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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姜梨被杏儿叫醒,艰难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眯着眼在杏儿和青儿的侍候下穿衣梳洗打扮,穿的是艾绿色的长衫襦裙,梳着双垂髻,配戴样式简单大方的粉色珠花银簪,很是素雅,毕竟太夫人还病着呢,得避着些才好。
收拾好接过顾莺递上的蜂蜜温水喝了,就带着顾莺往千姿院走去。
清凉的晨风扑打在脸上,带起阵阵雾气,整个平西王府都掩映在浓浓的白雾中,亭台楼阁,翠树黄花若隐若现。
姜梨搜索着记忆,这样的大雾天气似乎是经常出现的,让她想起了前世那著名的雾都之城来。雾大的城市一般湿气都很重,如果不加以调理的话,湿气入体常年累月的就容易形成痹症。因着湿气太大,夏天潮热,冬天阴冷,一年里大半的时间见不到太阳,衣裳被褥几乎没感觉到干燥过。
对于这样的城市,姜梨是不喜欢的,她喜欢四季分明的地方,春天,杨柳吐翠,百花争艳,风景如画;夏天,骄阳似火,长空当日;秋天,硕果累累,枫林如火;冬天,白雪皑皑,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冷,冷得决裂,热,热得烈艳,一如她曾经的性格。
按着记忆里的路线走了一刻钟,进了千姿院,门口站着的飞雪见了众人忙迎了上来,“给四小姐请安,王妃正在梳妆呢,您先候一候,喝点牛乳。”
牛在这个时代还是属于珍贵物种的,一般人家可见不到牛乳这样的好东西。刚好姜梨也感觉到饿了,所以进屋后就不客气地接过牛乳就着点心吃了起来。
随后姜雪梅姜迎春到了,一个一身碧色,一个一身浅蓝,都是很淡雅素静的打扮。丫鬟上的是芝麻红糖水,两人接过慢慢地喝着。
姜梨看了白瓷小碗一眼,乳白的牛奶带着杏仁的纯香,口感绵厚浓郁。以前原主来请安时好像也是喝过牛乳的,只是机会不是很多,也不知道是牛乳稀少呢,还是其它的原因。
小口小口地喝完,烟雨搀扶着平西王妃走了出来,水红色绣花襦裙,银红的素锦拖地长衫,同色披帛,头上的首饰也极是华丽,跟平日里的装扮没什么两样。
姜梨只看了一眼就转开,心里暗想着,这平西王妃是真不知还是故做不知呢?昨儿老太太才叫了大夫进府,你一个做儿媳妇的穿红着绿的,是不是太不讲究了。眼角看了另两个姜家女一眼,得了,都是明白人呢,她也不用去开那个口了。
平西王妃扫了几女一眼,“你们大姐姐估摸着已在康庚院候着了,咱们也走吧。”
姜梨接过飞雪递上的温热巾子拭了拭手,才跟上去,姜雪梅和姜迎春也忙放下茶碗跟上。
平西王妃坐上软轿在最前头走着,姜梨挥了挥手,让软轿离开。这么点路,她根本就没打算坐轿,大清早的多走一走运动运动多好。
这里的女子多养在闺阁,平日出门的机会少,在府里串个门还要坐轿子,难怪一个个身娇体弱的,小小的感冒就要卧床喝药十天半个月的。为此,心下警惕,以后可得多锻炼锻炼了,要不一不小心生了病那苦得恶心的中药只怕是离不开了,这里可没有药片儿。
姜梨没上轿,姜雪梅姜迎春自然也不坐轿了,三人并肩走一块,姜迎春低声问道:“四妹妹为什么不坐轿呀?”
“这么点子路走一走就挺好的,走动着身体也暖和一些。”
姜雪梅笑道:“四妹妹高见。”
姜梨睨了一眼,“没什么高见不高见,只不过是我怕冷罢了。”
姜迎春接过话题,“四妹妹今儿就要开始上学了吧,这上午的舞技课是不是再多请几天假,等你身子养好了再去呢?要不就跟我们一起读书好了。”
最早的时候四姐妹一起读书,有姜梨在她怎么也不会垫底,可如今,四妹妹跟她们三姐妹分开学习之后,她就成垫底了。
姜迎春的话又打开了姜梨的记忆,她们四姐妹除了读书习字在一起外,还都选了一些技艺类的课程,姜浣莲学的古筝,姜浣莲学的箫,姜迎春好像学了琵琶,而原则学的是舞。本来一开始是选了古琴的,可惜被姜浣莲挤兑挑拨了几次,便不去了。
平西王妃就趁机请了舞伎进府专门教她舞蹈,许是遗传的关系吧,平西王妃的姨娘是舞伎出身,平西王妃也练了一身好舞艺,没想到姜梨跳舞天份也不错,又因着不跟姜浣莲在一处,反倒真练了些本领出来。
也是平西王妃偏心吧,将姜梨的舞技课放在上午,而其她几女上午则是学文化类课,这样一来下午就只有姜梨一个人学文化课了。当然过程是曲折了一些,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好的,不管原主满不满意至少现在姜梨很满意,有种一个人成长偷着乐的自在。
“空了好多天了,如今不碍事也不好再请假,今天就开始上课吧,若是没体力就歇着是了。”
姜迎春艳羡道:“四妹妹跳舞很好看呢。”
“当初若不是大姐挤兑我,我也不至于一气之下不学古琴了,想当初我可喜欢古琴了呢。”
姜迎春便是笑着,半晌才道:“如今这样也挺好的呀,咱们三个学乐器,四妹妹独舞,正好是一台戏呢。”
姜梨睨了一眼,“是吗?三姐姐是这样想的哦。”
在前世不管男孩女孩都疯了似地去报艺术班,乐器、舞蹈、下棋、画画还有什么语言类手工类的补习班,那是因为艺术不分高低贵践,学这些一是为培养兴趣,二是陶冶情操,三也是能学门技艺榜身。
可这个时代的女孩学各类艺技,最大的目的是为了取悦他人。夫家挑选媳妇看德、言、容、功,可真正想要绑住夫君的心,光有女四德就不够看了。所以许多有条件的人家会给女儿安排一两项技艺防身。
当初原主被姜浣莲挤兑着摔了琴之后,平西王妃便将原主领了出来,请了人单独教舞,又怕与姜浣莲在一起静不下来习文学字,便分成两班,错开了时间学习,也很是花费一番心血了。
平西王妃做为妾生女,在黎府时就见多了妻妾争宠的戏码,进了王府,又力压众位姨娘在王妃的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自然是把男人的心思掌握得全全的,所以教起女儿来也是舍得花费力气的。
她还指望着女儿以后嫁得好人家给儿子当助力呢,若是女儿不受宠,不要娘家帮衬就好了又怎么有能力来帮衬弟弟呢,所以才顶着太夫人的不满硬是请了舞娘进府教习的。
几句闲话的过后就到了康庚院,被丫鬟迎进去时姜浣莲果然已经在了。
太夫人戴着紫色祥云纹抹额歪在罗汉床的靠枕上,抹额正中间镶着一颗拇指大的红宝石,很是华丽。只是脸色不大好,腊黄没血色,比起平日雍容富贵的模样差了许多,说来太夫人也是有了千秋的人了,只是平时保养得当不大看得出来年纪来。
今日细细打量,抹额遮住的发间偶有银丝显现,不过对于近六十岁的老人而言,才这么点白发算是很会保养了。
“母亲今日看着像是好多了,想来再吃几副药就无碍了吧。”
平西王妃在太夫人面前一直有些气短,挺不直背脊来,哪怕生养了一女一子,也让平西王府子孙繁盛起来,可终究是因为出身太低,现在又有娘家人拉后腿,更是不敢多说话,只能处处小心,巴结着太夫人。
太夫人从大靠枕上直起身子,“既然都来了,那就开膳吧。”
听听太夫人这话,好像她是为了专门等着儿媳妇孙女们来才开始用膳的一般,这话要让别人听了,岂不是要指着平西王妃鼻头骂,不敬长辈,竟让婆母饿着肚子等你用膳,真是不孝。
所以这话一出平西王妃脸色就变了,却还是恭声道:“是,母亲,儿媳侍候您用膳。”
姜浣莲在一旁忙扶了太夫人起身,“祖母慢慢起,孙女已经让墨香姐姐准备了小米粥,这小米粥虽不打眼,可最是养胃的,您昨儿粒米未进的,先喝碗小米粥压压肚子才好。”
太夫人拍了拍姜浣莲的手背,“还是大孙女心疼我这个老婆子。”
姜浣莲娇笑道:“孙女打小在您身边长大,不心疼您心疼谁呀。”
平西王妃落后一步坠在后头慢慢跟的,一脸的委屈无奈却是一声也不敢出,知道太夫人这是在拿捏她呢。
平西王妃忍得下来,姜梨可忍不了,“原来大姐姐早早就在祖母这里表孝心了呀,也不早些派人去母妃那里说声,害得我们等了好一会呢,若不是看时间差不离了,说不得还要迟到了呢。”
说着也挽上太夫人的胳膊,“祖母,您可不能偏心,孙女昨儿就开始抄《孝经》,等《孝经》抄完孙女再给您抄本《金刚经》吧,供到菩萨跟前保佑祖母身体康泰,长命百岁。”
太夫人在姜梨刚说完第一段话时脸便冷了下来,今儿平西王妃一进来她心里头就不舒服了,刚才那话就是借机发作平西王妃的。可姜梨这翻话说出来岂不是打她耳光子,本来时间也没平日的晚。直到听完后头的话脸色才回暖,可也没多好看,倒是没挣脱姜梨的手就是了。
“你这也是个傻的,求康泰保平安的是《地藏经》,哪是《金刚经》来着。”
姜梨撒娇道:“这些经呀,佛呀孙女哪懂呢,即然祖母说《地藏经》好那孙女就抄《地藏经》好了,只是,这《地藏经》多少字呀,孙女现在还在抄《孝经》,估计这个月是没时间了,下月初一是赶不上献给佛祖的,祖母你可不能选太多字了的,怎么着也在等到下月十五写好敬上去才是诚心呢。”
太夫人脸上露出笑颜,“你即有这个心,那就抄第六卷吧,好像只有几百个字,慢慢抄就是了。”
姜梨点点头,“嗯,孙女先把字练好了,再认认真真地抄。”
“好的好的。”太夫人终于笑出了声。
正要入坐,门口传来请安声,接着就一群人走了进来,姜晟睿走在最前头,“祖母精神大好呀,孙儿在门口就听到您的笑声呢。”
太夫人一见这么多孙儿都来了,心情更是舒畅,松了姜梨的手,对着姜晟睿招了招,“睿哥儿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跟你父王出门吗?”
姜晟睿快走两步扶上太夫人的手,姜梨眼神一闪,快速往后退开,直到撞上身后的姜雪梅才停下来,还好姜雪梅能忍,只闷哼一声也跟后退两步。
姜梨目带关怀地看过去,姜雪梅笑着摇摇头。
姜梨回首微微瞪了姜晟睿一眼,她这么大的一个人杵在那,就不信姜晟睿没看到她。
姜晟睿扶上太夫人的胳膊,对着姜梨笑道:“刚才大哥心急祖母莽撞了,没伤到四妹妹吧。”
姜梨笑嘻嘻道:“大哥您也太心急了,祖母就在这等着你呢,还好我让得快,只是把二姐姐撞疼了,你可得赔。”
姜雪梅小脸儿一红,忙摆着手慌张道:“不,不,不要紧,我没事呢。”
姜梨拉了一把,“哪能没事,刚才我没看到你在我身后,退得快了些,好像还踩着你了吧,二姐姐快快坐下,可别肿了脚才好。”
姜晟睿也陪着笑道:“都怪大哥,太心急了,大哥在这里给两位妹妹陪罪了。”
说着就掬了一躬,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姜梨。
姜雪梅自然不可能直直地站在那里受礼,姜梨倒是想受着这一礼,可却被姜雪梅带着一起侧了侧身让开了。
太夫人见了点着姜梨的额头道:“这四丫头,打小就是个不吃亏,还没撞上呢就先讹上了,真真是个泼皮辣子。”
姜梨索性闹道:“祖母您偏心着呢,只向着大哥,大哥堂堂男儿难道还要欺负做妹妹的不成,我可不管,刚才撞了二姐姐,大哥要赔。”
姜晟睿自然不会拒绝,“行,我帮你赔二妹就是,嗯,我那有匹云锦缎子,本是想留给你的,既然你把二妹撞了,那送给二妹做赔罪好了。”
姜梨才不接这个招呢,挡在姜雪梅拒绝前说道:“大哥这是编排人呢,我会踩到二姐姐都是因着你的鲁莽,你才是罪魁祸首,可别把我拖下去,那云锦我就替二姐姐收了,刚好可以收起来当嫁妆,那可不是常见的呢。”
云锦是江南织造局专为皇帝呈上的贡品,一部分被皇帝拨进后宫分给了大小宠妃们,一部分则是用做赏赐,赏给亲近的大臣们,外面很难见到,偶尔流出几匹也是价值千金,素有“寸锦寸金”之称。
因其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前世姜梨见过云锦做的衣裳,一件礼服动则上百万,十分昂贵,就她自己的身家肯定是只有羡慕的份,就是有能力买也没舍得。虽然她是穿过的,可那不是花自己的钱,仅有的两件也是挂在壁橱里做展览品,有兴致了就拿出来欣赏欣赏。
姜雪梅通红着脸,嗫嗫道:“我没事,真的,不用给我东西,云锦太珍贵了,四妹妹相貌最好用来裁衣穿最好看了。”
姜梨瞪了一眼,“二姐姐这样推拒是瞧不上大哥不成,大哥送你的只管接了就是,一家人还分得这么客气。”
姜晟睿自然是点头道:“四妹妹说得对,二妹妹只管收了就是,四妹妹那我再寻了好东西给她。”
姜雪梅一听,只得受了,屈膝行礼道:“那妹妹谢过大哥了。”
姜晟睿摆了摆手,继续扶了太夫人入座。
姜浣莲刚才没搭上话,不是不想插话,可而被气狠了,云锦呀,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特别是在交通不便的西蜀,那都是只听过没见过的东西。想想她都十六岁了,马上要说亲事,大哥得了这样好的东西竟不记得自己这个亲妹妹。而姜梨才不过十三岁,用得着那样的好东西吗?也不怕压了自己的福气没命享用。
特别听到最后竟被姜雪梅这个庶女得去了,更是气是面目狰狞,心里的愤怒都快要喷薄而出了。最后却被姜晟睿一个眼神制住,冷静下来。
在姜梨姜雪梅走近身边时,笑着轻声道:“四妹妹可真是大方呀,那可是一匹云锦呢,四妹妹知道什么是云锦不?在西蜀不说仅此一匹,但也绝找不出一手之数,只怕连祖母母妃都没穿过呢。”
这话刚好被后头的平西王妃听到了,笑道:“亏得莲姐儿记得母妃,只不过这云锦虽然珍贵,可当年府里每年都是能得陛下赏赐的,所以这云锦我还是穿过不少的。”
话虽轻松,可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有想法的,她那些云锦都是十多前年的老黄历了,自从宗帝起兵,国内战乱开始,京城就再没有赏赐下来了,那云锦自然就再也没见过了,这会突然听到云锦,还真是怀念起那繁华瑰丽的衣裳来。
姜浣莲一听,眼神便看向了太夫人,姜梨见了嘴角忍不住地勾起。
这人脑子还真是转得快呢,平西王妃一说以前王府也是常得陛下赏赐的,她就能马上想到太夫人,也是,平西王妃都有,那时,府里应该还是太夫人掌家吧,那,太夫人那里岂不是更多?
姜浣莲还真是那个想法,她又一向与太夫人亲近,平西王妃手里的好东西她是不会去惦记了,可太夫人那里是不是应该先就着她呢?毕竟自己打小就养在康庚院里,又是府里年纪最大的一位小姐。
想到这里,便也顾不上搭理姜雪梅了,喜滋滋地贴着太夫人,端粥夹菜忙得不亦乐乎。
姜梨在一旁看得只挑眉,与姜雪梅姜迎春另外坐了一桌,边吃边看着姜浣莲的表演,想着若是姜浣莲最后才发现其实太夫人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云锦时,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呢?
之所以会这样想,姜梨是这样觉得的,当年平西王妃已经进府,就算每年宫里都有赏赐下来,想来这云锦也不会太多吧,不可能一个府邸有几十匹吧?了不得四匹六匹之数。
云锦最大的特点就是用料考究,织造精细、图案精美、锦纹绚丽多姿,所以艳丽一些的颜色太夫人肯定不好留给自己,毕竟是个寡居的妇人,若是打扮艳丽只怕要惹闲话了。所以那些云锦哪怕再好,但不合适的太夫人肯定不会多留。再加上宗帝起兵十分突然,而且也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就算平西王妃那也不见得还有,更何况是太夫人这里。
所以姜浣莲这番讨好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想着姜浣莲知道后呕得吐血的神色,不由得胃口大开,喝了两碗鲜虾粥,吃了张葱油鸡蛋饼,还吃了半笼牛肉包。
姜雪梅一直用眼角偷着瞧姜梨,见姜梨一直没出现不欢喜的神色,心便放了下来。
不是她眼皮子浅,而是这份好运来得太突然了,到现在她都还一头雾水,大哥怎么就把云锦给她了呢?
大哥在几姊妹里最疼四妹是阖府皆知的事儿,这样好的东西特意给四妹妹留着,连大姐都没有,好像也不出人意料。若问她为什么知道大姐没有的,笑话,姜浣莲那一脸妒色只要有眼睛的都看了好吧,若是大姐有也不会说出那番酸话来了。
只是如今她被推出来,得了那云锦,也不知道后头会惹出多少事来。
暗暗叹口气,想再推拒又委实舍不得,她虽是王府女儿,却也只是一个庶女,姨娘说不上得宠,最主要是平西王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在外头巡视,留在府里自然是在王妃那的日子多。
所以她们娘儿俩的东西都是府里按例分发的,分发的大众货自然说不上多精美华贵。
而云锦她只在姨娘的箱笼里见过一件旧的衣裳,虽是退了颜色,可依然能想象它当年新做成时的华美艳丽。那唯一的一件云锦还是当初姨娘生下四弟时,太夫人做主赏的一件,姨娘特地做了衣裳出月子里就穿上,后来一直存着只在过年过节时才偶尔穿穿,可就是这样,洗过几次后那华美的衣裳就退去了艳丽显得黯淡起来。
今日她得了云锦也是想要留着最重要的时刻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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