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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后之路
不管百官命妇们如何议论的,承钰回忆起册封大典那晚时,只觉得无比沉重!凤冠礼服加起来,比她这个人还重,汉白玉石阶下黑压压跪了一片,她看着更加头晕,连紧张都忘了,
幸而玉武哥哥一直在她身边陪她,晚宴上她悄悄附到他耳边,说自己想孩子了,他便提前结束了宫宴,带她回了寝宫。
去年的十一月,她在德州都护府,几度差点昏厥下生了一个儿子。玉武哥哥给他取了大名叫陆明昭,她便唤他昭哥儿。
昭哥儿实在很黏自己,一离了母亲就开始哇哇大哭,她又心疼得紧,整日便抱在怀里哄逗,害得玉武哥哥开始嫌弃儿子把她霸占了。
半月后越珊表姐和怀缜表哥成亲,大婚当日却不着嫁衣,而是穿了一身绯红的戎装,骑在白马上自己进了卫国公府,成了京城中一段佳话。
那时父亲也从蜀地被接了来,他之前被孙怀蔚的人监视在府,惶惶不安,一边担心女儿的安危,一边又害怕那些锦衣卫会伤害妻儿,两年下来瘦了许多。
父女俩相见哭了一场,但相较于两年的担惊受怕,一不小心成了国丈的喜悦更为强烈。他看着盛装下眉眼如画,华贵惊艳的女儿,抱着怀里可爱的婴儿让他叫“外祖”时,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接受幸福的事实。
承钰回卫国公府,两位舅母和表妹哭成了泪人儿。孙步琴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放开,小脸上擦的妆都哭花了。
她也很想她们,两年来舅母们倒没什么变化,琴儿却长大了,脱了婴儿肥,有几分少女的韵味,听说已经和段越泽定下了亲事。
戍时后她还没回宫,正和舅母们叙旧,就见一个身着明黄衣衫的人,长身玉立,翩翩从门外走了进来,眉眼含笑地望着自己。
承钰惊了惊,她抱着昭昭出宫,知道他忙,也没叫上他,现在他竟亲自来国公府接自己。屋里的人纷纷跪下行礼,他叫她们起来,只说:“朕见皇后迟迟未归,就来看看。”
她面色一红,偷偷推了推他,就被他一手牵住,说道:“咱们回家吧。”
承钰莞尔一笑,怎么办呢?这一世心都被他牵住了。她向舅母表妹道别,便跟了陆玉武坐上回宫的马车。新月初晕,她被她的玉武哥哥牵着,不知不觉走上了宠后的人生。
一昭哥儿的父皇母后
现今大夏朝的太子殿下大名陆明昭,据他母后姜承钰所说,是因为他出生那日太阳好得很,他父皇陆玉武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光芒万丈的名字。
过了世安五年十一月十六,陆明昭就有五岁了,也就不能再和他的母后同住一个寝宫了。
对于这点他抗议过很多次,因为妹妹陆明暚还可以留在母后身边,但最终拗不过宫里的规矩,他必须迁往太子东宫居住。幸而东宫距离母后的宫殿并不远,他迈着他的小短腿儿走上半个时辰就能到。
不过对于这点,他的父皇却表现得很满意。自他记事起,父皇就总爱找各种理由打发他一个人去暖阁睡。他起初闹,父皇就严肃地说,男子汉应该从小独立,这么大了不应该还黏着母亲睡。
陆明昭便反问道,父皇也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黏着母后睡。父皇当时咳了两声没有回答,母后则红了脸,转头去看父皇,两人相视一笑,就再没舍得挪一眼来看看他这个多余的儿子。
后来有了妹妹,妹妹如今也三岁了,没有他那么黏母后,而是比较黏他这个哥哥,他就勉为其难的,带了妹妹在暖阁睡觉。
不过母后怀着妹妹那年,朝中总有人惹父皇生气,他悄悄问父皇身边的公公,才知道是有不少朝臣上奏折,劝父皇广纳嫔妃,充盈后宫。父皇看后全部打了回去,那些没眼色的大臣还来,父皇便罚了他们的俸禄,贬了他们的官职。
陆明昭还没听懂充实后宫的具体意思,有一回寿安郡主带着她的长女孙茗来宫里拜见母后时,他就悄悄问她,她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嘴撅得高高的,说道:“这你还不懂啊,就是要……”
她说到这儿顿住了,陆明昭就笑她也不懂,结果又被她赏了个爆栗,疼得他眯紧了眼睛,心里决定日后还是少招惹孙茗为好。
她的母亲寿安郡主段越珊,是从前跟着父皇征战的女将军,所以她从小就会拳脚,五岁的陆明昭常常被一个四岁的小丫头追着打,他觉得很没面子。
不过她父亲却是很温和的一个人,现在任太子少保,和一群老儒教他读书。他很喜欢那个气度温润的表舅舅老师,有时疑惑他怎么会喜欢段表姨那样性格火烈的人。
作为太子的生活单调极了,整日就是读书,骑射,读书,父皇很严厉的,再晚下朝也要亲自来问他的功课,他一向是个好强的孩子,所以读得很认真,但有时候实在太累了,就会跑去找母后。
母后的寝殿里永远有好闻的熏香,有好吃的点心,还有喜欢黏他的妹妹。他喜欢和妹妹一人抱着母后的一只胳膊,嗅母后身上的一股暖香。还喜欢看父皇来了后,发现母后被他们兄妹二人霸占时的无奈。
有时候母后会带他们出宫,去卫国公府玩儿。他喜欢那里的小表舅,只比他大了六七岁,也喜欢表姨孙步琴,还有两个很和善的舅外祖母。
母后每次去了卫国公府,总会到一处院子,那处院子没有住人,但收拾得像有人在住的样子。他问父皇,母后去干什么,父皇说母后在想曾外祖母了,让他们不许吵,就把他和妹妹抱在胳膊下夹住,带他们去花园子里打秋千。
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因为父皇太忙了,永远有堆积如山的奏折,永远有进谏的朝臣,陆明昭经常看父皇忙得眉头深锁,就很想快快长大,为父皇分忧。
二世安帝宠后日常
世安元年正月,封后大典结束后,陆玉武牵着他的小皇后回到了寝宫,第一件事就是帮她摘掉头上累累的赤金凤冠,换下层层裹缚的礼服。
承钰在解了浑身的束缚后,软软地瘫倒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往后,我可再也不想穿戴这些劳什子了。”
陆玉武笑着换下了常服,走过来为她轻轻揉按腰背。她刚生产完两月,身体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比之以往还添了几分楚楚动人,腰肢细软,尤其那两处雪白柔软,带了淡淡的香味。晚上搂着她时,他就不由自主地往那儿蹭。
正想温存一会儿,就传来一阵颇不满意的闷哼。原来是儿子醒了,哼哼唧唧地挥舞着小胖手。他还没准备放手,就被承钰推开,眼睁睁看着她丢下自己去哄儿子。
每每这时,他就会问祖制规定太子到了几岁就得和母亲分开住。
承钰听了在一旁笑他,抱着软糯糯的一团奶娃娃,笑靥如花:“昭昭快瞧你父皇生气了,要把你赶出去住呢。我们昭昭想一个人住吗?”
奶团子似乎听懂了一般,扑在母亲怀里,“牙牙”地叫着,莲藕似的胖手臂乱舞。等他的母后把他抱到父皇身边时,他又小脚一蹬,直击他父皇挺拔的鼻梁。
陆玉武痛得“啊”一声惨叫,一把握住那两只胖乎乎的小脚丫子,皱了皱鼻,装出很生气的样子:“臭小子,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
伸了手挠儿子的脚心,小太子撑不住“格格格”地笑起来,笑到最后泪花都冒出来了,他的母后才打了父皇一下,把他抱到大床最里侧躺下。
陆玉武望着那个娇软温香的背影,不由自主贴了上去,一双手臂环住她,静静嗅着她淡淡的发香,看她怀里又躺着儿子,心里忽然无比安定宁静。
他知道硝烟四起的战争已经结束,即将面临的是风云迭起的朝堂以及百废待新的民生。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很多政令需要执行,泰山一般压下来,自己只会比从前征战时更加忙碌紧张。
但在这里,在他的承钰面前,他可以放下外面的一切纷扰,只专心做她的玉武哥哥,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帘幔内漾着母子二人安静而和缓的呼吸声,陆玉武内心沉静坚定,把怀里的人搂得紧了紧,合目而眠。
千军万马都为她挡住了,他还要护她一辈子,他的小皇后,他的心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