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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即便是卫南,也没有什么难搞的事情。
在同学们自我介绍一番下来后,苏醒醒发现班里几乎一半都是没考上一中的落榜少年少女。而后座的樊星,虽然不是落榜,但也是从很好的初中考来的。像她和周彩彩这样撞大运的几乎没有,所以在她俩说出十八中大名时,底下传来一阵悉悉索索。
苏醒醒班的班主任,是个年过四十的秃顶大叔。身材看着像个熊,声音听着更像。他踏进教室门的一瞬间,苏醒醒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流,他的一双鹰眼,虽不居高但莫名临下,透着一股“渣渣们,等死吧”的危险气息。
这位自带bgm的班主任叫张斐,后来在苏醒醒知道了“朱袁章”不是花名是本名之后,对学校招老师的要求产生了“最好与历史名人同音”这样的怀疑。
张斐在听完所有人的自我介绍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圆框眼镜,和大家说了说学校的规矩便没有多言。
午休时,外面狂风大作,没人去操场晃荡。苏醒醒和周彩彩前座的一对男生便回头好奇的打听:“你两名字都是叠词,你们是亲戚么?”
“叠词?”少女们面面相觑,不太理解。
“醒醒,彩彩。都是abb形势。”
周彩彩哦了一声,笑答:“我们不是亲戚,就只是一个初中的。”
周彩彩前面这个方脸的叫吕鑫,苏醒醒前面的鸟巢头叫李子东。
吕鑫和李子东来自东南五中。这个东南五中是仅次于一中的市重点初中。可惜他的高中办的晚,排名不如卫南。
吕鑫和李子东自称五中校草,当然这是对着周彩彩自称的。两位校草很好奇周彩彩和苏醒醒是怎么考上卫南的,整个年级中恐怕都找不到第三个十八中出来的人了。
“彩彩同学一看就是非常有天赋的。”吕鑫莫名其妙就拍起了马屁,“一看你的打扮就知道你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人,是那种有前瞻性能引领新潮流的人。”
周彩彩被夸的一愣一愣,白白的脸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摆手道:“没有啦,我其实读书不好......我是艺术特招生考进卫南的。”
这么一说,吕鑫和李子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至于苏醒醒,虽然没人在问她,但她还是补了一句:“我也是特招生。体育特招生。”
再一次,苏醒醒和周彩彩之间有了相同之处。
“我是美术特长生,你呢?”
“武术。”
这下子,吕鑫和李子东再也不说话了。他们端着饭盒小心翼翼地转回自己的桌子上,小声嘀咕着:“我们是考的多差,这特招生一个班?”
食物链鄙视,并不是成年的产物。他来自于更早的时期,学生时期,甚至一出生就存在了。
对此苏醒醒深有体会。虽然她不知道周彩彩的学习是有多差,反正就她本人来说,就算没有武术加分,她也能考个差不多的区重点。但是在很多街坊领居的口中,苏醒醒就是靠体育加分才上的了学的。更甚者,觉得苏醒醒以后必然是上体校的命。
时间一长,也该习惯的。但是苏醒醒还是不爽啊。小升初的时候他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选择,只能在户口对口的学校里选。十八中已经是孟亭最好的了,这些个不识货的混蛋们!
周彩彩看着苏醒醒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随后笑着转身把饭盘子搁到了樊星桌上。
樊星此时正啪啦这一口饭,这口饭从筷子上到他嘴里,一路上落到桌子上,沾到嘴角,还掉了几粒在衣领上。
连圣诞树周彩彩都楞了一下。
樊星被突然起来的“饭友”一惊,鼓着半边脸看着二人。
“樊星,你不是洁癖么?”苏醒醒低声问道,“你饭粒掉桌子上了。”
樊星是个洁癖,但是刚才他吃饭时偷偷看手机,所以邋遢了一下。现在被别人发现了饭粒......真是尴尬。
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苏醒醒首先提问:“你刚才说你是龙云中学毕业的。”
樊星点点头。
“你家是有钱人吧?”
“有钱?”周彩彩不懂苏醒醒的思路。
“龙云中学,是私立的。”
樊星有些无语:“不是有钱人,虽然学费比公立学校贵,但也不是有钱人才能上的。”
“我们以前一学期学费500。你们要多少?”
樊星看着周彩彩,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我没问过......大概......2000?”
“你看!翻了好几倍啊。”
苏醒醒看了看周彩彩,没想到周彩彩却说:“哦,那好像也还好。”
樊星嗯了一声。后来苏醒醒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临到下午上课前,高一七班的后门突然冒出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对着樊星喊道:“哟,校草。你在这里呢?我听老幺说你没出国,考了卫南,果然啊!”
校草?
这位陌生男同学的一声校草,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樊星被看的面红耳赤,起身快步走出后门,把那位男同学拉走。
樊星一走,高一七班的女生就炸开了锅。虽然一个上午都共处一室,但实际上没几个人关注过后排同学,所以她们还不认识樊星。
五分钟后,上课铃响起。樊星回到教室,那双大长腿踏进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往后看他。
下午第一节课是张斐数学课,他被学生们用美好的后脑勺接待了。
樊星到底帅不帅,苏醒醒到现在都没有定论。她只知道樊星长的不难看。不过根据课后其他女生的描述,他应该是大众审美中的帅哥。
不长不短的干净发型,皮肤白净,细长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和眉骨,还有天然的微笑唇。帅哥啊,帅哥。
“她们确定么?为啥我脑海里只有他满嘴油腻和饭粒的样子......”
而对此以吕鑫和李子东为例的一票男生们倒是特别不服气。
可是不服气有什么用。
开学第一天摸底考试,次日成绩出来的时候,男生们再不服气也服气了。
樊星全科最高分,比第二位的吕鑫平均每门高出十分。卷子发下来后,不仅女生炸了,男生炸了,连苏醒醒自己也炸了。先前对于樊星的不好印象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紧抱住他大腿的冲动。
但是这股冲动,在下课后的十分钟内就被无情的浇灭了。
“樊星,我们交换手机号吧?”
“樊星,你一般放学就干什么呀?”
“樊星,你家住哪里呀?”
“樊星,樊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你的名字是不是这样来的?”
苏醒醒和周彩彩听着围观女生的话语冷的鸡皮嘎达一波又一波。而樊星一改之前斯文安静的形象,大方友好的回答了所有人对他的疑问。至于手机号,当然也是爽快的给出去了。
“吕鑫。”苏醒醒看着吕鑫的眼睛里都快飞出刀子了,赶忙捂上他的眼睛了,“不要看,不要听。你们依然还是东南五中第一校草。”
吕鑫拉下苏醒醒的手羡慕有妒忌:“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相,成绩与家境并优的男人。”
苏醒醒有些无语,她安慰是自己眼花了,吕鑫眼里居然射出了小心心。
周彩彩对着她吐了吐舌头,果然只有十八线小渣渣才能理解十八线小渣渣。
苏渣渣就这样度过了自己高中第一个五天。第五天早上,停了三天的妖风终于卷土重来。
苏醒醒再次在自然的淫威下选择河提旁的小路,而这一次她很幸运没有遇上野狗打群架,但不幸的是她看见了那只串串。
串串趴在路边,苏醒醒路过时他猛地抬头,在确定了来人后,串串一瘸一拐的跟上来了。
“你......不会是等了我好几天吧?”苏醒醒这才想起来自己周一的早上和穿传说要带它回家的。但是他当时扭头就跑了,而且妖风停了苏醒醒也不往这条路走......
串串冷静中带着期盼的眼神,触到了苏醒醒内心的小心思。
“我现在就带你走吧,不过我要上课,先把你带到医务室吧,你的腿不好......”
苏醒醒抱起串串,放进背包里。串串乖乖地迎风飞毛。
这一天,苏醒醒没有迟到。她放下书包后,和周彩彩说:“我捡了一条小狗,它的腿好像断了。”
“啊,那怎么办?”
“我想带它去医务室。”
“哦,那我们一起去?”
苏醒醒虽然把串串带来了学校,但是学校禁止宠物进入,所以两个人和做贼一样,左顾右盼地进入医务室。
医务室的两个校医,是一对退休的老姐妹。这对老姐妹和老苏认识。苏妈妈以前第一胎时,就是这对老姐妹在旁边助产的。
大小梁医生看着串串,又看看苏醒醒,扯着嗓子就开骂:“丫头,你睡醒没有啊!你把狗放我们医务室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人医不是兽医!而且我们这里连个检查设备都没有,怎么知道它是不是骨折还是抽筋啊!”
“梁医生。”苏醒醒对着大小梁的怒吼,鼻子一酸眼睛一红,“他主人死了,他无家可归,他太可怜了。”
“少来,你同情心泛滥了?”
“没有!”苏醒醒夸张的捂脸,“我就是想起我小时候,一个人带着我弟,在家门口等我爸回来。太惨了!”
周彩彩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醒醒浮夸的演技,大小梁也被她呜呜呜的哭声惊着了,看在她童年“凄惨”的份上,愿意帮她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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