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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温煦一声“钱文东”好像把花鑫和小七的意外感都都吸收了过去。
其实,温煦的接受能力算是非常强悍的了,不论是刚刚认识花鑫跳跃过过去时间,还是目睹某人被杀,惊慌有之、痛苦有之、他都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接受现实,积极面对后续发展中的各种不利局面。
但,黎家案……
案件从胶着状态演变成了强有力的对冲,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可几名当事人除了骂/娘之外,只有抱怨自己苦逼的份儿。这糟心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你下班的时候随便在路边卖了一个柚子,回家切开后却发现里面有一个钱包,钱包里有一张名片。你好奇的想知道钱包是怎么进了柚子里面的,就去找钱包在主人,不巧,钱包的主人失踪了,留下一张跟你在一起的合影。你会想,这人是谁?
如果一个“因”导致一个“果”,黎家案中的“因”是柚子,还是“合影”呢?
不明不白的“因”导致出不明不白的“果”,所以,意外状况像一个个成熟的柚子砸到脑袋上,酸爽之余,你只想骂娘。
杜忠波骂过娘,耿纳德也骂过娘,这一次换做小七骂娘。
倒是温煦,惊呼了一声之后镇定了下来,说道:“你们俩先歇着吧,我得去看看黎月夕。别咱们这聊的热火朝天,他却跑了。”
花鑫闻言挑挑眉,觉得温助理最近特别给力,大有可以自立门户的意思了。老板深感欣慰。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盒子。小盒子里是个手环,跟温煦被撸去的那个一模一样。
温煦纳闷地看着花鑫,问道:“不是我的吧?”
“新的,本来想给你的,先给黎月夕戴上。”言罢,花鑫似笑非笑地说,“现在你能体会当初我的心情了吗?不拴上,真睡不踏实。”
温煦翻了白眼,拿着手环离开了书房。
客房里,黎月夕还在跟兔子眼瞪着眼,瞧见温煦进来了,居然没炸毛。温煦走到床边,直接拿出了手环,想着怎么开口才好,总不能告诉黎月夕,这是狗链子吧?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老板那样肆无忌惮的。
“这是什么?”黎月夕好奇地问。
“这个是……多功能手环。”温煦想破了脑袋,只想出这样普通的名字,“可以保护你,确定位置发求救信号什么的。”
黎月夕垂下头,捏了捏兔子的小耳朵,浅声说:“我不会跑的。”
这孩子,反应倒是真够快的。温煦想。
黎月夕又说:“我知道外面很危险,这里很安全。所以,我不会跑。”说完,怯怯地看了眼温煦,“能不戴吗?”
“当然可以啊。”——啊,温煦你真是太没原则了,怎么想都没想就答应他可以不戴了呢?
黎月夕又把兔子抱进了怀里,期待地看着温煦,问道:“能让它留下来吗?”
“没问题啊。”——我去!温煦你没救了。
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温煦指了指房门:“我出去之后,门要锁的。”
“但是……”
“黎月夕,我已经答应你两个条件了。”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信不信真把你拴上?
见温煦态度坚定,黎月夕只好点点头,同意锁门。
虽然两次败在少年缺少关爱而可怜巴巴的模样下,好在坚持了最后的底线,锁门!
门锁上了再扭扭把手,确定没问题了温煦才放心。其实他也明白黎月夕不是敷衍自己,因为外面真的很危险。
回到书房,温煦把手环放在桌子上,撇撇嘴耸耸肩,坦诚地说:“叛逆期的孩子真不好伺候。”
“你在说自己吗?”
“你想多了,老板。”温煦随口应付着,将身后的椅子扯过来坐在书桌旁边,问道,“钱文东是怎么回事?”
花鑫朝着小七努努嘴,“问他。”
小七不情愿地哼哼两声,说:“虽然钱文东绑架了杜欣语,但是对小姑娘还是不错的。整整一房间的玩具,还准备了各种零食,我看杜欣语是深深记住了她那个警察爹,要不然都跟钱文东叫爹了。”
由此可见,钱文东并不想伤害杜欣语。
不止温煦纳闷,花鑫和小七也纳闷。钱文东绑架杜欣语干什么?针对杜忠波?还是跟黎家案有关?
“肯定跟黎家案有关。”小七说,“杜忠波被调虎离山,黎月夕就被绑架。如果不是咱们去得快,他就落在钱文东手里了。”
温煦想了想钱文东跟黎家案有什么瓜葛,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问花鑫:“老板,你怎么看?”
“有些矛盾。”花鑫说,“如果他绑架孩子的目的是引开杜忠波抓黎月夕,应该没必要陷害杜忠波。”
“陷害?这话怎么说?”温煦问道。
“杜忠波跟我说不出几天他会被停止审查。如果没什么严重的问题,警察局不应该对他下这么重的处分。所以,孩子的绑架案不会这么简单。”
花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没拆封的香烟,打开后取出一只点燃,浅浅地吸了一口,才继续说:“绑/架犯通常不会让人质看到自己的脸,至少幕后BOSS不能露脸。如果BOSS大大方方在人质面前露脸,通常是两种情况。一,从一开始就准备撕票;二,结果不严重,BOSS不在乎。不管怎么分析,钱文东都不像是要杀杜欣语的样子,那就是第二种情况。所以,我说这个事很矛盾。如果钱文东认为绑架之后的结果不重要,他不在乎,何必做手脚让杜忠波背个停止审查的处分?”
温煦咂咂舌,很委婉地说:“你这个想法有点牵强啊。”
花鑫眼睛半眯着,冷声道:“温助理你想死吗?居然敢挑我的刺儿?”
温煦被他呛的一愣,脸色都白了。
“开玩笑的,你怕什么?来来来,说说你的看法。”花鑫小秘密地哄着自家助理。
听到他这话,再看他的笑脸,温煦和小七都有拿砖头拍扁他的冲动。小七尤甚,指了指花鑫:“温煦,赶紧抽他两下。”
温煦长叹了一声,不准备的搭理这两个没啥神经的家伙,认认真真分析案情:“其实吧,绑架孩子跟针对杜忠波不冲突,目的就是踢开绊脚石嘛。可我总觉得,这里面还缺点啥。”
缺啥?花鑫想知道,小七也想知道。可温煦说了,我要是知道缺啥,还用的在这愁眉苦脸的?
说了这么几句话,小七愈发的懒了,横躺在沙发上,慢吞吞地说:“合计合计,也不算缺什么东西。你们看,有一伙人知道监理会和我们的存在,并且从赵炜手里拿到了跳跃器等工具,黎家人跟他们又牵扯,黎世翔夫妇死亡,他们的目标就落在了黎月夕身上。钱文东不会是幕后BOSS,充其量就是个小头目。但是那帮人要得到黎月夕必须先搞定杜忠波。就像我们三个一样,分工明确一些,钱文东负责绑架孩子,另外一个绑架黎月夕,再有几个人搞定杜忠波。怎么样,撸顺了吧?”
小七一番长篇大论过后,花鑫没对此发表看法,把球打给了温煦:“他这个说法,你给打几分?”
“六分。”温老师特别铁面无私,“听起来,小七说的情况顺理成章,仔细想想里面还有不少疑点。”
小七歪着脑袋,不满地问:“什么疑点?”
温煦说:“杜忠波离开家是几点?你们去接黎月夕又是几点?中间相差将近一个半小时。如果绑架黎月夕的人是钱文东的同伙,为什么不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去杜忠波家?”
事实就是,如果那个人手快一点,或者花鑫晚几分钟到,黎月夕都会被绑架。故而,这是第一个不合理的疑点。
“第二,杜忠波说这几天他有可能被停职审查,却没说因为什么。”说道这里,他问花鑫,“老板,他跟你说过吗?”
花鑫摇了摇头。
“所以啊,他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因为黎月夕?他把黎月夕带出警察局不可能是偷偷摸摸吧?要是这样,警局早就满大街抓他了。那除了这件事,他还有什么事会被人利用?”
不等温煦的话音落地,花鑫开口道:“如果我是那些人,做事一定会低调再低调,毕竟跟监理会对上等于以卵击石。你们不觉得,这一系列事件太张扬了吗?”
温煦跟小七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想到花鑫提出的这个问题。后者很快就自暴自弃地把脸扭到一边,闭目养神了。温煦紧锁着眉头,眼巴巴地看着花鑫。
“老板,啥意思?”
“我的意思跟你一样。钱文东肯定跟那些人有关系,但是我们现在缺少把所有人联系在一起的线索。”
“对对对!”温煦当即兴奋了起来,“我就是这意思,缺点啥!”
花鑫哭笑不得地点点头:“不用急,既然我们发现了钱文东这条线,就能继续往下查。”
线索这种东西,拔出萝卜带出泥,只需顺藤蜜瓜就行。
温煦搞明白了自己的“缺点啥”到底是缺点啥,比方才还要兴奋一些。虽说他进步神速,说到底真的还只是个菜鸟。菜鸟对待工作的态度,基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老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马上去抓钱文东?”
菜鸟俩眼冒光,老油条神态慵懒,说:“等。”
“等?”
“等杜忠波主动跟我联系。”
为啥?温煦不是很明白里面的弯弯道道。
——
被花鑫惦记上的杜忠波这会儿又紧张又疑惑。
紧张,是因为半小时前警务中心接到举报电话,说有人看到几个神色可疑的男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据说对孩子的形容像极了他的女儿。打举报电话的那人说了很详细的地址,再有十来分钟就到地方了。
疑惑,是因为花鑫曾说,我很快就能把你女儿救回来。屈指一算,距离花鑫下保证的那通电话,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具体一点说是100分钟左右。打举报电话的据说是个老年人,跟花鑫有没有关系?
在杜忠波满腹心思的功夫里,距离囚禁人质地点较近的分局已经摸到了地方。把破旧的住宅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杜忠波这边的人赶到,都没下车。小颖看了看表,说:“这个时间,上去说查水表也不现实啊。”
杜忠波看了眼住宅楼,说:“你们都别下车,小颖你跟我走。”
杜忠波虽然是当事人,可也是刑警队的队长。一声令下,大家各司其位。
小颖跟着杜忠波走进楼内,低声说:“举报说是在三楼,队长,怎么叫门?”
杜忠波没吭声,闷着头上楼一直上到四层,路过三层的时候看都没看B室一眼。
他让小颖敲开了四楼B室的户门,来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杜忠波说了一声“抱歉,打扰了”出示自己的证件,说明来意。
中年男人愤慨地表示,要我做什么?
杜忠波说:“谢谢您的配合,我要到阳台去。”
户主领着杜忠波和小颖到了阳台,杜忠波打开窗户往下看了看,转回头问户主:“给我一件衬衣,用水过一下,再拧干。”
户主急忙去准备衬衣,小颖也跟户主的妻子借套居家服换上,看到大姐脑袋上还带着发卷,也一并借了。随便给自己的头发卷吧卷吧,瞬间从女警变成了家庭主妇。
很快,浸过水的衬衣交到了杜忠波手里。杜忠波对改了装的小颖说:“通知老韩,准备行动。”
小颖拨了电话,留守在下面的人悄无声息地潜入楼内。
杜忠波把浸过水的衬衫顺着窗户丢下去,刻意丢在三楼B室的阳台护栏上。收手关窗。
小颖急急忙忙地谢过户主,跟着杜忠波下到三楼。这时候,其他警员已经在楼梯待命。
小颖深吸了两口气,抬起手,敲门:“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家衣服掉到你家阳台上了。”
里面没什么动静,房门上的猫眼儿暗了暗,这让小颖确定里面有人。
其他警员都藏在楼梯上或者是猫眼可视的范围之外,只有小颖正面站在房门前。
杜忠波示意她——继续敲。
于是,小颖又大力地敲了几下,说:“我是四楼的邻居,我衣服掉你家阳台上了,能不能开个门啊?”
如此叫了五六次,里面才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咔哒,门欠开约有二十厘米的缝隙,一个中年男人露出半张脸,没等他开口问小颖什么,小颖面色一凛,起脚狠狠地踹出去,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里面的男人跌倒在地上。眨眼间的功夫,隐藏在两边的警员们蜂拥而入,最前面的小颖把配枪拿出来,杀了进去!
叫喊声、碰撞声,搅合在一起杂乱不堪。楼上的好心市民跑下来看情况,眼睛瞪得溜圆。
三个绑匪很快就被控制住了,杜忠波挨个推开房间门,终于在最后一间里看到了坐在床上揉眼睛的女儿。
“小语!”杜忠波忙收起配枪,小心地走过去。
杜欣语小朋友刚被吵醒还有点迷糊,看着走近自己的大人,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小语,是我,爸爸啊。”杜忠波有些哽咽地说,“宝贝儿,爸爸来接你了。”
这时候,小语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
分别再久,骨血相连。
小语瘪了瘪嘴,两只大眼睛泪汪汪的,一下就把怀里的玩偶丢在地上,朝着杜忠波张开两只小胳膊,哭着扑了上去。
“爸爸!”
杜忠波紧紧地抱着女儿,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下来。
杜欣语搂着爸爸的脖子,哭的昏天黑地:“爸爸你不要小语了吗?怎么不来看我呀?我可想爸爸了,爸爸坏,不要我了。”
杜忠波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忍着心里的酸痛哄着怀里闹脾气的小公主:“是爸爸不好,爸爸太忙了没时间陪你。宝宝不哭了啊,爸爸不是来了嘛。”
“那你还要走的啊。”小语哭得说话都不清楚了,“妈妈说,你都走了,不要我们了。”
“要!谁说爸爸不要你了?爸爸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小语。”
本该立刻带着孩子离开现场的,本该马上回到警局突审绑架犯的。但是这一刻,没有一个人上前劝劝杜忠波该做什么。大家都清楚,过了今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忠波才能再紧紧抱着孩子。
孩子的世界很简单,爸爸来了,就是心满意足。两只小手像是绳子,紧紧地绑着爸爸,再也不让他离开。
孩子的母亲被安排在车里等待,直到看见杜忠波抱着孩子走出来,她的身体才停止了颤抖,跑下车,朝着孩子而去。
“小语,让妈妈看看。”妈妈想从前夫手里接过女儿,女儿却执拗地搂着爸爸,把小脸搭在爸爸的肩膀上。
杜忠波沉着脸,对前妻说:“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其他事回去再说。”
前妻有些尴尬,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杜忠波扭过头,拍拍女儿的小脑袋:“小语乖,让妈妈抱好不好?爸爸要开车的。”
杜欣语已经被“爸爸不要我”的念头吓坏了,只要听到爸爸说放手,就嚎啕大哭。谁劝都没用,无奈,杜忠波只好说:“你开车吧,我抱着她。”
前妻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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