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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离不开一个“贱”字,不分男女。
这一点在童言和宁妩身上最能体现了,贱人中的Level1.
宁妩知道自己是个“有病”的,并且也修身养性好几年了,这事儿说起来话长——客观地表达吧,她确实有几分姿色,又生了张纯净清媚的标准东方面孔,哪怕是站在一堆金发碧眸的帅哥美女中,也绝对丝毫不逊色他人,没回国那会儿,她在国外混舞团、跑剧组,什么样的混账事混账人没遇见过?送花送首饰正面约P的都还算君子,还有直接砸钱到她脸上问她多少钱一晚的狗屁小导演,周围两条腿的人渣禽兽多了去了,可她搭理过谁?
也不是褒扬她清高,视金钱如粪土,主要是本质上宁妩挺坏,也贪玩儿,想着自己横竖是个得了怪病的,发展长久恋爱关系有障碍,但是大家成年人,互相爽一爽也没啥,大不了分手的时候服软装乖当回龟儿子咯,她又不是没干过这种缺德事……可她只跟自己“喜欢”的人玩儿。
一般的糟粕货她看不上眼。
那种拿钱砸人的Low逼就更加不能忍了。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历经众多“高质量”的前任之后,她格调变得蛮高,口味刁。
而最后还真被她捡到一个,啧,其中细节暂时不表。
就说现在,在想尽办法修身养性之后,她又开始犯贱了。
主要还是心里苦,被童小年刚才病房里那一遭寻死觅活给气着了,她就想着:我招谁惹谁了呢?我就想好好当个演员,你要来撩我,哦,明知道我是你弟弟前女友你还来横插一脚,大半夜的我收留你也是出于心善,你生病了我还多着急地送你看医生,结果你怎么对我的?你他妈前脚自带记者算计我,后脚一发脾气就要治我个“不忠不义”的死罪!还要当着老子的面跳楼!
这能忍?
这他妈神仙都不能忍。
宁妩当时就想通了,这有句话说得好:人不如新衣不如旧。还有句话也是真理:伴侣如衣服,兄弟似手足。好吧,既然你们天生是手足老子掰不断,那老子穿件旧衣服的权利总有吧!
于是又跟童言好上了。
这一“好”,她也抱着点破罐子破摔、以毒攻毒的意思,想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把自己那个鬼病治好,今后也能生个大胖儿子,生个漂亮闺女儿啥的,过上儿女成双的享乐日子。
这对于宁妩而言,是极具历史意义的时刻:曾经信誓旦旦不吃回头草的人,又犯贱地自己打脸了,为此她可经过了一番心理挣扎……但是考虑一下另一个当事人吧。
考虑一下童言愿不愿意搭理她吧。
他愿意的。
答案就是这么直白,故事就是这么狗血。
任何的烂俗痴缠剧情都没有,童言接受得自然贴切。
宁妩亲他的时候,他也只是皱着眉,象征性地避了避,然后就顺其自然揽着她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下了,她姿态惬意地横坐在他的腿上,两人吻得难解难分……所以前人怎么说的来着?一个巴掌拍不响。
“狗男女”这种骂人的词儿也是存在即合理的,否则一个大男人,她再凶再厉害,你倒是两巴掌拍开她呀配合个啥!
童言不。
要不怎么说人性本贱呢,童言就“贱”得可以。
他对宁妩有种近乎着迷的执着,这种执着扎根很深,扎进了骨子里,渗进了血液中,到最后都有点疯魔了——说实话,宁妩有时候都会很怵他,可她也是个鬼迷心窍起来不怕死的,因为童言身上那种特有的从别处得不到的隐秘刺激,令她抽不了身。
她如今敢壮着胆子吃回头草,也真算是现实版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两人缠缠绵绵吻过之后,唇齿都还没彻底分离,彼此都有些迷滟,宁妩为最,她就跟快渴死了旅人突然吃了琼浆玉液似的,整个人都变得柔润精神起来,懒懒地靠在童言肩头,小小声地说着些奇形怪状的话,仔细听是这样的,“……你这人咋就这样坏呢,我是真喜欢你的你还骗我,我还以为你人格分裂呢,你怎么见着我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童言抿了抿唇,脸上红晕渐渐散了下来,只剩一双眸子深湛水亮,漂亮死人,宁妩喜欢得不得了,凑近亲他的眼睛,黏黏糊糊,“你眼睛真漂亮,真漂亮……”
童言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抚了抚,掐她一下,轻哼,“你不是病得挺厉害的嘛,现在也没见你亲我一下就想吐啊。”
宁妩脑袋一侧,开始装吐。
童言拍了她屁股蛋儿一下,她才终于消停了,埋在他肩头咯咯笑。
两人这样算是和好了,表面上的。
为什么是表面上?
因为双方都没涉及“深层次”的问题讨论,也没确定关系。简言之,两人又恢复了多年前不清不白的厮混日子——宁妩蛮乐意这样的结果,童言也一反常态的没表示异议。
但宁妩心里有点发飘,决定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
她一本正经地开口:“童言,你以后有事可要好好跟我说啊,别在背后玩坏的,我害怕。”
“嗯。”童言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哼了声。
宁妩不满地推他一下,“你别光是‘嗯’呀,你态度认真点。”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他不耐烦地睨着她,眸子中却有了戏谑。
“你发个誓。”宁妩揪着他的手,忧心忡忡地说,“你发个誓,咱们互不干涉私生活,能好聚好散,不能相互打击报复使性子。”
“可你现在就在对我使性子。”
宁妩瞪大眼,要说的话都用表情演示得一清二楚:嘿,这小结巴长本事了,嘴巴忒凶!
童言脸挨了挨她的脸,小声笑着问,“你那么怕我?”
“嗯嗯。”
“为什么呀?”他一副好奇娃娃的无辜面孔,声音很软很粘。
“你在我的饭里下过砒-霜,想毒死我。”
“那是为了考验你,你自己说愿意为了我去死的呀。”
十句情话九句假你难道不懂吗英雄?你已经不小了求求你别装纯!宁妩简直伤心,握着他的手语气沉痛地说,“——可我也不愿意留你一个人孤单地在世上呀——要是我真的被你毒死了——嘤,想想我做鬼都替你难过哪。”
“别怕了,我吓吓你而已。”童言摸摸她狗头,虚伪地安慰说,“那不是什么砒-霜,就是普通的维生素片粉末,搅拌在料理中,看起来是比较恐怖一点。”
“我那时候吓唬你的,没想到还给你留下心里阴影了。”
真的只是维生素片粉末吗?真的不是砒-霜吗?可是那盘黑暗料理明明毒死了一笼实验小白鼠!宁妩后知后觉,突然觉得后背拔凉拔凉的,童言的唇角却渐渐有了笑意,他凑近亲昵地亲了亲她的下颚,宁妩立刻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软体动物舔了一下,浑身一哆嗦。
日。
可你说是不是见鬼,他这样吓她,宁妩身上那种特有的‘童言式’刺激感又上来了,激烈直逼敏感的神经末梢,真他妈要命。
难道我其实是个隐性的M?
宁妩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想什么呢,你手机响好几次了。”童言拿着她不停闪动的破手机递给她,提醒道。
宁妩回过神来,恍恍惚惚地接过手机接电话,结果没两分钟,她彻底还魂梦醒了,对着手机骂咧:“你他妈谁啊!大中午的跑来耍官腔装大牌,脑袋有毛病是不?发布会?脑壳有病!我不知道什么发布会,你打错电话了——”
挂了。
“谁呀。”童言问她,也就是随口一句。
“谁知道呀,是个男的,口气还挺拽。”
“嗯,那就别理。”童言没在这件事上纠缠,他看了下表,对宁妩说,“我下午要飞瑞士,可能要一个星期才回来,你有没有想要我给你带的东西?”
“随便吧,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宁妩明显还纠结在刚才那通电话上,径自生着闷气,提不起趣。
童言多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唇,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到底都是一起鬼混多少年的坏东西了,宁妩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幺蛾子,她这时候不是在刺激感尖端的兴头上嘛,自然有求必应什么都肯哄着他,见童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大气地甩了甩手,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哥哥怎么样的,他再要在我面前跳楼,我也不会从了他,但会让人用网在楼下把他接住……”
“那你觉得童年——”
童言含笑温吞的话还没说完,宁妩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断了话,立刻就有些不快,眼中笑意已经一点点沉了下去,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你‘业务’挺繁忙的啊,一刻都不带消停的。”
宁妩嘿嘿一笑,尴尬地握着手机听电话,“谁呀?”
“是我。”
“你谁呀?”宁妩一时还有点懵逼,没试出声音。
电话里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是我安娜,姐姐。”
宁妩一晃过神,立刻变了一番小家子气的嘴脸,用那种大房训斥小妾的标准语气道,“谁是你姐姐呀,我是跟你同爹呢还是同妈呀,这既不同爹又不同妈的,你一口一个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共用老公呢,脸皮还要不要?”
“宁二妞,我不是来跟你幼稚打嘴仗的!”电话里,女人终于撕破脸皮不再端着,“刚才给你电话的是我助理小姜,我想他已经把解决方案跟你说好了,你现在只需要答复我一句要不要照办?在后天我工作室举办的媒体发布会上,出面澄清一切,说明上次在疗养院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
“可不可以不要对着手机放屁?”宁妩打断她的瞎哔哔,厌恶地闭了闭眼,“手机是无辜的,我求你放过它,不要对它说那么多恶心的话。”
“宁二妞!”林安娜陡然拔高了声音,“你别跟我横,惹毛了我咱们就一拍两散!看看究竟是谁玩儿死谁!别以为你做过的那些丑事没人知道,我随时都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宁妩没声音了。
林安娜得意了两秒,就听到电话那头突然说,“……你刚刚威胁我的话我已经录音了,你可以继续释放恶意,我无所谓的。”
宁妩摆正了态度,换了另一种更加温和的语气:“安娜,我不跟你玩儿,没意思。”
隔着遥远的电波,她都能感受到对方跳脚的声音,宁妩愉悦地弯了弯唇角,最后一击,“你也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些东西,你就是要不起,狗急跳墙简直太难看了。”
林安娜气疯了,大骂:“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你这种垃圾一样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你他妈才是一块垃圾!
宁妩咬牙不悦:“安娜,有些话我原本早该提醒你,现在就不吝惜地多说一次:只有我主动施舍的,你才有资格要,否则,即便是我丢掉不要的,你也不准捡,知道了吗?”
话音落地,对方就开始跳脚,宁妩懒得搭理她的叫骂,轻慢地咋舌一声,继续道,“你的什么狗屁发布会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请你的助理别再电话骚扰我。哦对了,你以后也别再带着媒体来疗养院耍猴戏,否则我要让保安放狗维持秩序了。”
说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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