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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果然百战百胜。
老门主纵然对青山身上的宝藏也很有想法,但是却拒绝了进入交涉,而是开了通话器,抽着烟对立面吆喝了一嗓子:“走了,丫头!”
“哦!”鹤唳唰的甩开青山,二话不说就兔子一样蹦了出来,顶着青山怔愣的眼神蹦到老门主面前,哦哟大叫一声:“gogogo!”
旁边吃瓜群众都一脸懵逼:“你就这么出来了?!”
上尉泪流满面。
“我为什么不出来?”鹤唳哼了一声,压根没搭理玻璃后青山站在那,试探着用手指戳了戳玻璃,皱了皱眉。
青山身边,两个士兵别扭的杵在那,自从自家上尉被“劝退”,他们就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请青山移驾专家团驻地了,见青山戳玻璃,还手掌凌空,五指都按了上去,便好心提醒:“同志,这是防爆玻璃,破不了。”
“嗯?”青山没听明白,却也大概明白了士兵的意思,放下了手,又看了看玻璃外的鹤唳,回头对士兵道,“一晃千年,我只识得她一人,可否将她还于我?”
“……”看着特别可怜怎么办。
“硬的不行,来软的喽。”老门主眯起眼。
一旁一个老专家叹口气:“老左啊,要不你那项目先改……”
左寅正心软,立刻转头满怀希冀听老专家的话,却在转头的瞬间听到了喀拉一声,闻声望去,正“服软”的青山面前那片玻璃上,有五个小蜘蛛网正蔓延开来,小蛛网的中心正是他方才手指按压的位置,喀拉拉声音不断,连成了一小片。
所有人的心都随着防爆玻璃的碎裂而吊了起来,又在看到裂缝停止蔓延后放了下来,暗中擦了把冷汗,纷纷暗夸防爆玻璃的供应商好样的,这现代科技好赖是撑住了,否则一般子弹都打不穿的玻璃就这么被按裂了,以后他们在青山面前吹什么都直不起腰来。
防爆玻璃撑住了青山不动声色的攻势,却同时也破灭了青山的“服软阴谋”,当场刷负了全场人心中的同情分,纷纷硬下心肠。
“这还得了,出来了还不得第一个捏死棒打鸳鸯的!”
“咋这么能演呢,差点让他骗了。”
“这不可能!人弄破防爆玻璃的吉尼斯纪录也是戴着头盔撞出来的,他按就按成这样,这是嗑药了?”
“无论物理角度讲还是生物角度讲都不可能。”
“别物理生物了,文科生告诉你这就是不科学!”
“会不会是硬气功!”
“还内力呢,武侠看多了?”
“是内力!”突兀的颤抖的女声传来,鹤唳几乎痴迷的抚上那片蜘蛛纹,双眼放光的抚摸着,甚至张开五指去按青山按过的地方,奈何他手太大,按着他的指印,她使不出力来,却也知道自己多少斤两,只能很激动的重复,“就是内力!有这个东西的!有的!天啦!我想学……我想学!”最后一句,她是巴着玻璃,转头朝老门主吼的,吼完又软下声,哭唧唧的哀求:“让我至少打个基础,我到下个任务无聊了还能练练,好不好嘛,好不好~”
“没内力这东西。”老门主一口咬定,“走了,别闹。”
“诶!跟我说找他学点儿的也是你!现在让我走的也是你!你负心汉!”鹤唳在后面跳脚,她哭丧着脸转头,青山隔着玻璃和她重合着手掌,饶有兴致的看她在那头无声的叽里哇啦。
“哎,姑奶奶喂,我们只是打工的,你真要学,等这票干完了,拿了学费找他们报培训班,指定青山当老师,到时候我和你做同学,成不成?”
“要不要脸,你也是门主,你给人家当学生。”鹤唳撅嘴,”不行,你不准学!你可是我们新世纪墨门的门面,怎么能就这么向老祖宗屈服了,你得绷着!有我一个做后浪就够了!”
“嘿。”老门主鸟都不鸟她,摆摆手,“老左,走了,再待着她就要找502把自己贴玻璃上了。”
“走走走,时谱项目的都走,不要逗留了!”左寅如获大赦,忙不迭的招呼起来,“把人给他们留下!别依依不舍的,人不会被切片的,以后调-教好了,还能教你们气功!”
“哦哦哦!”有眼色的小研究员纷纷故作热烈的响应,跟着走了出去。
鹤唳转头朝青山拍了拍,还真流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老祖宗,你等着我呀,我赚了钱,回来养你们,嘤嘤嘤!”
青山只能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看出她说的是什么,挑了挑眉,随后抿紧嘴,皱眉道:“应该我来,我是门主。”
“老头儿!他说他是门主,养家的事儿该他来干!你瞧瞧人家这觉悟!你羞不羞!”鹤唳没给青山丝毫回应,大喊着冲了出去,开始在老门主身边转圈,一边转一边指:“羞羞!羞羞!羞羞!羞羞!”
老门主在鹤唳的“羞耻惩罚”中沉着的吞云吐雾,周围的人却觉得很莫名。
鹤唳的言行,真是每一秒都大变风格,上一秒还和青山隔着玻璃在那儿手对手缱绻无限的,转头就来折腾老门主,行为衔接之快犹如行云流水却毫无逻辑,简直像在翻页。
可这回,没人敢跟她发表意见了。
秦朝项目后,鹤呖养伤的那段时间,全部门曾经专门邀请专家针对鹤呖的性格开过好两次会,关键问题还是她可不可靠和怎么相处,老门主那次虽然是坐上座,却并不打算帮什么忙,只是在众人吵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插了一句:“她言行不连贯,感情却是连贯的呀。”
意思差不多就是她心里门儿清,别瞎折腾。
这一句直接让鹤呖毫无争议的继续了下一次任务,所有想针对“杭朝义的遗书”找鹤唳茬的人被挨个谈话阻止,研究员对鹤呖的集体忍让度直接上了一个台阶,老门主功不可没。
可当时谱计划以来第一个完好回来的研究员季思奇一回顾汉朝峥嵘岁月,研究员们却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老门主那句话的含义,没那么简单。
鹤唳其人,不仅胆大,而且心细,目光长远不说,心智更是有着超乎神经病的坚强,百毒不侵,反弹所有负能量。
想到她嘴上12345的胡乱切换着,脑子里却一样都没放过,所有细枝末节都在被翻来覆去的被琢磨着,再面对她如翻书一样轻描淡写的态度,细思之下就有点极恐了。
也只有老门主能治得了她。
还好还有个老门主。
研究院不大,很快就到了时谱研究部,一行人进了他们自己的地盘,都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没等左寅下令,所有等在那的,刚到的,纷纷行动起来,拿资料的拿资料,准备仪器的准备仪器,有条不紊。
鹤呖左右看看,没见到穿古装的。
按照往常惯例,确定了下一个朝代后,行动人员提前几天就要开始穿那个时代的装束并且开始调整饮食,鹤呖作为打手反而没那需要,古来方便行动的衣服都差不多款式,她会穿了就行。至于吃,每个刺客都有个硫酸胃,她不需要调整。
“诶?这次没搭档吗?”她天真的左右看。
“这次的目的地,有点麻烦。”左寅皱眉,“他需要抓紧时间多准备一会儿。”
“哦。”鹤呖对哪个朝代的完全没兴趣,她百无聊赖的趴在会议桌上玩笔,抬头看周围人忙忙碌碌的,有些不耐,大叫,“没人理我我唱歌啦!”
左寅正指挥一个研究员归置一叠书,闻言秒回:“阿乱,带她去看季思奇。”他回头,“你俩好歹一起回来,总该见一面。”
鹤呖表示没兴趣:“他知道的我都知道,有什么好见的。没死就行了。”
“见一见吧,他很担心你。”左寅竟然苦口婆心,“我要你回来,也是让你去看他,你剩下的时间不多,前面全被青山耽搁了。”
“哎。”鹤呖噘着嘴,懒洋洋的站起来,跟着那个叫阿乱的年轻研究员往外走,阿乱老偷看她,眼神很激动,她不由得笑,“想约会要预约哦。”
“咳!没有没有!”阿乱连忙摇头,他不敢再看了,一味往前走。
“你很眼生。”鹤呖眯眼,“以前不是核心研究员吧。”
“嗯。”阿乱想一想,答,“我确实之前在外围。”
“之前那些核心呢,庞亮,冯可为,唐作……”
“咦你们都认识啊?”阿乱有些惊讶,转而嘟哝,“不是说都不能多交流的吗……”
鹤呖笑而不语,轻轻哼歌,轻快的问:“他们人呢?”
“这也不是秘密……就前两天,下一个任务的人选选拔,结果有些参与选拔的人直接被调到外围了,核心人手不够,我们就被挑进来。”
“让你们进来有什么要求吗?”
“没,就做了个调查问卷,做完就进来了。”阿乱顿了顿,看看她又看看四周,带着一脸八卦的表情凑近,见鹤呖丝毫没配合靠过来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尴尬,“你过来呀,我偷偷和你说。”
鹤呖反而离远了一点:“会影响我继续干活的心情吗?”
“就是觉得你听了会心情好,才跟你说的。”阿乱有些委屈。
“嗯……”鹤呖勉为其难的凑近了一点。
“和你说哦,虽然上头没明说,可我也看得出,选拔的条件,必须没有避世倾向。”
鹤呖挑了挑眉:“意思是……”
“就是说必须心理健康,生活积极健康,没有狂热历史民族主义,没有穿越幻想症候,总得来说就是觉得现在过得好不会想穿越的人。”他一脸邀功,“看,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好,季思奇当时递交了检讨书,上头很重视,特地在选拔的基础上又加了个心理测试,果断刷了一批有倾向的人下去。”
鹤呖听着,没发表意见,但也没显得很高兴。
阿乱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可能办了件蠢事,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闷闷的领路,把鹤呖带到了季思奇养病的地方,就打了声招呼走了。
病房里,季思奇正趴在那看平板,见鹤呖进来,表情先是激动了一下,转而又有些复杂,最后都化为一声很平常的招呼:“来了啊。”
鹤呖一点都不像看望病人的,两手空空不说,还上来就拿了个病人的苹果吃,回应了一声:“活着咯?”
“……你瞎?”
“哼嗯……那有什么好看的……”
季思奇咬牙:“你有没有同窗爱?我们好歹一起混过汉朝!汉朝!穿越两千多年!现在想起来简直跟做梦一样……”说着,不仅激动起来,眼眶都有些红了。
“那是你,不是我。”鹤呖连啃三口,无情道,“我觉得去个不通电没马桶的山村没什么好像做梦一样的。”
季思奇真的要哭了,气的。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他挥手,一个极小的纸团扔到鹤呖胸前,被她抬手接住,挑眉,只听季思奇继续提高声音强调,“就当我没见过你!”
“……啧!”鹤呖很不耐的站起来,把吃剩的苹果核整齐的码在果盘的最上头,摸摸季思奇的头,“那你乖乖养伤哦。”
“手都没洗吧你!哎呀头发都粘了!刚洗的!”
在季思奇的叫骂声中乐呵呵的走出去,鹤唳闲逛了一会儿,转进一个休息室。
休息室里常年放着果盘零食,她挑挑拣拣挑出了一根绿箭口香糖,拨开纸,瞄了两眼,然后揉搓了一下口香糖,扔进嘴里嚼了起来,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回到会议室,下一场会议基本已经准备好,左寅见她回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鹤唳夸张的朝他嚼了两下口香糖,两人心照不宣的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各位坐好了,准备开会。”左寅走到最前头,环视全场,“到齐了?”
“羡羡姐说她马上过来!”早已回到会场的阿乱高声道,说吧看了鹤唳一眼。
鹤唳挑挑眉,望向会议室大门,隐约有脚步声靠近,人还没到,一阵香风率先飘了进来,会议室里一片哀嚎:“啊,来了来了,又喷香水了!”
“不是香水!”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声随人至,鹤唳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
进来的是个女孩儿,二十多岁的样子,眉眼弯弯,琼鼻小嘴,圆脸笑涡,长得很是讨喜。
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的穿着。
上着深蓝色交领长袖襦衣,套了一件浅红色绣银线飘袖半臂,胸口往下用一根赭色的带子系着的是一条藕色百幅长裙,隐约露出一双襦衣同色的蓝色绣鞋,双臂则缠着一条长裙同色绣了水波纹路的飘袖,这么一路走过来,真是像从仕女图里出来的一样。
“你好。”“仕女”笑着伸出手,“我叫殷羡羡,你的下一个搭档。”
鹤唳伸手,却不是握手,而是摸了摸对方滑腻的手背,眨了眨眼:“哎呀,差点以为唐朝也漏了个人过来呢。”
“差不多了。”殷羡羡笑眯了眼,“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唐装呐。”
没错,唐装,唐朝的,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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