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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清离开了清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此时正在一艘远洋邮轮甲板上一个相对安静的区域,躺椅、墨镜、遮阳伞,沐浴在阳光里很是惬意。关淑荷赫然就在他的身边,正襟危坐,不时地眺望着远处,她的俏脸因海水的颠簸而略显苍白。
“看到前面的那个小岛了吗?”罗清抵了抵墨镜,一指东南方向,“绕过那个岛就是公海了,你的使命即将完成,怎么样?有什么感想吗?”
关淑荷长舒了一口气,有着许多莫名的情绪,从清源飞到南方,又上了邮轮,一路马不停蹄,她生怕罗家会堵截,现在公海就在眼前,她即将返回清源,因为罗近山极力保证她的安全。然而她又将何去何从呢?左临川?即便他可以放开,她自己却始终无法释怀。
罗清见她不言语,微微摇头,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关淑荷正愣神间,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步。
罗清笑道,“怎么?你怕我?”
他说着话,玩味似得故意将目光在女人的姣好身段上扫过。
关淑荷倔强回答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罗清突然哈哈大笑,“是啊是啊,你确实不用怕我,现在我已经不是罗氏的总经理了,我对你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对吗?”
关淑荷像是回应般地一笑,笑得有些勉强。
罗清面容一肃,遥望着北方,悠悠说道,“我会回来的,在不久的将来,罗氏的种子还会在异国他乡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你相信吗?”
关淑荷此时有些明白了,她不禁将手捂着自己的嘴,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无奈,“其实你早就看穿了,是你故意将计就计,对吗?”
罗清没有正面回答,不过他只是换了个角度,“罗近山急于让罗淳顶替我,早在我昏迷住院期间,我就有所察觉了,我让他如愿,而他也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交换。我不认为这种交换我吃了多大的亏,要知道我拿走的资金对于现阶段的罗氏来说,已经是釜底抽出的最后一拨薪火,到极限了。”
关淑荷诧异地问道,“可那毕竟是你自己的家,你这样做太自私了。”
“自私?”罗清冷笑一声,“我有的选择吗?罗近山敢这样做,肯定是有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底牌,我非常了解他。我相信,在最危急的关头,第一个脚底抹油的肯定是他,但是他这一次让我很意外,我很想知道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如果他能力挽狂澜,我身上的压力会清许多,如果他只是徒劳挣扎,那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关淑荷被眼前这个年轻人震惊了,她没想到罗清将形势看得这么透彻,而且心思极其缜密,环环相扣切从表面上都像是被动接受,实则他竟然掌握着自己的主动权。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关淑荷发现她严重低估了罗清,自己倒成了一个跳梁小丑,羞耻令她面色泛红,她抿着嘴说道,“你还真是对自己有足够信心,单枪匹马就敢闯出去,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以为依靠这点本钱就可以创造奇迹?”
“是吗?那就不少了,”只要不被情欲蒙蔽眼睛,罗清确实称得上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他有意无意地说道,“单枪匹马怎么了?我就知道,在我们清源有一个龙山张家,出了一个名叫张澜的女人,在我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她就是单枪匹马闯出张家,闯出了属于她的一片天地,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成就了一个时代的引领者。我是男人,又有启动资金,我的先决条件比她强了不知多少倍。”
关淑荷知道张澜,因为罗启松罗璇父女,她暗暗将罗清的话都牢牢记住,她不知如何接话,出于曾经的露水情缘,她真心希望罗清能够实现今日的野望。
“我该走了,”关淑荷终于收到了附属快艇的召唤,此时她对于罗清没有任何先前的歉疚,罗清同样在利用自己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是交易、也是默契,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背上心理包袱。
罗清沉默,他对关淑荷半分情欲都欠奉,他信奉“一日三省吾身”,因此他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经常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自己近期内的所作所为,得失计较中收获经验教训,他对自己感到了陌生,尤其是经常会梦见吕媛的惊艳容颜,令他深深地又回望了一眼北方。
随着罗清的出走,罗淳的接替,罗氏集团内部的声音渐渐统一,罗近山一脉又有几人进入核心管理层,逐步完成了对罗氏的控制,其中又以罗淳表现出的果敢、睿智颇值得称道,家族的向心力、凝聚力有所恢复。
左临川的地位大幅提升,倒不是罗近山的信任,而是罗清在建筑领域留下的烂摊子,一方面早就留有备用方案可选,另一方面则凭借超强的专业素养和积累的人脉关系迅速稳定了局面,还有一个隐性层面,就是将之前种种套取资金的做法借机画上了一个句号。
左临川很聪明,他深知罗近山与钟扬的矛盾不可调和,而两者的数次交锋都是以钟扬完胜而收场,尽管他也知道罗近山在藏拙,但是在两者立场上,左临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钟扬,他对钟扬毫无保留,因此罗家的动态都会在第一时间传递给钟扬。
钟扬以及齐峰、邵雪卿等人对罗清这一手顺水推舟的举动评价很高,能在这样的处境下做出这样的明智抉择很不容易,基于种种考虑,钟扬还是决定让孙倩将这段风波整理一个比较详实的汇报以书面形式递交向南天。
樊立成终于有了新的动作,在他的亲自督办下,罗氏集团名下矿产中部分重要珍稀资源被秘密开采的盖子被掀开了一角,由省发改能源、国土资源等部门联合成立调查组,在向南天方面通过特殊渠道提供的资源储量报告的基础上,全方位进行核实,并利用各种手段查找相关参与人员,包括矿工、工程师以及管理者,在短时间内掌握了大量的证据。
由于缺乏核心组织的佐证,而且没有充分的证据指向是罗氏授意,政府方面迟迟不能下结论,但是暴风雨已经无法阻挡,整个华夏高层震动,经最高决策层商议正式明令在清源、中南以及西部、南部矿产资源丰富的内陆省份全面开展矿产资源清理,直接点名表扬了清源省的做法经验,并在其它省份推广。
李德铭留任京城,樊立成最终志得意满坐上了清源省一把手的宝座。
梁志成后悔不迭,他这才明白吕媛去清源省的真正意图,竟然是被钟扬请去站场的,而且她张牙舞爪般为人家鞍前马后……某种异样的念头一旦萌生,就像野草一般疯长,一发而不可收。不过梁志成极力保持了克制,他必须要在罗氏有所收获,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然而此时的樊立成已经有些游离,这令他的邪火有了发泄的地方。
罗家炸了锅,但是罗近山却处变不惊,仍是躲在自己的小楼把玩四处搜罗的珍贵物件,罗淳又一次过来汇报情况,却被罗近山挡在了门外。
罗淳很是不解,小心问道,“爷爷,您还真是坐得住,现在我们罗氏的情况很糟糕,所有的矿产哪怕已经转让的,都被采取了强制措施,还有,集团以及下属所有子公司都被强行介入调查……”
罗近山怪眼一翻,“那就让他们查嘛,了不起账目不清,罚点钱就是了。”
罗淳愣住了,半晌支吾道,“他们这个态势,那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你担心什么?你难道觉得他们能找到什么证据不成?”罗近山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一件古董,瞟了罗淳一眼,“进来坐会儿。”
罗淳挠着头走了过来,就坐在罗近山的身边。
罗近山笑了笑,“傻孩子,你难道没看出来?人家收购我们的矿产就是为了方便取证,既成的事实是无法改变,但谁说这是我们罗家干的?如果说能留下什么证据的话,早就走了风声,樊立成的刀是举起来了,但是现在他敢落下吗?下这种结论是需要付历史责任的,他樊立成担当不起,而且我敢保证,没准此时他自己打起了退堂鼓,你信不信?”
罗淳皱着眉头问道,“难道真不是我们罗家做的?”
罗近山连连摇头,“该问的不该问的,你都不必要知道那么多,这种滔天的大事自然有撑天的人去顶着,放心吧,压不垮我们罗家的,至少有人会比我们更着急。”
尽管罗淳还是不那么放心,但至少罗近山给了他信心,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匆匆离开。
望着罗淳那远去的稍显消瘦的背影,罗近山悄然一声叹息,他不得不又找出那个电话号码拨打出去,只有他最清楚,事关罗家存亡的胜负手即将出现,他渴望能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