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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的四个女人正在发愁,福儿进来报道:“有位公子过来,说是要见小姐。”
“他还敢来。”贾茁杏眼倒竖,按住其他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去。”
说完脚踩风火轮一样跑了出去。
福儿一脸不解的看着剩下的人,“奴婢不知道是谁,难道小姐知道?”
“你还敢来,先尝尝我的拳头再说话。”贾茁一拳挥过去,随着一声哀嚎,蒋靖捂着脸跳起来,“你你你……”
“啊,怎么是你,你你你……”贾茁还以为贾蓉又来了,想都没想,蓄了半天的力就想着说旧恨新仇,先占占手头的便宜再说。
都怪她这二天太紧张了,不断听到坏消息,听到有人来,第一反应就是来找麻烦的贾蓉。
没有想到的结果是,她,打错人了。
蒋靖被一脸羞愧的贾茁扶进屋,拿来的药油蒋靖一脸嫌弃,都不是宫里的百花消淤油,一股味忒大。
贾茁无奈又拿了冰块用布一包往他的脸上贴。
“喂喂喂,你想谋杀啊。”没听说脸肿了用冰敷的。
“死不了。”贾茁咬牙切齿的把冰包硬贴到他脸皮,刚刚的愧疚感,莫名其妙的,居然好多了。
“杜骁说错了,我第一次被人打不是因为嘴贱,谁能想到,居然是因为好心呢。”蒋靖絮絮叨叨的,也发现冰包敷脸,果然不那么痛了,主动用手按住。
“实在对不住了,我没想到是你。”贾茁赶紧道歉,她是真做错了,这道歉道的不知有多诚恳。
“谁叫你是个女人呢,我不算了还能怎么样,跟女人打一架,这辈子都得被嘲笑死。杜悦那丫头,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可打不过她。”蒋靖唉唉哟哟的,拿眼去偷瞄贾茁,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比杜悦还厉害的女人。
贾茁讪笑道:“那,那蒋少爷过来是……”
“我到处找不到贾兰那个家伙,所以只好来找你。我可没时间再等下去了,杜骁答应了要带我上战场的,我过几天就得进军营操练了。”
蒋靖一脸得意,还特意挺了挺胸。
“你爹花了多少银子让他当保姆?”贾茁脸皮都快抽变形了,什么时候嘴炮也算技能了。
“一仓库粮食而已,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蒋靖的嘴溜的太快,说了一半才发现贾茁居然在讽刺他。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跟杜小将军亲如兄弟,一起建功立业再好没有了。”贾茁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真诚的恭维道。
“这还差不多。”蒋靖很是高兴,摇头晃脑道:“你们家接到消息了吧,本来我都安排好了,结果忠勇王忽然冒出这么一出。他要插手,倒叫事情难办了。”
“谢谢你了。”贾茁这回是真心跟他道谢,明知道忠勇王提亲的事,还敢趟这趟混水,已是难能可贵。
“看样子我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我还以为跟霍尚书说说情,再费点银子就能出来,可现在忠勇王一插手,事情完全不一样了。”蒋靖叹了口气,语气居然很正经。
“是啊,谁能想到呢,这件事我们会自己解决的,就不耽误你去军营操练了。”
“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不想帮忙,来推脱的吗?”蒋靖瞪着贾茁。
难道不是吗?贾茁一脸疑惑的看着蒋靖。
“当然不是,我是来看看你想不想出气的。”蒋靖眼珠子一转,歪着嘴笑的一脸猥琐。
“出气,什么意思?”贾茁靠过去,感兴趣的问道。
“你和贾蓉有仇对吧。”蒋靖显然已经做过一番功课,或者说这在金陵城根本不算什么秘密。
“所以呢?”贾茁看着他,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好主意。
两人密谈完,送蒋靖送出去的时候,贾茁忽然问道:“其实你也没有多想帮我,是觉得这样做好玩吧。”
蒋靖一惊,立刻义正词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受人所托,当然是帮人就要帮到底。”
“就算是这样,我也一样感谢你。”贾茁送走他,回去告诉平儿和芳龄小红。
“这不是胡闹吗?”平儿抚额,不是很赞同。
小红轻啐一口,“什么混帐话都敢对着姑娘家说,这个蒋小霸王,当真是个霸王。”
芳龄忍了半天没忍住,“扑哧”一笑破了功。
贾茁安慰平儿,“他这是打着我的旗号,自己起了玩心,咱们看看也没什么不好。再说,乱拳就算打不死老师傅,打乱他们的计划总是好的。”
平儿这才苦笑着点头,“反正已经乱了,干脆再乱一点也好。”
贾蓉这段时间可谓是春风得意,他忍不住在人后伸了伸懒腰,舒缓了一下紧绷的神经。
他最初选择的忠顺亲王倒下了,可是又如何呢,他顺顺当当攀上了更有权势的忠勇王。他知道别人瞧不起他,在背后嘲笑他,可是又如何呢,当着着他的面还不是毕恭毕敬不敢得罪。
等忠勇王当了皇帝,谁还敢瞧不起他。就算忠勇王不成,七皇子当了皇帝,他一样是皇亲国戚。
他自觉算无遗策,两面讨好立于不败之地。
坐上马车到铺子里买了些东西,说了句他随便转转就打发走了随从。
信步走到这条街的背面,这里的住户大多是外来做生意的人,互相之间陌生的很,所以他走在其中,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他眼生而多看两眼的。
街道最里头的一户,住着一对夫妻,男人常年在外头行商,只留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在家。不是没人打过主意,可她生性泼辣,把打主意的人闹了个灰头土脸,也就没人敢上门了。
但是贾蓉却是轻车熟路的敲门走了进去,隔壁邻居咬牙“呸”了一声,“做个贞节烈妇的样子给谁看,还不是趁着男人不在,招了野男人上门。”
“就是,我看啊,咱们就该把这事坐实了。拿着她的把柄,看她还敢不敢这般对我们。”有人倚在门外,竟然正好接上了话。
门里的人吓了一跳,推开一条缝,“你是谁?”
“街里街坊的,你说我是谁。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门外的人摸摸下巴。
“你是说真的?”门里的人把门缝推的更大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敢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子观察他们小半个月了,好不容易买通了他们家的下人,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我凭什么不干。只是一个人做事,总归有些冒险,不如咱俩一块,二对一,怎么也输不了。”
门外的人越说越有劲,竟然将计划合盘托出。
“我有什么好处,凭什么帮你。”门里的人想到小媳妇的模样,不由咽了咽口水。
“傻货,咱们拿了她的把柄,叫她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还怕她不从?”门外的人语带鄙视。
门里的人心动了,可他怕是一个圈套,试探道:“不然,我再叫一个人。”
“靠得的,都叫上,当初打我的脸那么痛快,今儿我倒要看看你当着一群人的面怎么个浪法。”门外的人丝毫没有犹豫。
门里的人彻底放了心,回头一串连,竟然给他弄来五六个人,到了入夜时分,一个小石子扔进院子。厨娘偷偷摸出来,给他们开了门。
一行人七八个人,消无声息的摸到了内院,果然听到了里头的动静。
“听听,这叫的,把人的魂都给勾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压低了声音悄声道。
“嘘,你们等着,千万别出声。”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是个中老手,拿了一碗水悄悄往窗户纸上醮,不一会儿就掏出一个大洞。几双眼睛都挤过来,这人赶紧如法炮制,掏出一排洞来。
七八双眼睛凑上去,看到两具白/生/生的肉/体交缠在一起,香/艳无比。刺激的他们也跟着发出粗重的呼吸声,一个个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怎么样,比起那个王爷,是不是强多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喘息声。
“别不说话,你说,我和那个王爷,到底谁厉害。”
“你,你厉害。”喘息的更厉害了,又被上头的人勾着,说出许多比较之言,污言秽语十分不堪。
趴在窗户外头的人,听着听着有些回过味来了,啥意思,王爷,小媳妇还勾搭上王爷了。
等等,小媳妇的声音怎么这么粗呢,就算是动/情之后声音有变,也不会改变这么多吧。
上头的人一拍身下之人雪白的身子,身下之人立刻翻身换了个姿势,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白/花/花,赤/条/条的哪里是什么小媳妇,分明是那个摸进门的小相公。
那上头的人是谁,有人定睛一看,妈呀,这不是小媳妇的丈夫李大郎,又是哪个。
“妈呀……”有人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剩下的人也是大骇,明明是来看小媳妇偷人的香/艳事,怎么变成小媳妇她男人偷/人,偷的也是个男人,这算怎么回事啊。
“谁,谁在外头。”屋里的男人听到动静,拎起放在桌脚防身的棍子就走了出去。
“杀人啦,杀人啦,流血了……”
生意人,到了晚上好算个帐,盘个货物,并不象一般人睡的那么早,听到动静许多人都走出屋子张望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故意撞到我棍子上的。”
“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小媳妇的院子里,十多个人乱成一团,不知何时大门洞开,一群邻居举着油灯过来。正好看到院子里卧着一个人,一头一地的血。而小媳妇的丈夫光着上身,就在腰上围着一件衣衫,已经被人牢牢抱住,不许他走脱。而他犹自挣扎着,强调他没有杀人。
而屋里,不知道是谁趁乱抱走了衣裳被褥,一个白花花的后生,捂着脸缩在床角抖成一团。
“是谁报的官。”路上巡逻的差役赶过来,将所有在场的人都带回了衙门。
缩在床角的后生,不知道是自己晕了,还是被人打晕了,差役只得找个了个床板把他抬了出去。
整条街的街坊都开了门看热闹,见用门板抬了个光着身子的后生出来,不少人还可惜道:“这么年轻,怎么就死了呢?”
“没死没死,没看到有两个光身子的吗?这是捉奸在床啊……”不怀好意的笑声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差役才不在意两个男人偷/情的烂事,随着这些人议论。
听说是两个男人被捉奸在床,不少关着门的人家也打开了门。有人竟然一语叫破了贾蓉的身份,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差役还没走出这种街,大家都知道王府的长史贾蓉跟个男人偷情的事了。
“我全听到了,他们在床上嘲笑王爷不行,没有人家李大郎有用,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连王爷也敢编排。街坊不敢附和,却都憋了一肚子的笑。
差役别的可以不管,抵毁王爷的名声可不敢不管,赶紧出声,“谁在胡说八道,赶紧给我闭嘴。”
这么一吼,声音才算消停下来。反正黑灯瞎火的,谁也不知道是谁喊的,到了衙门都叫冤枉,他们一路上都闭着嘴,绝对不是他们喊的。
统统往大牢里一关,第二天拉到堂上。
万幸被打的人没有死,当时就被救醒了,也跟着大家伙一起在牢房住了一夜。
至于过程几个人七嘴八舌,拼凑的差不多了,可是却发现少了最关键的一个人。
“站在我家门口出主意的人呢,他明明在院子里的,什么时候跑的。”姓什么叫什么统统不知道,说是邻居可是人家住在哪儿,也说不出来,反正始作俑者就这么消失了。
至于被打伤的人,他说的是自己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正好扑到小媳妇丈夫的跟前,然后他举着棍子就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小媳妇的丈夫大叫冤枉,说自己根本没有动手,是他撞到棍子上的,他要真动了手,这个人哪还有命在。
贾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赤条条躺上地上,仅在腰间搭了块破布,气的差点又晕了过去。他坚称自己被人下了药,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在不是命案,主审之人也无意深究。勒令李大郎赔人家医药费,再赔十两银子,这事便了了。
“大人,李大郎的媳妇来了,说请大人作主和离。”
小媳妇上堂,含着眼泪对着堂前大人一跪,“大人呐,求您作主,让民妇和离。”
一边哭一边大骂李大郎,成亲三年竟是完璧,听得堂上之人俱是惊讶不已。
“他那方面异于常人,不能让女子近身。常常邀了人来家中鬼混,偏不敢让人知道,每回故意出门,又从后门回家。来的人敲门进来,让街坊邻居都以为是民妇不守妇道。民妇实在冤枉,本想一死了之,可民妇还有父母高堂,实在不忍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不愿意背个水性杨花的名声去死。民妇现在只想和离,请大人作主。”
“小小妇人还敢请大人为你作主,给我回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有你挑的份。我告诉你,你生是我们李家的人,死是我们李家的鬼。”
“李大郎你欺人太甚,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被你糟蹋成这样,你还敢口出狂言。大人,请大人为民作主。”那几个摸着黑进去看偷人的街坊,这会儿倒成了正义的化身,都站出来要大人替小媳妇作主和离。
“我们之前是觉得她水性杨花,不是好人,所以去捉/奸有何不可。可是既然人家是好人,我自然要帮着人家。好好一个清白的姑娘家,这不是耽误人家一辈子吗?”
替小媳妇说话的街坊,一回来便被邻居抓住,人人都在打听昨天晚上的事。于是这些个亲历者们,跟说书先生一样,很是过了回瘾,当个回主角。
最后的结尾,大家所说俱是相同,大人判了李大郎和小媳妇和离。大人英明,李大郎是个烂桃,小相公白花花的皮子可真嫩。最后压低声音再来一句,亲耳听到的,小相公说王爷不行,还不如李大郎。当然,你们可千万不要外传。
这么完整的一幕,流传的最广的却是最后一句,虽然人人都会加上一句不要外传,可偏这句不能外传的,是大家最喜闻乐见的。
“难怪没生出孩子,王府里那么多的女人,居然连一个能生的都没有,原来是,嗯,你懂的。”
“嘿嘿嘿。”
这样的对话迅速在金陵城流传开来,用任何手段都没办法压制下来。
忠勇王府的下人每天都有人被打,每天都有长史因为各种原因被赶出王府。至于贾蓉,进了王府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就连王仁都没办法见到他的面。
“不行,你说本王行不行……”
身下是一阵惨叫。
“王爷,小人是被陷害的,真的是被陷害的。”
“陷害,谁能陷害你自己走进别人家,嗯……一个商人,他好在哪儿,你倒是告诉我啊……”
贾蓉瘫成一团泥,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就连皇上都听说忠勇王身子太虚无法大展雄风一事,当然,详细的前情没人敢提。急的送了十个美貌的宫女到忠勇王府,又赶去和皇后商议,赶紧替他定下一个王妃。
好像定了王妃就能治好他的病一样,皇后在心里腹诽,表面却是温婉柔和,“王爷还小,还是贪玩的年纪,依臣妾看,该给他定个厉害些的王妃。可是又怕皇上心疼儿子,嫌臣妾这个当母后的心狠呢。”
“爱妃所言有理,正该给他定下一个厉害的。”此情此境,皇上倒觉得这话极有道理。他可不就是爱玩了一点吗?以前的王妃端庄贤慧归端庄贤慧,可就是性子太温婉,这才管不住他。
“朕记得,霍将军有个孙女,好似年纪刚好。”
什么叫刚好,人家刚刚二八年华,你儿子都快三十了。可是表面却是一抚掌,“唉呀呀,这么一说臣妾也想起来了,还是陛下想的周到。都说是将门虎女,这孩子一定合适。”
等皇上兴冲冲走了,贾芃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忠勇王啊忠勇王,我本来想多等几年,可是你却等不及了,那就别怪我了。女人能做的事有限啊,比如我这样的,最多挑起霍尚书对你的憎恨而已,你就慢慢享受吧。
霍尚书如果是那种嫁了孙女就死心塌地为人做嫁衣裳的人,也不会为皇上心腹多年,却仍是一块硬骨头,让人无从下嘴。朝中除了周先生,跟谁都没有过深的交情,更不跟任何人结党。
否则,贾芃也不会把主意打到霍尚书孙女的头上,用言语调逗,让皇上自己提出来,谁也别想怪到她的身上。
“娘娘,您的病刚好,可不能再吹风。”段姑姑看贾芃站在屋外,赶紧给她披上披风。
“气血不足而已,主要也是被那个人吵晕了头。”贾芃轻描淡写道。
“奴婢再也不许她进宫了,实在是可恶。”段姑姑气哼哼的,扶着贾芃进屋,“娘娘,炖了几个时辰的天麻乌鸡汤,您要不要尝尝看奴婢的手艺。”
“本宫会喝的,任何时候,本宫都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本宫若有个闪失,七皇子能指望谁,满宫的女人只怕笑都要笑死了。本宫吃了那么多的苦才有今天,凭什么便宜了别人。”
贾芃接过汤,满满一碗喝的点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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