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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与黑衣魄不同,因为他玄甲着身,却是赤手空拳,腰间挎着一柄刀鞘,却不见刀,身后血色披风猎猎,如同战场上浴血而归的凶神。
桑余未进过军旅,但也一眼可以看出此人浑身的肃杀之意,不动如山,即便还未开口,就让人感受到了莫名压力。
“哦,又来个挡路的!”这是桑余第一次见到玄魄,即便知道对方身份,也在酒意的掩护下装作毫不经意,但是心中,早就做好十二分的戒备。
桑余扔掉手中白衣魂,一脚深一脚浅,路都走不稳一般,突然一脚似乎没踩稳,重心一失衡,人就手势不住的往玄魄的怀中撞去。
一旁的人都屛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桑余这边,似乎在为这名傩刹门的贵客捏把汗。桑余知道,他们为何会生出如此想法,因为面前这人,几乎是执掌着玄天冢大部分人生杀大权的黑衣使玄魄。
就在桑余快撞上玄魄时,他所在的位置玄光一闪,人已经后退了丈许,恰巧的避过了桑余这故意为之的试探。
就从这一下来,桑余就隐约的分辨出,面前玄魄的实力,极有可能在他之上。
“这...这前面的小子是...呃...是谁啊,是不是你抢了本堂主相中的美人儿。”桑余打了声酒嗝,他不愿就此作罢,趁着身形不稳之际,前冲几步,右手看似随意一抓,其实已经调动了身子里的大部分死魂怨力,试图再做试探。
可玄魄身子一侧,轻巧的避过了桑余这一击不说,就连姜珏的死魂怨力都被尽数抵消殆尽。
正在这时,得到了消息的白衣使素魂也急急忙忙赶来,看到了正在借酒闹事的桑余。
“哎呀,黎堂主,是素魂的错。如果早知道您不胜酒力,就不让您喝这么多了。玄魄平常就寡言少语,您不要与他计较。”
白衣使说着话,顺手就要来搀桑余;而桑余也不傻,知道他们一唱一和,就是为了阻止进入玄魄背后的那扇洞门。难道此间真的有什么与玄天冢息息相关的秘密?
桑余虽然微醺,但脑子飞快的转着,顺手挣脱开素魂来挽的手,又往玄魄的方向逼近了几步。
“你谁啊,不要拦我,这小子敢抢本堂主的美人儿,看本堂主今天不教训教训他...”
说完,桑余右手上腾起熊熊血焰,再一次往玄魄所在的位置捣去。这一次玄魄并未再退,与桑余一样,猛地伸出一只手来,玄光迸裂之际,迎接了桑余这一击。
玄魄退两步,桑余退三步。
若是换做旁人眼里,可能会以为玄魄占了上风,而只有桑余他自己知道,那最后一步,是因为装醉,所以脚下不稳,他故意退的而已。
玄魄在玄魔两道素来少逢敌手,如此被桑余一逼再逼,也不可能没有脾气,此时只听面罩下一个生冷嘶哑的声音传来,道:“黎渊,莫要自讨苦吃。”
这是第二次听见玄魄说话,居然与桑余的嗓音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你谁啊,谁让你这么跟本堂主说话的...”桑余醉眼惺忪,其实眼神却在意的是玄魄身后的洞口上已经露出来的三个大字——往生洞。
往生?这是何意?而小莫就在这个洞里,难道真要闯进去么?桑余心下千回百转,想着既然开始了,岂能如此几无所获的回去,所以桑余一狠心,推开想拉住他的素魂,摇摇晃晃的往玄魄方向走去。
“本堂主不管,本堂主就要美人儿...”
桑余继续饰演着一个酒后无品的傩刹门堂主。
这一次,玄魄变得认真了,右脚打开,身姿渐渐的变得模糊,浑身如同融入在了玄色的光里,给人一种芒刺在背一般的危险。
桑余左脚微微抬起,一束玄光如箭而来,而桑余好像站不稳一般的身子一歪,恰到好处的避过了这道玄光,但他背后的一名黑衣魄却没这么幸运了,玄光过处,鲜血还未流出,人已化为了两段。
但就是这一瞬间,桑余发现了一桩奇怪的事,这名死去的黑衣魄体内腾出一阵黑光,然后如同有生命一般,绕过了桑余与黑衣使玄魄,直接奔向了往生洞里。
桑余心中一动,心道,往生...往生,既然名为往生,肯定尤其缘由,难道这名黑衣魄并未死去,而是能在往生洞内重生?
也许是这一霎的出神,被玄魄抓住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见他身旁黑芒突然一收,等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桑余身侧,黑芒中铿锵之声响起,桑余回手一抓,那射出的黑芒却毫无实质,但若不躲,之前的黑衣魄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在这紧要关头,无法选择的桑余,手已经扣上了背后的血锏。可血锏还未取下,玄魄发出的黑芒就在射至桑余面部只有三寸之近的距离时,如同烟雾一眼噗的消散;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玄魄,不可对贵客无礼。”
此人缓缓而行,却几乎与声音同时而至,来者正是玄天冢的大冢祀。
桑余眯着眼,然后故作糊涂的道:“这是谁啊?是来叫本堂主喝酒的吗?”
大冢祀微微一笑,然后对白衣使素魂道:“昨日送去侍奉堂主的是谁,今日就还是谁。”
“可是。”素魂欲言又止。
“可什么是,傩刹门与玄天冢同气连枝,这点也不能破例?再说咱们的事,人家傩王什么不清楚?黎堂主继任下届傩王时,玄魔两道各大宗门的那些事难道还会不知?”
“诺。”素魂听完,转身就往往生洞去。
而此时的大冢祀却生出一只手,然后本就青春洋溢的脸却露着一抹慈祥的笑,甚为亲切的对桑余道:“自从听说堂主你来,老朽都未能找机会与你叙叙,这会既然在此遇上了,要不随老朽那去坐坐?”
这话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字字让桑余不寒而栗。本来所剩无几的醉意,顷刻间如烟云散,却还得装出一副醉眼惺忪的样子来——本来的假身份还没有被识破,如果与大冢祀单独一叙,只怕即便桑余再不想,也会无可避免的横生枝节。
“啊...这!这不是大冢祀嘛?您怎么到这来了,您看到晚辈...晚辈的美人了没?”桑余说完,故意很没礼貌的冲大冢祀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