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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专心致志地给梁若水扎针,只留梁夫人在里面照顾,其他人都在门外等着。映花看着云弥山,云庄主并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只是淡然一笑,行礼道:“恭喜公主殿下,如今苦尽甘来,总算喜得良缘。”
映花眼圈泛红,却笑着说:“多谢云先生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为我俩贺喜。”
云弥山笑着说:“梁翊是我好兄弟,他成亲,我自然是要回来的。”
映花扭头看向梁翊,他尴尬不已,拉过映花的手,说道:“映花,他就像我的亲兄长,想必是得到了消息,特意赶回来的。”
映花动情地说:“我和翊哥哥的婚事,虽是我皇兄允许的,但总归是我太任性了,有点私奔的味道。不过今天来了很多人,特别是云先生不远千里前来祝贺,我真的特别高兴。”
梁翊把她搂在怀里,歉疚地说:“映花,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云弥山有些难过,却强装爽朗地说:“嫁给梁翊这般人才,怕是天底下所有女子的梦想吧。公主如今如愿以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映花闻言,心满意足地依偎在了梁翊怀里,梁翊顺势亲了她一口。云冉刚去厨房找吃的了,他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羞得他赶紧用两个鸡蛋挡住了眼睛。
门吱呀一声开了,雪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梁翊紧张地问道:“姐,我爹怎么样?”
雪影一脸疲惫,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天下还有雪影姐治不好的病人吗?”梁翊满怀信心地问道。
“还真有。”雪影苦笑了一下,梁翊一下子呆住了。梁大人不仅伤势沉重,还有心痛病,雪影也无法保证他能活多长时间。她本想告诉梁翊实情,可一想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不想让梁翊伤心难过,于是微笑着说:“你放心吧,梁大人暂时没有危险。”
“暂时?那以后呢?”梁翊不依不饶地问。
雪影就料到梁翊肯定会这么问,她苦笑着说:“治病的时候,不光需要尽职尽责的大夫,还需要听话的病人。如果梁大人能好好吃药,保证戒酒、不动怒,我可以保证他两年无虞。”
一听父亲可能只剩两年的寿命,梁翊顿时像掉进了冰窖。不过他也知道雪影已经尽了全力,于是不再强求,只是感激地说:“不管怎样,多谢姐姐。本来应该请你们吃喜宴的,可没想到让你们受累了……”
“哟,跟你姐姐客气什么?”雪影一笑,又露出两个小梨涡,她跟云弥山说道:“你看,还是小翊乖吧!都这时候了,还不忘礼数,比风遥那个混小子强多了!”
“姐,你咋就这么嫌弃我呢?”
雪影吓了一跳,一看风遥坐在屋顶上,顿时就火了:“家里没凳子吗?你坐在屋顶上干什么?你坐就坐了,也不多穿件衣服?活该冻着!”
风遥一听姐姐数落自己,不以为意地吐了吐舌头,转身跑了。梁翊觉得过意不去,就解释道:“姐,你不要怪风遥。你也知道,夏太后还不死心,一直派人追杀我们,所以风遥就一直保护我们。他在屋顶上,是为了看得更远、更清楚。”
雪影知道自己错怪了弟弟,便叹了口气,说道:“谁让他疯魔惯了,他做起好人来,我反倒不习惯了。”
“切,你还不如我师弟了解我!”风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一棵柱子后面,又做了个鬼脸,突然飞向云冉,一把将云冉抱了起来,说道:“我不管了,我先回家了,让云冉陪长乐玩儿去!”
风遥一走,整个院落立刻清净了下来。梁翊执意要请云弥山夫妇留宿,他俩却说改日再来拜访。梁翊无奈,只好和映花一同将他俩送到门外。云弥山又说了些道喜的话,梁翊一一听在了心里。二人刚要上车,映花突然喊道:“二哥哥!”
云弥山明显怔住了,但是他没有答应,只是慢慢回头,本想喊她一声“丫头”,却梗在了喉咙,没喊出来。他冲二人粲然一笑,说道:“走了!”
映花却痴痴地追过去,激动地说:“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是不是特意赶回来,送我出嫁?”
云弥山被这几句戳中了心窝,他鼻子一酸,却强笑着说:“殿下说什么呢?”
映花没忍住眼泪,却笑着说:“我私奔到富川,出嫁的时候,一个娘家的人都没有,我是很难过的。不管怎样,你能来,真的太好了!”
云弥山不敢再看映花,他微微一欠身,便上车走了。梁翊心脏扑通乱跳,他搂着映花的肩膀,不自然地问:“映花,你怎么能叫云先生二哥?”
映花转过头来,嫣然一笑,说道:“大魔王,你看你紧张的,你真的一点都不擅长说谎。放心吧,过了今晚,我就把这些全给忘了。今天总算有惊无险,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自己好像一直低估了映花,她的心思远比自己想象得细腻敏捷,一时间,他也不知该怎样解释了。他想起病重的父亲,又心事重重地说:“你先休息吧,我过去替一下母亲,她照顾父亲一天了,应该累坏了。”
映花摇摇头,说道:“不,好不容易能在膝下尽孝,你我都应尽心尽力,咱俩一起去吧!”
梁翊亲了映花额头一下,便拉着她的手走进了父亲的卧房。梁夫人拗不过他俩,再加上自己确实体力不支,只好按他俩说的做了。父亲睡得很沉,他呼吸均匀,脸上恢复了些血色,梁翊给他整理了下背角,便坐在了映花旁边。映花出神地望着他,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梁翊看着天花板,淡淡地说:“习武,练字,游走江湖,过得很平静。”
映花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声说道:“大魔王,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不想逼你告诉我。可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要在两个人中间做一个选择,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我的皇兄?他真的很欣赏你,他也是个可怜人。”
梁翊将映花搂得更紧了些,简单地说:“你放心吧!”
“我跟皇兄一样,无条件相信大魔王。”映花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问:“大魔王就没有什么拜托我吗?”
“呃,暂时还没有。”
“你不想让我忘掉那位云先生吗?”
“你想记住他,就记住好了。”梁翊轻声道:“反正我相信聪明如你,你不会害他的。”
映花窝在梁翊怀里,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困意排山倒海而来,她又打了几个哈欠,跟梁翊说:“大魔王,从明天开始,你教我射箭好不好?看你保护我那么辛苦,我不能拖你后腿。”
“好。”梁翊温润一笑。映花娇弱柔软,抱着她的时候,他便忘记了一切仇恨,只剩下满满的柔情蜜意。映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梁翊更是有说不出的喜欢。她说自己要习弓,大概就跟黄珊珊嚷着要学琵琶一个道理吧!习弓那么苦,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坚持得下来?不过梁翊还是掏出了师父给的玉谍,轻轻地戴在了映花的大拇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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