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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前面开始有人排查身份的时候,顾筝才发现自己现在等同于坐以待毙,可是周围有重兵把守,柳邵的军队还没有出城,他们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顾筝握着匕首的手又开始紧握起来,但是现在她身边还有顾卿和胡措,还有身体状况并不好的顾重,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
衣袖被人扯了扯,顾筝正处于烦恼之中,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手里被塞了一张小纸条的时候,顾筝才如梦初醒,先是看了看周围,在并没有发现塞纸条的人之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纸条——
西五百步,驿站。
顾筝心里一颤,越发认真的寻找可疑之人。但是周围除了把手的士兵,就是慢慢朝这边逼近的巡查队伍。原本排查的都只是些小兵,可是就在这时候,那个消失了的男人又重新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骑着马满满的走了过来,头上戴着头盔,头盔的前翼将他的脸遮住了一小部分,唯有那双眼睛,一个人一个人的扫视着。
顾筝心里一颤,本能的就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胡措和顾筝身后的中间位置,手中还拉扯着顾重,语速快而低沉:“向西走五百不!去驿站!”
驿站!?
现在还有人在不断地往这边走,如果要往回走必然是逆流不会很顺利,但是向西的驿站,却刚好是顺着长长的队伍横向走过去,十分的自然!
胡措和顾卿向她示意,顾筝拉住顾重,慢慢的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阿筝,我们这还是要去哪里?”顾卿紧紧抱着小阿福,语气中显露了几分忐忑。胡措沉着脸,目光紧紧的盯着顾筝。
顾筝只是低着头往驿站的方向走:“现在来不及解释,先过去再说!”
顾卿和胡措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再问什么。等到他们抵达驿站的时候,才发现往常算的上是颇有一些热闹的驿站竟然是空无一人。
胡措还是比较有戒心的,他把大家拦住,狐疑的看着驿站的方向:“不会有什么陷阱吧?难道是敌军?”
顾筝只知道现在被敌军抓住也好过被柳邵找到,她当机立断:“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不行,我陪你一起!”胡措拦住她:“阿筝,别在这时候逞英雄!”
顾卿上前一步:“都什么时候了,也算不上什么逞不逞英雄了,来都来了,直接进去看吧!”
胡措有时候觉得,当机立断冲动莽撞这一点,她们姐妹两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反正已经来这里了,也不在乎多冒冒险了。胡措点点头,还是十分大男子气概的站在了前面。
这边的人比较少,三个人进入驿站之中,也没在里面发现什么人。
顾筝手里还拽着刚才被递过来的纸条,她深吸一口气,有些破釜沉舟:“有人吗?”
整个驿站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出没。胡措瞅了她一眼:“我们会不会被耍了!?”
顾筝正要说话,忽然从天而降一张渔网!
胡措大喊一声“不好”,顾筝反应过来,本能的就将顾卿往外面推,奈何对方仿佛知道他们的逃跑路线一般,那牵着渔网的线忽然一抖,渔网就像是活了一样,往顾卿那边延展了一些,顾卿没能跑掉,顾卿大惊,可是为时已晚,他们几个人全都被困在了渔网里面。
胡措还在奋力挣扎,顾筝也并未放弃,然而就在这时候,勃颈上传来一阵剧痛!顾筝只觉得眼冒金星,继而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顾筝只有一个想法——这一记手刀似乎有些熟悉……真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力道……
原本装粮草的马车改道回到了东大街的方向,起码驾车的人从柳邵的眼皮子地下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愣是没被发现,再看看马上的那些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正经。
周砍:这就是传说中的柳家军?他们家是不是只收瞎子啊……
刀哥:顺利到让人害怕啊……为什么不来几个埋伏让大家放心一下呢……
粮车顺利的出了城,一行人成功的和等在城外一个破庙里的乔瑾瑜会和。乔瑾瑜身边还有几个从山上一路跟下来的兄弟,看到夸张的粮草车,顿时对周砍和刀哥崇拜不已!
“刀哥!收获很丰富嘛!”几个手脚快的已经去拍米袋子确认斤两了,刀哥哈哈大笑,周砍却十分认真的提醒:“哎哎哎……里面夹着人呢……小心点!”
几个兄弟顿时就愣住了:我……我们还没到吃人肉的地步吧!
看着那几个傻货的样子,周砍也懒得和他们废话了,砖头望向乔瑾瑜:“先生所托,好在我们兄弟几个没有让先生失望!人已经带来了!一个都没少!”
乔瑾瑜点点头:“辛苦了。此地不宜久留,赶紧上路吧。”
***
运送粮草的车顺利的从北城门离开,而另外一边正在检验核查身份的这一方,柳邵已经有些焦躁:“番阳县的人这么多,挨个核查实在是有些不妥。”
一边的县令只能诺诺点头,可是心里却又是十分的古怪——这个柳将军,说起来好像是为了核查这里的百姓是否混入了奸细,但是他作为县令,第一次看到这般亲力亲为的将军也就罢了,倘若这个将军活在传说中,他尚且还能敬他几分。可是当他真正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位将军核查的时候,心里又生了好几重疑问。
为什么这个柳将军更像是……在找人呢?
其实除了对朝中各种检查有应对的上交资料,在各个地方,因为地域原因当地的县令总是有自己的一套管理方式,而这位崔县令刚好就在不久之前才为了避自家的人头税在这方面上进行了非常深邃的研究,是颇有造诣的,对于城中一些人口,他可是经过细思考量的!谁家的人头适合再多加几个上去,谁家的情况可能会有一些困难容易露出破绽……
原本若真的是在找人,他上前去献个宝,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说不定还能再战后让柳将军向上美言几句,颁发一个积极官员的奖励什么的。可是现在,这个柳将军一看就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再加上他要是猜错了,人家根本没有想要找什么人,那他就是自找没趣了。
所以到了最后,县令也只是个安静的县令。
然而,县令是安静了,城中却乱了。就在柳邵决定找出显得方法之前,忽然有将士来报,说北城门忽然被人给打开,有陈军涌入城中,城中竟然又埋伏了一批人马,原本以为是翁仲捉鳖!结果变成了陈军关门打狗!
整个临时驻扎的营帐内顿时一片惊慌,柳邵则是愤怒不已,手中的册子啪的一声丢在了地上:“你再说一遍!”
县令在一边哭笑不得——我的祖宗哟!人家说的够清楚了!外有强敌内有埋伏!赶紧调兵遣将去平乱此时正经啊!
来人果然有复述了一遍,柳邵的脸色整个的都变了,也顾不上什么身份核查,当即披了战甲三两步出了营帐。
县令留守在营帐内,心里也十分的担心,但是同时他又十分的害怕,盘算着听说陈军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军队,过境之处也从没有什么烧杀抢掠的记录,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伤亡。
然而县令终究还是想错了,这毕竟是战争。柳邵召集人马开始平乱的时候,整个番阳县已经乱成了一团!四下惊慌逃窜的百姓,埋伏其中的贼人,以及不知道用什么本事打开了大门的敌军,柳邵甚至无法骑着战马驰骋而上,不为别的,就因为要是在这个地方兵马相拼,不知道要死多少的无辜百姓!
“何俊!立即让百姓疏散!”
何俊是柳邵手底下的大将,也被称重这慌乱的氛围搅的有些崩溃!
明明已经告诉过这些人,他们不会受到伤害,只要有序撤离就好!可是他们偏偏越跑越疯,似乎还有人朝着各大城门的方向跑,怎能不让人捉急!?
“可是将军……”
“还不快去!?”柳邵险些将手中的兵器架在他的脖子上!何俊无法,只得放下心中对贼子敌军的愤恨之意,转而去疏散那些百姓,又带了几个人去护送他们……
等到彻底的将这场混乱平定下来的时候,整个城中仿佛是被暴雨席卷了一般。
一片狼藉不说,还有百姓的伤亡!
柳邵在营帐中看着属下们交过来的统计,顿时火冒三丈:“将守城和巡城都给我捆过来!”
属下领命外出寻找一圈,未果,回来告诉柳邵,人早就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刚才的战乱中被杀,真要找到,只怕还要在城中的伤亡记录中再看看,毕竟这一次的伤亡记录有些可怕,所以没办法很快的找到。
“砰!”柳邵将一只香炉恨恨地砸在了地上。他目光狠厉的看着手中的伤亡记录,顿时了然:“不对……这当中有问题!”
无论是什么问题,现在的首要问题就是解决这场动乱带来的影响。因为发生的太突然,有好多户人家都直直的冲各大城门中奔离而去,有些寻回了,可有些已经在路上被残忍杀害,另外一些受了伤,也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
何俊在处理了伤亡的情况之后,忍不住去对柳邵说道:“将军,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有诈,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几有可能变成因为将军亲自核查身份,将百姓聚集起来而引起的一场灾劫。我们……”
柳邵也在关注着城中百姓伤亡状况,原本还是十分的焦急,可是在听到何俊的这番话之后,他反而淡定下来:“这件事情不必着急,不过你且再去看看,这城中有没有还没有寻回的人家!即便是出了意外,也要活见人死见尸!”
柳邵的话已经放出来了,几个属下虽然还是很担心将军这边的情况会不会传到崇州那边,但是还是要执行军令。
差不多到了快要日落黄昏的时候,何俊终于在县令那边弄到了一套完整的番阳县城中各户人家的详细资料,也不知道这县令曾经用作何用,那资料详细的竟然比县衙的户头库里面的还要多!
而经过仔细的核对,基本上已经确定有五十多户人家,要么是家中有人至今未归生死不明,要么是举家失踪!
柳邵冷冷的看了县令一眼,看的县令浑身发毛。他倒也没有发难,而是认真的翻看起这些东西,一边听着属下的汇报。
“将军,这几十户人家里面,全家都不见了的其实只有三户,一家是城北大街开织坊的钱家,属下估计,这钱家应当是早有准备,毕竟他们府上的之前物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属下料想他们可能一早就想办理这个地方,现在不过是找到了一个契机,另外两家,应当是意外离开的。”
平了混乱,又看了那么多的户头册子,柳邵说不累是假的,他抬手柔了柔眉心,淡淡道:“还有两户呢?”
何俊想了想,皱眉道:“剩下的两户,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们家中尚且还有财物,不像是早有预谋。哦对了,这两户人家,一户是姓胡,一户姓周,前者是开药庐的,后者是普通的做工人家!”
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柳邵的心头忽然就涌上一股无力感,他轻叹一声,抬手摆摆。何俊猜到这是让他们退下的意思,所以也不再多说,赶紧退下了。
柳邵好像一时之间失去了核查任何一户人家的兴趣一般,他把其他的人都屏退出去,站在营帐的窗口处,望向黑夜之中的明月,于坚硬盔甲之中,掏出了一根白玉簪。
白玉簪的雕琢十分的精细,是两朵桃花,簪头坠有一精致可爱的粉玉吊坠,走路见十分的活泼灵动……
谁能晓得,那沙场之上,刀光剑雨,能保住一条命功成身退已经极是不易,可是有那么一个男人,将易碎的白玉簪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簪在人在,所以他要比常人更加的凶猛狠厉!所以,他战功赫赫……
……
运送粮草的马车并没有直接去到驻扎在边境的军营,而是在出了城之后的一个分岔路口陡然一拐,优哉游哉的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乔瑾瑜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里,面前是一盘棋,他左右手对弈,显得十分的悠闲自在。
相比之下,今日随行的兄弟们个个都是酣畅淋漓的大呼痛快!
“先生当真是神算子!竟然能猜到陈军已经有所防备,且有探子混入城中,这一次咱们与他们也算是间接的合作了,要我说,陈军虽是敌对,但是真要论老子更讨厌谁,那必然是吴军!”
“就是!说话不算话!卑鄙!”
乔瑾瑜将马车的帘子撩起,对外面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不过这一次当真算是咱们走运了!不仅没被核查,还没被追杀!这群吴军到底是在干什么吃的?救她们这样也想端了爷爷们的窝,当真不是痴人说梦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除了运送粮草的马车,乔瑾瑜还叫了另外一辆马车,将胡措和顾卿她们放了上去,而他的马车里,是还在昏迷中的顾筝以及早就已经醒了,却呆呆的看着乔瑾瑜下棋下了很久的顾重。
乔瑾瑜细细的打量了顾重很久,忽然勾唇一笑,放下左手的棋子,对顾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重愣愣的扎眼,好像有点不明白。乔瑾瑜的耐心特别好,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似乎是在演示下棋,顾重又愣了愣,忽然傻兮兮的笑了,旋即又一本正经的坐过来,目光严肃的端详着棋盘,然后执其一颗己方的棋子,神情肃穆的要下棋。
乔瑾瑜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顾重,他执棋子的姿势十分的标准,坐姿也是极其端庄,眼看着他要将棋子放上去,乔瑾瑜还不由得认真起来。然而,他还是想错了。
顾重架势起的厉害,可是真正将棋子放下去的时候,乔瑾瑜又不免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不过是胡乱下的,在模仿他刚才的动作罢了……
“父亲早年精神受创,这些年来一直有些疯癫。先生若是因为与一个疯人下棋而感到失望,未免有些好笑。”
一直睡倒在另一边的顾筝忽然开口,人也缓缓地坐了起来,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才好整以暇的看着乔瑾瑜。
乔瑾瑜也不急着辩解什么,他丢下棋子,淡淡一笑:“姑娘醒了?”
顾筝没说话,乔瑾瑜也不在意,他正要撩帘子的时候,眼前忽然寒光一闪!乔瑾瑜甚至没有来得及呼救,伸出去撩帘子的手已经被顾筝扣住,紧接着,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叫你的人停下,把我们送回北城门。”顾筝说这话的时候,还要示意顾重千万不要大喊,又或者是弄出什么别的响动。
然而,顾筝显然是想多了,顾重刚才下了一子之后,好像整个人都对下棋开始感兴趣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棋盘,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这边的紧张氛围他一点都没感觉到,还在认真的研究棋盘……
乔瑾瑜被压制着,手臂上传来了疼痛感,脖子上也是凉凉的,不过他并不显得惊慌:“姑娘,您误会在下的好意了。”
“好意?”顾筝咀嚼者这两个字,仿佛是在听一个笑话。
“是,好意。”
顾筝并未松开他,而是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他:“你是不知山上的山贼,你觉得,一个人要怎么样去无条件的相信一个山贼?”
乔瑾瑜的胳膊被拧的有点疼,他的呼吸也略微有些急促,但是语速依旧沉稳:“就凭看到吴军及其将领时,姑娘会吓得面色苍白,转眼却能对着没有人性的山贼刀剑相向……”
顾筝一愣,连带着手里的匕首都松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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