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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观到了晚上也有许多的香客留下来借宿,晚上九点十五湖心岛上的环岛青石板路依然有人走动。藏在草地树丛里头的射灯绿莹莹的将嫩叶照得更加青翠,蓦地从白龙观内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轰隆一声在湖心岛内久久回荡。夜间散步的人面面相觑,纷纷望向声响传来的地方,之间黑暗中白龙观内烟尘滚滚,耸立千年的白骨塔塌了!
白龙观内的巨响还没有散去,月湖湖心泛起了浅浅的涟漪,波纹越来越大,水波一层一层的推动,到了岸边就成了巨浪,重重拍打在岸边,哗啦哗啦的水声召唤来厚重的乌云,层层堆积在故城的上空。
今天是天文奇观、一百七十年才有一次的超级月亮出现的日子,故城天气晴好,正好能够看到超级月亮。故城滨湖广场、月湖岸边,早早就有人占了位置赏月,牵着孙儿的老人、相拥在一起的年轻人、懵懂好奇的小孩子……滨湖广场热闹极了。
到了九点钟,超级月亮最大时刻,早已准备好的相机、天文望远镜却等来了一团又一团的厚重乌云。
有风,自湖心而来,裹狭着浓浓的水气、卷着浪花,狠狠地拍打着岸边。
变天了?
有人心里这么想着,回想起天气预报都说是今晚好天,难道预报真的靠不住啊!
故城电视台的记者皱着眉头让摄影的同伴留意,他之前和气象站的人确定过,今天故城肯定是个好天气,说不定乌云很快过去露出超级大的月亮来。
月湖的浪头越来越大,大有将整个月湖水都倾倒出来的架势,生活在故城几十年的老者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如此景象。
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立刻组织起来让人群散去,却依然有人不听规劝留在岸边不远处,其中就包括了故城电视台的人。
一刻钟之后,风骤然停止,湖水却肉眼可见的回缩,远处的湖心隆起一个高高的水山,在墨黑的夜晚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
“天啊。”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
记者立刻让同伴将镜头对准月湖,岸边昏沉的灯光下只能够看到月湖里头硕大的黑影,一道闪电直劈而下,照亮了整个月湖。
岸边大着胆子留下的人倒抽了一口气,有人惊恐的大呼出声。
没有人去责怪抱怨一惊一乍吓人的叫声,因为在场的人都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们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条白龙出水!
被禁锢了千百年的白龙从月湖中探出头来,随后整个身子飞跃天空,盘旋在月湖上方,发出震动天地的龙啸声,夹带着浓浓的愤怒。
死气沉沉的灰白色,空无一物的苍白瞳仁,漫长的禁锢岁月消磨掉了白龙魂魄的神智和灵气,变成了守着苍生承诺又恨着芸芸众生的亡魂。
苍白的瞳仁缓慢的移动,仇恨爬上了双眼,白龙厌恶仇恨地看着不远处的故城,身下的月湖湖水聚集得更加厉害,势要将整个月湖举起然后重重地拍打在故城上。
秦和宜站在白骨塔的废墟上,头顶上漂浮着一片巨大的鳞片,这便是白骨塔内镇压着的白龙逆鳞。风卷着他的衣襟,猎猎作响,秦和宜取出寒霜刀,伸手在刀身上抹去,泛金色的鲜血争相恐后的从撕裂的伤口中涌出,他握拳挥臂,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撒在逆鳞之上。
黯淡无光的逆鳞突然流光溢彩,散发着生命的光华。
秦和宜虚托起逆鳞,浑厚的灵气包裹住它,“白龙,你往昔仇人已魂飞魄散,永堕畜生道。逆鳞重现光华,你带着它走吧,别伤害无辜的人,冤有头债有主,放过无辜的人。”
话音落,秦和宜蓄积了力量将逆鳞重重地抛掷了出去,逆鳞直直飞出落在白龙的身上。白龙身子一僵,逆鳞上的巫族血液带来了浑厚的力量,将即将分崩离析的魂魄重新拉拢在一起,混沌迷茫的神智恢复清明。
从逆鳞开始,水润灵动的光华在白龙身上弥漫,瞳仁转黑,映照出缩小版的故城,白龙解脱地呼啸出声,震天动地。
“我真心待人类,人类却残忍对我,可悲可笑,哈哈哈哈。”白龙张口,劲风中发出狂怒的笑声。
豆大的雨点唰地落下,击打着地面,月湖湖水剧烈翻腾,巨大的水柱在白龙的爪子下扭曲着形状,随时随地都会抽打上秦和宜所在的白骨塔,然后带着怒气毁灭故城。
在事实面前,一切的辩解只不过给灰暗的历史增添笑料,秦和宜抿唇未语,握紧寒霜,自知不敌,但白龙发起攻击他也只能够奋力一搏。
白龙长啸,“你助我脱困,护我魂魄,多年的镇压已经让我对此地厌恶至深、多年的守护又让我不忍伤害它,罢、罢、罢,我不会动它,但再也不会守护它。天坑下,众生平等,就看故城自己的造化吧。”
白龙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他守护千年却又禁锢他千年的土地,毫不留恋地拔高身子飞入厚重的云层。
秦和宜松了一口气,寒霜刀插入废墟支撑身体,与白龙魂魄开战他几乎没有胜算。
“小童,小童。”秦和宜缓缓地蹲下来,搂住童修喊了几声。
童修躺在一边,虚弱地张开眼睛,“没事儿,你别担心。”
秦和宜紧紧抱住童修,“我们回家。”
“嗯。”童修应了一声,靠在秦和宜的怀里面沉沉睡去,耗空精力,浑身提不起一点儿劲儿。
事情还要往前两个小时说起,秦和宜和童修在观里面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在湖心岛到处溜达到了七点,慢慢踱步到白龙观的墙根。晚上正殿和白骨塔对外是不开放的,秦和宜和童修轻松跃过高墙,走了几步便到了白骨塔。白骨塔的大门上铁将军把门,生锈的锁链稍微一碰就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安静的白龙观内能够传出很远。
经过观察,白骨塔三层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秦和宜先上了,见里面很安全后让童修上来。白骨塔一共二十层,层高两米多,细瘦笔直地耸立在湖心岛上,十层以下对外开放,站在第十层便可以俯瞰四周景色,将大半个故城尽收眼底,很多游客来了都想上来看看,但因为白骨塔年代久远,为了保护文物,限制游客数量,每天仅有五十人可以上去。
十层以上不对游客开放,是因为十层根本没有通往十一层的楼梯。
秦和宜和童修上了十层,十层空间很小,内里什么都没有放置,而且已经没有了上去的阶梯,十层以上就上不去。
“老秦我们摸摸看,说不定有啥机关,按下去之后就会弹出一个楼梯,然后我们就上……呃,我什么都没有碰,怎么脑袋上就出现一个洞啊。”
秦和宜拉过童修让他别乱动,指了指刚才踩得凹陷进去的一开地砖,“大概是这个。”
“每天白天会有五十个人上来,一个月就有一千五百多人,一年就有……我算算,一年就有一万八千多人,十年……”
“……别算了,每年这么多人,十层楼的每块砖都被人反复踩过,怎么就没有人发现向上的通道。”秦和宜顿了顿,“你要说的是这个吧。”
“嗯嗯。”童修点头,“对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具体原因不知道,也许是晚上的缘故,内里的机关只有晚上才能够被开启。”
“我们上去嘛?”
“逆鳞就在上面,上去。”秦和宜搂住童修的腰,“抱紧我,上去了。”
十一层往上,所有在外面能够看得见的窗户都是假的,内里就是结实的墙壁,每一条缝隙都堵得严严实实,毫无缝隙。建塔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启的空间内空气沉闷,被突然而来的人搅动了一室的凝滞,浑浊的空气中有着淡淡龙涎香的味道,悠久绵长,仿佛是从千百年前的古代缓缓飘来。
在第十八层,秦和宜和童修终于看到了一面不一样的东西,房间内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多了一面厚墙立在房间的正中央,墙上有着彩绘,讲述着古早的故事:故城山川的崩塌,土地塌陷,巨大的天坑,无助的百姓在大自然的面前无力凄凉。
十九层,也是同样的厚墙,墙上同样有着彩绘,延续楼下的故事:巨大的白龙出现,阻止了山川的崩塌,让土地不再塌陷,天上下着大雨,天坑被大水覆盖,百姓跪在地上,对盘旋在月湖之上的白龙感恩万分。
二十层,白骨塔的最后一层,正对着楼梯同样是一堵厚实的墙壁,墙壁上没有彩绘,代替彩绘出现的是大段的文字,但文字被损毁严重,只余下零星的字眼可以辨识,比如反复出现的“长生”。结合神话传说、月湖湖底山洞世界的所闻,可以断定是当时的人间帝王受到蛊惑,认为白龙逆鳞可以使人长生,就有了诱骗白龙、镇压白龙的事情。
白龙鳞片根本无法使人长生,那只不过是蛊惑之言,人类却残忍地拔掉了白龙的逆鳞,将他抛下天坑形成的月湖,镇压在湖底千百年的岁月。
绕过厚墙,来到了墙壁的另一面,巴掌大的鳞片被镶嵌在墙内,毫无生机,如同石头雕塑,与墙壁融为一体。
秦和宜唤出寒霜刀,准备把逆鳞从墙上给弄下来。身边的童修却两眼发直,受到蛊惑地走到了逆鳞前面。
秦和宜皱眉,“小童你干什么?”伸手要将童修给拉回来,童修却已经有了下一步行动,他把手贴在了逆鳞上,逆鳞顿时闪过一抹红色光芒,凶煞之气顿显,将童修牢牢地吸附在它上面,贪婪地汲取着童修的灵力、生命……
童修为天灵锦鲤,跃过龙门便可以化形为龙,在没有龙出现的情况下,天灵锦鲤也是很好的替代物。
秦和宜无法拉开童修,立刻拿着寒霜刀挥砍,为了不伤害到童修,他把整面墙给砍了,失去了寄居之物,逆鳞无力的掉在了地上,童修也软倒在地。与此同时,白骨塔开始崩塌,镇压困住白龙的阵法消失不见,之后就有了前面提到的那一幕。
观中所有人都被惊动,秦和宜施了隐身阵法带着童修离开,并未让任何人看到。白骨塔是镇压白龙之物,汇聚了白龙千百年的怨念,留着也只会影响整个故城的气运,毁掉更好。
…………
第二天故城乃至国家电视台都播放了故城的异象,有人坚称自己看到了龙,当时有故城电视台的记者,也是同样的说法,还拿出视频为证,但视频上只有粗大的闪电,长条形看着是挺像龙的。
另外,大家都在惋惜千年古观的白骨塔被雷电击中毁了,从废墟中找到了一些彩绘,却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迅速褪色,留下暗沉的痕迹,仿佛在述说过去。文物专家立刻到场,从废墟中一点一点的找寻有用的东西,但因为白骨塔毁损的太过严重,进度十分缓慢,白龙观也因此闭观、不再对外开放。
童修休息了十几日才算是恢复了一些,为此还错过了《超长逃跑》的庆功宴,委实可惜。童修曾经想强撑着过去,但逆鳞抽走了他的灵气和部分生命力,险些伤到根本,要不是秦和宜阻止及时并没有影响到生命,童修觉得自己就要成为一条死鱼,彻底到冥界欣赏殷桃了。逆鳞让童修受伤,也让他因祸得福,从逆鳞中承袭到一部分神龙的传承受益匪浅。
“喂,裴哥。嗯嗯,正式确定开机了?!这么快?”秦和宜拿着勺子搅动着砂锅里面的鸡肉粥,随着搅动,香气四溢。
那一头,裴亦星说道:“M.J.公司财大气粗,一个拍摄计划立项后马上就可以执行,你当主演,女主角是M.J.公司的韩冰,对了,女二是华宇公司的顾娅文……”裴亦星又报了几个名字,秦和宜几乎不认识,“有M.J.公司的支持,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正式开机,快吧,我也算是见识到了M.J.的行动力、执行力、人脉、速度了,孟总确定了要干啥,那速度真是扛扛的。”
秦和宜开了免提,坐在一边剥豆子的童修也可以听见,他的面色还略微有些苍白,但比之刚从白龙观回来的时候好了太多。“裴哥,准备在哪里拍摄啊?”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外景就选在了故城,你们不用走来走去了,就在家里面等着开机吧。”
前段时间开了《超长逃跑》的庆功宴,三十八亿的超强票房让《超长逃跑》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冠军,刷新了华夏国产票房的历史,在全世界电影史上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投资《超长逃跑》的裴亦星和秦和宜,为电影提供院线的M.J.公司都赚地盆满钵满,趁着《超长逃跑》的热度还在,M.J.公司立刻就和亦星工作室策划了《天命传奇》的拍摄,编剧是肖霄和莫北燕,《超长逃跑》的剧组原班人马也会过来。
今非昔比,当初和草台班子唱大戏没有什么两样的剧组摇身一变,成了拍摄出几十亿票房的大拿,走到哪儿都自带光环。
听到外景竟然在故城取景,秦和宜很高兴,在童修没有彻底恢复之前不需要舟车劳顿,他很放心。童修听了也很高兴,这样秦和宜就能够放心啦,不用为了担心他而提心吊胆。
“高兴吧,哈哈,也是故城的环境好,大青山脉里头有一处度假山庄的景色特别美,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和《天命传奇》里面描绘的场景极为相似。我们现在不差钱了,正好包下一整个度假山庄,拍戏的时候也算是度假了。”拍摄《超长逃跑》时候的捉襟见肘,为了几百万的投资裴亦星是求爷爷告奶奶,点头哈腰看尽他人脸色。电影成功之后,裴亦星将过去深埋在心里面,以此为鉴,并不轻浮、浮躁,一块钱照样掰成两块钱来花,精打细算,将每一分钱都用到刀刃上。
但他又不是吝啬之人,对演员和员工苛刻的老板,拍摄《超长逃跑》的时候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条件了,当然是住的好一点儿,包下一整个山庄,创造良好的拍摄环境、提供舒适的生活场所,让演员和其他工作人员能够全身心、无挂碍的工作,那也是提高拍摄效率的好措施。
“我接到好多本子,都是给童修的,我挑了几个好的,要不要看看?”
童修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和九歌鼎玩起了手游对抗游戏,对裴亦星说的毫无兴趣。秦和宜收回目光,作出回答,“不用了,今年就拍《天命传奇》,裴哥你看到好的本子就推荐别人试试,工作室不是又招徕了很多新人嘛,还有姚卿和俞启山。”
“那行。”听到那儿笔尖接触纸张发出的刷刷声,“广告、代言来找童修,有某服装品牌华夏大区代言人、有知名口香糖广告……对了,还有一个非商业性子的,是保护儿童的公益广告。你们看看要接哪一个?”
“公益广告和那个服装品牌代言人,老秦很喜欢穿那个牌子的休闲衬衣。”童修被九歌鼎打败了,还连着被杀了好几次,玩得心头火气,索性不玩了,“裴哥,其它的你看着推荐别人,我看那个巧克力的广告挺适合姚卿的。”
“我记下,既然这样我就推荐别人试试。”刷刷刷,裴亦星又记下了几笔,“不继续考虑一下,那么多广告,代言费加起来有上亿呢。”
“我们现在不差钱。”童修打了个哈欠,“我家后山上还种了果树、养了鸡鸭,不出去工作也能够养活自个儿了。”
“嫉妒,我在B城吸土,你们却吃上了无公害的绿色食物。”
“哈哈,等你来了故城欢迎到我们家来做客啊,请你吃无公害的绿色食物,鸡蛋鸭蛋随便吃。”
“那说定了,我一定来。”
“随时欢迎。”秦和宜拽起了童修,让他到楼下休息去,“裴哥就说到这儿吧,小童有些不舒服,我让他睡觉休息去。”
“怎么了?”
“小感冒而已,没什么。”
“哦哦,前段时间故城天气异象,不会是天气突然变化受凉了吧,过不久就要开机了,作为主演小童比别人更累,可要保护好身体。”
“我会督促小童好好休息的。”
“嗯嗯,那就挂电话吧,有啥事儿我V信发给你。”
“好。”挂了电话,秦和宜耸动了一下肩膀,对趴在自己身上的童修说道:“困了就去休息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喊你。”
童修打个哈欠,眼泪水都出来了,“不要,反正快要好了,吃完晚饭再去睡觉,睡了让我吃,我就不想吃了。老秦啊,咱的鲤堂就这么放着啊,你做饭普通人也能够吃,是不是再开起来?”
秦和宜搅动着粥锅,让里面的米粒不至于贴在锅底,“不想睡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鲤堂先暂时不开了,一开始回来想着找点儿事情做才开了鲤堂,现在我有事情做了,照顾你才是我最需要做的,我并不想让旁的事情分神。”
童修环住秦和宜的腰,动了动让自己靠得更加舒服一些,“等《天命传奇》拍摄结束之后,我们再开鲤堂,就专门做这一件事情。唉,白龙观上的镇压阵法没有了,爸爸妈妈也不愿意出来。”
白龙观内的白骨塔倒塌之后,月湖内的镇压阵法就彻底消失,被困在湖底的童修父母可以自由出入湖底山崖石洞。童修受伤,秦和宜独自进去见过两人,童其和白景柔得知儿子受伤的事情出来照顾了几天,但因为不适应外面的生活又回去了。
被困的时间太久,一直渴望的外面反而变成了陌生的地方。
后来,童修好了一些之后就将童家的事情和父亲如实相告,童其叹息了一声,说了一句“果然如此”后就不再多言。
“外面变化太大,你爸爸妈妈在里面待了十年,突然出来肯定不适应。而且你妈妈现在的样子,也不愿意被人看见,等你好了就多带着他们出来走走,慢慢就适应了。”
“只能够这样了,唉,也不知道族地究竟在哪里,龙门又是什么样子的,我一直在血脉传承中寻找,也找不到半点儿蛛丝马迹。就连从逆鳞那儿得到的龙神的部分传承里头也没有,真心苦……”
“不准说脏话。”
“哔……我自带消音功能。真心苦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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