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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名拉住贺辰,把他拽回身前是下意识的反应,但当他低头吻上贺辰,触到他柔软的唇瓣时,龚名的理智才终于被触发上线。他对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有点担心,怕贺辰会被吓到,再也不肯来他家里,顿时有些后悔。
然而,片刻之后,他发现贺辰对这个吻,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抗拒。龚名抱着怀中的人,吻着熟悉的唇瓣,思绪不禁飘回到两年前。他想起贺辰从前,最喜欢的就是跟他接吻。于是,龚名趁热打铁,捧着贺辰的脸,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二人站在门口,难舍难分地吻了好一会儿。直到贺辰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提示音响起,贺辰才猛地缓过神来,一把推开了龚名。
看到龚名一脸错愕的表情,用有点受伤的眼神望着他,贺辰慌乱地开口解释说:“再呆下去,我就要迟到了。”
“嗯,你快去吧!”龚名从贺辰的态度里,得知自己并没有被讨厌,他顿时心安了下来。
在贺辰转身之际,他不忘笑着提醒他说:“排练之前,别忘了把里面的衣服换了。”
贺辰推开门的动作,当即停顿了一下。而后,他什么话也没说,头也不回地溜出了龚名的家门。龚名站在门口,回味着他刚才的那句话后,贺辰腾地烧起来的耳根,觉得今天的收获颇多。至少知道了贺辰这孩子的本质并无变化,还是跟从前一样,动不动就爱害羞脸红。
贺辰离开后,龚名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他调了一遍本地的新闻频道,都未发现有关杨开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报道。龚名只好移去卧室,拿起床头的ipad,开始搜索起新闻来。
打开新闻APP,龚名在本地新闻那里,终于看到了贺辰提起的那条新闻。新闻在当日头条的位置,龚名点进去,看到里面有关于这则新闻详细的图文报道。从上到下浏览了一遍,龚名大抵明白了发布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得不说,杨开这个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时机选择得好。如果再晚一点,恐怕警察已经出了确切的调查结果,那么他将会再次被带回警局,重新接受调查,失去自由。而他在此时选择在媒体面前公布所谓的证据,形式也做得漂亮。对于第一次看到的人来说,这些“证据”天然地为他的曝光增加了几分说服力。龚名日后想要再洗白,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从制造伪证到伪装成小偷去他办公室偷所谓的“证据”刻意被抓,龚名现在想来,杨开做这每一步的时机都恰到好处。比起从前那个胸无城府的败家富二代,他的智商不知提高了几个百分点。这样看来,他的背后很有可能有团队在帮他出谋划策。而他的团队很有可能已经知晓警察初步获得了杨开制造伪证的线索,所以才会这样紧锣密鼓地召开发布会,抢先一步在媒体面前曝光,打龚名一个措手不及。
警察的职责是还原事件真相,没有义务去跟媒体打交道。即便案子最终有了明确的结果,警察也没有义务去向媒体报告查案结果。况且,杨开先发制人,已经让龚名在媒体和公众这里有了定论。就算之后媒体追到警察那里采访,侥幸不被警察挡回来,警察也未必愿意做一个明确表态。到最后,龚名的事在媒体面前,还是一笔糊涂账。
龚名把事件可能会引起的发展和结果,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他知道他这次多半是栽了,很难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想到这里,龚名反而坦然了。
放下ipad,龚名听到客厅里响起了他的手机铃声。龚名走到手机充电的地方,看到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电话是学校院长室打来的。
龚名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院长略显激动的声音,“谢天谢地,你还能接电话!现在已经离开警局了吧?”
“嗯。”听院长的口气,龚名猜测他之前在警局时,大概院长就给他拨过电话,但是并未拨通。于是,他语气肯定地告诉院长,“早上我就从警局出来了。”
“早上吗?”院长听他说完,下意识地追问道,“那你看过早上的电视新闻了吗?”
龚名估计院长说的电视新闻,指的就是杨开的事。尽管他没在第一时间在电视上看到,但他现在也通过别的途径了解到这件事。他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就结果而言,告诉院长:“您是说杨开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吧?我看到了。”
龚名话音落下之后,随即听到话筒那端传来院长叹气的声音。龚名满怀歉意地对院长说:“对不起,院长,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院长听后,连忙宽慰龚名道:“我这倒是没什么,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相信你的人品,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谢谢您对我的信任,院长。”龚名顺势也透露了一下最新的进度,告诉他,“今天早上警察已经初步找到杨开制造伪证的痕迹,现在只等着他们再做进一步,更加确定的验证,这个案子便可以结了。”
“那太好了!”龚名听到电话那端,院长说话的声音明显雀跃起来。接着,他听到院长高兴地叮嘱他说,“那你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好好呆着,什么都不要想,就当是学校给你放了一个长假。因为早上杨开制造的那个发布会的缘故,现在学校门口围满了记者,你暂时先别来学校了。”
说完这话,院长怕他多心,还特意向龚名补充道:“啊,让你在家休假不是处分你啊。只是学校考虑你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怕你来学校被记者追着烦,所以才有了这个决定。好在现在已经是期末了,你的工作大致都已经结束了。等到下学期开学,风波过去后,你再照常回学校上课。”
“谢谢院长和学校给我机会,但是……”接着,龚名说出了一个他刚才深思过后的决定,“一直以来,我给校方和您填了太多麻烦。我想了一下,决定向您辞去学校的职务……”
不等龚名说完,院长便焦急地打断道:“为什么啊?学校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昨天我就跟校长反映了。这次的事,你一定是被人诬陷的。事实证明确是如此,现在警察也找到证据了,只等着真相大白,风波过去,你再回校就完全没问题了。”
“我知道。”龚名连忙开口向院长解释道,“这次的事,只是我辞职的一个契机。我知道您和校方没有怪罪我给你们添了麻烦,也会宽容地再次接纳我。但我辞职纯属是个人原因,您也知道我的父母年岁已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过去我就一直没能陪在他们身边,现在也是到我尽孝的时候了,我想辞职过去陪他们。”
院长觉得可惜,提醒龚名道:“你想清楚啦?辞职不是小事,不要一时冲动,做了日后让你后悔的决定。”
“谢谢您一直这么信任我,关照我,但我已经决定了。”龚名向院长请辞道,“我现在不便去外面走动,暂时先在电话里跟您口头请辞。等过一阵子记者撤走后,我会再去学校补办离职手续的。好在我这学期的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需要交接的了。
“哎,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院长在电话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惋惜地说,“学校还是很认可你的实力,也很需要你的。”
“我知道,但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改主意啦!”龚名用轻松的口气,跟院长约定道,“下次等我跟父母回这边探亲时,我再去您家里拜访!”
院长见他打定主意,也不好再劝,“好吧,你这个臭小子!从小主意就比谁都正,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回学校辞职的时候,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这有瓶好酒,替我给你爸捎过去。”
龚名:“好的,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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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里,贺辰为了下一轮的巡演,排练得昏天暗地。在C市演过一场后,他跟着乐团又转战到临近的两个城市演出。在这期间,他一直跟龚名保持着联络。他知道龚名被警察限制,不能随意走动,不可能去外地看他的演出。但是,贺辰每一场演出过后,都会在后台收到龚名派人快递过来的花。龚名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费心为他准备惊喜,这让贺辰十分感动。
同样的,他也十分关心龚名现在的状况。在排练与演出的间隙,贺辰一有时间,便会发微信去询问龚名案子的进展。龚名每次都打哈哈一样地告诉他,已经没事了,叫他专心准备之后的演奏。他也一直留意着C市的新闻,可媒体上的报道还跟从前一样,并没有看到任何进展。贺辰了解龚名的个性,他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即便事态的进展真的出现不好的趋势,他也绝不可能从龚名的嘴里问出。所以到了最后,贺辰索性也就不问了。后来,他在外地演出的期间,贺辰每每想到龚名的案子,心中便七上八下的。
终于熬到演出结束,贺辰在庆功宴结束的第二天早上,顾不上去机场送别乐团的成员,搭上最早一班去C市的汽车,赶回C市。他没有告诉龚名,就是想要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另一方面,他也想看到龚名现在真实的境况,不想提前告知他让他有了准备。
此前,龚名在微信和电话里,也一直询问贺辰的返程日期。贺辰一直学着他的样子,对他含糊其辞地打着哈哈。等到他到达C市,下了汽车,他才掏出手机,开始给龚名打电话。
拨通电话之前,他脑中本来设想了无数种龚名接到他电话时的反应,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彩铃响了一遍又一遍,电话那端却依然无人接听。在连续拨了三遍,对面仍然没人接听之后,贺辰的心跳不禁加快,开始慌了起来。
接着,他背上背包,开始奔跑起来。汽车站离龚名的房子很近,步行也只需要不到十分钟。贺辰一边向龚名家跑,一边继续给他拨着电话。
然而,不管他拨多少次,那边的电话虽然能接通,可却始终没有人接。贺辰一遍一遍地听着同一个彩铃,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的脑袋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
他为什么没接电话,是因为在喧闹的地方没听到吗?不可能啊。他记得龚名跟他说过,这段时间警察叫他老实呆在家里,不准随便乱走。在家里会听不到手机铃声吗?现在也不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或者是因为手机不在身边,那么他是又被叫去警局,限制了行动吗?抑或是他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他无法维持正常行为……
贺辰越想越心慌,后背不自觉地渗出了很多汗。他一边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一边又在不断地否定自己。最后,他决定不论如何,他先去龚名家里确认一下情况,今天他的背包里带了龚名家的钥匙。
五分钟后,当他气喘吁吁地打开龚名家的房门,对上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的龚名时,贺辰整个人都懵了。龚名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贺辰,一时之间,也愣住了。
随后,他注意到贺辰站在门口,一直怔怔地望着他。他的脸颊红红的,额头上都是汗,气息也有些不稳。龚名走过去,一边伸手想要拿掉他身后的背包,一边问他说:“怎么这么急啊?要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听到“电话”二字,贺辰猛地回过神来,刚才被恐惧灌满的皮球,突然泄起气来。在龚名一头雾水的时候,贺辰便扑到他的身上,将他撞个满怀。没有准备的龚名,差点被贺辰撞到地上,他从不知道贺辰的力气有这么大。
龚名摸着他的头,在他耳边柔声问道:“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贺辰没有说下去,龚名听到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龚名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他手机的踪影,他摸着贺辰的头,抱歉地说:“我刚才开车去了学校一趟,估计是落在车里了。你打电话找我了吗?”
贺辰在他怀中,点了几下头。龚名扬着嘴角,高兴地笑了。他想贺辰大概是担心他出了意外,才会这么急忙地赶来看他吧。他心里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龚名抱了贺辰一会儿,察觉到怀中的人已经平复了情绪,他帮贺辰取下背包,脱了外套。回过神来的贺辰,想起龚名刚才的话,抬起头来问他:“你可以出门啦?”
龚名知道他心里放不下这事,于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说:“杨开的案子结了,他因制造伪证,诬陷他人和传播不实信息等几项罪名,被警察抓了起来。我的清白恢复了,行动也自由了。”
“太好了。”贺辰高兴之余,不忘继续追问龚名,“你刚才去学校怎么样?他们这次没为难你,停你的职吧?”
龚名干脆回答他:“没有。”
贺辰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可他这口气还没完全疏解完,便被龚名下面的话给惊得又提了起来。
龚名一脸淡定地告诉他:“我辞职了。”
“……辞职?!”贺辰睁大眼睛,大声地替龚名打抱不平道,“是他们为难你,逼你离开学校的吗?那个院长不是龚叔叔的朋友吗?他们怎么能这样?”
龚名平静地说:“不是他们逼我的,是我不想继续这份工作了。”
“为什么呀?”贺辰不明白,“你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吗?之前也一直做得好好的。”
“我是很喜欢实验室的工作,但一直继续在这里工作,我就没法陪在你身边啦。”龚名望着贺辰,不紧不慢地向他说明道,“你之后的演奏活动,肯定是活跃在欧洲。我若继续在这里工作,那我们不是要长期分隔两地啦。”
听完龚名的话,贺辰先是怔了一下,而后扭过头,傲娇地说:“谁说要跟你和好,允许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啦?”
“现在不允许也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了。我以后不用花时间工作,可以24小时赖在你身边了。我已经想好了,我的下一份工作就是做你的助理。你要走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龚名靠在贺辰背上,使出他的无赖精神,继续卖惨道,“看在我曾经借过你钱,让你借住过的份上,你就发发善心,收下我这个小助理吧!”
贺辰不自觉地被他逗笑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龚名用这样服软的语气对他说话。
龚名听到贺辰的轻笑声,继续再接再厉,从背后圈住贺辰说:“从今天开始,我会化身你的小助理。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我保证将你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说到这里,他双手放到贺辰的肩膀上,将他的身子慢慢扳过来。龚名面向贺辰,郑重地注视着他说:“所以,将你从今往后的人生都交给我,好不好?”
贺辰眨巴了两下眼睛,好像没有听懂龚名这话的意思。在他一脸茫然之际,龚名握上他的手,重新诠释了一番刚才的话:“小辰,我们结婚吧!”
贺辰:“你说什么?”
这一次,他是听懂了,可却有点不敢相信。
“我说我们结婚。”龚名说了他的计划,“等你办完音大的毕业事宜,我就陪你去欧洲。我们找个同性婚姻合法的地方,去注册结婚。”
到了这里,贺辰才终于相信,刚才的自己没有幻听。但他心中仍然充满疑惑,“你真的要跟我结婚?你不是恐婚的吗?”
龚名在他的脸蛋上掐了一下,然后坦白道:“我承认,直到现在,我依然还是对结婚这事,心存恐惧。但比起失去你的恐惧,这点恐惧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说话间,他已经把贺辰抱在怀里,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现在什么也不怕,只怕再一次失去你。”
贺辰不确定地再一次向他确认道:“你想清楚啦?”
“想得不能再清楚了。”龚名抱紧贺辰,缓缓道,“你离开我的这两年,我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我能够早一点看清楚,你也不会离开我,我也不用痛苦了两年。”
贺辰听到这里,心中一直绷紧的防线,终于一气崩塌。他一边抡起小拳头捶着龚名,一边情绪激动地哭诉道:“是啊,都怪你脑袋笨。想了两年才想明白,让我等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国外时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一辈子都想不明白,我们就这么完了……”
龚名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接下他一个个砸向自己的拳头。直到他见贺辰的泪水越来越汹涌,怎么擦都擦不完,他便改用吻的,将他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都亲了一遍。
待贺辰不再哭得那么凶了后,龚名才捏着他的耳垂,望着他说:“我答应你,我们以后都不会分开了,好不好?即使你骂我、打我、赶我走,我也决不会再放开你第二次。”
贺辰抬起手,覆在龚名的手掌上。他用噙满泪水的双眼望着龚名,郑重地冲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