素质不及国防军,当初我还不信,现在,士兵们,你们让我真切的领教到了,真是谢谢了!”愈发张扬讥诮的语气,艾德里安笑的冷寒,“你们在这里互相责备有用么?好好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做~!”

    瞬间,冷场,整齐划一,哑雀无声,几十个党/卫军人,齐刷刷的目光投向了一身白袍的艾德里安。白尹眼睛闪了闪,朝艾德里安看过去,觉得他“高大尚”+10086。

    SS军人们当然知道战争还在继续,他们依旧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505工兵营失去了一位营长,接替营长位置的是一名表现出色的年轻中尉。

    德军士兵的培养相当科学,尽管同盟国(英法等)的宣传中,将德国士兵说成是一些毫无想象力的半机器人,他们只知道服从命令,但事实上,德国士兵既纪律严明,又富想象力,他们能够应付各种复杂的或突发的局面。

    受腓特烈大帝时代战斗传统的影响,普通的德国士兵比其对手的士兵更加训练有素,关键是他们懂得“领袖原则”。

    这一原则已成为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德军基本训练的一部分。这种体制鼓励军中干才可以连升一到两级,直到他执掌帅印。如果上一级指挥官战死沙场或无法指挥,下级的士兵就能够接掌指挥权,军队就不会自乱阵脚,从而圆满完成任务。

    白尹在资料上看过,此刻却亲眼目睹:翌日,还没有消散对营长的怀念,505工兵营就恢复了士气,先前那些互责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心戮力的精神。新营长没有令队伍失望,他带领士兵继续与波军进行殊死战斗。

    波军试图突破德军仓促构筑的薄弱防线,沿着全线展开的激烈突围持续了一整夜,全体德军将士也浴血拼杀了一夜,没有人得到哪怕片刻的休息。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喊杀声不断自塞罗茨尼传出,因为波兰军队把突围重点放在了这里,惨烈的战斗持续不断。

    步兵师沿华沙—卢布林公路挺进,白尹正在卡车上靠着一位小护士打盹,突然车子一个紧急刹车,白尹从小护士肩上滚到了艾德里安的怀里。

    “怎么了?”猛一下抬头,艾德里安的下巴差点被白尹撞脱臼,白尹趴到卡车栏杆边,往下、往前、往后张望了一个大遍。

    “你找到什么没有?”艾德里安揉着下巴。

    “唔……”白尹吐出舌头,蹙眉不悦,“路边好多男女尸体!”

    已有德国官兵下车查看,不消片刻聚到一起讨论,一个个都相当震惊,脸色皆变的极其难看。

    白尹问艾德里安:“你觉得这些人是怎么被害的?”

    “按情景来看,没有弹片,没有散落的枪支……这里应该没有爆发过战斗。”

    “嗯!”白尹应声。然后呢?怎么不说了?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白尹转脸望去:“呀,你下巴怎么了?”

    艾德里安放下按摩肌肉的手指,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被某人下的毒手。”

    “……”

    旁边,看他俩西洋镜的小护士扑哧笑开,对着白尹努嘴。然,嘻笑也只有那么一会儿,军官派出小分队进行调查,其余人就地休整待命。

    小分队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恐怖而悲惨。这些死者都是当地日耳曼人,他们在战争期间被波军从村里押解出来,在形势完全绝望的情况下,作为泄愤而全部被射杀。

    不出半天,这个震惊凶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步兵师,白尹的小心肝儿也惊不住抖了三抖。到底谁伤了谁?又是谁欠了谁?报复性的屠杀,有意义吗?能挽救失去的波兰人的性命吗?

    二战德国战败,胜利者们只管把自己说的如何如何的正义凛然,却分毫不提当年这些隐晦凶恶的报复手段。历史由胜利者书写,一点儿不假,白尹扁了嘴,不由自主的做了总结。

    一个年轻士官终是忍不住抱怨:“他们都是生活在波兰的平民,射杀前都被人用钝器猛烈击打过,这是屠杀!波兰人正在屠杀他们自己的国民,就因为他们是日耳曼人?太没人道了!”

    很多人听后,漠然无声,激起共鸣的眼中却都透着厌恶和愤懑。

    白尹却呆住了,她万分震惊的望向那位士官。似乎这位党/卫军士官的嘴里吐出来的话是这样的:这是屠杀!德国人正在屠杀他们自己的国民,就因为他们是犹太人?太没人道了!

    难道,这便是上帝给你们日耳曼人侵略别国的惩罚吗?中国古话说的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所谓的报应来了么?

    数以百计的日耳曼平民成了屠杀的牺牲品,波军在突围期间蒙受了巨大的伤亡,每次突围失败后,他们都要拿手无寸铁的日耳曼平民来射杀和虐杀,残忍不堪。

    一路之上,这类事件还在发生,德国军官严令波军战俘为这些无名死者挖墓厚葬,以此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这几天白尹连嘴皮子也不和艾德里安动了,除了在工作上的必要交谈,白尹不是空下来倒头就睡,就是起来后照顾伤员,一些重伤患者正被一一清点送回德军后方大本营等待回国治疗。

    这个时候白尹才偶然想到了某位军官,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的名字,全名早就飞到了西伯利亚看北极熊去了。

    那位叫贾斯汀的军官,好像与她约好,在第二日查房时便会告诉她,他受伤的原因。白尹直摇头,这不,自己都上前线来了,他受伤的原因还需要他讲给她听吗?

    她全身心的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来自一线战斗的残酷与惨状。贾斯汀,运气算是不错,要是像那位505工兵营营长,他早就战死杀场,连亲人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就英勇的见上帝去了。

    9月14日,白尹看的是目瞪口呆:当地日耳曼居民身着波军制服,微笑而欢快地把波军俘虏队押来步兵师,后来他们竟与德军狂欢庆祝。

    毕竟二战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管谁胜谁负,总之世界上死了不少人,白尹自然是笑不起来,更不会和他们一起欢庆了。

    德军自然对之前波军杀死日耳曼居民报有深深的恨意,对待波军俘虏自不会好到哪儿去,能给他们少吃一顿就一顿,虽然很不仁道,但要是碰上个补给队没有及时到位,饿死的可是德军了。

    白尹发现俘虏看押队中,还有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她现在是全球通(各国语言都会),听他们说什么她就知道对方是哪个国家的人了(金手指惹的)。

    在给一位受轻伤的军官换药时,白尹听到他对另一位军官的闲谈:

    “……所有一切都说明,波兰陆军作为一支有效的陆军力量已不复存在,他们各部还在奋战,但已有不少官兵开小差,唯一生还的希望就是逃跑,哈哈,真是一群不经打的老鼠,与犹太人一样没胆……”

    听得白尹嘴角一抽,手下不由的重了几分,老兄啊~!要不是你们的装甲之父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将军命令他的部队不停地前进,直接绕到波军背后去捅刀子,波军会这么自乱阵脚吗?你们能打的这么顺吗?

    古德里安将军最早提出的“闪电战”,你们有几个支持他的?在军官派对上,你们哈哈大笑嘲弄这位有头脑的将军为傻子,甚至还说:“看看他要出丑到何时才肯罢休。”

    此时此刻,坐享古德里安将军的装甲师带来的战斗成果,你们就不觉得害臊吗?再说,要不是希特勒看得起古德里安的“闪电战”思想,支持他的改革与战略,不定你们的侵略战打成什么鬼样呢?哼~~!

    “女士,您是不是该回神了?”逗笑的男音落入白尹耳朵,电着了她的神经。

    054、SS侦察营之粽子

    “啊~!”白尹手上的绷带没拿稳滑下来,“抱歉长官,一不小心把您的手臂包成了粽子,呵呵呵……”

    白尹傻笑,完后利落回收多余的绷带。

    不能浪费呀,上头对她们可是千叮万嘱的,医疗用品能省点用就省着点儿,浪费神马的让他人看到会鄙视和训斥的。

    “黄种人?亚洲人?!”

    那番嘻笑与张狂不见了,四周有点凉飕飕的意味儿,白尹不敢抬头,也不敢乱走神,匆匆忙忙固定了绷带收了尾。

    “给您换好了长官!”白尹朝他后方的伤员喊,“下一位!”

    “……长官,您……要,要干什么?”白尹结巴了,目不斜视的仰望突然站起来的魁梧身材,她还来不急咂舌,冰凉的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颚。

    “真希奇,我们的医护队里还有亚洲姑娘……”他很感兴趣的上下打量她,就像在看一种野生动物,“哪个国家?日本么?”

    日/你个头!白尹讨好的目光瞬间冰冻,她小心挣开他的手,吃了豹子胆道:“抱歉,让您失望了,我来自中国。”

    “中国?”他歪了头,摸摸下巴一脸便秘,“在日本的哪个方位?”

    又是一个不了解中国的德国人,看来德国军事院校肯定不学地理和历史,就算学了也肯定不学中国地理和历史。在谈到亚洲国家,总喜欢以脚盆国(Japan)为基点,什么都是脚盆、脚盆……中国怎么了?关脚盆什么鸟事?

    中国上下八千年文明史,乃们西方人怎么就知道脚盆啊~~想到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落后、窝里斗、贫穷……好吧,白尹瞬间焉了,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脚盆确实比中国强大,比中国有名(臭名昭著),可是有一点,脚盆怎么着也比不过中国哒~!

    “中国有30多个日本那么大。”白尹对他微笑,说词上稍微夸大了那么一丁点儿,不过么,与事实也很贴近了。

    他微怔,看起来就像在计算日本面积乘以30后的结果,然后自行想象中国的面积。接着,他惊愕了,以此来算,中国国土面积竟比整个西欧都要大的多。

    “下一位。”白尹不想理睬他,那种张扬的我行我素的气势她非常不喜欢,还有他领章上的SS标记,直觉惹不起的主儿,可嘴巴就是快的要死的节奏。

    “等等,我和这位女士有话要谈,你们都上那边儿去。”这名党卫军官一挥手,排队等候白尹换药包扎的伤员们,探了探头望了她最后一眼,愿意的或不愿意的都只得跑向另一处。

    白尹不是很懂德国各部的军衔章,见这情形倒真是吓了一跳。上级指高气扬的命令下级,这在德军队伍中很是常见,一般平级的大家都会客气一些,而下级是不可能要求上级做事的。

    艾玛,她是碰上什么“好事”了?遇见这样一尊“大神”?

    被他一轰,再没一个士兵敢过来排队,党卫军官终于用他尊贵的大掌拍了拍白尹的小肩膀,但他的抓子拍上就不想挪开了,白尹被他钳制的不能动弹:“刚才你说粽子?(zhong,zi他读的都是第一声)这个是什么意思?”

    呃……这夏末的波兰,她怎么就觉得好冷呢?不好奇会死吗?是不是打仗都不能满足你们了?现在想拿她说溜嘴的话开涮呀!~好吧,好吧,不就是解释一下粽子吗?=_=" ||

    白尹稍稍一想,便回道:“粽子,是中国的一种传统食品。”

    食品?他鼻尖一耸,勾起兴致:“刚才你说把我的手臂包成了粽子,怎么理解?”他冰薄的蓝眸犀利的盯着白尹,不放过她一星半点的神色。

    “呃……”白尹咽水口,天啊,她突然好想吃粽子,泪目,但不得不接着解释,“粽子是一种用糯米制成的高热量食物,它的外面由粽叶包扎,里面是糯米,糯米里面可以放多种馅料……呃,就是食材的意思,比方说,红枣,瘦肉,豆沙,蛋黄,红豆,莲子,腊肉,香肠等等。粽子包好蒸煮的时候,特别的香!”

    说完白尹啧啧两下,乐呵呵看着对方,那名党卫军官杯具了,他瞋着蓝色眼珠,非常茫然的睨着她。

    “咳咳……”白尹流汗,她都说了什么不相关的废话啊!

    “抱歉,长官,我很久没有吃过家乡的粽子了,刚才想着家乡美味的粽子,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忘记和您解释了。我说把您的手臂包成了粽子,是想说,粽子包好成型后肥肥的,鼓鼓的……形状是这样的哦~”

    白尹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大致画了个粽子,递给对方看:“长官,这下您能明白了吧!我只是打个比喻,把您的胳膊弄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不好意思!”

    过了许久,对方总算点了点头。

    “有意思的食物,”他摸着下巴沉思,突地惊出一句话来,“这个粽子携带方便吗?”

    白尹点头:“嗯,有绳子捆起来的,相互间还能捆好多个,还挺方便。”

    “可以考虑用做军粮。”

    “……”白尹冏了,这个还是算了吧,德国有粽叶吗?有糯米吗?有这么多复杂的食料做馅子吗?“长官,粽子吃多了很容易引起消化不良,而且冷的粽子吃起来跟个石头一样。”

    他更加好奇“粽子”了,盯着白尹,心想的都是她所描述的“粽子”。

    “那热的粽子呢?”

    “热的嘛!”白尹脑中飞过一只只绿衣粽子,口水直流,“香喷喷,如果你嘴里有假牙,一定会被它粘的掉下来。”

    “……”他眨巴两下眼睛,“我没有假牙,看!”他指指咧开的嘴,白尹一瞅,哟,一口白花花的牙齿。他这是向她炫耀他一口好牙吗?

    白尹清清嗓子:“长官,如果您没其他事,我去干活了。”

    “嗯。”对方抬手一挥,挥走耳边的蚊子似的:“去吧!下回别走神了。”

    白尹点头嗯了声,不错,不错,就这么放过她,显然这位SS军官心情还不算坏!撒腿就要开溜……

    “你叫什么名字?”

    不要啊,白尹苦逼脸。他还想找她麻烦吗?或者要问她怎么做粽子?这包粽子可是个技术活,目前的她可不会包粽子= =。

    “白——尹!”不管怎样,军官问她话了,她还是得老老实实回答,除非她想被他盯上,作死的节奏~!

    “哪个姓,哪个名?”听说亚洲人的姓名组成和西方人不同,他想现场问清楚点,免得下回碰到亚洲人分不清名与姓而被同行笑话。

    “‘白’为姓,名叫尹。”

    那名党卫军官终于肯放她一马,贼酷的朝她点了个头:“我叫维尔纳-波舍克。”

    “……”

    白尹|(- _-)|,他大可以不告诉她名字的,歪果仁(除东亚,脚盆国、韩国、朝鲜、越南外)的名字真不好记。这些年来,白尹就没记全过与她有过接触的德国人的名字。他们的全名太深长,名或姓,哪个好记记哪个,她简直就是懒到家了。

    055、SS侦察营之邮包

    军队继续前行,战斗持续不绝,德军形势不坏,却也没有想象中顺利。

    白尹经常能见到,身着五颜六色民族服饰,有男有女成群结队地围着德军部队乱转的人。她颇觉奇怪,不禁问艾德里安:“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德军不赶他们走?”

    “这些都是战俘队中的波兰农民,他们的家园毁于战火,被迫四处流离,跟着军队到处避难。这些人一点不害羞,还会不时地向德军讨饭。”

    艾德里安直言不讳,接着意味深长的悠然一笑,“为了示好,德军官兵没有赶走他们,各战斗群、各个野战厨房做出的饭菜也尽量分他们一份。瞧!”

    白尹顺着艾德里安的指示望去,诧异的见到那些人又围向在一旁休整抽烟的德国官兵,德军没有恶言相向,反是将烟、糖果拿出来和他们分享。

    这真是神奇的一刻,波兰平民对德军也并没有表现出严重的敌对情绪,德国也没有报复波军滥杀波兰藉日耳曼人,完全与白尹之前的认知——德军凶残冷酷,波兰人民视死抵抗,大相径庭。

    设在森林中的战俘营,因俘获的波军和流离平民数量越来越多显得日益拥挤。为缓解战斗群压力,他们最终被装在列车里送到热莱胡夫战俘营。此后的形势,补给线未恢复,补给短缺的窘境表现的越来越明显。

    这天,就在白尹和艾德里安的临时医疗点附近,爆发了德军喜悦的情绪,不知道谁拿出手风琴,拉起了党卫军军歌。

    他们自动自发的分成三声谱,动情的唱起来。越唱越响,越唱越high,白尹从眉头折起,到后来听得是热血四流,竟激动地跟着哼唱。

    她不是激动那歌词,而是他们唱的真的……很好听啊!比学校合唱团里的男声唱的还好听!!~ ≧◇≦ ~。

    引起这些家伙们的兴奋点是,第一批“家书”终于到达前线。一辆野战邮政车冒死穿过火线,把这些抵万金的家书送到了德军官兵的手中,无疑地,当日全体将士,开心的要屎鸟。

    唱完党卫军军歌,很多军人加入进来,又唱起了国防军军歌……一首不够,又是一首,变着花样的唱法,高低起伏,音乐欢快,充满了生机与胜利的喜悦。

    确实很好听,白尹听得入迷,德国人的音乐修养很高,这个国家出过不少音乐家,如:贝多芬、巴赫、约翰-施特劳斯,他们的曲目经久不衰,在世界各地广泛流传。

    德国民众的音乐造诣也不低,对音乐的鉴赏普遍较高。看,眼前的德国军人就是如此,不止第一声谱,还一连带出三个声谱,不愧被全世界的人津津乐道其音乐才能。

    “艾德里安,”欣赏完免费音乐,白尹偏头看他,好奇心转到德军的“家书”上来,“我看到一些官兵不止家信,还有从国内寄来的邮包呢!里面好像有吃的和穿的,那你呢?有没有人给你寄邮包呀?”

    艾德里安正要说没有,不远处跑来位勤务兵,提了好几个包裹,气喘吁吁,道:“您是……格莱姆长……长官吗?”

    白尹抢白:“没错,有他的邮包吗?”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对方胳膊肘里抱着的东西。

    勤务兵看也没看白尹,一个标准的德军式敬礼:“长官,这……这是您的邮包,您拿好了。”

    白尹上前接过:“谢谢你了小哥!”

    勤务兵瞪着眼前这个从他手上光明正大拿走包裹,不知好歹的黑头发小姑娘,有些抓狂的望向一声不响的艾德里安,瞧见艾德里安向他点头示意可以离开了,勤务兵仍站在原地满脸不甘。

    “怎么?你还有事?”艾德里安翘起手指推了推镜框,镜片在阳光下快速泛起一阵白光。

    勤务兵一个激灵,皮鞋响亮靠拢:“没了,长官!”

    艾德里安挑眉,勤务兵这下醒神了,立刻抱着其他包裹跑远。

    “艾德里安,给你!”白尹笑咪咪凑近他,“那个……我知道很失礼,不过,我很想知道寄给你的会是什么东西,你介意我在旁边看着吗?”

    “欢迎围观!”他大大方方地拆邮包。

    白尹哦了声,没想过他会这么干脆的答应,西方人很注重礼节和个人隐私,一般不会让别人太过靠近自己的私事,也许是因为在战争环境里,白尹才敢大胆提出这类要求,事实上,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一个六寸的林茨蛋糕跳脱到白尹眼前,惊喜迷蒙了她的眼睛,深嗅一口,闻到蛋糕那久违的香味,虽不是21世纪她极为喜爱的冰淇淋蛋糕,但仍然成功挑起了白尹的味觉和臭觉,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

    “艾德里安,教授……这……林茨蛋糕哇!你的生日吗?”她看到一根随着林茨蛋糕一起寄过来的蜡烛。

    “嗯,生日。”他淡定地笑答。

    “是谁寄来的呀?居然还能在战场上收到生日蛋糕!”羡慕的瞅瞅蛋糕,再看看艾德里安的俊脸,白尹一脸贼笑。

    “是我姐姐寄来的,虽然早了几天,不过没坏掉已经算不错了。”

    “教授,您还有姐姐啊!”

    “嗯,她现在居住在巴伐利亚州的兰茨胡特,我不仅有位姐姐,还有一位哥哥,他在一战时死了。”

    “呃……对不起!让您想到伤心事了。”白尹的欢乐语调,刹车般的低沉下来。

    艾德里安摆摆手,不以为意地垂头一笑:“都过去了,我姐姐的手艺不错,一会儿你可以偿偿,就当它是午后‘茶点’怎么样?”

    战场之上哪来的“茶点”?但他说完后的调皮动作引得白尹心头一乐。他说到了“你”!这么说她也可以吃到林茨蛋糕了呢!啊啊!口水已经流成了一汪沟渠。

    “艾德里安-冯-格莱姆少校,”一位军官来到他们跟前,那双犀利精明的眸子似有似无扫过手捧蛋糕,闪到一边的白尹身上,微怔后轻轻一咳调转视线,“上头指派命令,您得和您的助手今晚起程,你们要进入华沙站地医院工作。”

    艾德里安:“速度真快!”

    “华沙伤亡不容乐观,您过去将暂时代理德军的站地医院院长一职,”对方凑过来小声说道,“还有,您别忘了监督当地的反间谍工作。”

    “明白了!”艾德里安伸出手,“任职电报给我。”

    维尔纳-波舍克点头,随即递上电报。

    白尹将蛋糕小心翼翼装回盒子,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便走到艾德里安身旁。

    “波舍克……长官?”先前没留意这位中年军官,可一抬头白尹惊了惊,脱口喊出他的名字,顿觉失礼在前,她忙捂住嘴巴。

    “您好,白尹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维尔纳-波舍克双手插在腰间皮带上,面露笑意很是放松,“希望一路平安,能在华沙与您相聚。”

    白尹眼角一抽,相……聚?!还是算了吧,大哥!

    “华沙?”退后几步,白尹转头问一旁的男子。

    艾德里安坦言:“是的,我们下一站是华沙,今晚就走。”

    “有军车护送你们。”维尔纳-波舍克揉揉眉心,盯向天空,他盼望德军早些空降补给用品,最后他不忘低声向他们道了一句,“祝你们好运!”

    艾德里安和白尹与医护队汇合后,直接进发波兰华沙。

    这些天下来,白尹没再见到尤利安-哈特曼,也不知他的队伍是被调派去了波兰的哪里,按时间推算德军还没有完全占领波兰的华沙。

    白尹开始忐忑不安,艾德里安看出了她的思想波动。

    他拍拍她的头:“不用多想,进入华沙,只管救死扶伤。”

    发愣的白尹,忽然豁然开朗了。医者仁心,救死扶伤,视为本分。白尹又有了勇气,她想象着炮/火下的华沙,残破不堪、死伤无数,害怕归害怕但战火纷飞,医护天使的责任感使白尹坚定了信念不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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