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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气氛在病房里弥漫开来,还不明就里的黎月夕诧异地看看花鑫,再看看温煦,目光流转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最后朝着杜忠波靠了靠……
这时,小七开口说道:“博览会的内部情况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一点。”
“什么意思?”花鑫问道。
不等小七回答,罗建站了起起来,说:“麻烦谁把灯关了,我做投影给你们看。”
距离室灯最近的是姜璐,她仍旧靠在墙上 抱着双臂,显然没有动手帮忙的意思,小七起身走过去关掉了室灯,病房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罗建鼓捣了两下手机,病房雪白的墙面上投射出很清晰的画面。画面上是蜂巢建筑,在造型独特的大门外,竖立着标语——热烈庆祝2016年RS国际能源博览会在本市举行。
随着罗建的投影成功,小七在一旁做解释:“博览会会举行三天,展区分一楼、二楼、三楼、三个区域。”
画面一转,墙上投射出一楼的立体画面。一楼宽敞明亮,各家各行的展区早搭建完毕,宽敞的参观通道四通八达。粗略估计一下,仅一楼就有五十多家参展,而且,没有地图很容易迷路。
小七说:“换二楼。”
罗建的手指动了动,画面切换到二楼,与一楼基本上都差不多。
小七手里拿着长长的电容笔,笔尖点在投影画面上,说:“一楼和二楼是公共区域,对外开放的。只要你有电子票或者邀请卡就可以到处走动。但是,三楼,就是这个地方。”小七的点向二楼一扇开合式的大门,继而,罗建将大门拉近,只见上面挂着用三国语言标明的牌子——请出示电子码。
“电子码?什么玩意儿?”杜忠波狐疑地嘀咕着。
小七接着说:“想要上三楼,必须有组委会发到客户终端的电子码。就是说,三楼更高端一点,只有少部分人以及少部分公司才有资格进去。”
“这是什么意思?”杜忠波慢慢地向后靠了靠,倚在枕头上,蹙着眉说,“一个博览会还搞阶级分化?”
“不是阶级分化。”罗建接过了杜忠波不满的疑问,说,“根据目前有限的资料分析,三楼展出的成果不单涉及到的金额巨大,很可能还会涉及到一些暂时无法公布于世的科技问题。”
“比方说?”花鑫接着问道。
罗建指了指墙上的画面,回道:“人类长时间对能源无计划性、远瞻性的开发,使整个世界都面临着能源危机的问题,急需开发新的能源体系。RS博览会的主题就是能源再开发,甚至涉及到生物能源的研究。可想而知,如果你手里有一项领先其他国家技术的能源再生技术,你会轻易拿出来给人看吗?当然是自家人关起门来看。”
罗建的一番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中。
虽然都知道人类面临着能源枯竭的问题,可大多数人想得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问题,至少我是看不到了。担心个啥?”,而另外一些人则是选择了“从我做起,保护地球能源”,但是,具体到某种科技上,基本上都是不明就里的围观群众。他们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技术,只需要知道这项技术可以保证他们的生活,乃至他们子孙的生活。
此时此刻,在病房里除了罗建,其他人都是“围观群众”。
可是,围观的也有围观的好奇心,就像是温煦。他又举起手来,问道:“你们的意思是,三楼才是博览会的重心?”
罗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小七说:“是不是重心我说不好,但是滕华阳接触过的那三个老外里,有一个首席安保专家,二楼通往三楼的保安措施以及三楼整整一层的监控系统,都是他一手做的。”
“所以,滕华阳是要去三楼!?”温煦忙不迭为说道。
小七收起了手里的电容笔,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许久没有开口的花鑫忽然问道:“罗建,有一二三层楼的平面图吗?”
“有。”罗建调出平面图,投射到墙面上。
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温煦看到那复杂的平面图就觉得头疼,干脆不去看了。而花鑫和杜忠波则是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半天。
花鑫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墙面下面,指着二楼和三楼之间的一个被打上马赛克的空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罗建迅速地把花鑫所指的空间单独显示出来,说:“在安保系统里,这个房间标注的是‘电子检测门’就是用来检测你身上携带的电子产品的,估计不允许携带任何电子产品。”
杜忠波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沉重,在罗建说完电子检测门的问题之后,他也提了一个问题:“罗先生,是不是所有进入三楼的人都通过这扇门?”
“看这个房间的位置,应该是的。”
花鑫低着头,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踱回椅子旁坐下,胳膊肘搭在椅子的扶把上,手指在唇间摩擦了两下,缓缓地转了头看向杜忠波:“你怎么看?”
杜忠波在开口前先撇着嘴摇了摇头,说:“电子检测门设在二楼和三楼之间,就是楼梯的缓步台上,这种保安措施很奇怪。他们放弃了电梯,要来宾走楼梯,假设有人闯过了检测门,不需要一分钟就能到三楼。这个东西形同虚设。”
花鑫没有因为杜忠波的看法而表达任何意见,他的目光转到了小七的脸上,小七马上接过话题,说:“跟杜队分析的一样,研究部也认为这个门没什么大用处,说得好听点就是防君子的。所以,这里是我的突破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罗建走到了透摄画面的另一边,他指了指电子检测门,说:“明天,我需要你们搞到一个人的电子码,我可以根据一个电子码为你们衍生出三个来,就是说,我们可以进去三个人。到底谁进去,你们商量好。”
花鑫毫不犹豫地说:“你必须进去,里面都是高端科技,我们需要你。剩下的两个人,我和温煦。”
花鑫的话音刚落,室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刺眼的亮度让所有人下意识地闭了眼睛。
打开室灯的姜璐仍旧冷着脸,她瞥了眼还没适应光度的温煦之后,转头对花鑫说:“温煦不能进去。”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饶是温煦这么好的脾气也耐不住对方再三的挑衅。温煦火了,追问道:“我怎么不能进去?”
姜璐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首先,进入三楼之后一旦发生意外情况,你能自保吗?”
“当然。”温煦不犹豫地回答。
“但是自保远远不够。”姜璐似乎等着他的这句话,“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滕华阳是不是有同伙,我们都不知道。仅是自保怎么抓人?还有一点,他们绑架过你,知道你是谁,如果你被认出来了,会连累其他人。”
温煦急怒之下站了起来,瞪着姜璐质问:“照你这么说,我连明天的行动都不能参加?”
姜璐的眼神在所有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正色道:“按级别算,这里我的级别最高,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允许你参加行动。”
“这算什么理由!?”温煦怒气冲头,快速地上前一步,“姜部长,你不能不讲理吧?”
“我很冷静,也很公道。”
姜璐的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冷眼看着温煦。在温煦想要争辩的时候,花鑫缓缓动了起来,尽管他的动作幅度很小,还是让大家安静了下来。
想要当和事老的小七闭了嘴,想要助阵的黎月夕也坐了回去,就连等着看好戏的杜忠波也流露出没戏可看的无聊表情。
花鑫走到姜璐面前,说:“借一步说话吧,姜部长。”
姜璐斜睨着他,几秒后率先转身出去了。花鑫出去之前,拍拍温煦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抚他。
走廊里仍旧昏暗,也仍旧安静。姜璐走到距离病房门稍远一点的地方停下,等着花鑫走到跟前。
姜璐说:“你想跟我谈什么?”
“你知道。”
姜璐冷笑:“我是不会同意的。花鑫,你要搞清楚,我并没有把个人感情问题带到工作中来。”说着,手指着病房门的方向,“温煦接触过几次对方的人,这一点你也清楚。实不相瞒,在来之前我已经跟副会长吵过一次了,按照我的意思,你和小七都不能去,因为你们俩在营救黎月夕的行动中也跟对方接触过。但是,副会长很坚持。他的级别比我高,我只能服从命令。”
现在,这里属姜璐的级别最高,按照常理大家都该听她的安排。
按照“常理”应该是这样的,可花鑫偏偏是个不喜欢常理的人。
花鑫抿了抿嘴,低声说:“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不过……”
“没有不过。”姜璐打断了花鑫的话头,“滕华阳潜入博览会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们都不知道,其实你我心里都有同样的想法——滕华阳不可能一个人去。意外肯定会发生,作为支援部部长,我能做的就是把危险降到最低点,保证你们每个人的安全。所以,别给我找不必要的麻烦。”
花鑫捏了捏眉心,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来,正准备点上抽一支,却被姜璐一把抢过去。花鑫颇为无奈地看着她,说:“如果我一定要带他去呢?”
“你脑子进水了!?”姜璐低声骂道,“明知道有可能暴露,你还带他去?”
花鑫似笑非笑地说:“我很清醒,就像知道你也很理智一样。”
姜璐的固执和花鑫不温不火的坚持好像针尖对上麦芒,谁都不肯退让。可说到底,花鑫还是不想跟姜璐撕破脸皮搞得不愉快,而姜璐到底怎么想的,花鑫也略知一二。
花鑫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来,咬在嘴里,说:“你但心的情况的确有道理,不如这样,我跟温煦都不参加你们的行动。”
“你说什么!?”姜璐愤怒地吵嚷了起来,“花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花鑫笑着摆摆手:“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我们俩不跟你们一起以常规方式进入博览会,等会我会带他去蜂巢,明天你们进入三楼后给我们信号,我们从四楼下去。”
姜璐闻言愣了愣,眉头紧锁起来,想了片刻才说:“这也是个办法。不过,今天下午蜂巢就已经加派了保安人手,你们很难进去。”
“这不是问题,我自有办法。关键是,你要把通讯器材给我,我们协调一致了才能出发。剩下的事,还要跟小七罗建商量好。”
姜璐点点头,随即不解地打量着花鑫。问道:“花鑫,你为什么一定要带他去?”
花鑫咬着烟,耸耸肩,笑道:“我知道你也有难处,相互体谅吧。”
看着花鑫离开的背影,姜璐暗暗咬牙!
又是这种明明敷衍你,却让你感到温柔的态度。让人像拒绝都很难。姜璐气恼自己对他不能死心,她甚至觉得,在已经明白彼此间不会有什么机会的情况下,仍然抱有一丝幻想的自己,真是太丢脸了!
——
回到病房后,花鑫重新布置了任务,大家都没有反对。接下来就是关于行动的具体安排,姜璐的人带来了通讯器,那是耳片式的接受发射信号器,即可确定位,又可通讯。
最后,花鑫又重复了一遍计划步骤:“今晚我就带温煦潜入蜂巢,明天上午十点,小七、罗建、姜部长以及支援部的十个人进入博览会。进去之后,姜部长的人必须找到一个有可进入三楼电子码的人,拿到他的手机交给罗建,罗建为你们衍生出三个电子码。得到电子码之后,小七、姜部长、罗建进入三楼。你们进入三楼后给我发信号,我会带着温煦从四楼潜入三楼。
“三楼内情况不明,现在无法确定我们潜入后的位置,所以只能随时保持联络。这次行动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抓住滕华阳,第二是要搞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有突发情况,不能杀滕华阳,这个人只能活捉。其他情况,我会随时给你们意见。我提醒大家,滕华阳很可能不是一个人去,他会有多少同伙,是否携带武器我们都不清楚。首先,支援部要保证罗建的安全,怎么带去的就怎么带回来。最后,不管是谁都要多加小心,为了一帮亡命徒丢了自己的命,不值得。”
杜忠波靠着床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不甘心地说:“可惜啊,我动不了。”
“你就老老实实养伤吧。”花鑫笑着瞥了眼他,随即正色道,“你担心的那点事,包在我身上。”
杜忠波挑挑眉:“哎呀,这多不好意思。”
看着杜忠波笑嘻嘻的表情,花鑫很想一拳打过去!
温煦麻利地把包背好,走到病床边上,说:“杜警官,你好好休息,回头见。”说完,推着自家还想再跟杜忠波斗斗嘴皮子的老板离开了病房。
——
温煦走得很快,好像急着离开这里似的。进了电梯,花鑫纳闷地问他:“你怎么了?恐杜症又犯了?”
“不是杜忠波,是罗建。”温煦心有戚戚地说,“我都没敢多看他几眼。别扭啊,你懂吗?”
花鑫闻言失笑:“有什么别扭的?之前你也见过他了。”
“之前我还知道他死了呢,两码事。反正就是别扭。”说到这里,温煦忽然想起某件事来,随口问道,“老板,记得他死过一次的人都有谁?”
“不多。”花鑫说,“除了我们完全参与改变历史事件的调查员之外,没人记得。”
“不对吧?副会长和潘部长都知道啊。”
花鑫附身过去,靠近他的耳朵低语:“那是因为时间轴有记录,什么被改变了,谁活下来了,都会记录下来 。而这些记录只有有权限的人才能翻阅。”
温煦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而又问:“你能看吗?”
“只有老副和大老板可以看。当然了,他们会根据需要将记录下来的事件告诉某些人,就像罗建的事,副会长就告诉了潘部长。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等等!”温煦下意识地抓住了花鑫的手臂,表情严肃地说,“如果时间轴对被改变的事实以及复活的人都有记录,那黎世翔夫妻呢?”
花鑫一愣,略思索了片刻,才说:“应该没有记录下来。如果有,老副不可能不知道……“
显然,花鑫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离开医疗所的路上,花鑫一直在想。虽然总部依循时间轴的定律运作,但事实上,是无法左右时间轴的,监理会只是维护或者是保护着时间轴的定律,时间轴给出定律一、二、三、……这样,让监理会按照定律办事,换言之,是时间轴选择了他们,而非他们找到时间轴……
如果,时间轴的选择不止一个呢?如果,时间轴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庞大的系统呢?
花鑫的脚步戛然而止,手心和额头冒出一层层的冷汗。
“你怎么了?”发现花鑫的异常,温煦站在他的面前,担心地问,“你脸都白了,哪里不舒服吗?”
花鑫如常地笑了笑,说:“没什么,有点累了。走吧,时间不多。”
温煦没再追问,只是更加担心花鑫的身体问题。他甚至提出自己开车的要求,好让花鑫有时间眯一会儿。
因为是下半夜车辆很少,刚好可以让温煦练练车技。花鑫很放心地让出了驾驶权,坐在一旁指导温煦。
其实温煦的车技还是不错的,只要马路上的车辆少,他基本不会撞到什么固定物体。这一路走得倒也平安。
稍时,车子停在蜂巢附近,花鑫看了看腕表已经下半夜三点了。温煦停好车,扭头问道:“老板,咱们怎么进去?”
花鑫指了指马路对面,说:“后面有个安全门,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去。。”
“如果锁着呢怎么办?”
花鑫拿出工具包在他面前晃了晃。
好吧,他忘了老板总是能撬开各种锁。
半夜三更里,翩翩贵公子做着撬门压锁的勾当着实不怎么好看,可花鑫似乎很喜欢做这种事,每次都显得那么兴趣盎然。温煦总想挤兑他几句,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这种事自己也干过。
想到曾经试图盗取快递公司保险柜里的现金这事,温煦的肠子都悔青了,幸好那时候悬崖勒马……
不过,要不是他差点走了歧路,也不会认识老板。思及至此,温煦在花鑫忙着撬锁的时候,问了一句:“老板,当初你怎么想着让我做助理的?”
花鑫手上的动作一顿,纳闷地抬起头,问道:“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
“就是觉得有点怪。”温煦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候,你对我的态度真的很恶劣啊,好像非常讨厌我。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让我做助理呢?”
原来如此。
花鑫继续忙着撬锁,笑着说:“那段时间我的心情有点糟糕……好吧,是特别糟糕。”
温煦嘴角抽了抽,根据他对花鑫的了解,这人心情糟糕的时候一般遭殃的都是跟他亲近的人。怎么说呢?就像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他才能毫无顾忌的把自己袒露出来。
“那时候我们才刚认知啊。”绝对很无辜!
花鑫哭笑不得地说:“如果你像我一样独自生活了一年,没人说话,没有任何可以消遣的东西,也不能跟我外界交流,你也会变得古古怪怪。”
温煦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你蹲班房了?”
咔哒一声,门锁被撬开了。花鑫打开门,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家紧张兮兮的助理,说:“想什么呢?我是被总部发配边疆接受训练。”
“还有这种训练?”
“当然,快进去别站在外面聊天。”花鑫很自然地拉住温煦的手,把人带进了蜂巢内部。
位于安全门里面的走廊很昏暗,只有墙壁上的几盏应急灯照明,能见度可想而知。那悠长的走廊尽头不知道通往何处,而温煦也无心去想这个问题。他真的太在意花鑫所说的“训练”了。
花鑫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说:“调查员也要评级,我从高级调查员升级到特级调查员,就需要经一系列的特殊训练。比方说抗压能力、组织能力和自我欲望对抗。”
“最后一个是什么鬼?”
花鑫一边警惕地观察环境一边说:“就是训练控制力。”
温煦还是有些不懂,问道:“控制力?”
周围非常安静,并没有任何异常。花鑫暂时放下心来,停下了脚步,温柔地对着温煦笑了笑。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个令人着迷的弧度,看上去是那么英俊而又深情款款。
温煦愣住了,所有的理智仿佛都被那双眼睛吸了进去。
花鑫的声音很低,他说:“比方说……我现在很想吻你,但是条件不允许我这么做,那么,我就必须克制自己的这种欲望。”
温煦的脸通红通红,瞠目结舌地面对着花鑫,下意识地嘀咕着:“比,比方说?”
“是的,比方说。”花鑫含笑,低低地应着。
温煦慌乱的无所适从,忙避开那双迷人的眼睛,揶揄道:“这个,真是好比方。那啥,我的意思是你的比方很好,非常高简洁明了,我懂了。”
花鑫忍着笑:“那就走吧。”
“好,走!”温煦立刻挺了挺胸膛,表现的非常英勇,几乎是昂首挺胸地迈开了步子。
花鑫落在后面暗暗窃笑。
——
从一楼到四楼并不顺利,期间,花鑫撬开了五道门,避过了十多个摄像头,可谓有惊无险。只是温煦一直不在状态,整个人都懵懵哒,要不是花鑫及时拉住、扯住、按住、温煦极有可能早就暴露在监控的范围之内。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才到达四楼。花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很无奈地把温煦带进一个挂着“维修中”牌子的盥洗室里。
温煦就像个丢了魂的人,任凭花鑫拉来扯去。这儿,花鑫把他安置在盥洗室最深处,一个没有使用过的水槽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回神了,想什么呢你?”花鑫笑着问道。
温煦那点飘荡在外的理智终于归位,看到面前含笑的花鑫,只觉得自己糟糕透顶!
“别问我,让我缓缓。”温煦把脸埋在手心里,狠狠地蹭了两下。皮肤微微的疼痛感把心里的奢望与幻想蹭的一干二净。
温煦暗想:这都什么时候还在胡思乱想?看来,控制欲望训练真的很有必要啊。只是,老板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这么开玩笑真的好么?
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人呆呆傻傻想不清楚。其实这不要紧,只要在一起,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事发生的。至少,花鑫是这么想的。
花鑫把手腕抬到温煦鼻地下,让他注意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四点了。温煦刚刚镇定下来,脑子还是半迷糊状态,不解地看着老板。
花鑫意味深长地说:“该睡了。”
“这里怎么睡?”温煦跺跺脚,地面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又冷又硬。
花鑫努努嘴,说:“轮流睡。前两个小时你睡,你醒了换我。”
温煦苦了脸,很难说清心里什么感想。睡吧?起来后肯定难受,不睡吧?谁都熬不起。这可怎么办?
花鑫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儿就乐了,说:“我有办法,把外衣脱下来。”
温煦乖乖地脱了外衣,只穿了一件比较厚实的体恤衫,他看到花鑫也把外衣脱下来,就势铺在了地上。
“老板,铺两件也没用,地面太硬。”
“你不懂。”花鑫倚墙而坐,随后拍拍那件铺在地上的衣服,“坐这里。”
温煦蹭了蹭,坐在衣服上,还没坐稳就被花鑫拉了过去,整个上半身都靠在了花鑫的怀里。
温煦又懵了。
花鑫抬起手臂把温煦稳稳妥妥地抱好,还将他的头按在了肩膀上,随后低声说:“在我怀里睡,就不会冷了。”
温煦的心里就像有十来只兔子蹦来蹦去,甚至产生了一种“朝闻道,夕可死矣”的古怪心情。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缺少经验的温煦拿不准尺度,胡乱地问了句:“我沉不?”
花鑫愣了一下,忍着笑,回道:“不轻。”
“那你累不累?”
“还可以。睡吧,别聊了。”
温煦蔫蔫儿地想,你让我再多说几句也困难了,我就这点尿性。
怀着美好而又幸福的心情,似乎很容易入睡。又或者,他是在靠在心爱的人怀里,所以容易入睡。
花鑫侧头垂眸,端详着温煦的睡脸,熟悉的眉眼,这时看却显出几分可爱与清秀来,忍不住想要看得更仔细些。缓缓的,彼此的嘴唇仿佛碰到了一起,却又留下一点点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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